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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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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李公公通稟後,兩人雙雙邁入宣德殿,江溱溱不熟悉宮裏的一切,緊跟在沈聿身後,還未見到人影,她便率先聽見一陣咳嗽聲,依稀能辨別出這聲音是一名女子,再往裏走,一位身穿金色龍袍的男子正在替方才咳嗽出聲的女子輕輕拍著背,嘴裏輕輕念叨著什麽,江溱溱僅僅只是匆匆掃了一眼。

“微臣參見聖上,皇後娘娘。”沈聿開口道,正欲行禮,被聖上擺了擺手制止住。

早在入宮之前,江溱溱早已學過這方面的禮節,她垂著頭,還沒來得及看見聖上免禮的手勢,“哐當”一聲跪在眾人面前。

“臣女參見聖上,皇後娘娘。”聲音宏亮有力,傳遍整個宣德殿的角落。

皇後怔了怔,輕輕捂著嘴,用飽含笑意的眼與聖上對望幾秒,片刻,聖上將視線挪到沈聿身上,笑道:“沈聿,你要娶的這位小娘子甚是有趣啊!”

江溱溱不敢擡頭,她之前聽人說,這聖上最是陰晴不定,有時他表面上是與你說笑,說不定笑臉背後藏的就是一把刀,一句話就能讓你的人頭落地。

這番話江溱溱記得最是清楚,若不是此行有沈聿相伴,她定是比現在慌上一百倍一千倍。

沈聿倒是沒想到江溱溱會做出這番行為,反應過來後,忍住笑意,替江溱溱找補,回道:“雲芩初次入宮,如有不當之處,還請聖上,皇後娘娘見諒。”

皇後則笑道:“江家小娘子,快起來吧,地上涼。”

江溱溱這才擡起頭,望向心心念念想要見到的皇後,道:“謝皇後娘娘,謝聖上。”

沈聿將她扶起來,兩人坐下之後,江溱溱才有機會仔細地端詳皇後的模樣,她並不是傾國傾城的長相,但讓人瞧上一眼便想要親近。

如今江溱溱已經見到皇後,按沈聿所說,皇後若是原主母親,也就意味著江溱溱完成任務,那系統定會告知,可江溱溱卻遲遲未聽到系統的動靜,想起這幾日系統的異常,江溱溱想莫不是它又在關鍵時候掉了鏈子。

沒等江溱溱細想,聖上將沈聿單獨叫到內殿,大抵是商討要事,不便於讓她們在場,江溱溱則是留在此處陪著皇後。

皇後似乎身子不舒服,用絲帕捂著嘴連連咳嗽,江溱溱連忙起身,正準備幫皇後倒杯熱茶潤潤喉嚨時,皇後的貼身宮女樂紋端著湯藥進來了。

“見過姑娘。”樂紋朝著江溱溱倚了倚身,而後將湯藥放在皇後跟前的桌上,“娘娘,藥熬好了。”

皇後點頭:“放這兒吧。”

樂紋張了張口,欲言又止。

江溱溱發現皇後並沒有喝藥的打算,但又咳嗽不止,看上去實在叫人擔憂,或許是她已經打從心眼裏認定皇後便是原主母親,早在聽沈聿說起關於原主母親與江宏的事跡後,江溱溱便打消了對她丟棄原主的偏見,甚至感受到了她的身不由已,外加上方才見到皇後時沒來由的親近感。

江溱溱壯著膽子道:“皇後娘娘,藥還是趁熱喝對身體好,涼了可就沒有功效了。”

樂紋聞言,詫異地望向江溱溱。

樂紋今日是第一次見江溱溱,自從沈聿被賜婚後,宮裏不少老嬤嬤與宮女私底下碎嘴時說起過這樁婚事,原以為是個養在深閨中嬌滴滴的姑娘,如今看來卻不止是此。

皇後不以為然,反而望著一看便知苦澀難以入口的湯藥,緩緩開口:“喝與不喝都沒什麽差別,反倒是喝了,苦得緊。”

