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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新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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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新的目標

次日清晨,游判換好衣服出房間的時候,就見他媽裹著披肩正對房門而站。早上八點,杜女士已經妝容整齊,換上了一件全新的旗袍。

“您這是......”游判吃驚地打量著,“守我門口幹啥?”

杜茫帶著神秘的笑容扭過來,低語道:“怎麽樣啦?遲寄昨晚還開心嗎?”

杜茫平時也愛收藏藝術品,但從沒有過這麽費心的時候,游判一時也不知道該對遲寄刮目相看,還是對他媽刮目相看。

“他挺開心的。”

“哇!那就好。”杜茫合起指尖拍了幾個矜持又無聲的掌,然後就推著游判往客房走,“你去叫他起床了,在家裏吃了早餐再走。”

游判無可奈何地敲響客房的門,等了片刻,未有反應,他試著擰動把手,竟然沒鎖。床上沒人,游判掃著屋內,最後在陽臺上看到了遲寄。

那人趴在欄桿邊,竟在賞雪,他跟了過去,剛打開陽臺門,寒風就呼嘯著拍了上來。游判凍得一縮,“這麽冷的天站在外面幹什麽?”

遲寄上半身往外越出一些,似乎故意讓雪飄到他身上,“我是南方人,我們那裏不會下雪。”

游判問:“所以你是兩年前才來的銀港?”

遲寄點頭。

游判看他穿著睡衣,連外套都沒披一件,笑話道:“那前兩年沒看夠?”

遲寄說:“沒什麽機會。”

游判沒太聽明白意思,剛要追問,就見遲寄捧了一手雪花過來,彎起的眼睛似乎能擠出碎光,“看,比昨天的雪花還大片了。”

雪花凝成的圖案的確漂亮,但游判沒看一眼,他只是盯著對方形狀姣好的手指。雪亮的顏色,指尖被寒風刮得發紅。

一掌牽了上去,溫度很快捂化了雪花,將人拉進室內,“該凍病了。”

遲寄順從地跟著他走,由他牽著,直到雪水被體溫蒸發殆盡,游判才松開他。

“換衣服下樓吃早飯吧。”

遲寄同意後,又驀地停下動作。

“怎麽?”游判詢問。

遲寄說:“沒有換的衣服。”

游判收拾起他昨天穿的那套,仍然能聞見香味,“多幹凈啊,湊合再穿一天不行嗎?”

遲寄只是看著他身上新換的衣服說:“為什麽你有?”

游判失笑:“這我老家啊。”

遲寄這才意識到自己問了個蠢問題,抿著嘴巴不說話了。

游判見他實在執著,想了想,只得建議:“我房間倒是還有衣服,雖然不是新的,但都洗得很幹凈,你介意嗎?”

遲寄說:“也不是不能湊合。”

“......”游判無言片刻,丟下一句等著,回房選了件短款的外套給他。

兩人體型有差,短款在遲寄身上也偏大些,雙手無法從袖中露出。游判看著他裹在大外套裏,顯得臉更小,乖得不行。

這時,遲寄把臉埋進領口裏吸了一口,對游判說:“有你身上的香味,好聞。”

仿佛什麽也沒做,又仿佛在游判心裏跑完了一圈。

游判揣著有點失常的心跳,欲蓋彌彰地轉身走了。

......

為了答謝杜茫的招待,遲寄當即決定要為她寫字。

他在回程的車上說:“我早上去補些紙墨,到前面那個路口你就可以放我下去,回家後我會為你留門,等你下班就可以直接過來取字。”

游判笑道:“杜茫女士這回可得高興壞了。”

遲寄下車後,他便驅車前往警局。

偵查方向改變,警局這幾日著重跟蹤了埃興斯的財務,經過幾日的努力,信息科今早終於帶來成果。

隊裏召開了緊急會議。

“游隊。”信息科的同事直明要點,“是這樣,銀港有一塊臨海的地有待開發,從年前開始發布的出售消息,這塊地位置優越,是地產圈最搶手的肉。埃興斯本來也在買方行列,半年前集團內部針對此項目制定了不少方案,但是突然間他們退出了這次競爭。”

“我們查了一下埃興斯退出的時間前後,果然發現了一個關鍵點——”投屏切換,上面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集團logo。

“帕德?”有警員認出來。

“沒錯。”信息科繼續說,“帕德,一家由本國人創始,在歐洲發跡的地產集團。埃興斯退出項目時,正是帕德回國發展的時候,而他們果然也加入了那塊地的爭奪之中。”

