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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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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瀛萊山下, 藍色的、可伸縮雨棚被撐開,可充電的戶外風扇被掛到了雨棚內。一溜兒長桌擺開,一筐筐鹽與電子秤被擺到了桌上。

在雨棚外, 擺著兩塊黑板, 上面用熒光筆寫著:精鹽特|供,六十文一斤。

得益於趙璋的賣力宣傳,此刻瀛萊山下已聚滿了人。

孟歆將衙門的銅鑼尋來, 隨著“叮”的一聲巨響, 瀛萊山鹽市開市了!

在外圍觀半晌的百姓瘋狂地湧到攤位前, 見到筐裏雪白的鹽,忍不住驚叫, “真的是精鹽!天, 從未見過這麽白的鹽, 這真的只要六十文一斤?”

李躍點點頭,“各位鄉親,鹽很多,不要擠,先去排隊吧。”

“這……有限購嗎?”

謝普得到消息後, 立刻就派了狗腿子過來打探。此刻狗腿子看著白花花的鹽,都覺自己在做夢。比他們的青鹽都好,這樣的鹽賣六十文一斤?

李躍打量了下來人,淡淡道:“不限購,想買多少就買多少。”

“轟”的一聲,人群炸開了。那狗腿子也是不敢相信, 居然還不限購?他們是有多少鹽?難道是傻子不成?

市場依靠王家, 不但收了三萬石糧,粗鹽也收購了一萬石。大昭的一石約合現代120十斤, 經過提純後能得精鹽86.4斤。這多鹽在手裏,他們還怕別人買鹽?買一斤都賺20文起碼,根本不怕別人買。

百姓們都興奮了起來。六十文買精鹽,這好事去哪找?哪怕沒啥錢,但怎麽也得想法買上個兩三斤。有那腦子轉得快的,已經想到倒賣上去了。

如今精鹽這麽貴,這鹽又這麽好,隨便買點,去城裏一轉手,還不得生發?

那狗腿子買了兩斤鹽,便匆匆趕回謝家。將鹽呈上後,便道:“公子,小的都打聽清楚了,確實是六十文一斤,不限購。”

謝普從狗腿裏接過鹽,打開油紙包,見到裏面的鹽後,只覺腦袋都嗡嗡的。

伸手沾了點鹽放嘴裏,半晌後,他神色就猙獰了起來,“這樣幹凈的鹽,他們賣六十文?豬狗!”

他擡手就把手裏的鹽扔到地上,“一群豬狗!損人不利己的事也做,我們謝家到底哪裏得罪他們了?!”

白花花的鹽灑在地上,外面的陽光照射進來,落在鹽上,泛起一絲微光的同時,看著更為潔白剔透了。

謝笙蹲下身,也伸手沾了點鹽嘗嘗。

無苦澀味,純正的鹹味。比起上等的青鹽白,味道還好,六十文?他們到底是怎麽做的?見過瀛萊山仙宮內的神奇,謝笙不覺得那夥人會做虧本的生意。他們的學問的確很高深,一定是掌握了他們某種不了解的技法才敢賣這樣的價錢。

“去!”

謝普罵過後,便指著那狗腿道:“給我去準備,帶上錢,準備好車,去給我拉鹽,有多少都給我買回來!”

謝笙直覺不妥,可又說不出來哪裏不妥。本想提醒兩句,可對上謝普那要吃人的眼神,他心裏一動,便是閉上了嘴。

主家不是覺得自己蠢嗎?那就讓小公子自己去領教下好了。

第二日,謝普親自帶著人和車前往瀛萊山。這是他第一次真正近距離地接觸這夥“神仙”。靠得近了,鄙視越甚。

女子拋頭露面,露著胳膊,毫無仙氣不說,還傷風敗俗。也就天子有心思,擡舉這夥人,不然就這種女人,都得被拉去浸豬籠。

王雯雯明顯感覺到了眼前之人的不屑,她擡頭看了看,便道:“這位貴客,如果不想買鹽能不能讓一讓?後面的鄉親們買了鹽還得回家去,有些人離著可遠呢。”

