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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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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我那時一路逃難,太多顧慮,才拒絕蘭兒的好意,我向蘭兒賠不是。”鄭蘅滿是正經的解釋,唯恐因此讓裴蘭覺得自己對她多疑防備。

上回裴蘭動氣要出走的事,鄭蘅為此仍舊心有餘悸,更是擔心不已。

裴蘭見鄭蘅面露不安,便松開捏他臉的手,不再逗他應:“算了,那都是小時候的事,我本來已經不計較,誰讓你剛才連欣兒的醋都吃,你這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吧。”

鄭蘅被裴蘭說的面熱,自知理虧,滿是心虛應:“蘭兒說的是,我會改的。”

其實鄭蘅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妒忌之心,極力克制,只是唯恐讓裴蘭生厭罷了。

“你倒是應承的爽快,我就怕你背地醋的比山楂還酸咧!”裴蘭滿眼笑意的看向鄭蘅,心裏其實明白這人性子固執執拗的很,自小就是如此,如今恐怕是改不了的。

當初鄭蘅在靈幽谷蟄伏十餘年,十年如一日的勤學練武,為的就是覆仇,如此堅韌而固執,磐石也不過如此。

正因為鄭蘅的心性,方才成就他現在的一切。

可在小說裏鄭蘅的心性同樣也是害他成為亡國之君的重要原因。

或許真是印證那句老話,成也蕭何敗也蕭何。

鄭蘅見裴蘭如此清楚自己心思,卻又並未表露厭惡不喜,暗自松了口氣,一不留神咬破齒間融化糖漿的山楂,頓時酸澀的皺眉。

這下,鄭蘅算是體會到裴蘭所說的酸是何種滋味了。

這酸甜混雜的滋味,確實是不好受啊。

馬車緩緩行駛,南豫都城裏繁華熱鬧,而各州城亦在陸續重修受損城池以及民房,安寧而又忙碌的回歸如常。

此時遠離南豫都城的東謨國都,亦沈浸在勝戰氣氛之中。

東謨百姓夾道歡呼,呼聲猶如雷鳴,響徹不停。

東謨將士們面露喜色昂首挺胸,王師更是被傳頌為驍勇善戰的第一功臣。

東謨國都大臣以及東謨丞相淮仁親自出城門相迎。

“恭喜殿下凱旋而歸!”

“殿下,戰功赫赫,威名遠揚!”

王師騎馬看向這些阿諛奉承的大臣,視線落在東謨丞相淮仁那方,這個老奸巨猾的淮仁妨礙糧草運行,才害得自己在前線受制不得不合談,滿是蔑視道:“讓開!”

說罷,王師騎著馬便徑直行進,東謨丞相淮仁等一幹官員面色巨變,紛紛避讓,以免被馬蹄踩傷。

眼見王師領隊入城,眾官員面面相覷,東謨丞相淮仁氣的面色發黑,偏生說不得一個字,只得暗自咬牙記恨!

東謨將士駐紮休整,王府內王師提筆整理名冊欲想向父王替部將論功封賞。

“副將,你來看看本王可有遺漏將士名單?”

“殿下,那辛琴佘齊二人此次亦立功不少啊。”於一旁奉茶的副將觀閱猶豫出聲。

“是啊。”王師提筆,欲添上二人名義,可腦海裏忽地閃過裴蘭的提醒,不由得頓筆。

那時裴蘭讓自己小心,而不是提防,應當不只是隨便說說而已。

論謀略戰功辛琴佘齊兩人比李羋並不差,可是論對王師忠心,李羋絕對是毋庸置疑的不二人選。

王師思量後又放下筆應:“他們二人留有他用,暫不上報。”

副將見此,便不再多言。

數日功夫,朝廷賞令頒布,李羋被封護國大將軍,老國君親自參與授封,餘下則是按功封軍職獎賞,至於辛琴佘齊兩人沒有任何詔令。

人群攢動之時,李羋高興的放言道:“諸位兄弟,今日本將軍請大家喝酒!”

“好!”其餘將士應聲而呼,紛紛恭賀,“大將軍威武!”

辛琴佘齊卻並未做聲,兩人行進至軍營哨樓。

佘齊滿是不甘出聲:“怎麽會這樣,難道是那人不起作用?”

