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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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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三

在相親場合被普信男語言羞辱後,碰上昔日暗戀自己的學生霸總歸來為自己出頭打臉這種抓馬的劇情,一般只發生在狗血言情劇或者小說裏。

賀哲從沒想過會發生在自己身上,但操。蛋的是,它的確發生了——

要不是同組的老師在自己生病時主動代了他班裏一周的課欠下這個人情,早已決定一輩子單身的賀哲是絕對不會答應來見見這位“長得挺高人也不錯而且工作也是鐵飯碗”的同事親戚的。

現在虛假宣傳不僅在買賣交易上存在,相親市場這種情況也十分嚴重,這人首先看面相就刻薄不和善。

身高在穿著鞋同賀哲一般高的前提下還有墊增高鞋墊的嫌疑,最後,如果在大公司做保安也算鐵飯碗的話,那賀哲樓下賣了三十年豬肉的大哥哪天不幹也能算光榮退休了。

槽多無口,賀哲告訴自己要還人情才坐定和這人勉強吃完一頓飯,過程中兩人的話題基本都是由對方提起,賀哲從對方語言中嫌棄自己工資低開始攥緊的拳頭就沒松開過。

“我真不是職業歧視啊,主要是你們Omega的身體就是天生沒我們Alpha體格好,高中老師工作忙工資低,關鍵是還沒什麽休息,你說這要是你跟我結了婚,以後有了孩子你能有時間照顧他

雖然我是不缺這點錢雇人,但現在保姆虐待小孩的新聞也不少,我這邊肯定是沒辦法全心全力管孩子的,畢竟我是Alpha嘛,作為我們公司保安隊的隊長,公司是絕對離不開我的。”

賀哲的臉色終於完全黑下來,對方又不依不饒的擺了擺手, “誒,你不會生氣了吧我說這些可都是為你好。”

明明是第一次見面,這人已經異想天開他和賀哲結婚後的事務,賀哲在手機上叫了網約車,現在是交通繁忙時段,司機至少十分鐘後才能到,外面刮著四級北風,賀哲告訴自己再忍十分鐘,車到了他立刻走人。

他扶著腦袋避免和對面這個倒胃口的家夥對視,臉朝向這家餐廳門口,下一秒,一群西裝革履的男人走進來,他們簇擁著走在隊伍中心的男人,看清那張臉後,賀哲忘記了呼吸——

段既明長高了,高三時身高就有一米八幾,現在,目測已經漲到一米九以上。身上的藏藍色西裝明顯是定制款,熨帖合身,剪裁精良,裏面的白襯衫端正地系著每一顆扣子,背頭的發型露出一張淩厲的帥臉,高中時就桀驁的眼神現在更是陰鷙。

像是有什麽心靈感應,三年前結下孽緣的兩人對上目光。

賀哲渾身僵住,遲鈍又笨拙的扭回了頭,他像是這時候才長耳朵,聽見對面的人喋喋不休地說著另外一個話題,但賀哲的目光能夠瞥見那一抹藏藍色已經朝著他們這邊走過來。

“我說賀老師,你有沒有聽我說話啊我今天可是推了我們隊飯局來跟你見面的,你這性格也太內向了,你這樣,能鎮得住你班的學生嗎”

久違的薄荷味縈繞在鼻尖,賀哲甚至不敢擡頭,被擦的鋥光瓦亮的白瓷盤照出腦袋上的一片陰影,低沈的男聲是這幾年只有在賀哲的夢裏才會聽到的聲音。

“他鎮不鎮的住學生都和你沒關系,先生,還是先擦擦你的口水。”

賀哲縮著腦袋扮鴕鳥,呆傻的那種。

那Alpha職業本能看出這個身姿高達氣勢逼人的Alpha絕對不是一般人,但礙於面子,他強裝硬氣, “請問你是哪位啊我正在和我的相親對象講話,麻煩你來吃飯就去你的位子上。”

今天的餐廳是Alpha打腫臉充胖子約賀哲來的,餐廳後廚是他表哥可以打員工折,這裏隨隨便便點兩道菜就得要他一個月的工資。而段既明看起來一頓飯至少五位數,因此這人對段既明說話也不得不客客氣氣。

段既明不屑於再跟這人廢話,這幾年的歷練讓他學會了切忌沖動行事,三年前他還是只會用暴力解決問題的莽夫,三年後他的氣質已經被時間沈澱的穩重,內斂。

指著Alpha襯衫的領角,段既明回頭問後面穿西裝的中年人, “這是哪個部門的我跟我的老師還有話要說,送這位先走吧。”

和賀哲吃飯的Alpha穿的是他們公司發的制服,外人不認識,但公司內部人員一眼就能看明白,襯衫領角繡了公司的logo,簡約的山巒造型刺繡,用金線綴在領角。

身後的中年男人聽到新上任的總裁第一道指令竟然是讓他認人,他們公司在市中心的摩天大樓,員工上上下下接近萬人,他怎麽可能認識面前這個人,不過對方倒是認出了他,瞬間慌忙的站起來,點頭哈腰的諂媚道——

“方總!方總晚上好!”

被問好的方總原本沒認出來這是哪個部門的員工,但一聽到這誇張的語調,他立刻就想起來了,這不是他每天從停車場地庫走到大廈門口時的保安嘛。

“……原來是保安部的小劉啊,這位是接任咱們公司總裁的段總,剛從國外回來。小劉,還不快問段總好!”