女子的聲音很好聽,柔柔的,如春風拂面,可話裏卻透著一股鋒利,總結起來就四個字:不買就滾。

謝普何時受過這等氣?自小錦衣玉食,又是最受寵的幺兒,莫說是女人了,便是男人都沒幾個敢這樣跟他說話的。

他快速打量了一下王雯雯,見她皮膚白皙,雙眼大而明亮,身材高挑,便在心裏想,“生得倒有幾分姿色,就是這性子……呵,浸豬籠的性子。”

他撇撇嘴,一臉傲慢地道:“誰說我不買了?我是想看看你們的鹽好不好。你們這兒沒男人主事嗎?派個女人在此拋頭露面的,還露著胳膊,傷風敗俗,像什麽話?”

這話一出口,站在邊上的李躍臉就沈了下來,剛要說話,卻見那男子望向了自己,“看著也是弱冠之人了,怎得不留發也就算了,連胡須也不留?又不是閹人,哪有不留須的?”

打臉不打臉,這小子分明是搞事的!李躍再木訥,也察覺出對方的惡意了。他沈著臉道:“這位,你是來買鹽的,還是來找茬的?”

“哎喲。”陶景忽然湊了過來,指著謝普帶來的騾,道:“李躍,你看那大青騾子真好看啊!李躍,是騾是馬你知道怎麽分辨嗎?”

相比起李躍的內斂,陶景可就外放多了。一邊笑,一邊陰陽怪氣地道:“這騾啊比馬小,是驢跟馬生的。你可以叫它騾,也可以叫它驢馬雜種。唉,想想這騾也是可憐,不但要被人叫雜種,還是個不能生種的玩意,想想,覺得比閹人還慘呢。”

“噗!”

王雯雯忍不住笑出了聲,陶景簡直是大家的嘴替啊!

“你!”

謝普又不傻,自是聽出了弦外音。本想發作,可一想,一發作不就代表自己承認自己是騾子了嗎?他虎著臉,思慮再三,便道:“你們鹽還賣不賣了?”

“賣,怎麽不賣?”

陶景斜著眼將謝普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你打算買多少啊?”

明明沒有任何歧視性的語言,可謝普偏偏從這眼神中感覺到了一股輕視。他頭腦一熱,便道:“給我先來一千石!”

“好勒。”陶景應了一聲,“來給這位公子秤一千石鹽,12萬斤。”說著便是笑著看向謝普,“誠惠720萬文,折合白銀7200兩。”

謝普有些吃驚,“你為何算得這麽快?”

古代精於算學的人也不少的,只是在謝普的想法裏,眼前這個嘴臉刻薄的男人應該只是這夥人裏的小角色。有身份的人哪裏會來做這個活?但就這樣一個人,居然隨手就將這麽大一筆數目的賬算出來了,而且一個咯噔都沒打,這對算學是有多精通?

陶景哼哼,“這算什麽?我們這裏十歲的孩子就能做到。”

!!!

謝普兩眼珠子瞪得老大,企圖從陶景的臉上尋出一絲吹牛的痕跡。但對方好像真沒吹牛,而邊上人也沒驚訝的樣子,好似這本事在他們這裏不算什麽。

正驚訝著,那邊已有人將鹽拖出來,開始過秤了。

那秤跟他們的秤也有所不同。方方正正的板子下裝了幾個輪子,上面還有一個長方形的板子,在板子的另一頭又是一個長方形的板子,只是小了許多。

他們放了一個筐子上去,小板子上就發出了光。然後,這些人便在板子上按了起來。隨著他們的按動,有“滴滴”的聲音從板子裏傳出來。他探出身子看了看,只見那板子上寫著公斤、單價等字。

單價什麽的他還能搞懂,可公斤是什麽意思?

