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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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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陶氏身後,以孔家大房孔佑孔大老爺為首、孔家一二三四位公子都在,就連孔家稀有的兩位嫡出小姐孔綰、孔柔也赫然在列。

本來眾人都是一副鄙夷神色,孔綰更甚。

仗著她乃陶氏親生又素得寵愛,身位站得最靠前,已經到了“奸、夫”面前,就差指著妺喜鼻子罵人了。

卻聽見陶氏忽然住了口。

而妺喜更是除了面色潮紅、衣衫微亂外,一切如常。

孔綰疑惑皺眉,用力吸了口氣,確定空氣中的“烈女香”氣味還沒散盡。妺喜既然一直被關在佛堂之內,就絕對沒有理由不中招。

就連陶氏也是這般想。

秦燕娘的名聲她不在乎,可是孔亨泰是她的寶貝兒子,正前途無量時候,斷斷不能因為一個秦燕娘而斷送了。

待看清地上疼得打滾之人當真是孔亨泰後,陶氏想也不想,先眼神示意孔大老爺親自去把香爐裏的“烈女香”熄滅。

孔大老爺得令,二話不說,背手走到菩薩相前最大的青銅香爐前,抄起腰袢掛著的白玉酒壺,斥道:“今日佛堂值守的是何人?如何燃得這等不堪之香!”說罷,拔掉壺嘴,將一壺酒嘩啦全倒了進去。

“嗞——”餘燼遇烈酒,火苗突然躥得老高。但是那股緋色的煙氣並甜膩的味道卻也瞬間消失無蹤。

另一頭,趁著眾人還沒看清孔亨泰的臉,陶氏已經揮退無關下人。

只剩下孔家諸位公子並未出閣的兩位小姐仍舊不肯走。

陶氏看了一眼素來知書達理、文靜乖巧的孔二小姐孔柔,見她只顧著低頭看著腳尖,分明一副不願沾惹麻煩模樣卻也死死站在原地、不肯挪步。

明知她心裏那點小九九,陶氏輕蔑地撇了撇唇角,這才快步上前,湊到孔亨泰身前,關切地問:“泰兒、泰兒,你這是怎麽了?可是這淫、婦設計害你?”

孔亨泰疼得死去活來,哪裏還能回答她的問題。再說,他是見不得人的地方受了傷,又怎麽能跟母親明說?只得咬牙死忍。

還是男人了解男人。

孔三公子,也即大老爺孔佑的二兒子孔亨茂,像極了他爹孔佑,天生一對桃花眼,性情又是最溫柔多情善解人意的,總在花叢流連。江南名妓全是他的知交。

孔三乍見孔亨泰形容,便知他是命根子被傷。雖然幸災樂禍,到底還不敢得罪嬸娘陶氏,主動上前,伸手在孔亨泰背後幾處穴位上點按拍打了一陣。

說也奇怪,孔亨泰原先疼得火辣辣的,直鉆心,只覺得被妺喜一踢,命根子從當間兒斷成了兩截,此生都得成為廢人,悔得腸子都青了。可是,只經孔三略微推拿敲打,就這麽兩三下,鉆心劇痛便消退了,甚至就連那莫可名狀的腫脹也立時消減。

孔亨泰終於勉強喚出了一聲,“母親……”

陶氏見孔亨泰有所好轉,破天荒給了浪蕩子孔三個好眼色。卻馬上收斂了神色,眼鋒如刀,射到妺喜身上。

“說,深更半夜你不在自己房中呆著跑到佛堂作甚?”陶氏質問道。

終於想起我了嗎?在蒲團上跪坐好半天,只有孔綰曾經意圖跟她說話的妺喜忍不住腹誹道。

面上自然絲毫不敢顯露。

妺喜見問,慌忙扭轉身子,沖著陶氏恭恭敬敬先行一禮,這才慢條斯理答道:“回母親的話。媳婦兒聽說西南近來不太平,想起相公孤身在那處為官,心裏實在擔憂,睡不著覺,這便來到佛堂為相公祈福。卻不成想……”

妺喜說到此,神色古怪地望了孔亨泰一眼,輕咬下唇,擺出極為難模樣,住了口。

竟敢說什麽替寧兒憂心特來祈福的鬼話!當她不知她究竟如何來的嗎?陶氏聽見妺喜竟敢如此狡辯,不知眼前人已換了芯子,明知妺喜說的是謊話,一時卻拆穿不得,氣得眼睛都紅了。

孔大老爺在旁邊聽見,也忍不住挑了挑眉——知道說謊掩飾,還這般從容不迫,這還是從前那個任勞任怨、木訥愚孝的秦燕娘嗎?還是,小六與她說了些什麽?