那Alpha更加手足無措了,堆著滿臉的笑意就要向段既明問好,但是被段既明擡手阻止, “不必,你可以先走了,這一餐由我買單。”

Alpha灰頭土臉的走了,那群男人也被段既明兩句話吩咐離開,賀哲沒辦法繼續裝傻,挺直肩背,擡起臉看向站在自己身側的男人,段既明的眼神從剛才進門時的凜冽變得深沈了許多,那一雙太過專註的眼睛像是要把賀哲看透,看碎。

“段同學,好久不見。”明明自己才是長輩,但段既明的氣場卻讓賀哲硬氣不起來,他勉強扯出禮貌的微笑,人也站起來,但看向對方依舊得仰著頭。

段既明無聲地盯著賀哲,伸出手, “沒有我在,還沒學會保護自己。”

賀哲被他一句話說的臉紅,被迫擡臂和段既明握手,然而男人想要的遠不止一個握手,在抓住賀哲手掌的片刻後,稍微用力就將沒有防備的賀哲拉進懷裏。

賀哲的小臉從白到紅,他立刻掙脫起來,幾乎沒費功夫,就從段既明的懷中離開,但餐廳大堂已經有目光聚焦在他們這邊。

手腕被段既明拉著大步離開,賀哲眼看著段既明將他帶離走向餐廳外一輛賓利車邊,手腕一輕,段既明又用那種讓賀哲感到沈重的目光盯著他。

“這幾年學到的東西告訴我做事要體面,遇到你我就沒辦法體面,怎麽辦賀哲。”段既明低沈的語調聽起來像是真的十分困惑。

賀哲後背直冒冷,思緒一片混亂,在段既明剛退學消失那段時間他擔心過他,賀哲從來都不是冷心冷肺的人,他像大部分Omega一樣多愁善感,擔心段既明的父親會對他疾言厲色矯正過枉,擔心段既明沖動的性格要麽一蹶不振要麽適得其反……

高考後賀哲假裝不經意的向同事打聽幾個畢業生的去向,其他人還算有些音信,但沒人知道段既明的去向。

午夜夢回的時候賀哲會想起段既明,但他也只敢想一想,過去的三年有不少人向他明裏暗裏的示意過想要在一起的信號。但賀哲分不出半點感情給那些人,他的心上缺了一角,賀哲想不到辦法治愈,直到今天再遇段既明。

“你,你現在看起來很體面,謝謝你今天替我解圍。”賀哲幹巴巴道。

他忍著那些思慮很久的問題,以前他們是師生,是未成年和班主任,現在,他們是普通的高中老師和事業有成的大老板,懸殊的社會地位告訴賀哲他和段既明的關系相比那時候已經更加遙遠,他不該癡心妄想,不如將這段雜亂的關系理清。

賀哲擡頭見段既明只盯著自己不講話,逃避心理作祟, “今天很晚了,我,我明天還有課,你應該也很忙吧,咱們今天就先這樣,有機會…有機會老師請你喝茶,我就先回去了,再見。”說完轉身就準備跑路。

“我送你。”段既明伸手攔人。

“不,不用了,我們不順路……”

“你怎麽知道不順路”段既明強硬地打斷他。

賀哲心虛的環視著四周,已經是深冬,他說句話在冷空氣中哈出白霧,叫的車怎麽還不來。

“這個天氣不好打車,我只是你的學生,學生送老師回家也違反教師的職業準則”

心口猛地一縮,賀哲說不出話,是啊,他們存在的也只有曾經的師生關系,自己又在胡思亂想什麽呢

“好。”不答應倒是顯得他自作多情。

抓馬是的這個時刻賀哲叫的網約車正好停在他們身邊,那車閃開賓利好長一段距離,司機摸不準在豪車旁邊的兩人有沒有他的顧客,給賀哲打電話,賀哲的心情一時間矛盾不已。

“那個,真巧,我叫的車剛好到,就不麻煩你送我了,再見,路上註意安全。”

賀哲朝段既明亮著正在來電的手機,保持微笑說完最後的體面話就朝著白色私家車走過去,沒想到段既明竟然跟著他一起走過去。

賀哲疑惑地瞧著賀哲大步越過自己在那輛車邊駐身,司機降下車窗,有些不耐煩, “先生,走不走哇”

一個“走”字還沒出口,段既明搶先, “不好意思,他不坐車了。”

賀哲: “……”

“老板你們鬧著玩呢我開過來的功夫都能接其他單了,你們這些有錢人能不能別耍人玩笑……”司機罵罵咧咧地說著,又被段既明一個動作打斷。

段既明摘下手腕上那塊表波瀾不驚地扔給司機, “夠不夠”

司機拿著表瞅了片刻, “江詩丹頓……”

一番操作驚呆了賀哲,即使他對腕表沒有了解但看司機的表情也大概知道那東西價格不菲了,他想真誠地跟司機道歉把表拿回來,卻被段既明拖著往回走,私家車生怕大老板後悔似的,光速啟動疾馳而走。

