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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F番外竹馬竹馬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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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F番外 竹馬竹馬六

聽到這句話之後,池嶼閑要是說心裏不感動那是假的,對方對他這麽好,還為他做了那麽多的事情,他真的都不知道該怎麽報答對方了。

“好了,剩下的事情不要多想了。”

花滿樓低下頭,擡手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揚眉一笑,臉上除了溫柔之外還帶著幾分少年意氣。

他心裏也知道,和父母割裂開來絕非幾天就能做到的事情,因此也能夠理解池嶼閑一連數天的難過。

好在對方很快就調整了過來,看上去已經和平常沒有太大的區別了。

當然,池嶼閑並不知道他的父母似乎不想善罷甘休,他們來了花府數次,都是口口聲聲地說要見見自己的兒子。

只不過,向來柔和的花滿樓在這件事情上格外得堅決,完全不肯讓步。

既然他都是這個態度了,花父對待池父和池母自然也不會心軟,甚至還借著追究對方借用花家的名聲在外牟利的事情威脅了他們一番。

直到花父說出了這件事情,池父和池母才堪堪放棄了繼續騷擾池嶼閑的決定。

不過五天,隔壁的池家就搬走了,沒有告訴池嶼閑一聲,似乎也覺得對方已經不親近自己了,就算做再多的努力都沒有用。

等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池嶼閑正坐在院子裏曬太陽,冷白的臉被陽光一照,白得幾乎快要透明了。

“還有我,還有花家。”

花滿樓擡手給他倒了一杯花茶,又捏了一塊栗子糕放在了對方的面前。

“嗯,我知道。”

池嶼閑深吸了一口氣,隨後擡眸對著花滿樓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盡管他眼中還是殘留了些許的哀傷,但他剩下的時間還很長,足以忘掉這一切。

想到這一點,花滿樓微微一笑,眉眼間滿是柔和。

*

眨眼間,五年時光轉瞬而過。

之前那個臉上還稍有些稚氣的花滿樓早已長成了溫潤如玉的俊朗模樣,舉手投足間滿是雍容。

相比之下,比他小了一歲多的池嶼閑盡管也長大了不少,但看上去還是有些少年的感覺——不過他現在這個年齡確實是少年。

三月,草長鶯飛。

一道淺灰色的身影自遠處跑了過來,一進來就徑直往正廂房去,甚至都沒敲門,直接推開門進去了。

“花滿樓!”

灰衣少年正是池嶼閑,他眉眼淩厲,那雙小時候還有些圓潤的眼眸在長大之後變得略窄,斜眼看人的時候滿是厲色。

只不過,他臉上現在的表情卻是柔和的,甚至還帶上了些許的笑意,整個人看上去都有些意氣風發。

原本剛躺下準備午睡一會兒少年聽到他的聲音之後睜開了雙眼,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被打斷睡意的不滿。

“怎麽了”

花滿樓坐起身來,擡手就招呼著剛走進門的少年過來。

看到他的手勢之後,池嶼閑也沒有絲毫猶豫地就走到了床邊。

灰衣少年雙手撐在床上,單膝跪在床沿,微微前傾的臉上滿是笑意: “你猜我回來的時候看到了什麽”

花滿樓聞言微微一笑,眉眼格外得柔和: “能讓你這麽高興,難不成是賣花郎”

池嶼閑十四五的時候從外面回來的時候經常買花回來,春天的桃花和杏花,夏天的荷花,秋天還會帶些桂花,冬天則是帶幾枝梅花。

想到這裏,花滿樓的視線稍微挪移,準確無誤地落在了放在不遠處的矮櫃上的幾枝潔白如雪的梨花。

這正是對方前幾天出門的時候帶回來的,只不過,對方每次買回來的花都插在他房間裏,一枝都不往自己房間放。

雖然兩個人之前經常睡一張床,只不過稍微大了一些之後就很少睡在一起了。

“花滿樓”

原本在盯著花滿樓認真看的池嶼閑發現對方似乎是在發呆,於是眉頭一皺: “你在想什麽”

他輕哼一聲,語氣有些不滿: “你沒有在聽我說話嗎”

自從池嶼閑五歲和花滿樓認識之後,這十二年來,花滿樓幾乎事事都順著他,以至於他在某些時間會顯得有些恃寵而驕。

好在花滿樓樂意這麽縱著他,不然換做其他人,恐怕還真的會逐漸和池嶼閑疏離。

“抱歉,剛才突然想到了別的。”

他擡眸看向一直跪壓在床邊的池嶼閑,眼中似乎劃過了些許的無奈: “要上來嗎”