“前幾年,我們接到了國際警察的求助,他們懷疑帕德和多起惡性經濟競爭案有關,其中牽扯人命數條,或和國外的某些惡勢力有關聯,因為集團性質特殊,跨國取證難度太大,希望我們可以提供技術幫助。經濟犯罪偵查部門已經為此工作多時,現在帕德出現在慎澤案中,可能是一個新的偵查方向。”

有警員提問:“可是帕德進入項目的時候埃興斯不是已經退出去了嗎,就算懷疑帕德惡性競爭害人,也害不到慎澤頭上啊。”

信息科的同事解答:“埃興斯撤退的時間點太過湊巧,必然是在忌憚帕德。慎澤關系網遍布,帕德的惡名他恐怕早就知曉,但他的退出只是一個幌子,他並沒有真正放棄那塊地。”

“埃興斯退出項目後,有一個叫內塔的小公司加入了競爭,並且得到官方青睞,最終得到了土地歸屬權。技術檢索幾日後我們發現,內塔實際是個空殼公司,他背後真正的操控者就是慎澤。”

“這事隱蔽且萬無一失,如果沒人像警方這樣勘察,根本不可能查到慎澤頭上。我們懷疑......”

“帕德查出了真相,氣急敗壞殺人洩憤?”游判道。

“恐怕不止——”信息科的同事說,“目前土地歸屬權雖然交給了內塔,但合同尚未簽訂,預計的簽約時間在三天後。也就是說,如果在此之前內塔的操控者死亡,內塔便失去簽約條件,官方很可能重新售賣土地。”

座中議論四起。

游判很快總結道:“如此看來,這恐怕是一起惡性商業競爭造成的死亡案,帕德有充分的作案動機,一組再次仔細勘驗死亡現場,二組跟蹤調查帕德,隨時和經罪科的同事保持聯系。”

眾人:“明白!”

散會前,游判突然想到什麽,問信息科的同事:“你說土地合同要三天後才簽訂,現在慎澤已死,日期沒變?”

“沒有。”對方回答,“游隊,你忘了,慎澤死後所有資產都由他伴侶繼承,包括簽約合同的權利。”

游判豁然從座位上站起身,“如果真是帕德集團殺了慎澤,他們只可能為了搶奪土地資源,現在簽約權利落到了遲寄頭上——”

同事驚悚:“那帕德下一個目標很可能是他!”

會議室內眾警員同時站了起來。

“別急。”作為隊長,游判必須要保持理智下達命令,“如果帕德真在國外犯下多起兇殺案且不留證據,說明他們擅長將兇案偽裝成自殺或意外,貿然行兇的可能性很低。遲寄住的地方比別墅更難潛入,全隊的重心仍然放在偵查上,有我住他隔壁,每天分出一名警員便衣保護就足夠,散會!”

在眾人面前維持著冷靜的游判,散會後立刻折進樓道給遲寄打電話,連續幾次未接通後,他的手指漸漸開始發抖。

偏巧遲寄提出今天要為他留門,直接加劇了他的風險。

多通電話未接,游判再也忍耐不住,抓了外套就沖出警局。

遲寄到常去的店裏挑了紙墨後回家,斜出一角門縫方便游判進屋,研墨鋪紙,找好狀態後,執筆沾墨。

巨大的宣紙鋪滿桌面,剩下的在地面堆積。

遲寄俯身,懸筆於紙上,繼而點指下筆,松緊有度的節奏裏,墨汁飛出氣勢如虹的字。紙張前移,書法不羈奔來,遲寄的身體隨著手腕而動,目光在發絲躍動下專註而寧靜,待絕筆收勢,狀似連珠的一幅大草驚艷落成。

韻味禪詩襯禮。

寫大型書法消耗體力,遲寄停筆時氣息微亂,他小心地將大紙平鋪在地面,等待墨幹,撐著桌子歇息一會兒,仍覺吃力,索性翻身躺到桌上。

宣紙吸幹了毛筆上的墨汁,他將筆舉至空中,看著如幹草支棱的筆尖,手腕微微轉動,在空中暢想著這種筆觸下特殊的字形。

待最後一絲力氣耗盡時,手臂脫力掉落,一只大掌忽然從天而降拽住了他。

那手指靈活地在他掌中一擠,毛筆掉落,五指相扣,啪嗒一聲,把他的手背磕在桌面。

遲寄吃驚地看著欺上前來的臉,“游判......?你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

游判沒有說話,漆黑的瞳孔像深潭吞了上來。

上次他露出這樣危險的表情時,差點將他吻死在浴缸裏,遲寄有些害怕,掙動著身體,不僅沒能把手抽出,反而讓令一只手也被他扣住了。

兩手抵在臉邊,十指倏忽用力,兩人就這樣緊緊相牽。

游判懲罰性地在他耳朵上咬了一下,蹭著他的耳廓說:“為什麽不接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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