“不是…那是你的手表…我付他車費就好了呀……”賀哲掙紮道。

段既明打開車門將人塞進副駕,俯身替賀哲系上安全帶的動作使兩人距離貼近,賀哲的吐息都能噴在段既明的側臉,兩人在暗淡密閉的空間內短暫對視,然後默契的分開。

啟動車子,段既明單手扶方向盤, “還住原來的地方”

“嗯。”賀哲偏頭望著車窗外。

這是賀哲認為最漫長的半小時,賓利的車速明明很快,但密閉的空間和沈默的兩人讓這段路程顯的極為遙遠,自己不講話,段既明就沒什麽要說的,尷尬的局面僵持到賀哲的車停在單元樓下。

賀哲顧不上心思去想,三年了,段既明不靠導航也沒讓自己指路,怎麽就能一路無言準確地將自己送回來。

再一次禮貌道謝,段既明熄了車子, “送賀老師送家,我扔了二十萬,不值得賀老師請我上去坐坐”

三年前那個不堪的大雨夜湧上腦海,賀哲定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麽接話,倒是段既明像故意逗他,露出今天的第一個輕笑, “我早猜到你會這麽小氣,沒關系,我們有緣再見。”

說完,段既明也不等賀哲回應,倒車走人,賀哲心情覆雜,目送段既明的車消失後,邁著沈重的步子上樓。

賀哲還是忍不住擔心段既明說的“有緣再見”是他要再頻繁的聯系自己,畢竟那天晚上看段既明的樣子似乎是不甘心只當自己是他老師的,但讓賀哲更料不到是的他倆再次見面是在一周後的學校教室裏。

賀哲現在是他們高中年級組的中堅力量,原本賀哲在帶完林嶼他們那屆學生後是打算只代課不再做班主任的,但奈何年級裏大家都看好他的工作,三年過去,賀哲依舊任勞任怨的帶著高三畢業班。

這次的家長會是高三年級第一次進行市級聯考後的動員會,賀哲作為班主任在全班家長到齊後拿著工作筆記匆匆走進教室,一進來,他就被坐在後排但因為身姿挺拔,著裝不凡的段既明驚愕到,僵在原地以為自己大白天還在做夢。

非常的恍惚,甚至這間教室都還是原來段既明他們上課的教室,仿佛時光倒轉。

很快賀哲就接接受了這個事實,段既明容光煥發的帥臉和健碩的體格在一群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家長的包圍下猶如鶴立雞群。

他瞥了一眼家長會前讓學生們寫的姓名牌,段一行,他們班成績排名總在後面的一個孩子,雖然成績不好,但是為人做事都很禮貌。

賀哲從來沒再段一行的姓上多想,竟然和段既明是親戚……

段既明的目光牢牢地從賀哲進來教室的那一刻就黏在他身上,賀哲像清風中的一株文竹,挺拔地站在講臺上。

講了什麽內容他絲毫不記得,只是全神貫註的用眼睛描繪這人的一顰一笑,像是想要把過去三年的遺憾補回來。

家長會結束也到了中午放學時間,教室醒目的一角已經貼上了高考倒計時,有幾個家長憂慮的圍著孩子的班主任想單獨和賀哲聊聊孩子的情況,賀哲分心檢查了一眼,段既明已經不在教室,他收回目光,掛著從容的微笑聆聽家長的傾吐。

賀哲垂著頭從教室出來時已經是一小時後,映入眼簾的先是一雙皮鞋,賀哲擡起臉,段既明挺拔地站在他面前。

“你…你怎麽……”賀哲楞住。

段既明擡手看了下時間,他手上新戴的這支表看起來比那天隨便扔出去的表還要名貴。

“段一行的家長抽不開空,作為叔叔,我有責任和賀老師溝通下我侄子的學習情況。”

他說的坦然,好像早晨為了收拾見賀哲的行頭挑剔了半小時的人不是他。

賀哲然,點了點頭, “邊走邊說吧,我也知道他父母忙,沒想到你們之間還有親戚關系。”

“我也沒想到他的班主任會是你。”

“段一行同學品格很好,雖然成績不是很理想,但好在上課都有認真聽的。”說到這,賀哲苦笑了笑, “比你那時候聽話多了,成績只是一方面,後續爭取補一補功課趕上來……”

段既明停下辦法打斷賀哲, “既然那時候給賀哲老師添了這麽多麻煩,以後我侄子還要麻煩你多關照,今天就讓我請賀老師吃頓飯吧。”

“……但是中午我們時間很緊張,要不下次……”賀哲下意識想要拒絕再同段既明有過於近距離的接觸。

“這附近有一個私廚,過去只需要十分鐘,我現在就打電話讓他們做菜,你們兩點上班,五十分鐘還不夠我記得你吃飯並不磨嘰。”段既明不給賀哲拒絕的機會。

話說到這份上,賀哲只好答應,段既明已經聯系餐廳做菜,賀哲恍惚地想著,他們兩人之間,似乎總是段既明激進的拉短他倆的距離,而自己空有一顆退縮的心,但總是被這個比自己小好幾歲的家夥逼到死角。

從前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

那頓飯吃很的不是滋味。心理上,賀哲想不通段既明對自己到底是否還存在別的心思。生理上,一桌子的菜口味都非常淡,但都是滋補的食材,段既明還一個勁的給他夾菜,說賀哲看起來還沒三年前健康,瘦的像個白斬雞,賀哲無力反駁。

