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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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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

巫金嘆道:“那便隨你的心去做吧,不必過於責難自己。”

燕久道:“我如今算是知道當日任玄見到幽州荒山上那些枉死魂靈時的感受了,是如此痛心,實在難以抹滅,我想當作無事發生,也實在是難以做到。”

巫曠嘲道:“你走了,你要去哪?你以為你離了晦明殿還能做什麽嗎?你和任玄都一樣,若是在本仙君的晦明殿中,你們還算是能被認可的修士,要是離了本仙君的晦明殿,你們就什麽都不是,至多到凡界中去做一個凡界修士吧,多麽可笑,修歷這數十載,最終還是回到凡界中,做一個籍籍無名的凡界修士。”

任玄道:“我們修歷有成,脫了晦明殿是早晚的事,在晦明殿中有在晦明殿中的活法,在凡界中自然也有凡界中的活法,我們的經驗和修為在哪都不會變,就無須你在此冷言冷語的了。”

燕久冷言道:“我到凡界中去修歷,也比待在你這晦明殿中有人情多了,在晦明殿中待著,我時時都會想起我的神梟鳥死去的樣子。”

巫曠嗤笑道:“本仙君看你們是太久未在凡界中修歷過了,還以為在凡界中修歷是多簡單的事嗎?你們放著本仙君好好的晦明殿不待,非要跟本仙君叫板,跑到凡界中,屆時可有你們的苦頭吃。”

巫金道:“兄長你就別再說了,任玄和燕久也未追究你什麽,縱使燕久的神梟鳥被你三箭射殺,燕久沒有對你出手,你該珍惜她們對你最後的情誼吧。”

巫曠道:“她們還想對我出手?就憑她們,可能嗎?她們不是不想追究本仙君,只是過於懦弱,才不敢對本仙君做什麽,你當她們真有什麽情嗎?”

任玄無言道:“巫金你也看到了,你兄長如今是如何的發心,他自己是如此以為,便以為他人也是如此,他與那景州府君的怨靈的瘋癲樣子已經一模一樣,早晚會步上同樣的後塵。”

巫金擔憂道:“兄長你實在是誤解了,你想想我們從前,我們五人是如何的互扶互助,任玄和燕久心中無論再不滿,對你都是有些情誼的,她們絕不是薄情寡恩的人。”

巫曠道:“妹妹你是被任玄的話給迷惑了,她說什麽你都信嗎?她們表面上是在關心本仙君,可實際上刁難針對本仙君的事沒少做吧,任玄她只是心中對我有嫉恨,又不敢直言,虛偽而已。”

巫金道:“我同任玄和燕久在一起修歷甚久,她們什麽秉性我很清楚,絕不是兄長你說的那樣卑劣。”

巫曠嘲道:“到底如何,本仙君一看就知了,過去是過去,現在是現在,你看她們現在還不虛偽嗎?說是有多珍惜那只神梟鳥,多怨恨本仙君將它射殺了,結果還不是什麽都不敢做,兩個人灰溜溜的打算逃跑了,你說多可笑。”

巫金嘆道:“你覺得任玄真沒能力對你出手嗎?你們共同修歷數十載,任玄的能力絕不在你之下,只是任玄心有顧及,不願對同門下手而已,燕久就更是了,她們兩人都是難以對同門下手的人,兄長你還不明白嗎?有這樣的同門在,你該好好的珍惜才對的呀,只可惜兄長你竟將她們兩人都氣走了,使我們晦明殿生生少了兩份助力,我看你早晚會後悔如此對她們的。”

巫曠道:“本仙君又不需她們二人的助力,有什麽可可惜的,她們是什麽珍稀至寶嗎?我們晦明殿中缺了她們兩人,那就再提兩人補上就好了,都一樣的。”

婁星霜道:“那能一樣嗎?任玄師姐和燕久師兄的能力,是其他修士能有的嗎?都怪你,把我的任玄師姐和燕久師兄都氣走了,她們也不知道要去哪,從今後我要再見著她們可就難了,你說你好好地說話做事不行嗎?非要挑事。”

燕久道:“即使我不在晦明殿中,我與你們餘下眾人都還是同門,情誼仍在,無需擔心。”

任玄同道:“無需可惜,我們之間緣分淺罷了,實在是不合適再處在一處了,我此番離開,既成全了我自己,也成全了巫曠,省得他成日擔憂他人要奪取他的位子,做些張狂樣子,他日我若是定居下來,必會使信告訴你的,若是你願意來,我必歡迎你。”

巫金道:“此前你就同我說了,你想要離開,你的決心如此強烈,我實在是不好再勸你,希望你來路光明,康健長久。”

任玄笑道:“你想做的事也要早些做才行啊,勿要受了情誼羈絆的拖累,使自己煎熬難受,我已經有過後悔了,我知道那樣的心情,希望你早做決斷,不要猶豫不決。”

巫金道:“現下你和燕久二人都要走,我們晦明殿中實在是缺人手,我若是此時做決斷,我兄長可太難了,我還是再留待些時日再說吧。”

任玄嘆道:“當斷則斷,不要猶豫,把握時機吧,我不希望你像我和燕久一樣,被羈絆牽扯,因猶豫而悔恨。”

巫曠不滿道:“你少慫恿我妹妹做事,我妹妹同我才是一道的,跟你有什麽關系,何須聽你所言。”

任玄道:“我只希望她們從心,不要被羈絆所累,牽住腳步。”

巫曠冷哼道:“希望她們同你一樣,對本仙君心有怨懟,處處為難本仙君是吧。”

巫金道:“任玄絕沒有那樣的意思,兄長你不要再以自己的想法去揣測任玄了。”

巫曠道:“不是?你看她說話的樣子,分明就是!”

