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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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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治

廖神醫隨著言芷挽她們到了草屋。一進門便聞到了濃烈的血腥味。

楚亦辰和竹風依舊昏迷不醒。

姜行站在床邊看著他們。

廖神醫先看了竹風的傷勢。

“此人身上傷口雖多,但未傷及要害。止血後休養一段時間便好了。”

廖神醫拿出一顆紅色的藥丸餵給竹風。

這藥丸煉制十分不易,如今他手上也沒有幾顆了。

輪到給楚亦辰把脈是,廖神醫鄒著眉頭,時不時嘆口氣。

楚亦辰的手筋腳筋全部被挑斷。臉色十分蒼白,若胸口不是還有輕微的起伏,完全與死人無異。

“他能活到現在也是命大。”神醫依舊給他餵了一粒藥丸。

“能不能活就看今晚了。”廖神醫道。

“不過……”廖神醫欲言又止。

“不過什麽?”

“就算活了下來,往後也是廢人一個。走不了路,提不了筆,生活不能自理。”

言芷挽瞳孔猛然放大。不是吧,這麽嚴重。

楚亦辰的反派光環呢?怎麽狼狽成這個樣子了?

那麽驕傲自負的人,知道自己成了廢人,還不比要了他的命更嚴重。

廖神醫遞給言芷挽一個瓷瓶。

“若是他挺過去了,這藥丸每日給他服一粒。”廖神醫叮囑道。

待廖神醫走後,言芷挽和老婦人把竹風搬到了另一間小屋。

“今晚你和他一起睡,要是他醒了,你就告訴我們,知道了嗎?”言芷挽對姜行說道。

姜行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老婦人一眼便看出言芷挽與那男子關系匪淺。

“那今晚你就守著他吧,有什麽事兒就吱一聲。”老婦人道。

“我知道了,大娘,您去休息吧。”

大娘跟著她折騰了大半夜,現在定是十分疲憊了。

楚亦辰此刻覺得自己身處水深火熱之中,無比煎熬,仿佛下一刻便會丟掉性命。

“大人,您快逃!”

竹風在他面前被萬箭穿心。身邊的人一個個死去。

差一點,差一點他就可以報仇了。

此刻的他孤立無援。一切已成定局,他就要這樣認命嗎?

畫面一轉,楚亦辰身處沙漠之中。烈日的曝曬使他嘴唇幹裂。茫茫大漠荒無人煙。

此刻他只想躺在地上等死。

熾熱的陽光被遮擋,他的臉上投下一片陰影。

楚亦辰緩緩睜開眼睛,見到了一個明亮的女子,他只能看到女子的輪廓,她逆而光立,身上散發著光暈。

“給你。”

眼前的女子遞給他一囊水。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活著比什麽都重要。”

短暫的交談讓楚亦辰意識到她不是一個普通人。

又或者說,她不屬於這個世界。

這位女子告訴他,他以後會成為權傾朝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攝政王。

他信了,深信不疑。

並且他不得不信,這是他最後的救命稻草。

後來,追兵找到了他,那位女子為了救他也死了。

她死在了沙漠中,化成了天上最明亮的那顆星星。

十年後,楚亦辰站在權利的至高點睥睨蒼生。

午夜夢回之時,總會想起當初的狼狽不堪。

權傾朝野,用享孤獨。

長寧八年,攝政王請旨離宮不知去向。

言芷挽看著床上的楚亦辰,他似乎陷入了夢魘之中。

表情痛苦而又掙紮。看樣子是快醒了。

楚亦辰一睜眼,便對上了一雙清澈的眼眸。

言芷挽的輪廓與夢中女子的輪廓重合。

是夢嗎?還是——重生?

言芷挽都是換了芯子的人,那麽他又何嘗不可能是重活了一遭呢。

在夢中,他的夫人言芷挽在新婚之夜便死於非命。

先帝去世後將皇位傳給了瑾王姜循。

為了給煜王府洗刷冤屈,他千辛萬苦搜查證據,不曾想最後還是因為一句叛臣之後而功虧一簣。

“你醒了,要喝水嗎?”言芷挽上前問道。

楚亦辰發現自己手都擡不起來,雙腿也沒有知覺。

言芷挽翻開桌上的杯子,倒了一杯水放到床頭的小木凳上。隨後將楚亦辰扶起,把水餵到他的嘴邊。

“有件事要告訴你。你的傷害很重,手筋腳筋都被挑斷了,所以……能撿回一條命已經很不錯了。”

言芷挽看著楚亦辰對她所說的話無動於衷。還以為是對他的打擊太大。

“竹風呢?”楚亦辰問道。

“他在左邊的屋子。你放心,他沒事兒。”

“對了,太子也在這裏。我在樹林裏遇到了昏迷不醒的太子,就把他帶著了。”言芷挽道。

“嗯。”楚亦辰用鼻音答道。

【楚亦辰的心理素質真是強的出奇,這也太平靜了。】

【一波文憑一波又起,什麽時候才能去江南啊?】

【原本還想著等太子稍微好點便離開,現在怕是不能了。】

“你先歇著,我去準備點吃的。”

看著言芷挽離開的身影,楚亦辰緩緩閉上眼睛閉目養神。

等姜循回到臨安,姜徹的死期也就不遠了。

姜循是言芷挽口中所謂的天命之子,可以說這個世界是圍繞他而展開的。可似乎這位天命之子的下場並不好呢。

兜兜轉轉,姜行才是姜國最終的王者。

外面的天剛剛泛起魚白,言芷挽用小火煨了一鍋粥。

大娘家的米缸都快見底了。

這幾日來在大娘家白吃白住本就十分不好意思,如今又添了兩張嘴,真是難辦。

言芷挽打算去一趟鎮上,把之前楚亦辰給她的扳指當了。買些米和面回來。不然這麽多人恐怕要喝西北風了。

今日姜行起了個大早,一直站在楚亦辰的床邊。

“你在這兒幹嘛?”言芷挽問他。

姜行一直看著楚亦辰。

“爹。”

“什麽?你叫他爹?”

