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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初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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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初吻嗎

晚上,墨晚晚回寢。

剛想伸個懶腰,就發現面前坐著一尊大佛。

“你怎麽來了。”白天的事,墨晚晚已不想跟他算賬,慕蒼蒼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犯病,可他的人設就是病嬌,不犯病才奇怪,只能提防著,順著毛捋,真把他惹急了,指不定會做出些什麽毀天滅地的的事來。

看來下次得設一道禁制了。

“一天不曾見,甚是想念。姐姐白天去了哪裏?”慕蒼蒼笑容清新甜美,語氣也是陽光溫柔,真是一顆蜜糖。像是盼著姐姐回家的小弟弟。

唇紅齒白的少年,就坐在床邊。可墨晚晚太知道這笑容了,她感覺十分詭異,莫非又要犯病?

“哪裏?這間屋子外面。”墨晚晚頭也不回地擡手一指,示意他離開:“慢走不送。”

“嗯。”少年仍坐在原地,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

“嗯?”墨晚晚靠近他,一字一句道,“我說的話,師弟可有聽到?”她一邊說著,擡掌就是一劈,“非法闖入私宅,該打。”

慕蒼蒼閃到一邊,不料墨晚晚接連出了三掌,還加了一張符紙。瞬間他就立在原地動不了了。

“師弟可要老實交代呢。”

墨晚晚一挑眉,食指劃過他的胸前,輕輕一戳,他身體便失去平衡,朝後方跌坐下去,坐在她提前放好的椅子上。

“幹嘛來了?”她試著說話扯嗓子,做出判官的氣勢威懾來人。

慕蒼蒼冷著臉,似乎不願與她說話。

“嘿,你還犟上了,剛才有話要說的是你,現在有話不說的,還是你。”墨晚晚居高臨下地望著他,指尖劃過他的臉龐,猛然一收力,擡起他的下巴。

他黑漆漆的眸中倒映出她的輪廓。

“之前那些話,不想說就不說吧,告訴我解藥在哪?”墨晚晚升起一股頑劣的心思,她俯下身,故意離得他很近,將口中氣息盡數噴灑在他的面上。

慕蒼蒼的睫毛不由自主地扇動了幾下,喉結一滾。他意識到自己的失神後,蹙了蹙眉頭,逼自己迎上她近在咫尺的目光,冷聲道:“無——解。”看著面前的少女臉色越發下沈,他的口角現出一抹微笑。

啊啊啊啊——竟然沒有,墨晚晚急得圍著椅子團團轉。

冷靜,冷靜,他說沒有就沒有了?不會,一定有,只是他不想告訴她而已。可惡,可惡啊。

他不說,也並不意味著她就拿他沒辦法,還是可以小施懲戒一下的,既然他如此喜歡明月師姐,不如——

“既然你那麽喜歡明月師姐,那我就好好讓她看看,師弟討人喜歡的一面。”話剛說完,她便欺身而上,就著他頸上暴露在外的皮膚吮咬起來。

慕蒼蒼無法動彈,心中的怒意只能通過語言來表達:“別碰我!”

“我可是在疼愛你啊。”墨晚晚順著他的眼角、耳朵、喉結處,輕輕地說著話,“這樣的事,我以後可只能對你一人做了。難道不正合師弟的意嗎?”

慕蒼蒼深深吸一口氣,平穩了發顫的呼吸,笑道:“對,我是喜歡明月師姐。可為什麽你偏要……偏要吻我?奪走我的第一次?”墨晚晚楞住,她沒想到慕蒼蒼對初吻這麽看重,更不知道這是他的初吻。

“你是初吻嗎?”那日他的話浮現在腦海。

她摩挲了一會兒她留在他身上的印子,而後認真地望著他的眼眸:“我是初吻。”

慕蒼蒼楞住了。

“你可以喜歡明月師姐,但你不可以剝奪我的自由,我愛幹什麽,你覺得好還是不好都不重要,因為那是我自己的事,你無權幹涉。”

“既然你不願意告訴我解藥,我也不強求,若真的沒有解藥——那我可就只能找你了。”

墨晚晚又吻了吻他,“就像現在這樣,我主動。”這樣的話,勉強還可以接受。

她只想走完結局,也不想讓原身走同樣的不好的結局,甚至,她也不想讓他……他最後也是那麽慘……

慕蒼蒼感受著唇上的柔軟溫熱,神思恍惚。

一生一世一雙人,半醉半醒半浮生。

慕蒼蒼向往這樣的愛情。

他還是小乞兒的時候,沒少聽到嘴碎的老婆子們說那些八卦事。什麽哪家的叔叔和嫂嫂,小姨子小舅子,甚至還有親姐弟,極為荒謬,他只管聽,跟著其他乞兒賊兮兮地笑,可半個字也不會信。

