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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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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飛猛進

晚六點,徐風準時將車子停在中海別墅門口,他心底其實也在打鼓,四少既然肯帶辛小北出席那樣的場合,是不是代表辛小北在他的心目中有了不一樣的地位?如果,四少真的喜歡上辛小北,這還真是一件相當麻煩的事情……

“辛小姐。”徐風走下車,替辛小北打開了車門。

辛小北今天特意打扮了一番,上身是一件花格子襯衫,右邊用衣服角綁了一個蝴蝶結,恰到好處地凸顯出她纖細的腰身;下身是一條素色短裙,露出纖長白皙的腿;腳下是一雙粉色蝴蝶花的高跟鞋,腳趾塗上了鮮亮的紅色;順直的黑發柔柔地披散在肩頭,臉上未施脂粉,只是唇上塗了一些粉色的唇蜜。

徐風看慣了四少身邊濃妝艷抹的女人,此刻見辛小北這樣打扮,只覺得清新爽利,讓人如沐春風。

保時捷一路風馳電掣,很快就到達了目的地,齊浩南早已經等在了宴會廳的門口。

入場之前,齊浩南紳士地把手架起來,示意辛小北挽上他的手臂。

辛小北猶豫了片刻,還是挽上他的手臂,只是手心卻不由自主地冒冷汗。這種地方,雖然她過去並不陌生,可是現在時過境遷,今非昔比,她很難不緊張。

“別緊張,保持微笑就好了。”齊浩南在她耳邊道。

辛小北在心底嘆了口氣,誰讓他是自己老板呢,暫且忍一忍吧,於是努力讓自己的臉上露出笑容。

皇海酒店的宴會廳以奢華尊享而著稱,設計風格是西班牙古典建築風格,上面是穹頂造型,綴以大型琉璃水晶吊燈,四角立著金色的巨型柱廊,腳下鋪著印花的紅色地毯,彰顯著獨到的優雅和貴氣。

“浩南!”一個身穿黑色燕尾服的男子舉著酒杯走了過來,比當紅的男明星長得還要精致,“還是哥們你講義氣,這麽給兄弟面子。陸辰景那個家夥跑去馬爾代夫陪老婆補過蜜月去了,重色輕友的家夥!咦……”

那男子停了停,視線從齊浩南身上轉到了辛小北的身上,從上到下打量一番,一臉八卦,“這位是?”要知道,齊浩南的女伴雖然不少,這還是頭一回帶女人出席這種公開場合。

“這是辛小北。”齊浩南簡短地介紹道,“小北,這位是鄧宴,鄧氏集團副總裁,我的好哥們。”

“你好。”辛小北落落大方地對著鄧宴頷首微笑。

鄧宴只覺得眼前的這個女孩雖然著裝樸素,未飾脂粉,但只有一股清韻的氣質,特別是那雙清澈的大眼睛,簡直像是一汪清泉。

“你好,你好。”鄧宴現在也摸不準齊浩南的想法,也不知道他這回也只是玩玩呢,還是動了真格的。但是這麽美的美人兒他鄧宴怎麽就遇不上呢?

哎,就算遇上了,也是個母夜叉……就比如那個上官翰雨,長得是不錯,可惜脾氣不好。

這次的商業酒會是為慶祝鄧氏集團和星得實業合作方案正式通過而舉辦的,所請的大多是政商界的名流,當真是衣香鬢影,暗香浮動。

“辛小姐是哪所大學畢業的?”鄧宴問道。

這話一出口,辛小北的臉色微變,卻還是笑了笑坦然答道,“我是高中肄業。”

“肄業?”鄧宴一驚,雖說知道眼前這個女人八成是灰姑娘類型的女孩子,但沒想到居然會高中肄業!這麽低的身份,眼高於頂的齊四少居然能看得上?真是新鮮!