聞言,池嶼閑垂眸看了一眼鋪得整整齊齊的床,隨後毫不猶豫地脫鞋上去了。

他打著哈欠,眉眼間也漸漸地彌漫上了些許的睡意: “我回來的路上碰見了一只小狗,好可愛。”

沒等到花滿樓的詢問,他便自己主動將答案說了出來。

“是想養嗎”

花滿樓有些吃驚,倒是不知道對方還喜歡小動物。

“那倒沒有。”

池嶼閑脫下外衫,動作流暢且自然地向下一滑,整個人都縮進了被窩裏,半垂著眼皮: “就是看著很可愛,養小動物好麻煩的。”

“確實。”

聽到這句話之後花滿樓笑著點了點頭,無比地讚同他的這句話,眼中還殘留著些許的柔和。

只不過,他和池嶼閑所說的並不是同一件事情。

畢竟眼前的“小狗”也很難養,不過能長這麽大,看上去確實讓人心裏猛地升起一股成就感。

花滿樓忍著笑,並沒有將心裏所想的事情告訴對方,畢竟若是眼前的少年知道了自己把他比成了小狗,說不定又要怎麽生悶氣。

餘光中瞥見對方打了個哈欠,花滿樓便放輕了聲音: “困了”

“嗯。”

池嶼閑閉上了眼睛,聽到花滿樓聲音的時候其實已經困得快要睡著了,但還是強撐著精神回答著對方: “睡一會兒再起來,春天確實很容易困。”

“你是一年四季都容易困。”

說罷,花滿樓無奈地搖搖頭,但還是輕輕地拍了一下對方的背,低聲說道: “睡吧。”

他眉眼低垂,絲毫沒有覺得自己剛才的動作有些不對勁。

畢竟兩個人認識了這麽久,就算是長大了,還是會不自覺地帶上一些小時候的習慣。

池嶼閑從鼻腔中輕哼出了一道氣音,算是回答花滿樓了。

他側臥著,完沒有還全張開的五官現在看就已經很俊朗了,眉似利劍出鞘,又帶著幾分遠山的黛青。

由於側臥的姿勢,一個拇指大的墨玉吊墜從衣領處滑落出來,是一只趴臥著的小狗,栩栩如生。

看到這個吊墜之後,花滿樓臉上的神情再次柔和了下來,眉眼間的情緒柔得堪比春水。

這個吊墜還是自己五年前送給對方的生辰禮物,倒是沒想到對方竟然一戴就戴了這麽多年。

花滿樓的目光落在了池嶼閑冷白的脖頸上,散開的烏黑長發四處散落著,但透過黑如墨的發絲,還是可以看到對方那抹白到惹眼的肌膚。

繩子都有些磨損了,看著還有幾分破舊之意。

想到這裏,花滿樓無聲輕嘆了一口氣,準備過段時間再給對方一條新的鏈子。

*

等池嶼閑醒來的時候,午後的陽光已經快要爬到床邊了。

他閉著眼睛打了個哈欠,下意識地翻了個身準備繼續睡覺。

但不遠處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還是困嗎”

池嶼閑慢悠悠地坐起身,長發如瀑,盡數披散在身後,有些還從肩膀滑落,幾乎快要遮擋他大半張側臉。

“不困了。”

話雖是這麽說的,但他說完之後便打了個哈欠,眼角似乎都溢出了幾滴淚水。

見狀,花滿樓不由得笑了一聲,但他並沒有多說什麽,只是轉過頭來繼續看著攤開放在眼前的書。

沒過一會兒,坐在床上發呆的人便起來了,一陣穿衣的摩挲聲響起之後,緊接著就是一陣熟悉的腳步聲。

灰衣青年在自己身邊落座,手肘抵在桌子上,單手托腮地擡眸望著他。

他的目光實在是太有存在感了,只不過花滿樓並沒有轉過頭去詢問對方,而是目不斜視: “怎麽了”

池嶼閑收回了視線,整個人都趴在了桌子上,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 “過幾天竹園有個曲水流觴詩會,你要去嗎”

“怎麽你要去”

花滿樓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才轉過了頭,那雙柔和漂亮的眼睛便看向了身旁的少年。

兩個人認識這麽久了,對方竟然只有自己一個朋友。

有時候想到這件事情的時候,花滿樓的心情都有些覆雜。一方面既有些高興自己是對方的唯一,一方面又有些擔心對方這樣下去會變得太孤僻。

只不過,令花滿樓沒想到的是,對方接下來的話竟然會讓他心裏有些不舒服: “應該回去吧畢竟仲林也要去。”

“仲林”