最後讓賀哲確定段既明沒安好心的原因是,他們準備走人,段既明看起來張張嘴就能買下餐廳的人,竟然大言不慚地說自己沒錢結賬。

賀哲手疾眼快買了單,四位數,他這個月的班主任獎金都沒這麽多。

但賀哲沒有心疼錢,反而忍不住揪了揪段既明的袖子,很維護段既明面子地湊在他耳邊小聲勸誡——

“你好歹是個總裁,就算下次再付人家也是買你賬的,不要在那麽多人面前說自己沒錢,這,以後你怎麽和人做生意呀。”

段既明瞧著賀哲緊張兮兮,全心全意都是為自己著想的模樣,失聲笑了笑, “好,都聽賀老師的,我下次註意。”

賀哲後知後覺自己逾矩了,沈默下來,段既明不依不饒, “今天說好了我請你吃飯的,結果卻要你買單,算我借賀老師的錢,加個微信吧。”

面對動作飛快亮出二維碼的段既明,賀哲有一種被面前這人算計了的直覺……

在下車之前,賀哲和段既明在師生關系的基礎上疊加了一層微信好友關系,賀哲以為段既明說的要還錢是直接微信轉給他,沒想到卻是第二天段既明發微信,說是現在就在他們學校門口,要還現金。

賀哲一直到放學才有空出校門,段既明換了一輛SUV,帶給賀哲的不只有現金,還有兩個沈甸甸的保溫飯盒,賀哲在心裏苦惱,他真是鬥不過段既明,又被這個詭計多端的狼崽子套路了。

“我知道,再回請你吃飯,你肯定認為我沒安好心,我把飯帶來,賀老師,你就當行行好,陪我把午飯吃了吧。”

賀老師不說話,賀老師在猶豫。

他倆坐在車後排, SUV的空間舒適,還有可以打開放飯菜的小桌板,段既明將飯盒一一打開,菜色濃油赤醬,米飯都異常的香,段既明不等賀哲回應,直接塞了雙筷子給賀哲。

“快吃,我等了你好久,吃完飯還得回公司開會。”

“好吧。”

這天之後,第二天段既明又給賀哲投餵午飯,這次段既明人沒來,是賀哲學校的門崗大爺給他打電話說有人給他送東西。

賀哲到門崗見了保溫桶,也不得不拿回辦公室吃掉,幾個點外賣的老師見了還以為賀哲有情況,紛紛打趣他,賀哲說也說不清。

段既明給他發了條微信, 【午飯拿到沒好好吃飯。】

賀哲抿唇,敲打好久才回, 【謝謝你,但是以後別再給我送飯了。】

段既明好像沒看見他那後半句似的, 【雞湯熬了兩小時,一定喝完,我還在忙,沒時間吃飯。】

甚至發完這句,段既明還發了個“哭哭”的表情包,把賀哲震撼到了。

他是不安心接受別人無緣無故對他好的,於是他問了段既明公司的地址,給段既明定了份外賣。

市中心的辦公大廈,段既明的生活助理拎著外賣乘電梯送進總裁辦公室,段既明看著外賣露出一個滿意的淺笑,著實嚇到了和新老板共事半個月都沒見老板有好臉色的助理。

助理送完東西轉身退下,老板喊住他, “哄人還有別的什麽方案麽”

助理: “!!!”

段既明的手段每天都在升級,攻略的賀哲猝不及防,第三天的午飯竟然直接送到了賀哲的辦公室,賀哲直接給段既明打了電話過去。

“你怎麽能直接把東西送到我辦公室的”

那頭氣定神閑, “我收買了門崗,讓他幫我跑腿。”

賀哲深呼吸, “我中午會跟同事們吃午飯,不要再送飯給我了。”

“給你送飯就是為了讓你不跟其他人吃飯,如果我有時間,就不會讓你一個人吃飯了。”

成年人有時做事不喜歡把話說的很明白,感情更是如此,總要互相試探,不肯輕易交付真心,生怕對方做出傷害自己的舉動。

賀哲已經明白段既明的意圖,稀奇的是,他並沒有像三年前那樣對段既明只有明明白白的拒絕。

賀哲的腦袋上仿佛有一個天使和一個惡魔在互相角逐,天使告訴他即便段既明已經成年,但和曾經的學生談感情絕對沒什麽好名聲,更何況他倆現在的身份懸殊,賀哲不想在一段看不到結果的感情上傾註時間。

小惡魔則在慫恿他大膽一些,是個人都有情感需求,段既明已經不再是當年的那個沖動高中生,自己心裏那塊疙瘩存在了那麽久,除了段既明還能是誰來解開他的心結呢

從那天之後,賀哲就默許段既明為他提供午餐服務,或許也是老天助人,段既明為賀哲送了一周的午飯就趕上他們的城市降下一場暴雪。

這是他們城市從未有過的大降溫,天氣預報顯示接下來的連續一周都會有降雪,最低氣溫達零下二十度。

暴雪當天從早晨就開始,賀哲下了課,班裏學生吱哇亂叫地跑去外面玩雪,大家都沒當回事,下午道路結冰,外面報道了幾場車禍,市政府緊急通知,全市中小學停課一周改為居家網課,呼籲全市企業改為線上辦公,全體市民非必要不開車外出。

