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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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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脫了

“媽媽,那藥竟是死人的……真的嗎?我聽說”一雙杏目中淚花破碎,滿含怨懟,卻又不好過於做聲,只能恨恨。

可憐她的郎君……私定終身已無望成空……

“你個碎嘴的別瞎想了,收拾收拾一會還要招待旁的人。”空氣中猛然炸出一句話,後面三字極為隱晦,末了,她口中的“媽媽”又回頭補一句,“藥,不能停。”走的時候,女子面上刮來一股冷風。

吹得她一顫,如墜冰潭,留她自己在角落裏默默留眼淚。

旁的女子實在看不下去了,溫言相勸:“知道妹妹腸子軟心子熱,可咱做這個的,冷一些是才好事。”

“別怪姐姐說話不中聽,想開些,以後還能遇著更好的。”她郎君亦死於非命,卻不是因為藥,而是——那對年紀輕輕的男女,出手如電,武學深厚。想到這,眼神不禁化冷。

“我做不到。”那女子抓住她兩腕,臉頰淌滿熱淚,悲哀地乞求:“姐姐……教教我吧……我做不到……做不到……”手腕隨著哭腔越發用力了。

腕上痛楚也扯著她的心,語氣連帶著酸澀起來:“遇見歡喜的,就別給他吃了。”日子長長短短,恐再難遇了罷。他就那樣被打死了……

她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我們把這件事藏這兒,往後,莫要再提。好嗎?”

夜空黑糊糊一片,尖銳的月亮顯得慘白。她迷迷糊糊間聽見門外一片嘈雜,身旁光身的客人也被吵醒。她忽然遭雷擊般心下一沈。

妹妹,你終究……

“出事了。”腳步聲在木地板上來來回回踏行,外面一片鬧哄哄。顧明月路半溪從各自房間出來,憑欄往下望去,見血泊中躺著一個人,腰間的白玉環佩在一片紅中分外醒目。

龍潭峰的修士。

兩人急步下樓,見衙役不作詳細檢查、也不盤問就草草將人帶走,便要上前阻攔,只聽一旁店小二娓娓道來:“最近死了很多人啊,都是修士,就連仵作也驗不出來死因,絕對不是謀殺。”

“咱這平頭百姓,哪惹得起修士啊?”

店小二長居此地,又接觸各色人等,或許從他口中能獲得一些線索。路半溪扭頭溫言:“難道是錢老爺家的女鬼作祟?”

店小二觀此人容貌周正,言語溫和,便願同他多說一些:“那這女鬼可好生厲害了。連修士都拿她沒辦法。”周圍也有人因為好奇豎起耳朵聽的。

店小二更來了興致:“公子,關鍵是,這女鬼為何只害修仙之人哪。柿子不挑軟的捏?”

“再者說,是誰家的鬼,也不可能是他家的。前段日子,他兒子不還上仙門拜師了嗎?陣仗大著呢。”

兩人覺得言之有理,但,錢老爺家確有古怪。又忽而想起一事:“洛城的民風……自古就如此開放嗎?”

“兩位真知書達理人啊,將此事說得如此文雅。”店小二知道他們在說什麽,打趣道,“這倒不是自古就有,前陣子,城中大街忽現一位戴著面具的俊美公子,當街抱著一位女子親吻。後來年輕人就紛紛效仿了。”

路半溪和顧明月不禁疑惑,帶著面具遮住面容——俊美從何說起?不過,這倒是為關鍵人物,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心中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難不成是錢二公子——

“會不會是錢二公子——”

店小二剛頭還覺得這二人瞧著正派,沒想到也如此八卦,不過,他們倒是猜得離譜了。“肯定不是二公子,二公子雖俊美,但為人持重,看病還不收診金,而且人家說不定已經有心上人了,怎麽可能行徑如此張揚。聽說之前他行醫的時候,一個姑娘成天砸他攤子,他也不惱。可惜了,那姑娘命短。聽說後來病逝了。”

“二公子診所在哪啊?正好我腹間不適,想找個大夫看看。”顧明月微微蹙眉,極為隱忍的模樣。

“在洛城,除了大兒子,其他兒子不準成家立業的。早就不幹啦。”店小二心道,這姑娘怕是迷戀二公子裝的病,她身邊這位公子姿色亦是出眾,竟未把她心收了去。

旁邊有酒客也看出了門道,笑呵呵道:“姑娘,別想了,這不讓娶妻生子,也不妨礙男人消遣快活啊,你們懂得。你身邊那位公子就挺不錯了,知足吧啊。”

路半溪聞言面色微紅。

店小二正要為二公子辯白,那酒客的話就將之堵了回去:“姑娘啊,聽叔一席話,有的男人看上去雖然謙謙君子,那背地裏可是騷得很。不要覺得他外邊啥樣裏頭就是啥樣了,還得自己用心看看。”

顧明月默默記下,路師兄就不是那樣的,因為她一直都在用心看他。他眼中流轉著暖光,顧明月輕拉他的手。

再說錢府,

一片森冷,白日裏聽門上的敲打聲不見了,轉為一道溫柔的男音響在房間內:“娘親。孩兒來看您了。”