花滿樓在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皺了一下眉,思索了片刻之後便發現自己是真的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

“嗯,我前幾天新認識的朋友。”

池嶼閑說道,手裏正把玩著自己的頭發,語氣很是自然,沒有一絲一毫的不滿。

聽到他這句話之後,原本心裏就有些不舒服的花滿樓連自己都沒有發現,他臉上的笑意全部消失了。

“什麽時候認識的”

花滿樓沈默了片刻之後,還是開口詢問了對方,語氣平淡。不過池嶼閑並沒有聽出來對方話裏有什麽不對的,還格外認真地回答著對方。

聽完他說的那些話之後,花滿樓沈默了下來。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心裏為什麽會不舒服,明明對方多認識一些人沒有什麽壞處。

“花滿樓花滿樓”

池嶼閑坐直了身子,微歪著頭,好奇地看著身邊的人。

他剛剛喊了好幾聲對方都沒有回應,怎麽又在發呆心裏到底在想著什麽事情

“嗯”

花滿樓回過神來,也知道自己剛才沒有將對方說的話聽進去,於是輕輕一笑,放低了聲音: “怎麽了我剛才沒聽清。”

池嶼閑輕哼一聲,雙臂環抱在胸。前,淩厲的視線這次落在了他的身上: “你今天怎麽怪怪的總是說著話說著話就發起了呆。”

雖然他自己平時也會這麽做,但輪到花滿樓的時候他便心裏有些不舒服,也算是恃寵而驕吧。

雖然他是這麽說的,但花滿樓知道他其實並沒有生氣,於是湊了過去: “好了,我錯了。”

聽到這句話之後池嶼閑啞言,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好吧……我原諒你。”

他說完之後掩唇輕咳了一聲,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剛才的事情也沒什麽,對方竟然會給自己道歉。

見他的表情緩和了不少,於是花滿樓沈吟片刻,便回答了他剛開始問的那個問題。

“那我也去吧。”

“好啊。”

見花滿樓也要去,池嶼閑的心情確實是好了起來,畢竟他自己去曲水流觴詩會和有花滿樓一起去是兩種不同的感覺。

只不過……

池嶼閑稍微擡眸看了一眼眼中含笑的花滿樓,不知道為什麽,他怎麽覺得對方不像是很開心的樣子

難道對方並不想去說去只是在遷就他

不過花滿樓也不像是那種會獨自生悶氣的人,若是有什麽不開心的也會告訴自己。

應該是他想多了吧。

這麽想著,池嶼閑便起身準備往外走。

見狀,花滿樓不由得開口攔住了他: “你這是要去哪兒”

“去找仲林。”

“好。”

花滿樓微微頷首,依舊是一副溫潤有禮的模樣,只不過,他搭在書頁上的那雙修長有力的手都快要將書給揉爛了。

他自己沒有察覺到,離開的池嶼閑也沒有看到。

等花滿樓回過神來的時候,手下的手已經被揉得滿是褶皺了。

“……”

他這是怎麽了

花滿樓嘆了一口氣,隨後便擡起胳膊反手遮蓋住自己的眼睛,皺著眉頭,一副深思的模樣。

怎麽一聽到那個仲林的名字就不開心對方可是小池的朋友,他應該高興才對。

或許是不熟悉吧。

花滿樓緩緩地呼出一口氣,心裏這麽想著。

他放下手,那雙平日裏含笑的雙眸,此刻竟然沒有絲毫的笑意,反倒是充斥著濃厚的不滿。

而池嶼閑並不知道花滿樓現在的想法,他確實是去找了口中所說的那個仲林,只不過確實有正事要辦。

“估計還得半個月。”

許仲林將完成了一大半的玉雕遞給了池嶼閑看,手指還指著未完成的部分: “這兒太精細了,有些費時間。”

“好吧。”池嶼閑看了一眼,隨後便嘆了一口氣。

他往旁邊一坐,沒說話的時候氣勢很強,整個人都有一種不近人情的冷漠感。

只不過許仲林已經習慣了,拿著那塊玉雕繼續走遠埋頭雕刻了。

“你送人的話,大半個月應該來得及吧”

聞言,池嶼閑沈默了片刻,等再次開口時,語氣都帶上了些許的無奈: “應該來得及。”