學校在傍晚放學後開始大撤離,接學生的家長也鮮少有開車的,賀哲最後走出校門,路面上已經結結實實的凍住厚厚一層冰,滑的反光的路面好像在說看誰不知好歹,這時候敢上路就給他點顏色瞧瞧。

行走在五級北風中的人更是難捱,賀哲僅僅是從教學樓走到校門口就已經被凍透了,他計算了一下走回家至少也要四十分鐘。

正當他鼓起勇氣準備和冰面作鬥爭,一輛外形酷似裝甲車的磨砂黑喬治巴頓緩緩停在賀哲身邊,也吸引了門口眾多的目光和探討聲。

車窗降下,裏面的段既明朝賀哲輕笑, “上車。”

光滑的路面上幾乎看不到車的影子,唯獨喬治巴頓像一頭猛獸橫走在路面,車身穩穩的行駛,賀哲懸著的心也不敢落下,直到平穩到達他家,賀哲才松了一口氣。

段既明又開始發揮演技,低頭看了眼儀表盤,隨後頹廢的靠在車座, “油回不去了。”

賀哲這次不肯相信他,湊過去檢查油量,只顯示汽油剩下一格。

段既明舉起手, “我對天發誓,這次絕對沒撒謊。”

冰天雪地,路面艱難,賀哲只好把段既明帶上樓,進家門的那一刻,賀哲有一種引狼入室的錯覺。

不用賀哲先和段既明約法三章,狼崽子主動保證, “你睡你的,我打地鋪,絕不會騷。擾你。”

賀哲點了頭,但在睡前還是反鎖了房門。

一夜相安無事。

早晨被外面的動靜吵醒,才7點,賀哲睡眼惺忪,套著睡衣出來,是油煙機工作的動靜,這房子已經住了很多年,家裏的一些電器也都上了年紀。

讓賀哲震驚的是在油煙機前做飯的男人,段既明人高馬大,穿著西裝外套看不出他的肌肉,此刻委屈地弓著背在竈臺前煎雞蛋,白襯衫單薄的料子包裹著大臂鼓起來的肱二頭肌,完美的倒三角身材,腰間卻系了賀哲買食用油贈送的粉色小花邊圍裙……

聽到背後的動靜段既明也沒有回頭,忙著將面前煎好的雞蛋裝盤, “去洗漱,五分鐘後吃飯。”

賀哲沒有聽他的,走進去看段既明的動作。

隨著另一個平底鍋上散發出黃油融化的香氣,用夾子夾起牛肋放入平底鍋,發出“滋啦”的響聲,油煙機工作的更賣力了。

而段既明趁這短暫的時間洗凈煎鍋,給牛肋翻面,用抹布擦凈竈臺,每一步做的十分嫻熟,一看就知道絕非一日之功,這讓賀哲再次從心底對段既明這個人改觀。

“所以,給我送的午餐都是你做的”坐在餐桌前,賀哲不禁發問。

“大部分,有兩天實在沒時間,只好讓人買現成的去送給你。”段既明仰頭喝下一整杯咖啡。

賀哲沈默了,後悔自己當時怎麽沒多跟他說聲謝謝。

“那跟我抱怨要開會沒時間吃飯都是假的”

“不是,做好飯給你之後真的要去開會。在國外要讀書,去我媽的公司學習,忙不過來吃個面包墊墊,習慣了。”

段既明說的雲淡風輕,好像真的沒有故意賣慘討賀哲心疼。

可聽到的人怎麽會不多想,賀哲在很多失眠的夜裏都會自責,如果那時候他不多此一舉的心軟將段既明帶回家,是不是就沒有後面那些亂七八糟的變動,段既明是不是也能像班裏他的同學那樣按部就班的畢業,上大學,他倆之間,也不會有那麽多不該有得牽扯……

看到段既明的現狀,賀哲由衷替他開心。

“那,那你父親——”

段既明知道他擔心什麽, “他退休了,我的公司跟他沒任何關系,他現在管不了我。”

“……”

“所以,我以一個愛慕你的成年人的身份重新追求你,可以麽”段既明將一個字一個字鑿開賀哲的層層防禦。

突兀的手機鬧鐘打破僵局,那是平時提醒賀哲起床的鬧鐘,他關了手機,慌張的站起來, “讓我,讓我想一想。”落荒而逃。

在家上網課比在學校上課效率低很多,除了要講解,還要分出精力去檢查所有學生是否在線,在線的前提下又是否在專心聽課,一節課上下來口幹舌燥,第二節就要新進入一個會議室給另一個班重新講一遍上節課的內容,幸好中間有十分鐘休息時間。

賀哲進入會議室提前打開課件,背後房門“扣扣”兩聲,段既明在門外出聲, “方便進來麽”

“進來吧。”

段既明左手養生壺右手茶杯,放在賀哲的手邊,確保在電腦攝像頭視角外,賀哲不解地看著他,自己是拿了水杯進來,怎麽還來送水,無人顧及的網絡會議室在陸陸續續增加新成員。

“小吊梨湯,今天上午把這些喝光,我檢查。”

霸道的語氣讓賀哲一滯,楞楞地“哦”一聲。

段既明出門,拿走了賀哲的水杯。

時間緊張,賀哲專心看向電腦屏幕,會議室默認自動開啟彈幕,現在齊刷刷的跳著一個整齊的詞條——

“賀老師有男朋友了”