齊浩南不悅地給了他一記眼刀,這家夥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那辛小姐目前是從事什麽職業?”鄧宴不怕死地繼續追問,他覺得這個辛小北既然有這麽出眾的氣質,肯定不會那麽簡單的。

齊浩南這回真怒了,“鄧宴!”

鄧宴被他嚇了一跳,趕緊閉嘴。

齊浩南轉頭對辛小北輕聲道,“你等我一會兒,我去去就來。”

齊浩南走開之後,辛小北一個人站在會場,看著來來往往衣著華貴,滿面春風的人,心底忽然產生可一種強烈的淹沒感,她就像是沈浮在滔天的海潮中,雙腳怎麽都著不了地,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海水淹沒自己的頭頂。

她剛想去那邊的休息區坐一下,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士卻忽然出聲喚住她,“這位小姐,請等一下。”

“有事嗎?”假如她沒記錯的話,她並不認識他。

“請問你會彈鋼琴嗎?我們樂隊的鋼琴師忽然有點事要晚點來,現在急需一位鋼琴師。”

“我……”辛小北試有些猶豫。

“小姐,請你幫幫忙吧,十萬火急啊,宴會都已經開始了。”他的樣子好像真的很急迫。

在小北猶豫的瞬間,那人就抓住了她的手腕,直將她拉到了那架黑色的鋼琴前。

沒辦法,箭在弦上了,就當是幫個忙吧。

******

“什麽!”鄧宴驚得張大了嘴巴,“她居然是你的女傭?”

齊浩南沈吟,“理論上來說,是這麽回事兒。”

“齊浩南,你山珍海味吃多了換個青菜蘿蔔什麽的我沒意見,可是你也不能委屈你自己吃糠腌菜吧?”

齊浩南不悅地皺了皺眉,“你怎麽說話呢,什麽糠腌菜啊?你這什麽**喻?”

鄧宴拍了拍齊浩南的肩,“兄弟,不要說做兄弟的沒勸過你,趁早收手吧。齊家跟鄧家可不一樣,你們是從政的,婚姻的重要性有多重要不用我說吧?你覺著齊家能接納她?你看看陸辰景,要不是顧良美忽然變成了顧副總理的女兒,她這輩子也別想進陸家的門。”

“好了。”齊浩南煩躁地松了松領帶,“宴,你說的我都知道,我跟她其實沒什麽的,只是普通朋友關系而已。”

鄧宴松了口氣,也是,自己有點大驚小怪了。不過,他這也是怕兄弟以後陷入萬劫不覆的境地不是?

“鄧總。”

鄧宴回頭,視線先從上官翰雨化著精致淡妝的臉上慢慢劃過,最後才定格在周銘的臉上,“周總。”

“這位是我的朋友齊浩南,X團團長。”鄧宴話音剛落,在周銘旁邊的上官翰雨幾乎反射性地立正,然後啪得一聲敬了一個軍禮,“首長好!”

“噗!”鄧宴看著眼前穿著白色晚禮服,穿著高跟鞋的女人敬軍禮,真是覺得無比滑稽。

“你已經覆員了,再加上這裏又不是部隊,不用這樣的。”齊浩南也有些訝異,真沒想到在這種場合能碰到自己部下。

“是!”上官翰雨大聲道,像是喊口令一般。

這回臉周銘都忍不住笑了,那一笑儒雅至極,連語氣都是柔軟的,“好了,上官,放輕松點。”

“哦……”上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那個,在部隊習慣了。”

“鄧總怎麽不上去?”周銘笑道。

“周總不也在這裏麽?”鄧宴笑著接話,視線再次落在上官的身上,“今天上官小姐好漂亮啊。”

今天上官翰雨的短發被發型師弄得蓬松之後,在腦後做了一個微微的弧度,襯得臉型越發嬌小,再加上精致的妝容,讓她本就精致立體的容貌完全凸現出來。她身上穿的是一件白色抹胸短款晚禮服,露出圓潤的雙肩和修長的美腿,裙身層疊蓬松的設計和她的發型非常配,再加上腳下銀色的高跟鞋更是讓整個造型趨於完美了。