“娘娘此言差矣,正所謂有志者事竟成,日積月累方可得到質變,研讀功課,學習禮節是如此,喝藥養身亦是如此,這一小碗湯藥喝下去看似沒什麽功效,實際上時間一久,娘娘這身體自然也就好得快了,相反,若是一日不喝,便失了一日的作用,當然也就沒有成效。”

皇後被江溱溱這一通道理引得發笑,“自是你這樣說,不喝反倒成了本宮自己不愛惜身子了。”

江溱溱連忙找補一句:“臣女不敢,臣女只是覺著娘娘貴為千金之軀,身體安康當是首要。”

皇後端起湯藥,撚著湯匙攪了攪,屏住呼吸一骨碌全喝了下去。

正巧,聖上與沈聿從內殿走了出來,剛好瞧見了這一幕。

聖上寵溺道:“皇後今日喝藥倒是比平日裏要積極許多。”

皇後抿了抿嘴,望向江溱溱,笑意盈盈,聖上意味深長地看了眼,繼而調侃沈聿:“你家這小娘子不簡單吶,才見上一面,朕看皇後都已經對她頗有好感了。”

沈聿笑了笑:“聖上過獎。”

“朕看,她與皇後如此投緣,剛好你們二人的婚期將近,近段日子你也是一直待在宮中,若是她願意,這段時日就一並留在宮裏。”

江溱溱耳尖,聽到此話,心裏念叨著,簡直是得來全不費工夫。適才她還在擔心現下她將沈聿的武功占為己有,若是她今日離開了,那沈聿該如何是好,可她又不知以何種理由留在宮中才能不引人猜疑,而聖上這番話無疑是雪中送炭,正好給了她一個非常好的借口。

“臣女願意。”江溱溱回道。

沈聿沖她挑眉,這番情形出乎意料之外,只見江溱溱再次肯定道:“聖上,臣女願意留在宮中。”

聖上:“好,如此甚好。”

皇後伸手握住江溱溱的手,滿是欣慰,道:“那這段時日,你就住在宣德殿,可好?”

“全聽娘娘安排。”

於是,江溱溱便歪打正著在宣德殿住下了。

一方面她可以等系統回應,告知她是否已經完成任務,說不定到時還能解鎖新技能,將沈聿的武功恢覆,另一方面,她可以離沈聿近些,以便於能利用這陰差陽錯剪切來的武功保護他。

江溱溱整日既要想法子從皇後口中套取確認她身份的信息,又要對沈聿的行蹤提心吊膽,生怕他被派去做一些性命攸關的事情,不過好在這段時間風平浪靜,並沒有事情發生。

江溱溱原本以為住在宮中見到沈聿會方便許多,可事實並不是如此,二人幾乎鮮少見面,江溱溱還是從皇後那裏得知有關沈聿的事情,沈聿公務繁重,抽不開身來見江溱溱,但時常會讓手下人給江溱溱送來各種各樣新奇的玩意兒和吃食。

聖上偶爾來宣德殿,不想今日竟帶上沈聿一起,於是,他與皇後說體己話時便將江溱溱與沈聿遣出宣德殿。

二人許久未見,江溱溱有一堆話想與沈聿講,只是當下有一件最重要的事。

“沈聿,你確定皇後就是原主母親嗎?”江溱溱突然問道。

“劇情就是這樣,應該不會有錯,你是發現了什麽嗎?”

江溱溱點頭,繼續道:“前幾日,皇後在給聖上繡香囊,我好奇看了眼,上面繡著兩個字,好像是,阿菱,後來我和皇後閑聊的時候說起這件事,她說這是她的名字,可先前我似乎聽阿爹說過原主母親的名字,是叫,阿毓,並不是阿菱,你說會不會我要找的並不是皇後。”

沈聿思索片刻,道:“那有沒有可能是她的小名,就和你一樣,江雲芩與江溱溱,類似這樣。”

江溱溱:“有道理,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沈聿“嗯”了聲,他突然想起什麽,繼而又問道:“之前沒來得及說,賜婚這件事……”

“我知道。”江溱溱搶先說道,“你是為了讓我可以進宮見皇後,我知道的。”

“這麽相信我?”