任玄無言道:“你如此想,那便是如此吧。”

燕久疲憊道:“無須再同他說了,我們走吧,此前你不是問我是否願意隨你離去嗎?此後我便同你在一起,你評斷果決,識人比我要清得多了,往後你在哪,我便在哪。”

任玄道:“慢著,還有一事未解決,還需稍等片刻。”

巫曠道:“你還要做什麽?”

任玄道:“晦明殿中的那條畜生蛇,你應承了我要就地正法它,你還未將它射殺,我要看著你親手將它正法,我才能離開。”

巫曠道:“你都不是晦明殿的人了,你憑什麽介入我們晦明殿的事。”

任玄道:“我此刻還未離開。”

巫金道:“兄長你既然應承了要將那條害人的蛇正法,那就快將它正法了吧,任玄都要離開了,你何必再與任玄置氣呢?”

婁星霜道:“巫曠師兄的心智是退到三歲了吧,只要任玄師姐提出的,他都要杠上一番。”

巫曠提起箭矢,覆歸晦明殿中。

那條銜尾蛇仍虛弱地攤在地上。

巫曠道:“這條畜生被你的子虛索抽得只剩半條命了,本仙君如今正不正法它都沒什麽兩樣。”

任玄隨入晦明殿中,道:“你可別找托詞,我並未傷害到它的致命處,你不正法它,給它最後一擊,便是放任它逃脫,有意包庇它,你都已經將它的主人包庇了,連這條害人的畜生你也要包庇嗎?”

巫金也隨上,道:“既然說了是正法,就得將這條畜生徹徹底底的處死才行,免得它僥幸逃脫,他日卷土再來。”

婁星霜道:“對啊,本來那三箭應該是射到那條畜生身上的,誰知道你拿去射燕久師兄的神梟鳥了,真是搞不明白你。”

巫曠不耐的提起箭矢,瞄準銜尾的頭部,一箭下去,銜尾無力躲閃,腦袋被射了個對穿。

銜尾疼得在地上扭動,卻始終未死去。

巫金提醒道:“蛇頭並不是銜尾的致命之處。”

任玄道:“打蛇打七寸方為致命,你不會不知道吧?”

婁星霜道:“巫曠師兄又沒處理過蛇,當然不知道啊。”

巫曠不悅道:“本仙君會不知道嗎,要你們來說?”

隨即又提起一箭,拉滿射出,然而銜尾不停地在地上扭動,一箭下去只射中了它的腹部。

巫金觀察道:“還未致命,七寸在其上一點。”

巫曠此時已十分不耐,直接架了三箭,拉滿弦發出,三枚箭矢急速迅猛,死死地將銜尾釘在晦明殿中的地面上。

銜尾身上中上五箭,被緊緊地釘在地上不能動彈,不多時便不再扭動,靜靜地攤在地上了。

巫曠道:“這條畜生已經被本仙君正法了,此番你可以離去了吧。”

任玄瞟著一旁的岐異陽,道:“只可惜還有另一條‘畜生’未被正法,我在晦明殿是看不到了。”

巫曠道:“你還待怎樣?”

任玄道:“從此後,我們之間的同門情誼算是了了,多謝你還顧念一些情誼,願意將這條畜生正法,否則你若是不願,我們也沒什麽辦法,你的良知尚在,希望有巫金和星霜師妹在你身邊,你不會劍走偏鋒,走了岔路,我和你要走的,始終是不同的路,我們難以再一同共事了,我此前對你多有規勸,不是因為我心中對你承了晦明殿的位子心有嫉恨,只是我痛心你心不自守,自甘放逐,將你自己變成那副張狂樣子,我不知你是為何,自你從瀛洲的七星殿回來之後,便愈加的張狂焦躁起來,殿中事務全然不理,敷衍懶怠,只要有任何不順你的心的事,你便即刻跳起責難他人,若是你好好行事,以你的修為和能力,必然是大有可為的,我真不知你為何要這樣糟蹋你自己的修為和天賦。”

巫曠道:“你心中是如何想的,當本仙君不知嗎?現下又說些這樣的話來敷衍本仙君作什麽?”

任玄道:“我此番所言出自真心,我都要離開晦明殿了,沒有什麽理由要誆騙於你,只希望你靜思一番,你近期的狀況是不是真如我所說呢?我有說錯半點嗎?”

燕久道:“我們即刻離開吧,快些將神梟鳥安葬了,不要叫它魂無歸所。”

兩人便一同往玉州山下走去了。

巫曠望著她們二人離去的背影,一時臉色難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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