其實,這身打扮上官也覺得挺別扭的,她這輩子穿裙子的機會本來就少,而且今天被打扮成這樣……

“謝謝鄧總的誇獎。”上官皮笑肉不笑,這個鄧大種馬這會子這麽誇她,肯定沒安好心,“其實是周總裁眼光獨到才對,挑了一件這麽好看的晚禮服。”

咳咳,終於又進展了。大家撒花花吧,安慰一下小曼受傷的心靈……

PS:大家撒花花的話,俺就不虐。

大家都不撒花花的話,俺就狠狠虐齊少,虐完了齊少再虐鄧少……

☆、故人重逢

“哦?”鄧宴挑眉,似笑非笑,“周總裁居然對女裝也頗有研究?”

周銘溫柔地看了一眼上官,“我只是憑著直覺罷了,自然沒有鄧總裁這麽精通。”

鄧宴吃了周銘軟綿綿的一拳,心裏正窩火著呢,周銘又笑著問道,“不知道鄧總裁的女伴是哪一位?”

女伴?

鄧宴笑了笑,拉過一邊的齊浩南,“這就是我的伴啊,誰說帶的伴兒一定要是女的?”

“咳咳……”周銘尷尬地咳了一聲。

“你說是不是,浩南?”說完,鄧宴還挽住了齊浩南的胳膊,嬌聲問道。

齊浩南的臉黑了黑,但還是決定為了兄弟舍身取義,艱難道,“是……是啊。”

真是沒想到這個鄧宴不僅好色,而且還有那種傾向!上官翰雨在心底哀嚎,我可憐的首長啊,你咋就屈服於那個鄧大種馬了呢?

掬一把辛酸淚哇……

這時四少的電話鈴聲響起,齊浩南拿出電話,摁下了通話鍵。

“四少,按您的吩咐事情已經辦好了。”一個男聲從話筒裏清晰地傳入他的耳中。

他的嘴角忍不住揚起一個微微的弧度,“好。”

“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們不如回去吧。”齊浩南掛斷電話之後提議道。

四人回到宴會廳的時候,辛小北正坐在鋼琴前,忘我地彈奏著,整個人仿佛已經沈醉到了音樂之中。

這首樂曲是柯爾特的《月光水岸》,標準華爾茲的經典舞曲,曲調優美,節奏緩慢,鋼琴和小提琴完美搭配,將月光籠罩著寧靜的水岸這種唯美的情景完美地展現了出來。

“小北?!”上官是第一個發現辛小北的人,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

鄧宴也吃了一驚,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一臉淡定的齊浩南,“這個辛小北果然不簡單吶……”

齊浩南仿佛沒聽到他們的對話,將視線鎖定在休息區的蔡少芬,蔡老身上,她正閉著眼睛欣賞音樂,一邊聽還一邊點頭,看樣子是滿意極了。

而一邊的周銘,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那抹纖細的身影,仿佛要把那人烙印在自己的心底一般。

辛小北……

這個人真的是辛小北……

中場休息的時候,齊浩南若無其事地走向辛小北,淡淡地吐出幾個字,“跟我來。”

休息區內,鄧宴、周銘、上官翰雨三個人已經坐定,正在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見到辛小北跟著齊浩南過來了,都不約而同地閉了嘴。

“首長……”一個怯怯的聲音響起,“你不會就是那個請小北當女傭的有錢男人吧?”

齊浩南滿腦門黑線,這個上官翰雨語不驚人死不休啊……

女傭?

周銘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她竟然在當女傭?