江溱溱挪開眼,故作輕松:“你做事肯定是有自己的考量,我相信你,再說了,咱倆現在是一條船上的人,我還怕你賣了我不成。”江溱溱就近坐下,撞了撞沈聿的胳膊,“你說是吧。”

沈聿聞言,喉間微動,眼底的目光逐漸變得炙熱,“那,如果我說,不止是……”

“沈大人,四姑娘,原來你們在這裏,讓老奴好找。”李公公邁著小碎步朝他們跑來,拔高聲音,似乎有什麽急事,將沈聿說到一半的話給打斷。

“李公公,何事如此著急。”沈聿問道。

“沈大人,聖上有急事找您,現下正在中安殿候著。”

沈聿看了眼江溱溱,李公公是個察言觀色之人,連忙開口道:“大人放心,老奴自會送四姑娘回宣德殿。”

“那就有勞李公公了。”沈聿轉過身,用眼神寬慰江溱溱,低聲交代,“等我得空就來找你,小心行事,不可沖動,保護好自己。”

江溱溱點點頭,目送沈聿離開。

不知為何,她心裏七上八下,總覺得有什麽大事會發生,除此之外,沈聿那句沒說完的話,也將江溱溱的半顆心吊了起來,可自從在莊安書院,兩人挑明了彼此的真實身份之後,江溱溱清楚地知道沈聿此前所作所為僅僅只是為了完成任務,一想到這裏,江溱溱便打消了那些一廂情願的念頭。

自那日之後,宮中戒備森嚴,沈聿徹底沒了消息,江溱溱心中焦慮不安。

要是沈聿尚且有武功,她也不至於如何擔心,可如今的沈聿比起當初的她也強不到哪裏,若是遇到危險,該如何是好。

皇後從不過問朝政大事,自是不知近日發生了何事,而平日裏就算再忙都會抽出時間到宣德殿坐上片刻的聖上也沒再來過了。

皇後見江溱溱心不在焉,便讓樂紋陪著她去殿外走走,散散心。

江溱溱倒也沒什麽心情,只是不想辜負皇後的一番好意,卻不想這番竟碰上了姚浮。

姚浮領著醫官正巧經過禦花園,剛好撞見了魂不守舍的江溱溱,他原本想著悄悄繞道而行,卻不想被眼尖的樂紋瞧見。

“四姑娘,那不是沈大人身邊的人嗎?”

江溱溱擡頭一看,果真是。眼看著姚浮愈走愈遠,江溱溱毫不顧忌小跑過去,攔下姚浮。

“姚浮,你為何躲我?”

醫官一時之間不知走還是不走,楞在原地。

姚浮陪著笑臉道:“四姑娘,我還有要事在身,實在是著急,沒瞧見姑娘。”

江溱溱拉住姚浮,明顯不放人的意思,她歪頭看了眼醫官,道:“你說清楚,是不是你家大人受傷了?”

姚浮瞪大眼睛,見短時間應付不過去,便先將醫官遣走,而後道:“四姑娘,你就別為難我了。”

“那你帶我去找他。”

姚浮連忙攔下江溱溱,卻不想被江溱溱一記冷眼瞪回去。

這可是未來的沈夫人,他哪裏得罪得起。

江溱溱:“要麽現在帶我去找他,要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

姚浮實在沒招,只得妥協,帶江溱溱去找沈聿。

江溱溱特讓樂紋先回宣德殿,將此事告知皇後,莫要讓她憂心。

沈聿所住之處與宣德殿有些距離,姚浮將江溱溱帶到後,自己卻在外候著,並沒有往裏走的打算,江溱溱急於見到沈聿,也沒在意這麽多,推門而入,便望見了右胳膊上纏著紗布的沈聿。

“你怎麽來了?”沈聿蹙眉,看了眼門外,“姚浮!”

“大人,我錯了!”門外的姚浮大聲認錯。

江溱溱關上門,“你別怪他,是我逼著他,帶我來見你,你這傷,怎麽弄的,嚴重嗎?”

沈聿擡了擡胳膊,“小傷。”

江溱溱擔憂道:“你怎麽都不告訴我?”意識到自己情緒過於激動,她找補道,“都說咱倆是同一條船上的人了。”

“真沒事,我是想著這幾日去找你的,這不還找到好時機,你就來了。”

“所以,到底是發生了什麽?”江溱溱問道。

“你還記得之前我說過聖上在綏國也有眼線這件事嗎?”