“賀老師有男朋友了”

“賀老師有男朋友了”

賀哲假裝沒看到,關閉彈幕,強裝鎮定, “先點下名字,沒進來的同學抓緊時間……”

課程結束比下課時間早,賀哲打開了全員舉手的圖標, “剩下五分鐘時間,大家自行總結下本節課的內容,有問題可以舉手問我。”說罷,沖業績似的趕緊端起手邊的茶杯喝掉裏面的梨湯。

右下角率先亮起一個小黃手,是他們班的體委,賀哲開了他的麥克風,沒想到竟然被貼臉開大。

“賀老師,上課前給您送梨水的人是你男朋友嗎賀老師終於要脫單啦”

接下來會議室變得不可控制,公屏上被“吃瓜群眾”們的彈幕刷屏。

“我賭十塊錢絕對是賀老師男朋友!那語氣太寵溺了,這是女生的直覺>v<”

“除了對象還有誰會為了讓人喝完梨水說要檢查這種話啊……我竟然磕到我老師和他的cp啊啊啊啊啊!!”

“賀老師怎麽不說話,臉紅了哈哈哈。”

賀哲假裝咳嗽,偏著身子躲到畫面外,搓了搓自己發熱的臉頰才坐正。

“目前還不是,大家再看下自己有沒有哪不明白的地方。”

體委還在麥上,也因為平時賀哲就與他們學生沒有距離,更不怕賀哲生氣,繼而出聲。

“那就是在暧昧階段咯賀老師平時根本不會唬我們,我們在班裏還討論過會不會有人欺負你呢,不過看您未來男朋友的語氣,賀老師在家很有地位呀,祝您順利脫單!我閉麥啦嘿嘿”

彈幕又齊刷刷開始飄“順利脫單”甚至還有彩虹字體,看的賀哲眼花繚亂。

卻又忍不住被剛才學生的話觸動,他和段既明現在這樣,好像就是在暧昧吧,賀哲用自己戀愛經驗為0的腦袋總結。

賀哲打開房門出來時已經到中午,還沒開門時他已經能聞到外面的飯菜香,段既明竟然魔術師般“變”出一桌美味,冬日正午的太陽光線柔和,照的餐桌和人暖暖的,家裏除了自己又有了一個人的存在。

看著此情此景,賀哲覺得內心某處被填滿,原本幹涸枯燥的生活被註入了新的活力,好像偏離了這三年他對自己定制的人生計劃,但卻恰恰是自己缺失的那部分需要的精彩。

這樣賀哲想都不敢想的日子因為惡劣的暴雪天氣度過了一周,算起來他們兩人重逢幾乎多半個月都是黏黏糊糊的狀態,然而開學後賀哲習慣了段既明的每日午餐,卻見不到他本人。

段既明向他解釋最近有個棘手的項目,並且公司內部開除了一個老人,段既明最近很忙,忙的連微信聯系也少,晚上就更沒有再去拜訪賀哲。

常常是段既明淩晨兩三點發消息關心賀哲,賀哲第二天起床看到消息再回覆,而段既明忙一整天,有時候連賀哲中午提醒他吃飯也沒時間回覆。

短暫的相處時間使處於暧昧階段的Omega沒有安全感,休息在家的這天,他鬼使神差地準備去段既明的公司找他,於是賀哲鼓足勇氣,帶著精心烹飪的三菜一湯出現在了段既明公司大堂。

賀哲長相清秀,斯斯文文地戴著副眼鏡,加上年輕的穿搭妥妥的學生模樣,上來就說要找她們總裁,公司的前臺問他是否有預約,賀哲茫然搖頭,這時候有幾個西裝打扮的業務來咨詢,兩個前臺忙著接待。

坐在大堂角落的沙發上,賀哲放下東西準備給段既明發個消息,送午飯嘛,可以解釋為禮尚往來,但由於是第一次來,賀哲有些小女孩家的羞澀,編輯了半晌,消息還沒發出去,一擡頭的功夫竟然就看到了他想見的人。

段既明身著一身黑色西裝,神情冷倦,走在他身邊的是個年輕男孩兒,整棟大樓都有暖氣,他便只套著件天藍色毛衣,下身一條牛仔褲,臉色青春,忙著擡頭和段既明說話,下一秒腳步便絆在了一起,眼見要刷摔下去的那一刻胳膊被段既明拽著,整個人才站直在原地。

他們身後跟著兩個戴眼鏡的助理,見狀紛紛關心那個年輕男生,段既明繼續大步往前走,男孩不好意思似的捂著臉趕上去,四人消失在賀哲的目光中,推門出去了。

賀哲坐在的這個角落可以看到大廳的全貌,但對於段既明來說那處卻是個盲區,剛才的一幕讓賀哲感到很不舒服,他不願意承認自己內心的酸澀,撐著沙發站起來。

原本想把午餐放在前臺讓人轉交給段既明,但轉念一想,現在已經是中午,他們出去大概率是去吃飯,自己反而多此一舉。

饑腸轆轆的賀哲拎著飯盒走過前臺,聽見那兩個前臺腦袋湊在一塊說小話。

“段總和新來的那位是不是認識呀,這幾天總見他們走在一起,聽秘書部的人說,淩晨段總才和那位一起下班呢。”