“應該是別的地方出問題。”辛琴雙手緊握,目光眺望上來的人。

待哨樓腳步聲臨近,那人走來,面露歉意道:“未能成事,有愧啊。”

辛琴變幻神色,全然沒有先前凝重,神態溫和應:“無妨,副將大人能出言就已經成人之美。”

說話間,辛琴將一張銀票遞給副將,滿是答謝之情出聲:“小小心意,請笑納。”

副將遲疑的收下銀票說:“這多不好意思,那時殿下都已提筆聽從建議,結果突然又變了心思,這事我也是覺得納悶。”

辛琴一聽,心中覺得怪異,卻並未多問,而是告別副將。

待人走遠,佘齊不解的詢問:“師妹,這人事沒辦成,怎麽還要給他銀錢?”

“區區數千兩而已,就當打發叫花子,更何況還能搭條暗線,何樂而不為呢。”辛琴神情不覆先前熱情,滿目嚴肅,顧自思索,“我懷疑也許已經有人提點王師小心我們。”

“這事,誰能知道我們的計劃?”

“現在還不知道對方是誰,不過王師既然已經懷疑,我們自然要提前行動。”

佘齊頷首應:“我們現在是要去投靠東謨太子王諾?”

辛琴搖頭道:“以我們的身份還不足以接近東謨太子,但是有一個人還是有機會的。”

初夏驕陽,看似明媚燦爛,卻隱有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危機。

東謨王宮盛宴,老國君因王師大勝北笱國獲得大片領地而更是賞識喜愛,酒酣耳熱之際,向王師招手出聲:“虎父無犬子,師兒乃天賜英才,來,就近坐,你我父子暢飲!”

王師本是隨令上前,卻被父王一道拉住坐在王座,心間不免震驚忐忑。

而餘下三公九卿更是驚的探目張望,更不少暗自揣摩老國君有換太子之心。

“來,諸位大臣一道舉杯!”可酒醉的東謨老國君全然不知此舉之利害。

酒宴暢飲至深夜,大臣們心思大變,王師亦由心中的震驚漸而轉為暗喜。

可東謨太子王諾卻是面如土色,眼眸裏滿是恨意看向王座之上的王師。

而至此之後,大臣們對王師越發備加禮待,門庭之客趨之若鶩,盛極一時。

王師心間亦是氣勢高漲,不僅頻頻主動參與朝政議事,還雷厲風行的查處貪腐無作為的大臣,而最先遭受到危險的便是東謨丞相淮仁。

“父王,丞相淮仁中飽私囊克扣軍餉貪汙糧草,證據確鑿!”

東謨朝堂不少大臣們極力迎合王師,奏折如同雪花一般落到東謨老國君案桌前。

此時的東謨老國君方才意識到自己的小兒子太能幹,風頭太盛反倒不是件好事。

“此事非同小可,師兒暫時不必插手,寡人自會處置。”

王師沒有想到父王會維護丞相淮仁,追問:“父王,證據確鑿的死罪,為何要猶豫?”

東謨老國君嘆氣應:“師兒,丞相淮仁是你兄長的岳丈,這事絕不能大動幹戈,否則後患無窮啊。”

若是公然處罰丞相淮仁,便是意味打壓太子一黨,東謨朝堂勢力可能會因此變成你死我活奪位爭鬥,兄弟反目,並不是老國君想看到的局面。

所以哪怕老國君知道太子平庸,也知道王師比太子更適合做東謨太子,卻也不得不如此。

王師近來高漲的氣勢在見到父王庇護太子勢力時,驟然之間消散而空,不甘凝聚心頭,卻只得妥協應:“兒臣可以不公開處置丞相淮仁,但是這樣的人絕不能繼續任丞相一職,否則勢必危害東謨。”

老國君思量後出聲:“好,不過此事必須就此停止,師兒,祖宗規矩不能壞,你要明白為父的用心啊。”

王師怎能不懂話自,心間沈悶應:“是,父王。”

不久,東謨丞相淮仁因病辭官,糧草貪汙一事就此不了了之,一切似乎歸於平靜。

可太子王諾卻認定王師是為東謨太子之位而蓄意對付岳丈淮仁,東謨朝廷的風波已是樹欲靜而風不止。

清晨東謨都城內,煙霧繚繞,街道冷清,不見多少行人。

李羋喝的酩酊大醉,皺眉嗅鼻,大嗓門的詢問:“這會怎麽如此大霧?”

一旁小二攙扶解釋:“大將軍有所不知,這是煙不是霧,對面的延壽館可是個富貴窩,不少王公大臣都是常客。”

李羋醉的步履不穩念叨:“這麽邪乎,老子有空去看看!”