江溱溱點頭。

沈聿繼續道:“那日,聖上找我是因為眼線發現綏國王上重病一事,加上之前綏國蠢蠢欲動,安插死士在汀城內,聖上便打算趁此機會攻打綏國,但綏國王上之子綏岢膽小如鼠,貪生怕死,他不知從何得知聖上將要攻打綏國的消息,便派來使臣將先前綏國王上分散在汀城各處的死士名單獻給聖上,名單裏不僅有雲伊若,還有,懷時。”

江溱溱倒吸一口涼氣,聯想到之前的事情,原來他們的猜測不無道理。

“那他們救下夫子也並不是巧合,而是早有預謀。”

“沒錯,他們只是為了尋個安穩落腳處。”

江溱溱:“那你這傷?”

“前幾日應撫司奉旨將四散的綏國細作一一抓獲,這傷就是……”

江溱溱急忙說道:“你瘋了?你明明知道自己沒有武功,還去那麽危險的地方,若是你有個三長兩短,你讓我如何自處。”

沈聿一時啞言,“姚浮他們也在。”

江溱溱瞥見沈聿的傷口,不忍心繼續與他置氣,轉移話題:“那他們都抓到了?”

沈聿搖頭:“雲伊若為了讓懷時順利逃脫,拼死抵抗。”

“雲姐姐她……”江溱溱脫口而出道。

“人還活著,但是時日不多了。”沈聿暗暗嘆了口氣,“我們已經放出消息,今晚會在應撫司秘密處死她。”

江溱溱猜道:“是為了引出懷時?”

“嗯。”

事已至此,江溱溱也不知孰對孰錯,更無法做出正確的判斷,或許對於汀城和綏國的百姓來說,犧牲十來人的性命免去戰亂帶來的苦痛,無疑是最優的選擇。

“你去嗎?”江溱溱問道。

沈聿點頭。

“那我也去。”

沈聿自是不會允許她以身犯險,“我能應付,你就好好待在宮裏。”

“你拿什麽應付,你連武功都沒有,要麽你帶我一起,要麽我自己偷偷去,你也清楚,現在的我沒人攔得住。”江溱溱下定決心。

沈聿無計可施,只能應下。

而江溱溱正苦惱著要如何告知皇後,她要出宮一事,靈機一動,打著想家的幌子離宮,皇後耳根子軟,即便舍不得,也還是給了她出宮令牌。

夜晚,應撫司重重守衛,沈聿與江溱溱待在最為安全的一處。

江溱溱困得眼皮都在打架,“你就那麽肯定他會來,你們動靜這麽大,傻子都知道這是陷阱。”

沈聿扶住江溱溱微晃的身子,“他一定會來,因為,那份名單寫著,他們是同胞姐弟。”

江溱溱瞬間清醒,面露惋惜,若不是雲伊若是這樣的身份,說不定她們能成為朋友。

話音剛落,突然,有人破窗而入,只身闖了進來。

“懷,懷先生。”

沈聿下意識將江溱溱護在身後:“你終於來了。”

江溱溱驚道:“你,你怎麽進來的?”

與往日莊安書院一襲白衣的懷先生不同,今日的懷時穿著一身黑衣,面色冷峻,叫人瞧上一眼,便心底發寒。

“沈聿,她在何處?”懷時拿著劍指向沈聿。

江溱溱見狀,右手使勁將沈聿往後一拽,沈聿猝不及防,被帶了個踉蹌。

“懷時,你救不了她。”江溱溱回道。

懷時哼笑一聲,從袖中拿了一小團黑乎乎的東西,江溱溱沒看清是什麽,沈聿定睛一看,在懷時將那一小團扔到地上的同時,反身抱住江溱溱,遮住她的眼,隨後耳邊響起叫人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沈聿悶哼一聲,江溱溱心提到嗓子眼那處。

而後,緊接著,“滋滋”刺耳般的電流聲也隨之響起。

【宿主,關註值上升,解鎖撤回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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