孔佑瞇眼望了望還是面色慘白、賴在地上不肯起來的孔亨泰,從前他便覺得孔亨泰不似面上看著那般紈絝不知事,反倒有種讓人看不透的神秘感。

今日之事,本萬無一失,卻中途殺出了孔亨泰,處處透著古怪。孔大老爺機敏,已經決定明哲保身,閉嘴不說話。

孔綰可不能忍。

“我不信你這麽好心,會為了五弟祈福。看你這衣衫不整模樣,分明是夜半與人幽會來了!”孔綰不管不顧地道。

妺喜等得就是孔綰這句話。杏眼裏盛滿了疑惑不解,盈盈望著孔綰,帶著泣音道:“大姐閨閣千金,如何說得這種汙言穢語?且捉、奸在床,這裏明明只有我與六弟,如何大姐卻冤我偷漢?莫非,大姐逼死一個弟弟不夠,還想連小六一並誣陷?”

趁眾人分神的工夫,妺喜找到藏在識海深處的秦燕娘神魂,一股腦接收了她的記憶。

卻從中發現了許多秦燕娘不曾在意的蹊蹺古怪之處。

例如,孔家最重禮教,自然由長房管家理事。但是孔大老爺一無所成,整日游手好閑,鬥雞走狗,半點庶務不通。就連所娶夫人,也不過是一戶秀才家裏的姑娘,岳父連官身都沒有。比起孔二老爺孔懷為一省總督,其子孔五坐管西南重鎮,簡直天淵之別。

但是,孔家長房唯一值得稱道的地方,便是長房所生二子一女孔大孔三和孔二小姐全是嫡出。

而那位仕途風流的孔二老爺這方面就差得遠了。二房除了孔大小姐是陶氏嫡出,接連生了兩個庶出公子孔二、孔四並一位庶出小姐,之後才有了嫡出的孔五和孔六。

為了庶長子這件事,陶氏可沒少和孔懷置氣。奈何,孔懷常年在外為官,小妾跟隨照料,天高地遠,陶氏想罵也罵不著。

又例如,偌大一個孔家,從外面看去煊赫富貴非凡。實則全家都只靠著孔懷和孔五父子兩人的俸祿過活。

甚至,那位早就嫁給世交、如今已四十出頭的姑奶奶因為當初嫁妝豐厚,手中掌握鋪面頗有份量,還總能在家裏說得上話,並因此與孔家的實際掌權人陶氏屢有沖突。

再例如,秦燕娘生性單純,性情溫和,年少遠嫁,不貪權不惹事。待江老封君和陶氏等孔家長輩至孝,晨昏定省,從不敢有半點懈怠。對待孔家眾多公子小姐更是不敢有絲毫架子。

論理該當十分得公婆、妯娌並兄弟姐妹等人喜愛才是,相反燕娘卻舉步維艱,更是幾度被逼到差點去庵堂帶發修行。

燕娘始終不肯去庵堂。

緊跟著便中了這佛堂迷、奸的毒計,幾乎要聲名盡毀,性命不保。幸虧被孔亨泰誤打誤撞闖進來,陶氏等人投鼠忌器,方才暫且按兵不動。

也幸虧妺喜恰好此時穿越而來。

話分兩頭,且說孔綰斷沒想到秦燕娘的嘴皮子忽然變得這般利索,被妺喜幾句話頂得張口結舌,“你你你”了半天,一句囫圇話也沒說出來。

陶氏皺眉聽著,也覺出今日的秦燕娘有些不同。但是卻以為,不過是兔子急了咬人或者是她邪惡本性暴露,並未多想。只是,陶氏也十分氣惱孔綰如何這般不爭氣,竟連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小丫頭都對付不了,還反讓她抓住把柄!

陶氏瞪了孔綰一眼,示意她退到後面去。

孔綰不情不願,卻也不敢違拗陶氏,賭氣跺腳站到孔亨泰身邊。

一直沒說話的孔柔卻走了出來。

孔柔一路小跑,走到妺喜身邊,蹲下身子,滿面焦急地挽住妺喜的胳膊,人如其名,溫柔小意地問道:“燕娘,大姐她是關心則亂,你莫怪她!到你是,既然祈福,如何落得這等狼狽模樣?”

孔柔一句話問到了點子上。

既然妺喜是來燒香拜佛的,如何一副動情模樣,還和小叔子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陶氏也不想顯得太不近人情,聽見孔柔的話心內不由竊喜,抱臂站在一旁,靜等妺喜答覆。

妺喜卻只是盯著親親密密跟她挨在一處,甚至還在認真替她檢視傷口的孔柔,在腦海裏問那個蜷縮成一團的小小身影道:“你和她有甚冤仇嗎?”