“對了,小北,我介紹一下,這是這是星得實業中國地區總裁,周銘。”鄧宴側了側身子,將一直隱在他身後的周銘露了出來,“這位是辛小姐。”

辛小北在聽到周銘這個名字的時候渾身一震,漂亮的雙目陡然睜大,她慢慢擡頭,看向了對面的周銘。

少時依稀的輪廓慢慢浮現在她的腦海,疏朗的眉,如星的眸,溫柔的笑……

但是,這張臉帶給辛小北的卻不只是溫柔的笑,更多的卻是痛到極致的回憶,那是她辛小北這一輩子,永遠都無法忘卻的噩夢。

“辛小姐,你好。”周銘大方地伸出了手,神色未變,好像真的是第一次見到她一般。

辛小北看著眼前那雙手,猶豫片刻,還是伸出手去,輕輕握住他的手,微笑著,“叫我小北就好。”

“對不起,我,身體有點不舒服,想先回去了。”辛小北全身都在冒冷汗,終於交握的雙手差點掐入肉裏。

“不舒服,小北,你哪裏不舒服?”上官關切地問道。

“就是有點頭暈,我想先回去休息一下。”

“我送你。”齊浩南扔出這三個字。

“不用了。”辛小北趕緊拒絕,“我坐出租就好,何況你在這裏應該還有事情吧。”

*******

如今已經入了秋,到了晚上氣溫下降得厲害。辛小北疾步走出宴會廳之後,冷風吹在她的身上,讓她生生打了個寒戰。

“啊!不要!媽!”

記憶裏女孩子絕望的哭泣聲一遍又一遍地回響在她的腦海中,她的胸口也連帶著變得沈重起來,連呼吸都變得沈重。

這時,一件西裝披在了她的身上,“夜裏涼,多穿點。”

她擡起頭,看向了周銘,渾身顫抖得更加厲害,她把他的西裝甩在地上,像是甩脫什麽令她驚懼的東西一般,臉唇色都失盡了最後一分血色,聲音陷入了近乎癲狂的尖利和失控。

“周銘!你不是該恨我嗎?你不是該讓我墜入地獄嗎?你不是說我和我媽媽一樣都是賤貨嗎?現在你在幹什麽?你到底在幹什麽?”

周銘痛苦地閉上眼睛,胸部劇烈地起伏著,過了半晌他睜開眼,神色已經恢覆了正常,連聲音都恢覆了一貫的溫柔:

“這些年,你還好嗎?”

辛小北不可置信一般退後幾步,十厘米高的高跟鞋一腳踩空,她的身體一時失去平衡,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後仰倒。

“小北!”他迅疾地拉住她的手,扶住她纖細的腰身,滿臉的關切,“沒事兒吧?”

辛小北望著他的臉,他真的沒怎麽變,只是昔日略顯稚嫩的容顏在歲月的打磨下變得有棱有角,那雙原本閃爍如星的眸子變得深不見底。

她從他的懷抱中掙脫開來,冷冷地道,“周、銘,我原本以為,我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你。”

周銘亦是苦笑了一聲,“我原本也這樣以為,只可惜……”他故意頓了頓,一步步走近她,用食指輕輕勾起辛小北的下巴迫使她擡起頭望著他。

他望著那雙仍舊清澈無波的大眼睛,扯出一個笑意,“咱們的緣分未盡。”

“周銘,你想要怎麽樣?”辛小北因為戒備,全身的肌肉都有些微的僵硬。

“我想要怎麽樣?”周銘輕笑一聲,“我不想要怎麽樣,哦對了,聽說你在給齊四少當女傭?嘖嘖,他竟然帶一個女傭出席這樣的場合,看來你和當年的你媽媽一樣,很會勾引男人嘛……”

啪!

五個鮮紅的五指印印在了周銘的臉上,辛小北怒不可遏,一字一句地道,“我不允許你侮辱我媽媽!”

“怎麽當了□還不許人說了?”周銘一把扯住辛小北的手,將她帶入懷裏,“辛小北!你媽媽欠我的,我要你來償還!”

“償還?”辛小北哈哈笑了一聲,眼裏盡是絕望,“我媽媽為此付出了生命,我從高二就開始輟學,這還不夠嗎?我做了六年的苦工,你覺得還不夠嗎?”