而更讓他納悶的是,在發著熒光處,他還看見了字。那是一種他不認識的字,或者準確來說,那也不像字,倒像是符文。

呵,弄虛作假,就要吃飯出恭這條便足夠證明他們不是神仙了。其他花招搞了有什麽用?多此一舉。

電子秤過秤很快,招呼了一群人分組幫忙,很快就將謝普所需的鹽打包好了。也沒用箱子,就是用的鄉民自己編的筐子。給鄉民一點鹽當報酬,他們便很樂意給現代眾幹活。

7200兩銀子很多了,謝普也是來者不善。在他的想法裏,這鹽買了也不虧,回頭轉個手,大把銀子就進賬了。想到占了這夥人的便宜,他心裏舒服了許多。

讓人把銀子擡上來後,輕哼了一聲,便昂著頭,帶著無比的傲慢走了。

李躍看著他的背影,輕哼了一聲,“應該是條魚了。”

王雯雯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小聲點,別把魚嚇跑了。”說著便側頭沖李躍笑了笑,“好戲還在後頭呢。”

李躍想起市場的計劃,會心一笑,壓低聲音道:“要把他們都打死,玻璃杯也可以不用賣了。”

兩人對視一眼,“嘿嘿”地笑了起來。

兩日後,瀛萊山庫存告急,掛出了暫停特價鹽供應的牌子。

客來居內,王騅、周述、白玉坐在雅間內,喝了一會兒茶後,雅間門便被打開了。來者不是別人,正是從瀛萊山倒了上千石鹽的謝普。

那日後,他又讓家中仆人扮演客商去買了些精鹽過來。那鹽實在好,比他見過的任何都好。如此,便沒有不多買些的道理。

一番客套,各方入座。謝普仆人走到窗邊,抽出叉竿,將窗戶合上,室內變得昏暗了下來。

謝普端起茶盞,輕輕啜了口茶,放下茶盞便道:“諸位,瀛萊山已掛出了停戰牌,你們怎麽看啊?”

白玉微微蹙眉,本能地生出一絲反感。謝家是大,但是他和周述都是可以當他爺爺的人了,這般講話,著實是傲慢無教養。

他不想搭話,而王騅也不想開口,甚至心裏有點埋怨謝家搞得這一出。他們跟瀛萊山的誤解算是解開了,雖吃了點虧,但是弄到了水晶制品,足夠彌補損失了。而且瀛萊山也跟他們買糧,買粗鹽,他家鹽上面占的利益最少,幹嘛要去了為了謝家得罪瀛萊山?

周述見其他兩人不說話,稍一思忖,便道:“謝賢侄真是厲害,一千石上好精鹽以六十文一斤的價格拿下,如今瀛萊山出的鹽已流入市面,被稱作雪花鹽,市面上一斤已賣650文了。嘖,賢侄這本事,令老夫好生佩服啊。”

謝普拈起桌上果盤裏的葡萄,“在這世上,想做好事也得那條件才行。”他將葡萄捏在指間,“他們不是想做好人嗎?那我讓他們知道,在這世上做好人也是要付出代價的!”說罷,指間用力,直接將葡萄捏了個稀爛。

汁水順著他白皙的長指落下,邊上的婢女立刻上前,蹲下身,從胸口掏出一塊帕子,將謝普的手擦幹凈。

王騅端起茶盞,輕輕啜了茶間,便將眼底的不屑掩藏。荒淫愚蠢v至此,謝家果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他不想參與這事,主家已派人來提醒過了。鹽權必是要被收回的,反正他們占的利也不多。現在天子賞了匾額,還跟瀛萊山搭上了線,那一成鹽利不要也罷

再者,倒了謝家,飽了王家這種事也很有趣,不是嗎?想到這裏,他放下茶盞笑著道:“謝兄說的是。那夥人就是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即便他們真是神仙,來了凡間,法力全失,要進食出恭,已與凡人無異。既是凡俗,那來了我們這兒也得趴著。”說著便是感嘆,“謝兄真是好本事啊。這一回,真是賺大發了。昔日我父親說我不如謝家子,我多有不服氣,如今看來,小弟卻是保守膽怯,不如謝兄啊。”

謝普聽了,有些得意。好話不是沒聽過,但是比他身份低的好話哪有王家子說出來的好聽?