大霧之中,李羋離開街道,只留下詭異藍霧,久久不曾消散。

而富麗堂皇的延壽館於煙霧之中若隱若現,大批車馬清晨便已聚集在館前。

延壽館上層雅間裏因病辭官的丞相淮仁,正忙著抽食延壽膏,愜意舒適的很。

“丞相大人,如今落了難,難道真就甘興?”辛琴於外入內,探手開了道窗通風。

“老夫也是無奈,王師如今風頭正盛,若是不避其鋒芒,恐怕就沒有安生日子。”東謨丞相淮仁抖落煙桿灰燼出聲。

辛琴幽幽出聲:“若我有辦法幫助丞相對付王師呢?”

丞相淮仁謹慎道:“王師是老國君最寵幸的兒子,手裏又重兵在手,就連太子都比不得他的勢力,老夫不想冒險觸黴頭。”

其實若是自己的女婿,太子王諾能有王師一半厲害,丞相淮仁也不想退啊,奈何太子是真沒用!

當然這話丞相淮仁是不能直言。

辛琴見淮仁提及太子,便順勢說:“那可未必,太子將來是能做東謨國君,而王師再厲害將來也只能封王,若是今日能得丞相大人慧眼引見,我們可以為太子所用,必能替丞相報仇雪恨。”

丞相淮仁見對方如此信誓旦旦,亦有些動搖出聲:“你且說說對付王師的法子。”

辛琴見魚兒咬住勾子,欣然笑道:“王師我們暫時還動不得,不過他的左膀右臂倒是可以小試牛刀,丞相大人可知王師有一大將名李羋。”

“當然,此人據說天生神力,英勇無畏,前些時日被親封大將軍,王師對他極為信任。”

“那就從李羋開始處置,丞相大人請拭目以待吧。”

辛琴說罷,偏頭看向窗外煙霧之中的太陽,朦朧散光,好似被吞噬一般失了清晰輪廓。

待太陽東升西落,夜色之間,東謨國都街道燈火通明處,煙霧彌漫,深夜裏都不曾消散幹凈。

街道之中,王師醉醺醺的乘車馬回府。

忽然之間有一暗器投來,王師忙側身躲避,隨即探手掀開簾布向外查看,街道人來人往,並不見可疑之人。

這人,必定是個絕頂高手。

王師謹慎的放下簾布,偏頭看向投來的暗器,才發現是包著石子的手絹,探手打開觀看,眉頭不由得緊皺。

[李羋危,速救!]

“來人,立即去招李羋會見!”

“是!”

月色朦朧之際,清風拂來,烏雲輕移遮掩明月,頃刻之間黯淡無光。

東謨朝堂即將掀起血雨腥風之時,南豫朝堂亦不太平。

太常等大臣以王後為盾在朝廷自成一派,近來又頗受國君賞識,便招來監察禦史吉鄂等人暗自妒忌不服。

“國君寵幸王後無度,竟容忍王後於朝野扶持勢力,這豈不是亂了套!”

“太常他們對王後搖尾乞憐,實在是有失體統!”

監察禦史吉鄂思量出聲:“王後無子是大忌,你們上折先試國君心思,而後再跟太常他們鬥!”

眾大臣們紛紛應聲:“是。”

於是大臣們在忐忑與期待中觀望國君的反應,殊不知國君的心思都放在一盆花上,根本不在乎奏折提及的子嗣大事。

清晨鄭蘅細心的給死生花澆水,神情凝重的打量毫無變化的盆栽,有時一看就是大半天的功夫。

裴蘭覺得不能讓鄭蘅繼續下去,否則他的精神一定會出大問題!

於是某日趁著鄭蘅去處理國事,裴蘭走近死生花盆栽,決定做一點小小的改變!

午後鄭蘅回宮殿,第一時間先去看死生花,裴蘭在一旁吃櫻桃,目光悄悄觀望動靜。

果不其然鄭蘅忽然急促跑來,裴蘭忙移開視線,便聽到他激動的喚:“蘭兒,死生花終於發芽了!”

裴蘭發揮精湛演技,矯揉造作的出聲:“哎呀,那可真太好了!”

呼,終於不用看鄭蘅每天像個花癡一樣盯著盆栽啦!

尤其是鄭蘅半夜三更不睡覺去看盆栽,裴蘭舉雙手發誓,任何人看見那詭異的場面,一定都會瘆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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