周銘亦是楞住,口裏吶吶道,“你輟學了?”

辛小北此時也稍微冷靜下來,將臉瞥向一邊,臉部的肌肉因為情緒過於激動還在微微地抽動。

他曾經是那樣的喜歡著她,喜歡十六歲的辛小北。他曾經騎著單車帶她去郊外踏青,她坐在後座上,輕輕地環住他的腰,將頭靠在他的背上。

他曾經對她說過,“你如果能一輩子這樣靠著我該多好啊……”

她調皮地點了點他的後腦勺,“你呀,不知羞!”

他轉過頭,看到她臉上張揚的笑容,“你本來就是我的,辛小北本來就是我周銘的!我有什麽好害羞的!”

可是,直到那件事發生之後,周銘對辛小北的愛,變成了恨。

整整六年,他沒有一時一刻忘記辛小北,可是到最後午夜夢回之時,他卻不知道自己對她恨多一點還是愛多一點。或許,愛恨相抵,他與她再也沒有關系了,縱使以後再見,也許還能平靜地道一聲好。

可是,這一幕真的發生的時候,周銘才知道,愛就是愛,恨就是恨,他對她的感情並沒有因為時間而變淡。愛與恨同時在拉扯著他,簡直要將他撕扯成碎片。

“我想,過去的事情,我們誰也不欠誰的了,希望我們以後不要再相見了。”辛小北說完這句話,走下了樓梯,慢慢地消失在周銘的面前。

呼呼……

冷風將辛小北身上的素白的裙子吹得宛若張揚的蝶,黑色的直發狂亂地散在風中。辛小北在寒風中站了足足半個小時,楞是一輛車都沒來。這麽晚了,出租車很難打,更何況這還是在郊區。

那種冷意漸漸地滲透皮膚,侵入了骨髓裏。

一輛銀色的保時捷緩緩停在了她的面前,車窗降下,露出了齊浩南那張俊朗的臉。

“上車。”齊浩南吐出這兩個字,這個小女人到底在搞什麽鬼,這麽冷的天居然生生在外面吹了半個小時寒風,難道她蠢道不知道打電話給他,讓他來接嗎?

辛小北也不客氣,直接上了車。

保時捷緩緩啟動,周銘從黑暗中慢慢走出,昏黃的路燈將他的身影拖得很長,在淩冽的寒風中多了幾分無言的蕭索。

“總裁!”上官翰雨從他身後追了過來,“可找到你了,這麽久,你去哪兒了啊?”

周銘對上官笑了笑,“只是覺得裏面太悶,出來走走而已。時間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嗯,好。”上官應了一聲,看了一眼周銘略略灰白的臉色,擔心地問道,“總裁,你身體是不是不舒服啊?你的臉色很難看。”

“我沒事兒。”周銘攬過上官的肩,“今天辛苦你了。”

上官臉有些熱熱的,忙低下頭去,像小貓兒似的應道,“剛才我踩了你好多下,還疼嗎?”

周銘撲哧一聲笑了,“你也知道你踩了我好多下啊?希望你以後好好練習一下華爾茲,也不至於讓你以後的舞伴那麽倒黴了。”

“……”

“鄧少?”一個千嬌百媚的美人兒半倚在鄧宴的身上,酥胸挨著鄧少的胸膛,聲音嗲得像是浸了蜜的紅棗,“看什麽呢?”

鄧宴從上官那邊收回視線,嘴角浮起一個淺淺的笑容,伸手在美人兒的鼻尖上刮了一下,“沒看什麽。”

鄧宴的視線再次落在了不遠處疾馳而去的寶馬X5身上,嘿,這個上官翰雨在他面前兇了吧唧的,怎麽在周銘面前就乖得像小貓兒似的?難不成那丫頭還是雙面人兒?

