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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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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哎呀,關於食療養生,我這個病秧子可是研究很多年,絕對童叟無欺!”裴蘭看向似是處於生死存亡之際的鄭蘅哄道,“你別看它綠的藍的顏色混雜,氣味難聞,其實嘗起來的味道沒那麽差的。”

鄭蘅聽裴蘭提及養生,更是確定當初奉平奉安兩人就是服用她的養生湯,所以出現上吐下瀉的中毒癥狀,猶豫出聲:“蘭兒,其實我的頭疾並沒有你想象的那麽嚴重,這食療還是算了吧。”

“哎,你就這麽不想喝嗎?”

“我、我……”

裴蘭見鄭蘅如此抵觸,明顯懷疑自己的手藝,只得端起小碗說:“這樣吧,我先喝一碗,好讓你看看效果!”

說罷,裴蘭擡手便真要服用,鄭蘅頓時面色大變,連忙搶過她手中的小碗,視線落在散發惡臭般氣息的渾濁湯碗低沈道:“還是我來喝吧。”

假若湯藥真有毒,以裴蘭的身子骨,大抵她會當場毒發身亡不可!

鄭蘅自然是不能讓裴蘭置於險境,隨即屏息仰頭一飲而盡,心想只要不是劇毒,自己應當是能挨過去的吧。

待湯碗見底,鄭蘅一時不敢說話,心間跳動微快,靜候毒發。

裴蘭見鄭蘅一幅慷慨就義的氣勢,困惑詢問:“你的臉色好差啊,莫非味道很難喝嗎?”

按理來說味道應該屬於酸甜口,沒有多大苦味呀。

因為喝了這麽多年藥湯,裴蘭一直都想改良藥湯苦澀難喝的口味,所以特意給鄭蘅的食療裏加獨家秘方,增添口感風味。

鄭蘅迎上裴蘭探究目光,遲緩的回神應:“剛才喝的太快,沒感覺出具體味道。”

不過應該是不苦的吧,至少鄭蘅齒間沒有察覺澀苦。

裴蘭一聽,無言以對,原來鄭蘅還是覺得自己在給他投du呢!

“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肚子,好像沒什麽異常。”

鄭蘅探手搭在腹前,頗為謹慎的應答。

裴蘭探手拍了下鄭蘅額前埋汰念叨:“真是呆子,我問的不是你的肚子,而是頭疾疼不疼?”

“頭疾,並非時刻發作,現下一切似乎無礙。”鄭蘅目光柔和的看向關切自己的裴蘭說道。

“那看來得等你頭疾下回發作,才能知曉成效如何。”

“蘭兒,其實頭疾於我並不十分緊要的,你不必如此耗費心力,以免勞損心神。”

裴蘭知曉鄭蘅的擔憂,卻仍舊免不了氣,輕哼應:“我才不信你的鬼話,若非碰見侍官勸你尋醫,恐怕現在都還不知曉你頭疾真實情況。”

鄭蘅性子沈穩內斂,若他有心欺瞞,其實裴蘭還真難察覺端倪。

“我並非有意隱瞞,莫生氣,好嗎?”鄭蘅最怕惹裴蘭不高興,她雖是向來待人和善,但要是真不喜某人,便是再無改觀可能。

鄭蘅能夠感知裴蘭有自己的一套底線原則,任何人觸碰違背都會被她毫不猶豫的拒人於千裏之外。

裴蘭迎上鄭蘅深邃墨眸裏的在意,自然也不可能說出什麽傷人話,只得輕捏住他的臉出聲:“我才不生氣,生氣影響身體,不過食療你是一碗都別想逃!”

“好,不管多難喝,我都會喝。”鄭蘅稍稍松了口氣應話。

裴蘭氣鼓鼓的看著鄭蘅說:“哪裏難喝啦,我可是特意加薌草給你祛苦,早知道苦死你得了!”

