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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荒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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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荒唐事

蕭弄音悔了。

她第二天興沖沖地去了太後宮裏,抱著說好的甜品以為太後會親自來教她,結果太後說讓她先自己看書,打牢基礎,這樣才好看清事情本質。

看個大頭鬼!

她又不是真想和朝堂諸公搶飯吃,她聽聽他們的意見,絕做分析隨便判斷了不就行了嗎,總不會真的淪落到要她來想問題解決辦法的地步吧。

胡編亂造她外行,真要想應對朝政,人家幾十年的積澱也不是她幾十天就能追上的啊,她費那腦子和些老狐貍較什麽勁。

然而對上太後目含欣慰期盼的表情,她拒絕的話又說不出來了——太後還從來沒有得到過教人的樂趣,梁知非梁知真二人的教育,她從前都插不上手。

等了如今,梁知真嫁人住在公主府太後教不到,梁知非人倒是在宮裏,但一到太後宮裏就成了鋸嘴葫蘆,拒絕學習是不敢拒絕,但是學肯定也學不進去。

梁知非不爭氣不肯學,如今輪到蕭弄音了,她就不好推拒了,擔心太後對自己也失望。

蕭弄音看著太後眼角的細紋一心軟,把帶來的甜品交到太後手上,帶了這幾本大部頭回去斂霞宮翻閱,省得煩著太後看折子。

但她只咬著牙讀了兩日書,便絕望地發現這些教人涉政的專業書籍半分趣味性也沒有,只好逼著自己背下來,應對太後的提問全憑記憶,倒也勉強流暢。

然後到了第三天,梁知非又來找了她一次麻煩。

梁知非剛要開口,就對上了她陰狠的眼神,剛要噴出口的責問被他重新塞回了肚子裏,他猶豫了一下,挺有禮貌地問道:“蕭貴妃,你這幾日去沒去過婉婉宮裏?”

蕭弄音的心情差懶得逗他玩了,甚至都不想問清楚他來這的緣由,用那雙帶血絲的眼望著他道:“臣妾忙於背書沒空害人,陛下如果閑得能來找臣妾麻煩,不如和臣妾一塊兒背書,也好看著臣妾。”

梁知非猶疑地看了眼她背的書,剛翻開一頁便一下子醒悟了,頭搖得像撥浪鼓,再看她的眼神甚至帶上了憐憫:“母後一番心意,蕭貴妃莫要辜負了。你沒空出門,朕也安心了。”

他邊說著邊放下了那本磚頭似的書,一個轉身剛好躲開了砸向他的靠枕,頭也不回地小跑了起來,迅速逃離了斂霞宮。

蕭弄音簡直被他氣笑了,只能等著祁步青進宮匯報,想要尋祁步青的幫助,讓他發話對太後陳清利害,救自己於水火。

隨便祁步青扯點什麽都行,她現在只要是個臺階都下,哪怕說她不學無術腦子有病也行。

結果祁步青翻了翻太後給的書,竟然笑得開懷:“太後看來是真心想教你,那我也就放心了,你且用心學著,遇著什麽不懂的可尋太後問,也能來問我。”

蕭弄音翻了個白眼,她當然明白太後是認真想教她,要不她也不能忍這幾天——但她向來只會搞事,哪能靜下心來學解決問題的法子。

祁步青對她這種態度非常不滿意,恨鐵不成鋼地道:“你既然被拂羽指點過,便算她半個徒弟了,可不能再做出不學無術的樣子墮了她的威名。”

哪來什麽威名,蕭弄音被祁步青說得一楞一楞的。她在江州混的時候倒是得了個尊稱“千面賭聖”,但是跟拂羽這個身份半毛錢關系也沒有。

“拂羽在你心裏到底是什麽形象?”

她是真的想不明白了,自己只是打了頓嘴炮,又借著自己對劇情的了解稍提醒了幾句,怎麽眼前的人跟吃了她的迷魂藥似的。

她當初可是計劃好了,要是嘴炮沒法把祁步青點醒,那就動手把他打醒。

“我這一身才華怕是不及她萬分之一。”

祁步青說了一連串驚天地動鬼神的讚譽,最後總結道:“她是此世奇女子,大約既為紅顏又是英才惹了天妒,這才早早逝去。她又淡薄溫柔不好虛名,否則這世間必要流傳她的傳說。”

誇得蕭弄音都不好意思了,想著自己總得肚子裏有點墨水才能對得起剛才祁步青的讚譽,老老實實再一次翻來了書本。

蝌蚪大的字密密麻麻擠在書頁上,旁邊偶爾還會有朱筆寫下的註釋,瘦金體排列整齊,看著賞心悅目,蕭弄音條條都記了下來,猜測這些多半就是太後提問的考點。

這些字跡正是太後的筆跡,因著年歲流逝的關系,顏色已經淡了許多。

想來這些應該是太後初出冷宮的時候寫下的,那是她對政事是一無所知,先皇大約也是讓她自己先讀書學著。太後依憑著這麽多讀多記多寫,真的垂簾聽政了,朝堂上下無人不心服她的手段。