強迫自己收回思緒,鄧少摟過美人兒的肩,笑得越發迷人,“咱們走吧,寶貝兒。”

齊浩南覺得辛小北就是一個小刺猬,只要遇到一丁點兒風吹草動,全身的刺都張開了,非得把人刺得血流不止,自己也奄奄一息,才會罷手。

洗了個澡出來,齊浩南命令自己將那個討厭的女人從自己的思緒中趕出去,將一盤光碟放進了DVD,窩在自己臥室的大搖椅裏,閉上了眼睛。

只是,播放的第一首曲子居然是今天晚上辛小北演奏的那首《月光水岸》。

齊浩南剛剛平靜下來的思緒再一次被打亂,好看的眉頭再次皺起,腦海中卻不禁浮現辛小北彈鋼琴的樣子,怎麽說,跟平時的她很不一樣,就像是換了一個靈魂,整個人散發著常人無法具備的獨特氣質。

怎麽又想到她了?齊浩南幹脆起身關掉了音樂,從冰箱裏拿出一瓶紅酒,一直透明的玻璃杯,往三樓天臺上走去。

反正都睡不著了,還不如喝點酒。

他一向是個非常自制的男人,他永遠都是在用理智做出決斷,就算是喝酒,也最多容忍自己出於微醺的狀態。他的這種秉性遺傳自他的父親,但也因此成為父子倆個永遠無法跨越的障礙。

相似的兩個人總是從對方的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這種對自身的厭棄便很容易蔓延到對方身上,變得想看兩厭。

當他走上天臺的時候,看見了一個人。

辛小北。

她坐在天臺的邊緣,兩只腳穿過鏤空的欄桿,伸了下去。她正在喝酒,不,準確地說是在灌酒,她似乎把一整箱子啤酒都搬了上去,旁邊全部都是喝空的易拉罐。

“辛小北?”他是第一次看到她做出這樣危險的動作,如果沒有那個鏤空的雕花欄桿,他幾乎以為她下一秒就要從三樓一頭栽下去。

她聽到他喚他,居然回過頭,對著他盈盈一笑,跟平常清澈的眼神不同,她那雙漂亮的大眼睛蒙上了一層水光,眼圈紅紅的,像是哭過,又像是喝多了而產生的醉態。

無論是怎樣的,她這幅模樣看在齊浩南的眼裏卻有一種難言的媚態,看得齊浩南的心口微微一窒。

他強自按壓住自己的心神,緩緩走近她,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

“辛小北,別再喝了。”他不習慣溫柔,在部隊呆久了,也只會說命令的句子。又或者說,他的出身讓他一直以來習慣俯視他人,但是這種俯視,卻是讓辛小北最排斥他的地方。

她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哧笑了一聲,第一次直呼他的大名,“齊浩南,你以為你是誰?你憑什麽管我?”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張揚的辛小北,仿佛以往溫順的她都是她的偽裝,而此刻她化了原形,在他面前露出尖利的爪牙。

“我早就看透你們了,你們都是一樣的人,一樣的無情,一樣的自私,一樣的冷血!你們全都是踩著別人的自尊往上爬的人,都是一樣的,劊子手!”

你們?

齊浩南皺眉,臉上的表情依然是冷冷的,如果這個“你們”包括了他,那麽還包括了誰?