他不喜那樣的故事。

偶然在圍墻外聽到一書生念念有詞:“一生一世一雙人,半醉半醒半浮生。”

此生唯一人,與之細品慢酌,度過漫長歲月。

於是他偷空便跑來這裏,等著聽書生朗朗上口的誦讀之聲。

神奇的是,每次聽的時候,不覺得冷,不覺得餓,只覺得心中愉悅,忘記一切煩惱,像是洗凈了自己這具殼子裏邊兒似的。

“今兒教你做鮮花饌,一共十二道。可得記好嘍。”在洛城的時候,常夫人看他聰慧好學,便教他家傳手藝,“松黃餅、薝蔔煎、蜜漬梅花、湯綻梅、梅粥、梅花齏、素醒酒冰、金飯、荼粥、雪霞羹、廣寒糕、牡丹生菜。”

“記住了。”慕蒼蒼用心聽記,又重覆了一遍。

一旁打下手的廚娘打趣道:“松花街那個梅老爺,還差一個美嬌娘,就湊齊這十二道菜了。也不知夜夜能忙得來不。”

“就咱家公子這好模樣,到時候肯定都把這十二道給湊齊嘍。”

常夫人見慕蒼蒼已滿十六,這些話也就不避著了,笑著嗔了幾句廚娘。

慕蒼蒼則面無表情,那梅老爺一聽就不是什麽好人,遲早被掏空身子。

常老爺也就只娶了常夫人,夫妻兩人共同經營飯館,十分恩愛。他以後也要和他們一樣,何生何世,皆相知相伴。

可墨晚晚那樣的人,明明做了那麽親密的事,卻如煙如霧,一吹即散。可他怎麽辦呢?

莫問收徒弟終於結束了。不可思議的是,錢惑那樣的輕浮子弟,竟然被錄取了。

這天,墨晚晚跑去了鶴院,帶了一瓶米酒,準備祝賀一番。龍潭峰沒有禁酒的規矩,喝醉卻是受到處罰的。墨晚晚覺得莫問師尊人美心善,跟那些刻板的修仙長老一點都不一樣,是最好的師尊。

李詩仙說得好:“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美酒邀佳人,豈不快哉。

遠遠看見院中圍了一群人,墨晚晚心中好奇,便加快了腳步。

走越近,錢惑的聲音,在眾人的嬉笑聲中就越清晰。

“這就是你替爺洗的衣服?”錢惑聲音拔高了好幾個度,很明顯地找茬。

低著頭的少年不言語,他被眾人包圍著,無數視線集中到身上,像是被黃蜂蟄了眼睛。

周圍是竊竊地哄笑。

“重新洗!洗到爺滿意為止!”錢惑在一眾弟子面前,甚是惹眼,像只驕傲的花孔雀,“怎麽?不願意?”

“重新洗唄就。”

“趕緊洗了算了。”

“洗了吧。”

低著頭的少年仍然不動,攥著衣服的手力道加深,指甲面上透出了白。

錢惑嗤笑一聲,擡起修長的腿,將鞋面擺在少年眼前,鼻子哼出腔調來:“爺人好,不勉強你,把它舔幹凈,今兒就放過你。”

墨晚晚擠進人群裏,剛好看到這一幕。

之前已經聽出個大概,她心情越來越沈重,某種壓抑已久的東西,快要爆發出來。

“霸淩者,我墨晚晚,生平最恨!”

墨晚晚立刻施訣,裝滿米酒的瓷瓶朝錢惑的襠部襲去,同時出手朝錢惑頸處鉗去,眨眼之間便到了近前。錢惑下意識轉頭看去,來者是舊相識墨妹妹。沒想到她卻來者不善。

周圍的人迅速後撤,讓出一片空地來。他們著實驚了一下,這不是那天來鶴院的女修嗎?卻沒一個幫錢惑忙的。

敢搞霸淩!斷子絕孫去吧!

墨晚晚想殺了他。

小學。她在日記本中一筆一劃地寫道:

好想把他們全部殺死!全部!為什麽我會遇到這堆惡心的家夥?這該死的命運啊!如果可能的話,我想將他們一一鏟除,像清潔廁所裏的蟑螂一樣,一個不留。

黑暗的筆色在慘白的格子本上留下深深地印記,後面幾個字甚至劃破了紙頁,可寫字的人像是絲毫沒有察覺,愈寫,愈瘋狂。

“哈哈哈,嘻嘻嘻……”那些濁音,蒼蠅一般地纏繞在耳邊。臉被迫貼著冰涼的地面,鞋底、聲音,周圍一切骯臟的味道清晰可感,在心上,深深紮下一根根惡毒的刺。

她痛恨,痛恨校園暴力。自然也不會輕饒了錢惑。

墨晚晚沒有想到,這術法中途給人破了。

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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