他單手托著下巴,擡眸望著這間不大不小的房間。

這間屋子是許仲林工作的地方,到處都擺放著一些玉石,地面上還滿是粉屑。

他認識許仲林還是因為手裏得了一塊上好的玉,潔白的玉石上飄了些墨色的花,很是漂亮。

眼看著再過不久就是花滿樓的生辰了,因此池嶼閑才拿著這塊飄花的玉找上了對方。

雖然說對方的雕刻技藝在城裏不是最有名的,但對方的巧思卻很好,雕刻出來的作品總能讓看到的人由衷地發出感嘆。

池嶼閑在這裏坐了片刻,最後實在有些無聊了,這才起身告別。

只不過許仲林雕刻太過專註,根本沒有聽到他的聲音。見狀,他聳聳肩,隨後便獨自離開了。

等他回到花府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甚至都快過了吃飯的時間。

不過,池嶼閑一進院子就看到了坐在院子中的花滿樓,對方似乎正在垂首畫著畫,衣袖挽起,盡管如此,潔白的衣袖上還是沾上了些許的墨跡。

“外面天都暗了,進屋畫吧。”

灰衣少年走了過來,坐在花滿樓對面,垂首看著鋪在面前的畫。

“馬上就好了。”

花滿樓頭也不擡地回答著,話音剛落沒多久,他便收筆。

“這是……一只狗”

池嶼閑也垂眸看著對方墨跡未幹的畫,由於他是倒著看的,因此看的也不是很真切。

“對。”

花滿樓彎眸一笑,擡眸看著坐在自己對方的少年: “和你脖子上戴著的吊墜是同一個。”

聞言,池嶼閑眼睛都亮了起來: “真的嗎”

“當然。”

花滿樓從未都不會騙池嶼閑,於是他擡手將面前的畫倒轉過去,正對著池嶼閑: “你仔細看,難道不像嗎”

“像。”

池嶼閑點點頭,問道: “怎麽想起來要畫畫了”

雖然他之前也見過對方畫畫,只不過現在天都暗了,對方也不怕傷到眼睛。

“有些無聊,便畫點東西消磨時間。”

“無聊”

池嶼閑聽到這句話之後都楞住了,畢竟花滿樓和他不一樣,對方向來善於尋找世間的一切有趣的東西。

今天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對方竟然會覺得無聊。

似乎是看到了他眼中的驚異,花滿樓無奈一笑: “怎麽了很奇怪嗎”

“有點。”

池嶼閑沈默了片刻,但還是認真地回答道: “你怎麽覺得無聊呢”

他嘆了一口氣,在心裏想道: “早知道花滿樓會無聊,下午我就不出去了。”

花滿樓微微一笑,並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而是擡手將鋪在桌子上的畫給收了起來。

“怎麽樣今天下午玩得開心嗎”

他不動聲色地開口詢問,眼中是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緊張。

“還好。”

池嶼閑沒有察覺到任何不對勁的地方,像往常一樣回答著花滿樓: “還是和平常差不多。”

聽到這句話之後,花滿樓臉上的笑容微微收斂,低垂下眼眸,纖長的眼睫便遮擋住了他眼中的情緒。

和平常差不多嗎難道對方是覺得和那個仲林待在一起,和自己待在一起沒什麽差別嗎

一直以來眼中只有自己的少年,這次竟然將目光放在了別人身上。

這種落差感讓花滿樓心裏有些不舒服,但他並沒有開口向池嶼閑說明這件事情,生怕告訴了對方之後,對方會覺得自己有些無理取鬧。

畢竟怎麽可能會有朋友不想要對方結識新的朋友呢更別說自己還和對方認識了這麽多年。

“你吃飯了嗎”

池嶼閑突然開口詢問,將正在沈浸在自己世界裏的花滿樓給喚回了現實。

“沒有,”花滿樓回過神來,不動聲色地收斂起剛才差點外露的情緒,再次揚起和平常差不多的微笑, “在等你。”

此話一出,倒是讓池嶼閑有些心生愧疚,於是連忙起身擡手去拉他: “你怎麽不先吃呢餓著自己了怎麽辦”

聞言,花滿樓稍微挑了一下眉梢,一邊任由對方拉著自己往前走,一邊開口反問道: “你之前不也是這樣”

之前花滿樓出去回來的晚的時候,每次都能看到對方坐在院子裏等著自己,連飯都要等自己回來再一起吃。

聽到這句話之後,池嶼閑總算是想起來了剛才為什麽會覺得那一幕有些眼熟了。

原來是自己也曾這麽做過,怪不得會覺得熟悉。

“我錯了,下次不會了。”

他果斷地認錯,緊接著就開始反問花滿樓: “那你呢”

花滿樓無奈一笑,只好也跟著回答: “好好好,我之後也不這樣做了。”

只不過話雖是這麽說的,但花滿樓一聽到對方之後不會再等自己,心裏再次蔓延上一陣不適來。

仿佛是得了什麽病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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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這是得了什麽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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