辛小北茫然往後退,卻不小心被地上的易拉罐絆倒,腳下一滑,身體後傾倒。齊浩南是特種兵出身,反應自然比常人快上許多,當下就環住了她的腰身。

鼻端,縈繞著一股淡淡的幽香,雖然不濃烈,但是卻像是致命的毒藥,一點點地沁入心肺,讓齊浩南環在她腰身上的手微微縮緊。

這還是他第一次這麽近的觀察著辛小北。他雖然早知道她長得不錯,但是僅止於不錯而已。

齊浩南不是什麽守身如玉的柳下惠,他見識過各種各樣各具風情的女人,但是他卻是第一次見到長得這麽純凈的女孩子。

沒錯,是純凈。

她是素顏,沒有任何人工打造的痕跡,長長的濃密的眼睫毛,大大的含著幾分醉意的眼睛,還有……

粉色的紅唇。

齊浩南幾乎是反射性地吻住辛小北。她的身體很軟,她身上那種淡淡的幽香,刺激著齊浩南的感官,讓他忍不住想要索取更多。

她的唇瓣像是上好的果凍,滑滑的,涼涼的,軟軟的,他幾乎是以膜拜的態度吮吸著她的唇瓣,小心翼翼,仿佛一用力她就會碎掉一般。

辛小北像是失去了一切的力氣,就這樣任由他吻著,甚至雙手還環上了他的窄腰。

他開始不滿足這樣的淺嘗輒止,慢慢地用舌尖試探,她卻好似知道他的意圖,輕啟芳唇,主動地糾纏著他的舌。她的唇舌之間有淡淡的酒味,濃烈卻芳香,他的舌掃過她的上腭,又掃過她的下顎,最後,纏著她的舌一起在彼此的領地裏探索。

驟然間,他的**被點燃,呼吸急促起來,將她抱得越發緊,整個身子微微發燙。他的吻漸漸下滑,在她的頸項邊流連忘返,最後輕輕地啃了一下她尖尖的下巴,留下了一個清晰的齒印。

“唔……疼。”她含含糊糊地道了一句,那語氣,像棉花糖似的,又甜又軟,活生生撩撥得齊少□焚身。

☆、心力交瘁

<>作者有話要說:因為**抽的原因,所以放一份在作者有話說裏。

第二天辛小北醒過來的時候,頭有些疼。她記得她在天臺喝酒來著……後來,後來,發生了什麽?

最重要的是,她是怎麽回到床上來的?

等等!

昨天的一幕陡然間闖入她的腦海,他緊緊地擁著她,忘情地吻著她的唇,她熱情地回應著他,藕臂攀附在他的脖頸上。

她煩躁地揉亂自己的頭發,這應該是自己做了一場春夢吧?可是她怎麽會意淫人家四少呢?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不過,今天辛小北在漱口的時候,卻註意到自己的下巴上有一個淺淺的齒印,像是被誰咬了似的。就在辛小北盯著那個牙印仔細端詳的時候,來洗手間刷牙的四少被突然出現在眼前的場景嚇得冷汗直流。

“看什麽呢?”話剛出口,齊四少就覺得自己有此地無銀三百兩之嫌。

“沒什麽。”辛小北也沒大在意,繼續漱著口,白色的泡沫軟軟地粘在她的唇上,讓在一邊的齊浩南忍不住回想起昨天她唇舌之間的馨香和甜美。

辛小北看著鏡子裏兩個人站在一起刷牙的樣子,心底忽然有一種奇異的感覺升起,那種感覺讓她感到溫暖,也讓她感到害怕。

唰唰。

辛小北沖掉了嘴上的泡沫,隨意洗了個臉就走了出去。

******

“這是什麽?”齊浩南好奇地看著桌上擺著的一杯淺綠色的飲料。

“這是布丁玉米豆漿。”辛小北道,“是由黃豆、玉米一起研磨的,還加入了幾塊香橙布丁。”

“嗯。”齊浩南輕輕應了一聲,臉上也沒有什麽表情,只是不動聲色地將一整杯豆漿喝了個幹幹凈凈。

吃完了早飯之後,辛小北洗完了碗,就準備出門買菜,卻意外地看見齊浩南還沒走,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閑閑地翻著一本雜志。

“你去哪兒?”齊浩南擡起頭看了一眼小北。

“去超市買菜啊。”

“哎,等等。”就在辛小北走出去的時候,齊浩南喚住了她。

“怎麽了?”