他搖著折扇,笑著道:“王賢弟過謙了。”頓了頓又道:“如今他們停市了,我看這鹽量又可以收一收了。”

“謝賢侄說的是。”周述立刻道:“上回那事,害得我們損失這麽大,還威脅我們以最低價賣給他們糧食,這夥人,心不是一般黑。這回要不找補回來,老夫跟他們姓!”

白玉本想反駁的,但聽到周述這樣說,立刻冷靜了下來。他仔細想了想,嘴角微微揚起,道:“呵,哪有仙人會行勒索之事的?謝賢侄,你有所不知,其實老夫已查過了,會有那多鄉民過來,他們也是出力不少的。不然我等如何甘心將上好的糧食送給他們?”

王騅連連點頭,一臉“憤怒”地道:“白伯父所言甚是,這回一定要給他們一個大大的教訓,讓他們知道知道我們的厲害!”

雷聲轟鳴,轉瞬,便是大雨傾盆。

瀛萊山供鹽已經五天了,而市場粗鹽價已漲到了四百文一斤。像瀛萊山的雪花鹽,更是炒到一兩銀子一斤。

窮人食不起粗鹽,而對於富人來說,一兩一斤的鹽算什麽?雪花鹽好吃,無澀味,顏色潔白無瑕,比上等青鹽還好。有更好的鹽為什麽不吃?而且還是神仙做的鹽,吃了沒準還能延年益壽呢?

“窮人講生存,富人講檔次”,喬嬌翻動著存在平板電腦裏的書,無視吳王與太子滿臉的憤怒,淡淡道:“這又有什麽奇怪的?”

同齡人跟同齡人永遠是比較玩得來的。在瀛萊山住了一段時間的太子與吳王早就跟市場同齡人打成一片了,尤其是喬嬌。

今日他們聽說了鹽價上漲的事,再聽神仙分析分析,只覺火都燒到頭發絲了。

吳王握緊拳頭,氣得包子臉都鼓了起來,“憑什麽?憑什麽?!都是人,為什麽百姓想吃口鹽都這麽難?而那些世家買起一兩一斤的鹽來卻是眼睛都不眨?一買就一百斤?!這多鹽,怎麽吃不死他們?這多鹽,是想把自己腌成人幹嗎?”

比起太子,吳王一向都比較直接,脾氣也要暴躁許多。聽到這裏面的彎彎繞繞,只覺三觀都受到了沖擊。

小時候日子沒那麽好,但他到底是一方梟雄的孩子,雖在亂世中也曾見過一些黑暗,可到底是被父母格外庇護的幼子,他想象裏的黑暗跟現實比起來,簡直是小兒科。

太子抿著唇,頭一次沒去指責弟弟說話粗野。他甚至想弟弟更粗野些,不然這心火實在壓不住。

“你們氣啥?”

喬嬌放下平板,“就你們這社會結構,會出現這樣的事一點都不奇怪。”

太子神色一凜,忙問道:“喬姐姐,社會是什麽意思,李先生已給我說過了。可社會結構是什麽意思?”

“喲,現在肯叫姐姐了?”

喬嬌打趣道:“之前不是說比我大嗎?嘿,臉紅什麽?行了,行了,不逗你了。社會結構,簡單來說就是某地方的組成方式和關系格局。比如說縣衙上去有州府,州府上去有四司,四司上去有朝廷,這種屬於社會結構裏的社會組織結構。除此之外,還有人口結構、家庭結構、社會階層結構等。”

吳王眼睛變得亮晶晶的,“喬姐姐,你懂得怎麽這麽多?”