“原來你放了薌草,難怪聞起來味道如此……”鄭蘅怕裴蘭不高興,只好欲言又止的停了聲。

“這可是我的獨家發現,薌草用火燒的揮發味道更強更刺激,倒是用水煮,雖然味道臭了點,顏色難看些,反而能出現酸甜口感,極大程度掩蓋湯藥苦澀味道!”

“可是蘭兒難道沒有發現,你此時身上的味道非常濃郁。”

鄭蘅探手捂鼻,終於還是受不住味道,向後拉開距離,猶豫提醒。

裴蘭狐疑的看著鄭蘅,低頭聞了聞自己衣物,一時忍不住幹嘔,“yue!”

要完,這是腌入味了!

救命,這是殺敵八百,自損一萬吶,好臭啊!

當南豫王宮的宮殿惡臭氣味久久不曾消散時。

各州縣的延壽膏亦陸續嚴查清繳焚毀。

辛琴在南豫國販賣延壽膏成員在各州城被抓捕絞殺。

隨之而來的一個名為靈幽谷的江湖幫派迅速成為南豫國第一幫派。

“這回辛琴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她的所有門路以及原本拉攏的山頭豪紳都成我們的,她不得氣死啊!”威蓉清點投誠的名冊,揶揄道,“真想親眼看看她的臉色啊。”

風蘭目光落在遠處擁擠的征兵處說:“這就是裴蘭的高明之處,靈幽谷的存在徹底斷絕辛琴暗地裏再度侵吞南豫國勢力的任何可能,依現下形勢,瀝川北笱軍隊敗局已定,北笱危。”

“是啊,誰能想到南豫王後會是靈幽谷的谷主呢,辛琴往後再想出招,很容易就按死。”威蓉合上名冊,順著風蘭視線張望更換奴籍身份積極參軍入伍的百姓,“現下奴籍廢棄,朝廷各州城衙司陸續重新發放戶籍身份,我女兒應該也會恢覆原名,或許會更方便找到她。”

“這事我向裴蘭提及過,她是南豫王後,可以直接提取各州縣衙司買賣文書,只要你女兒去衙司更換身份,裴蘭會比你我更快查到消息。”

“風長老,您可真是仗義!”威蓉感激的說著。

風蘭卻並未應話,而是陷入沈默。

這麽多年過去,威蓉女兒經過多番買賣,恐怕是死是活都未可知啊。

寒風凜冽,一夜之間,薄雪飄落,初冬降臨。

此時的瀝川亦是染上冰霜,枯草濕地裏白骨腐肉沿著綿延山脈不見盡頭。

大多已經難以分辨面貌,只有那布滿血汙的盔甲刀劍能辨敵友。

風雪之中,馬蹄聲陣陣逼近,刀劍交出,錚亮回響,兩軍旗幟飄揚其中。

寒風沖淡鮮血氣味,卻止不住屍首鮮血橫流,漸而染成暗黑。

“噗呲”地一聲,馬背上的將軍手執長槍猛力刺進敵軍盔甲之中,慘叫聲戛然而止,血肉淋漓時,轟然倒地!

餘下的一小股敵軍顫顫巍巍的不敢動作,馬背的將軍卻收起長槍巡視敵軍盔甲樣式道:“你們是佘齊的部下?”

“是。”敵軍一人應聲。

“那就走吧。”馬背的將軍沈聲說著。

敵軍互相觀望,而後拉起傷員,匆匆離開這片危險地域。

不多時,又一陣馬蹄聲響起,身後傳來喚:“卞將軍,今日試圖逃出包圍的小股敵軍已經全部殲滅!”

“幹的好,回軍營!”

“是!”

馬背上的卞將軍,便是出征的奉平,偏頭看向身旁的奉安商量出聲:“現下北笱軍隊糧草不足,我們一直只誅殺萇冥親兵,又特意放過佘齊部下,萇冥怎麽也該有動靜了吧?”