“我陪你去吧。”浩南站起身。今天是星期六,團裏也沒什麽事,他原本準備約幾個朋友去打高爾夫的,但是不知怎的,竟然開口說要陪她去。

齊浩南見辛小北呆楞的模樣,自己也覺得有些尷尬,忙解釋道,“反正我也沒什麽事兒。”

超市這種地方,齊浩南真是破天荒第一次來。因為是上午,超市裏的人並不多,三三兩兩的大媽推著購物車圍在賣肉的攤子前,挑挑揀揀。

齊浩南身處其間,真是覺得萬分奇怪,先不說他那一身世界頂級名牌,就是他那高大的身形站在一大群歐巴桑裏面也夠鶴立雞群的。

辛小北也看出齊浩南的尷尬,伸手推了推他,“你去那邊等著好了,反正你也幫不上什麽忙。”

齊浩南是第一次被人說他是幫不上忙的,頓時感覺頹喪無比,但也找不出什麽理由來反駁,便退了出去,站到賣幹貨的貨臺前面了。

他看著那個小女人擠在一群大媽裏面,一雙素白的手在一塊塊豬肉裏面挑挑揀揀。她的身形嬌小,黑色長發柔順地垂在肩頭,不過最惹人註意的是她的腿,纖長白皙,又勻稱圓潤,如果夾在自己的腰兒上……那該是怎樣的**吶……

呸呸!

齊浩南遏制住自己的非分之想,自己什麽時候這麽齷齪了?居然這樣臆想別人!還是自己太久沒碰女人,所以昨天才會對辛小北做出那種事情?看來,得要找個女人洩洩火氣了。

“還要買什麽?”

辛小北拿出一張清單看了一眼道,“再去買些水果就好了,你有沒有喜歡吃的水果,我們可以做水果沙拉。”

喜歡吃的水果?

齊浩南思索片刻,“葡萄算不算?”

這家超市很大,葡萄品種很多,甚至還有歐洲空運過來的品種,比如玫瑰香和冰肌佳人,當然價格自然是令人咋舌地貴。

要說,京城四少裏邊,最懂享樂的肯定不能算是他齊四少,但也不是說他就一丁點兒都不懂。從小到大,他接觸到的吃的,穿的,用的,哪樣不是頂級的?他就算是耳濡目染,對那些東西也是熟悉到了骨子裏。

辛小北拿起了一串青提,轉頭看到身後的齊浩南,不動聲色地放下,出聲道,“你應該不喜歡這樣的吧?我去拿那邊的好了。”

齊浩南嗯了一聲,也沒反對。

辛小北便跑去拿了一盤包裝精致的冰肌佳人,心底卻暗暗腹誹,這有錢人還真是有錢沒處花,她就不信這兩百多塊一小碟的葡萄和那五塊錢一斤的能有什麽差別!

“你還有想買的東西嗎?有的話就一並買了好了。”辛小北其實還想去三樓的日用品部買點衛生棉,只可惜齊浩南跟在他身邊,她是無論如何不好意思去了。

齊浩南也是第一次來,便問,“這裏上面賣的什麽?”

“三樓是日用品,四樓賣的是服飾。”

“那咱們去三樓瞧瞧去?”

從扶梯上去,入眼的就是衛生棉的區域,幾個中年大媽正在那裏大聲品評著。

“這個牌子我用了幾十年了,好用得很吶,流量再大也不漏。”

“但是感覺不大舒服吶,還是棉質的好。”

“嗯,我也覺得網面不大好。”

聽了這話,辛小北的臉止不住有些微紅,連擡眼往那邊看的勇氣都沒有了。

沒想到齊浩南卻拉住了她的手腕,在她耳邊輕聲道,“咳,那個,你要是要買的話就去吧,我在這裏等你。”

“啊?”辛小北啊了一聲,卻看到齊浩南的耳根也有些紅,眼睛尷尬地看向別處。

辛小北局促地應了一聲,低聲道,“那,那我去了。”

辛小北秋風卷落葉似的拿了幾包衛生棉,看也不看就塞入了購物車裏,“沒什麽要買的了,我們走吧。”

辛小北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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