有點心酸。

但更多的是頭疼。她粗略翻了翻,幾乎每兩頁太後就要寫一次心得批註,有時留白不夠,太後還自己加了絹紙書寫。

太後不會想自己學著也這麽用功吧,臣妾做不到啊。

這本書上為了講解軟硬兼施,都能花上差不多十頁,說白了還不就是打一巴掌給個甜棗?太後還認認真真地把書本提出的每種方法都做了標記,真的過於刻苦了。

她忍著不耐煩就為了看書上講解什麽叫“軟”,什麽叫“硬”?嘴角抽搐地想著,總結起來不就是打人不打臉,伸手給的才是能拿的嘛。

蕭弄音也算是明白梁知非為什麽這麽討厭這本書了,她自己都恨不得把它撕了。

但她最後還是拿毛筆沾了墨,將這些通俗的話語全寫了上去——省得她覆習的時候還得再看一遍。

就在她還憋著股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時候,馨昭容風風火火地找上門來了。

馨昭容一進門就是一副氣得跳腳的模樣:“弄音,你那妹妹你還管不管了!她和她那個毒舌女官是不是要在這宮裏鬧翻天啊!”

“啥事兒啊,沒見我學習呢嘛。她兩又不是第一次招惹你了,你能自己解決就別打擾我學習。”蕭弄音只擡頭看了她一眼,重新開始背書。

馨昭容氣呼呼地拿手按在書上,擋住不讓蕭弄音看:“我要能解決我還來你這兒?你這地方又遠又偏僻,我腳都酸了。”

“你轎子呢?”

“我慣不喜歡乘轎子。”馨昭容只說了一句又連忙說回主題:“你那妹妹自從前幾日喝你的茶葉吐完血,便接連遇上禍事,皇上沒來尋你麻煩?”

“來了一趟就走了,我每日斂霞宮奉慈宮兩點一線,用詛咒的害慕婉?”蕭弄音撇撇嘴:“到底出什麽事兒了,慕婉出事兒皇上沒我這個兇手好責問了,就到你們那邊鬧去了?”

“鬧我們倒好些,還能借機哭一哭,和皇上親近些。”馨昭容說著又記起上次薔蕊一句話從他宮裏拐走梁知非,心中更氣:“她這次的禍事新奇得很,都查到皇後宮裏去了,皇上也不顧及著些皇後的面子,當即就搜了皇後的宮。”

蕭弄音原本還悠哉悠哉地當聽故事,一聽著是皇後,立刻便收了自己吊兒郎當的表情。

她不覺著這宮中幾位妃嬪能去害蕭慕婉,太後壓著,她們宮中也沒有什麽不能見人的東西。

梁知非反正閑,這麽鬧一鬧,那幾位妃嬪還能各出手段感情升溫。

但是皇後就不一樣了,她得了太後的囑托,管著這偌大一個後宮裏的妃嬪,女官,宮人,從早到晚事事都要過問。

梁知非為著白月光大手大腳地花錢,也是皇後一直盤算著各處省下一些填他挖出的口子,才一直沒驚動太後。如今他可好,查事兒查到皇後宮裏去了。

皇後是有空陪著梁知非胡鬧的人嗎?

更何況皇後正直,這種汙名栽在她頭上,她根本忍不了。少年夫妻攜手到如今,皇後比梁知非大了兩歲真的是什麽都慣著他,哪怕梁知非對她真的沒有半分愛意,連尊敬感激也沒有嗎?

“皇上也不顧及著熙公主?”

梁知非如今膝下只有這一個女兒,是皇後生下的,如今剛過三歲生辰,還未取字,單名一個熙。雖然個幼齡皇女,卻天才得讓人驚嘆,待人接事倒比梁知非還要成熟些。

他雖然不是很待見皇後,但對唯一的女兒還是當眼珠子疼的,如今他把皇後的臉面摔到地上,讓熙公主怎麽想?

“皇上還是稍照顧了熙公主,提前把她送到太後那裏去了,沒讓她親眼見皇後被搜宮。”馨昭容嘆了口氣道:“你是沒看到皇後當時的情態,她當時氣得整個人都顫抖起來了,眼看著自己的物事被一件件拿出來翻看,這是多大的侮辱啊。”

“皇上做得這麽過分,太後沒有出來阻止嗎?”蕭弄音的神色也冷了下來,梁知非這次真的做得太過了,已經不僅僅是胡鬧這麽簡單了,簡直是荒唐。

如果太後知曉,梁知非怕是得被罰去跪宗廟祠堂——大梁朝開朝至今,從來沒有無緣由處罰宮妃的,更別說是皇後了。

“皇上早吩咐著不許透露給太後知曉了,皇後也讓我們不要用這種事兒擾了太後煩心。更何況,我們對太後也是敬畏交加,實在不敢去。”

“所以你想著讓我去告狀?”

“聰明,蕭弄音你真是世界第一聰明人。”馨昭容嘻嘻一笑:“這是我和其他幾個姐妹商量出來的,我們幾個可不願惹了皇上的怨氣,又看不下去皇後如今的事情,便只能麻煩你了。”

“得得得,先別著急給我戴高帽子,直接告狀肯定不行,我們先去皇後宮裏一趟,你路上跟我說清楚慕婉那邊怎麽回事。”

作者有話要說:  以後大約都是這個點發,如果有提前存稿的話……如果不是這個點發的,說明我沒存稿只能現寫還寫晚了

嚶,每天三千字真的好難,天氣冷,手jio涼只能躲被窩裏手機敲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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