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烤板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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烤板栗

海邊的風很冷,盧藜站著看了許久,那只異能者小隊和虎鯨也分不出個勝負來,借著馬吉島上的燈塔微弱的光可以看到黑海裏翻湧著血沫,很快又被下一個浪頭吞噬。

“別看了。”陳繼熔感覺到扶著自己脖子的雙手指尖有些冰涼,他就把她放了下來,卻依舊牽著她的手。

盧藜也沒再堅持,被風吹了會兒熱意漸消,頭就開始暈了,於是她又進入石頭屋去熬再次造訪的易感期。

陳繼熔一直陪在她身邊,他話還跟以前一樣不怎麽多,就是會變戲法似的弄點好吃的出來。盧藜躺著也睡不踏實,可一擡頭就能看見這人,倒是叫她恍惚間覺得不真實了。

這一覺斷斷續續的,那只變異虎鯨的叫聲都是能進入她的夢裏,叫她想到史書裏那張已經模糊的配圖。很老的老照片了,那是在海市的一個海洋館,據說招牌就是虎鯨表演。

那張照片因為年代久遠,覆原後依舊有些模糊,卻僅憑著這幅畫面讓人窺得廢土之前的地星,那時候海洋館裏的水擁有著大海一樣的顏色。

為了生計聰明的深海小霸主也學會了表演,它龐大美麗,黑色的尾鰭在陽光的照耀下就好像發著光一樣。飼養員就站在它旁邊看著它,他脖子裏掛著個哨子,腳邊的一個桶裏還放著用來獎勵的小魚。

那只虎鯨體型都那麽大了,細看它的小黑眼睛卻熠熠生輝,它特別專註的看著飼養員等待下一次指示。

盧藜忽然就生出了幾分向往,地星在廢土之前應該是很美的,海洋有它本身的顏色,海洋館裏的虎鯨與飼養員有著深厚的感情。

那個夢實在冗長,又是斷斷續續的,像是被魘住了一樣,等她再次醒來後背又發了汗。石頭屋裏的光線比較昏暗,石頭搭建的小壁爐裏還有一團用以取暖的熔巖,黑色在燒灼,它應當是經過處理了的,並沒有火山噴發時那種臭雞蛋的刺鼻味道。

盧藜四下看了看,陳繼熔就睡在旁邊臨時搭建起來的石頭床上。因為石頭屋空間有限,陳繼熔的新床也沒有做的太大,他睡著的時候一條腿支了起來,另一條腿就隨便掛著踩在地上,看上去多少有點滑稽。

盧藜看他睡得沈就輕手輕腳地繞過了他,她忽然就想看看那只變異的虎鯨,於是她披了衣裳去海邊。

這場戰鬥的結局顯而易見,任何阻礙這顆古老的星球朝著結束廢土的力量都將被消滅。先知道了答案,於是失敗者的抗爭就顯得那麽孤獨。

地球護衛隊的人依舊在戰鬥,他們個個都身懷絕技,強大的異能賦予他們戰鬥的力量。

盧藜看了下屏幕上的時間,距離他們發現已經過去了六個多小時,這頭變異的鯨魚在過去的六個小時之內不停抗爭。

它的血在翻湧的黑水裏散開,而後又有別的變異生物聞到血腥味匆匆趕來吸食它的鮮血,傷口被撕扯開血流的更多,以至於隔著這麽一段距離都能聞見血腥味。

盧藜有些看不真切,此時邊上卻有什麽東西鬼鬼祟祟的靠近,她轉過臉就看到一截小藤蔓遞了一個望遠鏡過來。盧藜也不客氣,拿走了望遠鏡還順便摸了摸那截藤蔓。小藤蔓明顯楞了楞,在盧藜用望遠鏡望著前方時猥瑣扭動了好幾下。

夜色深濃,哪怕用了望遠鏡也不能完全看清那邊的情況。藤蔓變成了階梯,那樣會來事,甚至還細心地加了一個扶手。

盧藜爬到上面觀察了好一會,地球守衛者小隊的人已經換了幾個,他們互相配合著把虎鯨堵在特定的區域裏,定制的巨型魚叉刺進鯨魚的皮肉裏。魚叉的數量太多了,乍一看它的脊背就像一只刺猬,游動間還有不少血水被擠出來。

讓她覺得奇怪的是,明明往後推游就可以到更有利於自己作戰的水域中去,那只變異虎鯨卻並沒有向大海更深處去。這片水域對它來說還是稍稍淺了些,如果進入真正的深海,恐怕異能者隊伍還要花更多的力氣。

盧藜看到有個身形特別靈活的異能者抱著什麽東西快速穿梭著,一閃就過去了,連她都只能勉強看清楚那是個挺大的東西,在海水中飄飄蕩蕩的,應該是個死物。

那只虎鯨又發出了叫聲,它忽然變得暴怒不已,在水中不斷翻騰著來回穿刺,它翻出好大的浪,大張著嘴露出尖牙狠狠咬合。

它其實是咬不到的,哪怕它兇狠地攻擊也快不過這些頂級異能者。

廢土之前虎鯨打獵是靠數量,它們密切配合才得以殺死比自己體積大出許多倍的獵物。而廢土之後變異成藍鯨大小的虎鯨或許只有它一條,或許它像那條52赫茲的鯨魚,又或許它早就沒有同伴了。否則它的叫聲傳出去很遠,怎麽遲遲沒有同伴前來。

這種激烈的攻擊狀態一直持續了很久,盧藜等到手腳漸冷才回到了石頭屋裏。陳繼熔還睡著,盧藜走過去輕輕碰了碰他的眼睫毛,陳繼熔眼皮皺了一下就睜開眼睛。

“我知道你醒了。”

沒等陳繼熔回答,盧藜重新躺回床上蓋好被子:“七個多小時了,他們還沒有殺死它。”

“你喜歡那頭鯨魚。”陳繼熔沈默了一會兒後說道。

“倒也談不上。”

盧藜伸手摸了摸石床,一排純白的鈴鐺花就那樣生長在巖石上,連沈悶的石頭屋看上去都帶了點生機。最近她的凈化之力比以前更強了,只是還不夠,還不足以凈化強大的變異物種:“就是想著這麽大一頭鯨魚會不會很孤獨,沒有同伴,沒有回應。”

陳繼熔沒有接話,過了會兒他拿了工具在壁爐裏面扒拉了幾下,然後直接把手伸了進去。盧藜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正想開口阻攔就見陳繼熔的手臂在伸進壁爐的一瞬間變成了巖石,然後那樣一只石頭手臂從裏面扒拉出幾個黑乎乎的東西。

“烤板栗,我給你剝。”

盧藜見他那樣差點給氣笑了,陳繼熔剝栗子的動作很快,沒一會兒一碗栗子就剝好了拿過來。盧藜拿了碗才往他身上踹,陳繼熔沒躲,肚子邦邦硬的跟快石頭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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