“放我出去。”月光落在側臉,婦人顯然已經心灰意冷。她把頭撇向一旁,無視陰影覆蓋的高大男人。

“聽說,白日有修士到訪,娘親知道嗎?”嗓音依然溫和,卻讓婦人禁不住身子一抖。她看向兒子,借著月光她圓睜的瞳孔間布滿恐懼。

隨後聲線像是變了個人一般,如同月光下閃過寒光的冷劍:“孩兒勸母親——”

月光下,一道身影化為一絲紫煙,升騰中消失了。

即使在白日,隧道依然是黑的。

白棋如同一顆夜明珠,墨晚晚小心翼翼地觀察前路。那毒氣竟能穿透靈力,若是再出現,怕依然支撐不住。想到剛才的事,她難得小臉一紅。

慕蒼蒼依然牽著她的手。一臉愉悅地跟在後頭。

走著走著,墨晚晚感覺前面光線似乎多了起來。離出口越來越近。

看來離龍潭虎穴不遠了。墨晚晚欲撚一紙傳訊符,卻怎麽也燃燒不起來。她不禁再一次感嘆這隧道還有屏蔽信號之效。

“把衣服脫了。”墨晚晚扭頭小聲說。

“姐姐喜歡看,那我便脫了。”墨晚晚見他勾唇一笑不禁暗自稱讚他的淡定,之後還不知會遇上什麽危險。

“趕緊的。”

墨晚晚接過衣服,便於其上施一道隱身符,此符只能作用於物,人是不能隱去的。不過她還是在自己衣服上也畫了一道。

別的修仙世界又能禦劍,又能夜行視物的多高端。墨晚晚腹誹。這龍潭峰連個隱身衣也無。

慕蒼蒼這衣服展開之後頗為寬大,墨晚晚用棋子把破開的口子補了上去。慕蒼蒼彎下腰,兩人躲在後面。

一只溫暖的手撫上墨晚晚腰際,她心裏一顫,那手一收轉眼之間她就貼住了他,聽他胸膛在跳。“這樣安全。”共鳴出的聲音似乎低了幾個度。

兩人悄悄放倒看守,那看守暈倒前一秒正驚嚇於為何半空中徒現一只白花花手臂。

忽聽腳步聲傳來,墨晚晚心下一驚,慌忙將看守擺成靠在墻上昏睡模樣,和慕蒼蒼緊挨著墻面,將衣服於墻壁之間的縫隙貼合好。

慕蒼蒼個子高,他只能彎腰面對著墻,身下是探頭的墨晚晚,正在全神貫註地透過白棋觀察著外界情況。

“別亂動。”他傳音給墨晚晚。鼻尖縈繞的全是她身上的香氣,怎能如此好聞——

他不禁往下探了探,貪婪呼吸著。

墨晚晚回他快看看這什麽地方,沒有窗戶,房頂這麽低,估摸著是一間地下室了。慕蒼蒼身上的清冽讓她有些安心,也漸漸冷靜下來。

她雖然在現實世界打過架,但這裏的對手可是會法術的。同肉搏還不同。

慕蒼蒼嗯的聲音近在耳邊,墨晚晚吃驚他什麽時候臉離這麽近了,突然感覺他一瞬間長成了一個男人,聲音這麽磁性。

慕蒼蒼轉頭看去,瞳孔一縮。

墨晚晚察覺到了慕蒼蒼的異樣,便問他怎麽了。

慕蒼蒼眼中變得深沈。

墨晚晚忽然在這時收到了路師兄的傳訊,驚喜萬分,終於有信號了。

“師兄!”她聲音激動。

“晚晚?你們有沒有受傷?之前為何聯系不上?”路半溪既是欣喜又是擔心。

墨晚晚就把之前看到的發生過的事告訴了他們。

那丹藥果然致死,今日路半溪顧明月喬裝入春香樓欲打探那俊美公子,一女子悄悄告訴他們洛城有丹藥會使修士七竅流血而亡,二人續問賣藥制藥者,那女子卻不知曉。

“你們在什麽地方?恐有魔族在此,切莫輕舉妄動等我們來。”他們昨晚潛入守衛森嚴的錢府,發現白日裏拍門的是一位衣著華貴的婦人,正要詢問身後便傳來一道道殺氣。

魔族人越聚越多,他們二人越打,發現體內靈力越多,打得越暢快,打了許久,竟突破了兩重境界,魔族人見此,便化作一縷縷紫煙逃之夭夭。

可他們護在身後的婦人早已不見。

聽晚晚所言,那間密室大約就在錢府了。

顧明月說完,遲遲等不到晚晚的回音。

壞了。

路半溪迅速拿出白玉環佩探他們的位置,發現並不在繁華街道的錢有寶家,而在偏僻之處。

“此法可能找到他們?”顧明月問,峨眉蹙起,這追蹤術只有師兄可作用於白玉環佩,是臨走前師尊傳授的。

路半溪點頭,此法相當於一個羅盤,兩人跟著指引邁步而去。

正欲前行,顧明月衣袖忽然一動,轉頭見是一個小小的乞丐雙手拽著她的衣服。

還沒等顧明月掏出銀兩,只聽小乞丐說:“求姐姐幫個忙。”他臉上滿是汙垢,細看有被淚水沖刷的印痕。眼底哀傷淡淡,眼中飽含乞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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