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葉歸處

腳下幾塊碎石劈啪掉了下去。姜容穩住心神，退後。一個看起來像環衛工的老年男子扶著掃帚，地上落葉堆在一起。

“沒看到豎的牌子啊。還往山邊湊。現在年輕人真不像話。哎。”老人看姜容遠離了山崖，一邊叨叨一邊彎腰把落葉往旁邊的推車裏裝。

姜容默默走過去，也幫他把落葉抱起來往鬥車裏丟。倆人默契十足，等到鬥車裝滿，姜容兩手擡起車把，

“大爺，送哪裏？”

老人扛起掃帚，“不遠，就前面那個垃圾堆，小姑娘車推的不錯，會？”

“嗯，打小就會。老家農村。”

“南京附近嗎？來這裏玩？”老人可能比較寂寞，姜容也特別想聊一聊。在宿舍不敢多說，怕露馬腳。

“不是，老家山東，來這裏上大學。”

“蠻厲害！”老人隨口說道。姜容把樹葉倒垃圾堆裏，“大爺，這些垃圾要運到山下嗎？可是這都是石頭臺階怎麽運啊？”

“不運。”

“那咋辦？”

“就這樣擱著，它們就爛了。”

“那費勁掃它幹嘛，路上大家踩著，落上雨，一場風，就都成碎片，融進土裏，或被刮走。”

“那個不行。那個大風一刮碎片到處飛會迷眼的。”

“那你喜歡嗎？每天都有新的葉子落下來，每天都得掃。每天重覆。”

“小姑娘哪來那麽多問題。我現在幹這活，就把眼前活幹好。地掃幹凈。以後別往山邊走了，那邊石頭有的都酥了，一碰就碎。放個牌子也不看，等我提提意見，欄桿邊最好圍上鐵鏈子。”

告別老人下山，姜容尋思著那句話：“我現在幹這活，就把這活幹好。”

想不到出路的時候，現在在幹什麽，就把它做好。然後再尋找其他機會。上一輩子能不掛科，還考上研究生，為什麽這次我就學不進去了？是飄了吧？姜容忽然心中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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