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看看吧！”那軍官對牛大江的這個說法很反感，讓他自己看看命令。

牛大江一看這個命令，這才明白，自己將和徐睿一起去留洋， 這讓他太興奮了，竟然蹦跳起來道：“哈哈，徐營長，沒想到我老牛能有這個機會！”

“你怎麽沒有這個機會啊？”徐睿明白，這肯定是周道的意思，牛大江是周道的親信副官，讓他跟著自己出洋，既能保護自己，當然也能監視自己，總之，周道對他的身份來歷還是有些不放心的。

徐睿此刻沒有像以前剛來這裏的時候討厭這個牛大江了，這人雖然嘴碎，喜歡吹牛，還有愛好拍馬屁，但心底確實不壞，等到了歐洲後，再想辦法把他爭取過來，自己有個跟班在，在歐洲也能顯得熱鬧一些的。

去歐洲的日子很快就定了下來，半個月後乘坐上海港出發的一艘國際郵輪出發，在臨行前的一個晚上，姜總指揮和蔡軍長在行軍途中的一處駐紮地，為他們這些出國留洋的軍官辦了幾桌酒席，算是為他們踐行。

幾乎是十九路軍連以上軍官都參加了這次踐行晚宴，行軍途中嘛，沒有那些條件了，就在操場上擺上桌子，讓司務長多炒幾個菜，上來幾壇老酒，就算開始了晚宴。

照慣例，姜總指揮和蔡軍長是要講話的，但這次蔡軍長讓姜總指揮代替他給大夥講幾句，姜總指揮看著下面的這些軍官，和坐在前面的那七個準備出國留洋，已經穿戴一新的優秀軍官們說道：“諸位同仁，今天我們在這裏歡送這幾位優秀的軍官出國留洋去學習先進的軍事技術和理論，目的是為了什麽呢？”

姜總指揮的目光轉到了前排的徐睿他們這邊，徐睿點點頭站起來說道：“總指揮，我們此去西方強國留洋學習的目的就是學到他們的先進本事，回來後幫助我們的部隊提高戰鬥力，打敗日寇，光覆河山！”

“徐營長說得很對，我們這次派人出去不是去游山玩水去的，我們沒有這個閑情逸致，目前日寇還侵占著我們的東三省，上海也是日寇虎視眈眈的地方，去歐洲向西方強國學習先進軍事技術和本事，為的就是回來後能夠提升我們部隊的戰鬥力，打敗日寇，光覆河山！”姜總指揮朗聲說得，對徐睿的回答表示很滿意。

“所以，我在這裏要求這幾位出國留洋的軍官們，不要有貪圖享受的心情，要時刻記著自己肩頭的使命，你們是以後抗日部隊裏的骨幹和主力，不要辜負十九路軍全體將士對你們的期望，能做到嗎？”姜總指揮說到這裏的時候，語氣突然加重了一些。

“能！”那七個軍官立即站起來，朗聲應答道。

酒過三巡，徐睿覺得明天要出發去上海乘船，不能太晚了，就起身向姜總指揮和蔡軍長他們告辭，這時候，周道卻拉過徐睿，對他說得：“徐睿，這幾個人就交給你負責了，在外面出了事情我可要找你的啊。”

“參謀長，請放心，我保證完成任務。”徐睿急忙說道，他心裏卻在嘀咕：“半年後，十九路軍的番號姜不覆存在，周參謀長你不知道怎麽個結局，估計到時候是沒辦法來找我來了吧？該不該把這個情況告訴他？”

這個問題，徐睿回來後就一直在糾結，不告訴周道關於十九路軍的真實結局，他覺得有些對不起這個老朋友，但如果告訴了他，周道肯定是不會相信自己的話的，那就更對自己的身份產生懷疑，一旦出現變故的話，那自己這次出國留洋的計劃都要遭遇改變，顯然這樣肯定是不行的。

思來想去，徐睿決定還是先暫時不告訴周道關於十九路軍的真實情況，待得出國後在國外想辦法再告訴他。因為目前這個時機和條件都不成熟，告訴他這個十九路軍番號遭到撤銷的結果，效果適得其反，於自己和於他都很不利的。

第二天早上天剛蒙蒙亮，徐睿他們就出發了，他們為了避人耳目，沒有乘坐軍車出發來上海，而是裝扮成一隊商人模樣，騎著馬從浙江西部朝上海而來。

沿途多崇山峻嶺，而且還有土匪出沒，故而徐睿他們這是在白天行進，晚上就在比較大的集鎮過夜，並且在過夜的旅店裏，每每有三個人進行值班放哨，以防萬一。

就這樣，到了第三天，徐睿他們走出了浙江，進入了上海郊區，眼前的景象讓他們感到很悲傷，日寇轟炸的痕跡依然還在，被炸塌的殘垣斷壁歷歷在目，許多無家可歸的難民依然還沒有安身之處，都躺在路邊，呆滯的眼神看著過往的行人，伸出來幹癟的手向徐睿他們乞討著。

徐睿從衣兜裏掏出一把大洋就要塞給這些難民，卻被一個人阻止了：“老徐，這不是我們該做的事情，你能救得了多少這樣的難民？”

說話的人是三四零團的陳營長，那個在寶山附近堅守陣地七天七夜的“陣地守護神”，徐睿聽得他這麽一說，只得收起來那些大洋，將包袱裏的幹糧拿出來，分給了眼前的這幾個難民。

難民一擁而上，開始了哄搶，徐睿看得這個，不由得搖頭嘆氣道：“只可恨小鬼子侵我家園，殺我同胞，毀我房屋，這麽多難民掙紮在死亡線上，生命不如螻蟻，我們卻只能看著卻無能為力，實在是太窩囊了，諸位，待得我們學成歸來，定將小鬼子趕出中國去。”

“哎，徐兄啊，這些事情不是你我能夠改變得了的，還是快走吧，過幾天就要上船了，我們總得準備一下行李吧？”陳達說道。

進入上海法租界，找好旅店落腳後已經是當天深夜時分了，想到明後天還有一件重要事情要去辦，徐睿早早就休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徐睿就從旅店走了出來，此刻他已經是一身休閑西裝打扮，腳蹬皮鞋，戴著一頂禮帽，完全一副富家公子的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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