“不清楚,反正那位的來頭也不小,應該是誰家的少爺吧。”

……

賀哲灰撲撲的離開了辦公大樓,情緒游離地走在大街上,怎麽回的家他都不記得過程,只是想起來家裏還有一瓶去年過年時買的酒還沒喝完,莫名其妙地找起酒來喝。

晚上九點,錯綜覆雜的賬目終於理清到最後一個階段,擔當臨時財務部經理的管事和助理抱著一大摞文件夾離開總裁辦公室。

段既明後靠在老板椅內,眉頭皺的緊巴巴的像凝著一團黑氣。

忙了一周的項目終於進行到下一步,今天算是他最早能下班的一天,如果現在趕過去賀哲應該還沒睡,段既明拿起手機給賀哲發消息,這個時間他可以肯定賀哲沒睡,然而六條消息如同石沈大海。

段既明隱約感到不對勁,前兩次都向他獻出有效計策的助理已經下班,他扭頭看向這空間裏另外一個人,他舅舅家的表弟,今年大三,家裏安排這小孩來公司實習。

為了避免其他人特殊照顧便沒有亮明表弟的身份,但這幾天因為都跟著段既明學習一些管理經驗,公司大概都了解這人肯定不是個普通的打工仔。

表弟正吊兒郎當地斜在沙發上吃自帶的薯片,段既明突然冷聲叫他。

“喜歡一個人,突然不回你消息有什麽原因”

表弟手一頓,流裏流氣的, “那原因說不定多了,在睡覺,忙別的,或者人家不喜歡你唄,表哥。”

段既明: “……”

“不可能,他喜歡我。”

“哈你可真自信,不過追我的小O太多了,向來都是我不回他們微信,還沒有人敢不回我消息。”

段既明拎著西裝外套站起來,表弟在後面看傻了眼, “哥,你去哪兒啊我沒車怎麽回家啊!”

“打車。”

幸虧賀哲給了鑰匙,然而當段既明打開門時看到的畫面讓他心上一緊。

只剩個瓶底的酒瓶被賀哲抱在懷裏,他整個人坐在地上趴在茶幾前,白皙的臉爬上酡紅的酒暈。

段既明檢查了下那瓶酒,度數不高的一瓶荔枝口味果酒,熏的賀哲也散發著荔枝的清甜,並沒有酒味。

段既明冰冷的手貼在賀哲的臉頰,軟乎乎的又很熱,手感像在觸碰一塊奶油面包,段既明忍不住多捏一會兒。

感受到自己的臉上有東西,醉酒的賀哲懵懂的睜開眼,但他尚且分不清這是夢境還是現實,只是看見了段既明,還有他那雙攝人心魂的眼睛。

賀哲立刻紅了眼睛,眼眶裏氤氳著水汽, “誰讓你來的,你,你出去。”說著他便擡手要推人,卻被段既明反過來扣住了手。

“長能耐了,被人欺負不知道還回去,倒是學會酗酒了。”

在大堂看到的那一幕還沒忘,賀哲覺得這人忒不是個東西了,現實裏背著他亂搞男男關系,在夢裏竟然還敢教訓自己,他都忘了,他還是個毛頭小子未成年的時候,自己都已經是他的老師了。

於是賀老師更生氣了,仗著醉意硬氣地教訓段既明, “你怎麽這麽壞,喜歡一個人就要真心對待一個人,不,不可以腳踩兩只船。看吧,在國外,在國外就沒學點好……”

嘟嘟囔囔的數落,十足可愛的小酒鬼,但段既明很茫然,為什麽賀哲指責自己腳踩兩條船

“我什麽時候對你不專一了”

賀哲突然就不出聲了。

兩人靜默了接近十分鐘,段既明跪在沙發前等了賀哲十分鐘,才見賀哲緩緩開口,眼淚溢出眼眶。

“我好心去給你午飯,你卻領著個男孩子去外面吃飯,段既明,你現在變壞了,你以前,以前不是這樣的……”賀哲擡手抹了一把臉。

段既明僵了片刻,很快反應過來, “中午你來過怎麽沒人和我說。”

沈浸在自己悲傷之中的賀哲還在數落, “你走吧,以後我還是一個人,我都習慣我自己生活了,你又來找我幹嘛,可憐我嗎我不需要你的可憐,反正我從小就是一個人的……”

“你的意思是,這三年你也想我的,對不對”段既明像是抓住了什麽要害,拽著賀哲緊張逼問,不然為什麽兩人從見面後賀哲對自己的靠近並沒有表現出抗拒

得知真相的段既明豁然開朗,把如同小豬哼哼的醉鬼抱到自己懷裏攬著, “你誤會了,怎麽不直接打電話問我呢那是我親戚家的表弟,來跟我實習的,傻子。”

賀哲聽到了關鍵詞,酒也醒了大半,但危機意識仍然作祟,酒意壯膽,他薅著段既明的襯衫將人的臉拉近。

“那你親一下我,我也親一下你,我們互相標記一下。”

段既明先是一怔,後又失笑, “標記是這樣標記的不如你咬了我的腺體,讓別人都知道,我是你的。”

沒有標記能力的Omega倒是認真思索起來,段既明已經等不及了,狼崽子蟄伏了太久,他現在恨不得將乖乖送到自己手裏的獵物揉。碎。了囫。圇吃。掉。

“標記之前,就讓我先親親你吧。”

