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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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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今日宮宴婦人孩童居多,所以並未讓宮人備陳年佳釀,我也只是小酌幾杯果酒而已。”鄭蘅思索不得,只好如實應答。

果酒,在鄭蘅眼裏根本就不算酒。

裴蘭見他這麽一本正經解釋,自知先前話裏有漏洞,臉不紅心不跳的靠近道:“我不信,我分明就從你身上聞到一股濃烈的酒味?”

事情到這種地步,就算是謊言裴蘭也不得不撐下去,否則多沒面子啊,裴蘭如是想著。

鄭蘅微楞,目光看向神情認真的裴蘭,一時有些恍惚,難道自己真喝多了?

眼前的裴蘭傾身而近,明眸閃爍,嬌美可人。

夜風拂動亭外桂樹枝葉,分外涼快,可鄭蘅卻覺得自己像是落進火海,分外煎熬。

一向鎮定自若的鄭蘅慌張的退避身形,心虛的應:“或許我先前真是貪杯了吧。”

果酒雖不醉人,但是裴蘭於鄭蘅而言遠比烈酒更醉人。

裴蘭橙亮眼眸浮現得意,眼角笑瞇瞇的模樣,仿佛小狐貍似的,擡手搭在鄭蘅肩旁道:“知錯就改,還是好孩子。”

鄭蘅見慣裴蘭總是以長者身份自居,便也不覺奇怪,視線落在她那已不見憂愁煩悶的甜美面容,難掩心悸的出聲:“不算如何,你開心就最好,我不想讓旁的事物擾了你的好興致。”

讓裴家人入宮赴宴,下詔賞賜,這些不過是鄭蘅想讓裴蘭高興的手段罷了。

反過來,若是裴家人讓裴蘭不高興,那鄭蘅也不會手軟。

裴蘭沒想到鄭蘅順從的如此絲滑,心間沒來由的加速,難得有些害羞,自顧收回搭在他肩的手,暗自呼氣冷靜,方才側身依靠欄桿,明眸浮現光亮含笑道:“難為你花費那麽多心思討我開心,我該給你什麽獎勵才好呢?”

這似蜜糖般甜潤的嗓音,無時無刻不在散發誘人的甜香引人遐想。

鄭蘅喉間不由得滑動吞咽了下動作,墨眸裏倒映裴蘭靈動面容,緩緩出聲:“那我對你的稱呼,可以換一個嗎?”

“什麽?”裴蘭一臉失望加懷疑的覆雜神情看著面前不解風情的書呆子,暗想他腦袋是不是有問題!

花前月下,男才女貌,這時候難得有福利待遇,他竟然提出這麽一個普通的要求。

裴蘭深深懷疑,鄭蘅的戀愛腦看來真的好了。

“我還從未喚過你昵稱,但是王師卻可以喚你蘭妹妹。”鄭蘅說的委婉,其實心裏早就氣的不行!

當初王師一口一個蘭妹妹,鄭蘅聽的是令人抓狂!

“好吧,那你想喚什麽?”先前荷爾蒙一時上頭的裴蘭,現在心如止水的默默敲木魚!

鄭蘅見裴蘭應的爽快,心裏卻分外緊張,薄唇輕言:“蘭兒,如何?”

“可以。”裴蘭一幅厭世臉的應著,視線看向鄭蘅這張帥臉,已經沒有任何想法,“既然沒事,咱就各回各處,散了吧。”

說罷,裴蘭邁步便置氣要走,鄭蘅連忙於一旁跟上,目光打量她的神情,有些摸不透她的心思。

“蘭兒,你就沒有什麽事要與我說嗎?”鄭蘅心間微顫的喚著昵稱,歡喜未平,自然未曾察覺裴蘭的不高興。

裴蘭走的不快,身形繞過回廊,冷淡應:“沒有。”

剛才那麽好的氣氛都被鄭蘅毀了,現在裴蘭氣的一句話都不想跟他說!

“可是白日裏我與蘭兒父兄蹴鞠時,他們曾提及讓裴徽覆職一事,蘭兒覺得該如何處置?”鄭蘅不喜裴徽,卻還是因顧著裴蘭而選擇詢問她的心思。

“你不提我都忘了。”裴蘭頓步,偏頭打量身旁人畜無害的鄭蘅,更是懷疑周氏提及裴徽受傷丟官的真正緣由。

鄭蘅被裴蘭這麽註視觀望,沒來由的有些茫然道:“怎麽了?”

裴蘭挑眉問:“我聽說是你打傷裴徽,還讓他丟官,此事當真?”

先前裴蘭還一幅說笑模樣,現下猛地如此變化,讓鄭蘅心生不安。

難道裴蘭覺得自己這樣待裴徽不好?