燕娘無助地搖頭,不明白妺喜為何有此一問。“我性情愚笨又、又不得相公喜愛,在家裏並、並不……”

燕娘斷斷續續說著,“只有二小姐待我最是真心。姑、姑娘怕是誤會了吧?”

因為那人突然把妺喜摁進秦燕娘身體裏,以至於秦燕娘雖莫名覺得妺喜親近、絕不會害她,卻不知道眼前究竟是何情形並妺喜是誰。

誤會?妺喜左邊眉毛挑起老高,輕嗤一聲。

“二小姐有所不知。我正默念心經之時,忽地六弟從外闖入,面色痛苦,口不能言,倒像是中了毒的模樣。你也知道,我並不通醫理,便要去尋人給六弟救治。誰知,佛堂大門竟被人從外鎖住了,任憑我怎麽叫門也無人前來。眼看六弟疼得滿地打滾,我實在沒得辦法,又怕他痛迷糊了咬著舌頭,只能拼命去拉他,便累成了這樣。”妺喜說謊眼睛都不眨,還幹脆直視著孔亨泰,看他是否會揭穿她。

已被兩位庶兄扶起,半躺在錦榻上的孔亨泰,看著妺喜堅定中又帶著關切的眼神,鳳目越瞪越大,卻也不敢擅自打斷。

妺喜見孔亨泰識相,又轉向陶氏道:“兒媳婦儀容不整拜見長輩,還請伯父、母親並諸位兄弟姐妹見諒。”

孔亨泰聽見妺喜這話,只覺得似乎臉上火辣辣的,適才巨痛重歷。

妺喜這話分明是在譏諷他適才行止太過丟人現眼!

就連陶氏聞言,面上也受不住,惡狠狠剜了孔亨泰一眼。

卻也不肯就此放過妺喜。

陶氏冷哼一聲道:“照你說來,你深更半夜孤身出現在佛堂,全是為了寧兒好?還順道幫了泰兒一把?可是,好麽生的,佛堂大門如何會被人從外面鎖住?伺候的下人又都到哪去了?此事頗多蹊蹺,須得查明方可。”

身正不怕影子斜,妺喜就怕陶氏不往下查!

“母親所言甚是。六弟身份貴重,究竟六弟如何受了小人暗算中毒至此,且該好好查一查呢!”妺喜故意張冠李戴道。

孔亨泰那般臉紅脖子粗、血脈賁張的情狀,傻子都能看出來是中了春、藥所致。偏偏,妺喜幾次三番強調是中毒,還要求“好好查一查”,也是話中有話。

至此,陶氏方覺出眼前人當真有些不同,深深盯了妺喜一眼,答道:“自然要查。只是女子清譽最為重要,當避瓜田李下。你身為孔家媳婦,今夜舉動頗有違禮,罰你閉門思過,三日不得出門。”

說罷,猛一拂袖,揚長而去。

身後孔大老爺示意兩個兒子一左一右攙扶著孔亨泰也隨之離去。

剩下孔綰,見陶氏都走了,孔亨泰卻還一句話不說,滿肚子氣沒處撒,惡狠狠一跺腳也扭身去了。

只有孔柔一步三回頭,狀極為難,不舍就走,顯是還有話說。

妺喜沖她弱弱微笑,啞聲道:“二小姐,我實在體乏得緊,可否勞煩二小姐扶我一扶?”

眼看眾人都已簇擁著陶氏和孔亨泰離去,孔柔沈吟片刻,這才湊過來,扶起她道:“燕娘,這裏沒有外人,菩薩在上,你跟我說實話。你和老六究竟是怎麽回事?你到底有無做了對不起寧弟的事?”

這般急不可耐想要誘供?

妺喜聞言,微垂下頭,讓青絲遮住雙眼,唇角邪魅挑起,忽地反握住孔柔手腕,問道:“正巧,菩薩在上,我也有話要問一問二小姐。”

推薦作者預收文:《渣皇以為只有自己重生了》

文案:前世,段長陽作為母族不顯的萬年老二,

楞是通過迎娶權傾朝野的孟孫家嫡女鬥倒太子並一眾兄弟,順利登基。

後更是滅權臣,誅勳貴,將世代簪纓的孟孫家一網打盡。

卻也在廢後殺妻最志得意滿之時,

被心愛寵妃一杯鴆酒毒死,大好江山拱手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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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不知,本應於他高不可攀,卻又被他棄如敝屣的廢後孟孫柔也重生了。

孟孫柔:呵呵,呵呵。

閱讀提醒:1.癡心妄想追妻火葬場+你高攀不起的人物是我的小奴婢!

2.架空,架空,架的很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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