“我們那兒都要學的。”喬嬌道:“當然,我學得比別人多,因為我對這個感興趣。”頓了下又道:“你們現在這裏出現這種情況,就是社會階層結構出了問題。比如你們這兒最厲害的世家便是謝家。我們田老師跟趙縣令打聽過,這謝家是出自姜姓一脈,是炎帝第六十三世申伯後裔。也就是說,別人祖上比你們闊氣,那時都屬王族。這多年來,世世代代都把持著大量資源在手裏。所謂資源,你們可以理解為鹽糧,也可以理解為教育資源。教育,能聽懂吧?”

太子面色沈重地點點頭,拱手道:“姐姐請繼續為我和弟弟解惑。”

“我打個最簡單的比方,世家治經,寒門學道,這點你們應該深有體會。謝家能出這多國公,概因他們手裏掌握著有註解的經書,還不止一本。而像趙縣令那樣的寒門,可能有一本什麽雜書傳家便已是了得。他們掌握著教育資源,可以培育大量的人才進入社會組織結構裏,再加上舉孝廉,時間久了,這天下不就是他們的了麽?如果是你,你會忌憚嗎?如果你想行科舉,他們能服氣嗎?”

太子腦袋嗡嗡的,他知道寒門求學不易,類似的道理也有師父跟他說過,但都沒喬嬌說的這般簡單明了,還好懂。

所以……

謝家這回收緊鹽量供應,真的不是沖瀛萊山來的,是沖朝廷,不,準確說是沖他父親來的?

“亂了百年,他們嘗盡了甜頭,哪可能那麽輕易就範?”喬嬌搖搖頭,“看著,鹽價還會漲的。不讓鄉民因缺鹽□□,他們怎麽能讓你父親屈服?”

“這群王八蛋!”

吳王聽完,只覺肺都要炸了,“百姓在他們眼裏算什麽?!是隨意用來威脅旁人的棋子?籌碼?畜生!搞這麽多錢有什麽用?一頓吃幾碗飯?怎麽不撐死啊!”

喬嬌撇嘴,“誰還嫌錢少來著?至於百姓?你覺得他們會在意?在意就不會這樣了。”頓了下,又道:“不過你們也別氣,好好觀察我們是怎麽做的,很快,他們就笑不出來了。”

???

怎麽個笑不出來法?

如此又過了幾日,整個大昭都陷入了缺鹽的惶恐中。謝家之大,與天下同。便是江南路他們也有勢力在。兩廂一配合,整個大昭立刻陷入了風雨欲來的境況中。

瀛萊山的特|供鹽沒了快十天了,而謝普也是猖狂到了極點。雖然沒來瀛萊山找晦氣,但城裏關於瀛萊山非正神,而是瘟神的謠言卻蔓延了起來。

一來就鬧鹽慌,不是瘟神是什麽?

漸漸,還真有人信了。

謝普讓幾個狗腿混在前往瀛萊山討要說法的人群裏,不是神仙所居聖山嗎?那放火應該少不了吧?

瀛萊山下,曾政親自帶著人守著,見到大批鄉民湧來,便道:“諸位鄉親,神仙們正在加緊做鹽,再等兩日,便可有鹽吃了。”

“什麽神仙?!”狗腿甲大叫,“神仙不是應該能變出鹽來嗎?為何還要自己做鹽?”

“對啊!”狗腿乙也不甘示弱,大罵道:“他們一來,江南路就發大水,現在還缺鹽,他們一定是瘟神!他們要是留在這兒,我們大昭會完的!燒了他們,把這邪宮燒了!”

無人機盤旋在上方,將一幕幕傳回山上,很快,市場眾就確定了人群裏的挑事者。

“這擺明是想來放火的,誰抗|議會帶著和稻草來?看這草的顏色古怪,沒準是浸了火油的。”夏銘盯著操作屏幕反覆看,“不行,太危險了,我們必須現在就采取行動!”

“但咱們要行動了,鄉民的情緒反而容易被激起來。”

王雯雯蹙眉,想了想,指著操控屏裏的騾子道:“打這個,讓他們見見什麽叫做神仙一怒,彈指取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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