這麽多天來都沒聽姜行說過一個字,這一開口就是驚天大雷。

“扶我起來。”楚亦辰道。

言芷挽上前將他扶起,並且貼心的把枕頭放在他的背後。

“你可是撿了個大便宜,有了這麽大個便宜兒子。”言芷挽打趣道。

楚亦辰看著眼前的太子,穿著一身粗布麻衣,與尋常百姓家的孩子無異。

“壞女人。”姜行對著楚亦辰說道。

言芷挽蹭的一下站起來。

“你這孩子也太不厚道了。這才剛遇到認識的人就開始告狀了。我哪兒對你不好了?要不是我,說不定你現在還躺在樹林裏面。”

姜行偷偷看了她一眼,隨即出了屋子。

“你這是怎麽回事兒?怎麽弄成這副樣子了?”言芷挽問道。

“姜徹在找令牌,抓我無非是想得知令牌的下落。”

“令牌如今不是在姜循手中嗎。”

姜循還未離開臨安之時,言芷挽便按計劃把令牌交給了姜循。

直覺告訴言芷挽事情並沒有這麽簡單。

“既然令牌在姜循手中,你為何不不直接告訴姜徹。如此一來也不必白白遭受皮肉之苦。”

“令牌是其一,其二是我的身份。”楚亦辰最終還是決定將自己的真實身份告訴言芷挽。

如今叛臣之子的身份已經人盡皆知。她知道也不過是早晚的事。

“你的身份?”

言芷挽只知道楚亦辰幼年的悲慘遭遇,食不果腹,差點死於饑荒。

所以,楚亦辰是有什麽隱藏身份嗎?

“我的父親乃是建寧帝第二子,加冠後被封煜王。父親他文武雙全,戰功赫赫。百姓對他讚不絕口。正是因為這樣,才招致災禍。”

建寧帝最為寵愛的兒子便是煜王,甚至動搖過廢太子立煜王為儲的念頭。

誰知一日,煜王府的奴才告發煜王私造龍袍。

建寧帝大為震驚,不敢置信這是自己的兒子做出來的事。

誰知禁衛軍確實在煜王府中搜出龍袍。皇帝大怒,將煜王幽禁,並且派人徹查煜王。

煜王自認為身正不怕影子斜,自己光明磊落,從未做過這些事。

皇帝派遣官員查出煜王與外族來往的信件,足矣證明煜王通敵叛國,且有反叛之心。

建寧帝大失所望。原本只是打算將煜王貶為庶人,逐出臨安。

誰知十幾位朝中大臣聯名上書,一致請求皇上處死煜王。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大臣齊齊試壓。

建寧帝想保也保不住。迫於壓力,建寧帝最終下旨將煜王府滿門抄斬。

“所以你是煜王世子!”

當時楚亦辰提及此事時她便有所懷疑,但並未多想。楚亦辰說煜王世子是他幼時玩伴,她也就信了。看來當時只是用來搪塞她的。

“所以當年追兵所殺的並不是真正的煜王世子,而是你幼時的玩伴?”言芷挽猜測道。

楚亦辰沈默不語,仿佛陷入痛苦的回憶之中。

難怪楚亦辰一步步的往上爬,三番四次與男主作對。

原著中並未提及這些信息。

若煜王真的是被冤枉的,那背後之人必定牽連甚廣。

能鼓動朝中大臣給皇帝施壓,將栽贓陷害的事做的天衣無縫,此人必定是位高權重。或許是對朝中大臣做出了承諾,讓他們為自己做事。

很有可能,這個背後主使便是承平帝。當時的太子。

既然煜王如此出色,這樣一來顯得太子平平無奇,甚至是比不上煜王。

如此一來,太子難免心中嫉恨煜王。

“你入朝為官是為了報仇?”言芷挽問道。

“當年的事情撲朔迷離,即便查了多年,也沒能找出有利的證據是誰做的。”

“那麽,你所猜測的幕後主使是?”言芷挽試探性的問道。

“先帝。”楚亦辰不假思索的說道。

這個先帝指的便是承平帝。

“先帝已死,即便事情真的是因他而起,如今又能怎麽辦?”

“查明真相,昭告天下他所做的事,為煜王府平反。煜王府遭受了這麽多年的辱罵。王府上上下下幾百條人命豈能是說算就能算了的。”

楚亦辰目光十分堅定,平淡的眼神中露出深邃之感。

當年煜王府那麽多人死於非命。他茍且偷生這麽多年為的是什麽,不過是想為煜王府討回公道。

【要為煜王府平反談何容易。當年那麽多人一直聯合起來陷害煜王。想要把所有人都揪出來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楚亦辰如今孤立無援,怎麽平反?怎麽報仇?】

【一般情況下,煜王不是應該還有一群忠心耿耿的部下,待煜王死後效忠楚亦辰的嗎?一般小說情節都是這樣發展的。】

“等過些日子我們就動身去平城。那裏有我父親昔日的下屬。”楚亦辰道。

【我就說嘛,天無絕人之路,這不就來了。果然小說就是小說,什麽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那等你傷勢好些了我就想辦法送你去平城。”言芷挽對楚亦辰說道。當務之急是養好傷,否則一切都是白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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