鄭蘅沈聲道:“是,可我並非故意傷裴徽,實在是他行事太惡劣。”

他對裴蘭懷有如此狠毒報覆心思,鄭蘅自然是不能饒恕他。

清涼夜風,此時陡然間變得有些凜冽,鄭蘅不想讓裴蘭不高興,視線落在廊道投落的暗影,隱隱有些頭疼。

正當鄭蘅分神時,裴蘭卻爽朗笑出聲道:“我早就想這麽幹了!”

鄭蘅擡眸恍惚的看向滿面笑意不減的裴蘭,高懸的心安然落地,冷峻面容亦緩和許多詢問:“是麽?”

“你不知道裴徽有多欠揍,我以前沒少折騰他,不過還是你幹的漂亮!”裴蘭早該想到對付裴紹裴徽,最好的法子其實是鄭蘅才對。

南豫國君的命令,裴徽再囂張也只能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鄭蘅見裴蘭確實不喜裴徽,便出聲:“既然如此,那我就下令,以後再不許裴徽入朝為官。”

“不急,現在裴徽還有點用處呢。”裴蘭從鐘氏打聽到裴徽似乎跟延壽膏有關系,自然想拿他做餌,試試釣魚,

“什麽用處?”鄭蘅並不覺得裴徽一個世家紈絝子弟能夠有什麽作為。

“現在不好透露,總之你先聽我的安排。”裴蘭可不想一日之內吐兩回血,只得向他勾著手指,示意道。

鄭蘅隱隱感覺裴蘭明眸裏滿是不懷好意,卻還是配合的對她低頭。

裴蘭傾身附上鄭蘅耳旁細聲:“首先你要為裴徽頒布一道升職聖旨,然後……。”

裴徽想當關系戶好飛揚跋扈,裴蘭就偏不讓他得逞,反而要讓他丟臉丟到老家,以後只能夾著尾巴做人!

畢竟小說裏裴徽就是太順風順水,所以不知天高地厚的作死。

鄭蘅感覺到耳旁的溫熱氣息輕柔落在耳尖,癢癢的,探手輕觸,才知燙的厲害,視若無睹的詢問:“這般會不會太麻煩了?”

假若要對付裴蘭,鄭蘅完全可以直接下令處置就是。

裴蘭看出鄭蘅的心思,自顧說:“你的做法是比較方便,但是我和周氏卻不好交待,畢竟今日裴紹可不止與你提議,我這邊也吹了不少風。”

所以最好的法子是讓裴徽自己知難而退,這樣就怪不得誰了。

鄭蘅見裴蘭存有顧慮,方才明白她的心思應:“嗯,這事我去置辦。”

“對了,你派人監視裴徽一舉一動,我懷疑北笱國的探子盯上他了。”裴蘭擡手拉著鄭蘅一截衣袍,稍稍側身,心安理得借由他的身形衣袍躲避吹拂而來的夜風。

如果裴徽沒能得到高官厚祿,他勢必會更鬧騰。

到時北笱國的勾子一釣,裴徽估計就會成為網中魚。

裴蘭覺得借著裴徽應該是能夠查到延壽膏的線索。

正當裴蘭滿心裏惦記著金光閃閃的黃金,卻殊不知身旁人卻被她的小動作,勾的口幹舌燥,心動不已。

任憑是誰瞧見自己的心上人主動傾身,恐怕都難以視若無睹。

“好,都依蘭兒。”鄭蘅嗓音幹澀的應著,緩緩擡起手臂想要去抱她。

可還沒等鄭蘅去環住裴蘭,她卻自顧拉開身念叨:“哎呀,天冷了,趕緊回去吧。”

裴蘭沒有半分留戀的拉開距離,自顧行進,鄭蘅還懸在半空的手臂,只能失落的低垂,心間滿是無奈。

按理換作常人,新婚夫婦,同床共枕,親吻相擁,怎麽也該是世間至親至愛的關系。

可鄭蘅覺得裴蘭不同,她似乎真的只當是什麽新鮮好奇事。

當初裴蘭提及的試用期,現下好像還沒有半點結束的跡象。

鄭蘅暗自苦惱,卻不料走在前面的裴蘭,忽然間伸手牽住自己的手,嗔怪道:“你走的好慢啊。”

“嗯。”鄭蘅目光落在裴蘭明艷容貌,那挺巧鼻頭微微泛紅,煞是好看,心間苦惱忽然消散一空,墨眸滿是柔情。

自己真是太貪心了。

裴蘭心間能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又記掛著自己,自己還有什麽不滿的呢。

隨即,鄭蘅快步跟上裴蘭的步伐,身形離近了些,連帶投落的纖長影子都恨不得與裴蘭的影子融在一處才好。

這般心思若是讓裴蘭知曉,大抵就不會懷疑鄭蘅的戀愛腦痊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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