奉安於一旁應:“佘齊是個不出聲的人,估計要得等萇冥懷疑刺激一番,才可能倒向我們。”

“我看快了,小小姐說過萇冥自傲冒進,現下北笱軍隊裏唯獨他的親兵部下一而再再而三的落敗戰亡,他怎麽也該猜疑了。”

“是啊,再熬下去,他們肯定得大亂。”

風聲吞沒兩人談話,另一方逃亡士兵回到北笱軍營。

萇冥正召集各將匯報士兵傷亡,聽聞自己此次親兵又無一人歸,頓時顏面盡失,大怒出聲:“敵軍於我軍內定有奸細!”

佘齊與辛琴互看了眼,沈默不語。

兩人本是萇冥同門,最初投入帳下任副將,而後因大兵團需要分兵作戰,方才獨自任將,帶領軍馬。

北笱大軍的主帥是萇冥,其餘將軍共有十三名,這些人無疑成為萇冥第一懷疑目標。

而這十三名將軍亦感知主帥萇冥的猜疑,頓時惶恐不安,暗地各自張望。

萇冥目光一一巡視,直至落在一將軍那方,忽然詢問:“你來答!”

“末將、末將不知誰是……”這將軍嚇得不輕,惶恐道。

話語未落,萇冥拔劍逼近,毫不猶豫刺中此將身前,鮮血飛濺至營帳,隨即倒地不起。

萇冥怒視道:“目光躲閃,言辭不實,乃叛賊之像,拖出去示眾鞭屍!”

餘下十二位將軍懼怕威嚴,驚的不敢出聲。

佘齊亦是出了身虛汗,臉頰飛濺的鮮血都不敢擡手擦拭。

夜幕降臨,北笱大軍營帳內佘齊用帕巾擦拭鮮血不安出聲:“師妹,若是萇冥師兄知曉每次我的部下都被南豫軍隊放過,恐怕下一個死的就是你我!”

辛琴於一旁沈思應:“事到如今,敗局已定,萇冥作為主帥必定擔責,他現在是草木皆兵,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必須先下手為強。”

“萇冥好歹是我們師兄,這、會不會不太好了?”

“你覺得萇冥會念著師門情義,相信且放過你我嗎?

佘齊回想先前賬內萇冥狠斷專行,一時無言。

辛琴繼續說:“其實那十二名將軍他們更怕萇冥,我們可以拉攏聯盟,畢竟戰敗大家都需要一個替罪羊,否則就算回北笱,照樣誰都逃不了處死。”

佘齊見此,只得頷首應:“好!”

長夜漫漫,風聲鶴唳,瀝川飄雪之中,北笱旗幟飄搖不定,似是搖搖欲墜。

月移星轉,飛雪漸而堆積,不過半月時日,南豫都城已然是鵝毛大雪,滿城蒼茫雪白。

午後一匹快馬穿過南豫都城主街,匆匆進入南豫王宮。

王後宮殿裏的裴蘭圍著火爐剝橘子,懶洋洋的發財胖貓一動不動,鄭蘅握著飛書從外入內喚:“蘭兒,前線來報瀝川有大進展!”

裴蘭探手剝開烤熱的橘子,指尖沾有汁液出聲:“巧了,我正好也有重大發現!”

鄭蘅不解問:“什麽?”

“哈哈哈,你快看,退!”裴蘭探手拿著橘子皮靠近不知危險的肥美大貓,只見它立刻就像貼上祛邪符紙一般迅速弓著身段驚恐的連連倒退,動作快的就像一團橘色毛團在瘋狂跳舞,根本看不到小短腿!

鄭蘅忍笑出聲:“它大概不喜歡橘子。”

“對啊。”裴蘭笑容燦爛的對胖貓說著惡魔般的話語,“發財你要是再故意推翻我的飾品盒,我就給你做一頂橘子帽子哦!”

胖貓似是聽懂主人的惡魔低吟,頓時驚恐的落荒而逃!

鄭蘅沈默的想,看來裴蘭的飾品盒也是她絕對不能觸碰的底線和原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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