薄唇忽地覆上柔軟的唇瓣,段既明來勢洶洶,攻。城。略。池,趁賀哲還沒反應過來便已經撬開他的牙齒鉆到裏面勾。纏,賀哲完全抵擋不住他的攻。勢,只被動的承。受,雙手攥緊襯衫布料,只是吻而已,動靜卻讓賀哲聽的。腿。軟。

酒瓶摔在地板上,段既明高大的身影橫。抱著賀哲走向臥室,房間裏只有一盞小夜燈散發出溫馨的昏黃光線——

當太陽光直射在臉上時賀哲睜開異常疲倦的眼睛,可入目的第一個畫面就讓他停滯了呼吸,段既明淩厲的臉一半淹沒在枕頭中,清晰的每一個毛孔都能看見,再往下,是光裸的肩膀,發達的胸肌……

賀哲: “!!!”

當他平覆心情回憶昨晚,終於接受了自己喝醉酒——段既明來找他——自己發瘋要標記段既明——兩人接吻這一串事實。

他緊緊咬著嘴唇輕手輕腳下床洗漱,在洗完臉擡頭看到鏡子的那一刻再次倒吸一大口涼氣——他的脖子上有一圈紫紅色。吻。痕,毫不誇張的一圈!

“老天爺……”賀哲雙手捂著臉小聲懊悔。

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來的段既明從後面圈抱住他,聲音帶著清晨剛起床的低沈, “我們已經互相標記了,你可不準賴賬,賀老師。”

賀哲顫顫巍巍地掙紮開他的懷抱,半轉身看向他,段既明的脖子上倒沒有一圈草莓項鏈,但是他的喉結處有一個明顯的大“草莓”,仔細看,草莓的附近還有牙印,賀哲已經不敢想昨晚自己是怎麽折騰的了……

“我,我這次不會賴賬的。”

段既明哼笑出聲,再次把人抱個滿懷,帶著失而覆得的歡喜, “好。”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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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天使們晚上好,伴隨著我編輯這段話的時候, 《同桌》這本書正式完結啦,但是故事裏他們的更像是生活在平行時空中,林小魚和恨哥,吳棣和徐文青,還有長大後的段既明和賀老師,書中的每一個人都在平行時空裏進行著他們的生活。

也希望看到這裏的你每天都能開開心心的度過,擁有自己的美好時光,接下來我自己的時間充足,因此明天,也就是1.6號,專欄裏的兩本預收文也會同時開始連載TVT

兩本都是甜文,一本是ABO可可愛愛萌寵,一本是娛樂圈男團甜寵,每晚更新,下面放個文案,希望喜歡的點點收藏,我們下一本見啦T3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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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流男團Rock Summer在娛樂圈闖蕩7年依舊糊穿地心,卻因為在音樂節上團內rapper摔下舞臺上熱搜一夜爆紅,大家才發現,這個男團給了內娛太多驚喜,或者說是驚嚇——

黎熙,空有美貌唱跳都不佳的小忙內,因為長相可愛,嘴人尖銳又是團內rapper,自認為是個酷哥,但被粉絲們戲稱毒舌甜妹。

蒙穆,擁有完美身材的全能主唱,長了一張分分鐘談800個對象的帥氣渣男臉,其實是個初戀都沒有的感情冷漠患者。

黎熙出道6年,蒙穆就像個爹系男友般照顧了黎熙6年,新粉入圈直呼好磕,考古視頻糖山糖海。

黎熙嘴上說著不準磕CP,微博大號卻“手滑”點讚他和蒙穆的向視頻,男團五人錄制新綜藝,網友再次磕到他倆紛紛表示甜死人_____________

part1-視頻裏吃飯:

黎熙:吃魚很麻煩的,我不喜歡吃魚

蒙穆:挑完刺餵到嘴邊

隊友:給我剝個蝦

蒙穆:你手殘了

隊友:苦笑。jpg

party2-黎熙做菜被熱油燙傷:

蒙穆第一個出現,公主抱帶人去醫院。

蒙穆黑臉:不會做飯亂碰什麽笨死了!

黎熙委屈:不會做飯還不是怪你!兇什麽兇!

鏡頭前蒙穆罵完人摸頭哄黎熙不許哭。

全程直播,兩家唯粉廣場打架, CP粉嗑生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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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銷號:某糊團甜心忙內人設假死了!!機場對粉絲黑臉耍大牌,裝不了一點。

蒙穆轉發並評論:造謠,小朋友發燒沒睡醒,粉絲寶寶們見諒@黎熙

蒙穆毒唯看不過:廢物隊友別有事就拖我們哥哥出來做擋箭牌,一人做事一人當!

CP粉:他叫他小朋友還為他發博澄清,我磕死!

某論壇:黎熙天天拉隊友賣腐,沒看見人家都恨不得離他一公裏遠。

黎熙轉發原帖並評論: @蒙穆,老公他說誰賣腐呢(小貓生氣emoji)

兩分鐘後————

蒙穆全平臺曬出和黎熙的牽手照和對戒:沒賣腐,真情侶

CP粉:搞到真給子了!正主是cp超話大主持,卡點官宣曬結婚證,我磕的cp果然是真的!

喜歡的寶貝請點點收藏呀,我們新文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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