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活體實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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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子川打了個激靈，本能地往後挪了挪身子，但卻不小心牽動了傷口，整個人一下子倒吸了一口涼氣。
“艾小姐，其實我一直都想知道，你究竟是什麽人？”張子川悟出了艾希的弦外之音，臉色不由地也慢慢嚴肅了起來。
艾希見狀，嘴角掀起了一絲笑意，也隨之正經了起來，“我是華人。”
“什麽？”張子川對艾希的回答有些懵。
艾希見他好像沒聽清楚，又義正言辭地說道：“我說，我是華人。”
張子川心想，這不是廢話嘛！
“你知道的，我要的不是這個答案。”
“我是誰有必要糾結嗎？”艾希反問道。
張子川一聽，知道問也是白問了，幹脆說：“我們做個交易吧。”
“你說說看。”艾希看著張子川，她早就不知道把張子川的底細翻查了多少遍，也基本可以斷定他不是敵人。
張子川看著艾希的眼睛：“就是上次沒完成的交易，我覺得我們可以相信對方。”
就目前看來，他只知道白公館有問題而已，再多的消息，就不知道了。
“你不是去查白三武了嗎，吃了一顆槍子，結果卻什麽有用的東西都沒發現？”艾希瞪眼。
她的態度還是沒改變多少，比起交易，她更想讓張子川無頭蒼蠅一樣亂竄。
張子川無奈地點了點頭。
艾希不加掩飾地拋出了誘餌，“你把畫給我吧……我本就有很多次機會，把那幅畫給弄到手的。”
張子川對於艾希的能力一向是毋庸置疑的。她若要真想對付自己，那估計有十條命也不夠死的。
“野蠻人。”張子川小聲嘀咕，傷口的隱隱的抽疼讓他的大腦也跟著抽痛了起來。
艾希直接伸出手，在張子川的傷口上用力按了按，“下次，下次我就不會救你了，我對那幅畫志在必得。”
張子川一副絕不妥協的樣子，“如果那幅畫對你真的很重要，你就一定要先把你所知道的都告訴我。”
“不不不，畫我可以搶，而且什麽都不用告訴你。”艾希嘴角含笑道。
張子川看著她的眼睛，似乎在辨別這句話的真假：“我已經把畫藏起來了，沒有我，你永遠都找不到它在哪。”
艾希眼看拗不過張子川，自己又特別迫切需要得到那幅畫，便嘆氣道：“前些年，在膠東出現過一些疫情，你應該最清楚不過了吧。”
張子川猛地一怔，隨即點了點頭，臉色變得十分難看，那是一場慘無人道的霍亂瘟疫，他的家人也因此過世……
並且從艾希的表情看來，她是很清楚這一切的，想必也是很詳細地查過自己的底細。
“我想說的是，這場霍亂並非自然疫情，而是人為的。”艾希面色沈肅道。
張子川在聽到這個消息後，整個人不由地哆嗦起來，他的心裏是怒，亦是恨。
艾希見他神態異常，知道自己所說的事情刺中了張子川的內心，便又道：“你知道活體試驗嗎？”
“和這個有什麽關系？”張子川提著嗓門，忽然想起了什麽，揭開真相，往往容易刺中人心最軟弱最痛苦的地方。
“日本有一支特殊的部隊，名字我不知道，他們從事的任務，就是活體試驗，而他們試驗的對象，就是活生生的人。”艾希徐徐說道，想到此處，她也不禁恨得咬牙切齒了起來，“1927年的膠東霍亂，其實是一場活體實驗，策劃這場實驗的人，於1931年遭遇暗殺而死。”
聽到這裏，張子川的瞳孔都是狠狠一縮，驚得呆住了。
1927年，也就是十年前，膠東地區的霍亂……
自己的父親，就是死在那場霍亂之中的，張子川一直都以為是一場天災，可沒想到，這原來是一場人禍，是一場巨大的陰謀！
張子川忍不住渾身顫栗了起來，他強行克制住情緒，眼神幾度變換，“你怎麽知道這些的？”
艾希扭頭看著張子川，道：“天津……已經駐入了一支這樣的特殊部隊，是從東北偽滿那邊分派過來。你要知道，實驗是需要實驗體的……”
“所以，海河拋屍，拋的都是參與過活體試驗的人？”張子川猛的從虛無縹緲的思緒中抓住了什麽，實驗體，三號倉庫的所見所聞，瞬間讓他醍醐灌頂。
如果之前他只是懷著僥幸的心理猜測，現在艾希卻是赤裸裸的把真相剖開在了他的面前。
艾希沒有點頭，只是走到窗臺的位置，悄悄的掀開簾子，望著顧公館的方向，道：“我知道的只有這些。但我沒有確鑿的證據，我之所以和顧聞恩有很大的過節，除了地頭利益的糾紛，更多的是因為這件事。只是，沒等我得知全部真相，他就死在了白三武的手中。而白三武，他本來不過是我手底下的一條狗而已，現在頂替了顧聞恩的位置，要做的事情，自然和顧聞恩一樣。”
“什麽事？”
“販賣人口！”艾希正色說道，隨後又搖了搖頭，“不過這些都是我的猜測，我並沒有直接的證據。”
張子川聞言，不由地低下了頭，他開始明白艾希當日不願說明的初衷，這趟水，真的很渾，也真的很深，但他一點也不後悔，反而有一種要繼續追查下去的強烈沖動。
“謝謝。”良久，張子川冷不防地說了一句。
“張先生，你的身份我的確查過，很清白，而且……我相信，你並不是一個麻木的人，謹慎一點也很正常，所以我才告訴你這些事情。”
艾希放下手中的窗簾，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她走到張子川的床榻邊，沒有打趣他，而是正正經經地說道：“你如果是真的感謝我，那就把你手裏的畫交給我，它的重要性，遠比你想象的重得多。”
張子川表情有些沈凝，“有多重？”
艾希繃著臉，“國家之重！”
張子川和吳瀟換上了整潔的新衣服，坐在艾希安排小汽車上。
途中張子川忽然想看一看三野公館，艾希便朝司機念叨了一聲，把車子開到了三野公館外的一條大街上。
三野公館位於日租界的石山街，距離公園百米之外就設有日本軍方的崗哨，遠遠地看過去，就像是一個被保護得十分完好的碉堡，生人莫近。
“這個地方沒有什麽可疑之處，三野友吉沒那麽蠢，把試驗室放在自己的公館裏。”艾希仿佛猜中了張子川心中所思，眼看他滿眼迷惑，索性幫他排除了這個可疑點。
張子川淡淡地吸了口氣，道：“活體試驗的試驗室不在這裏，但這裏是一個很重要的據點。”
“話雖如此，但你不可能看得到公館裏的事情，所以，不必再做這些無用功，走吧。”艾希輕聲說道，就要招呼司機。
這時，三野公館外來了一輛軍用汽車。
張子川看著車上的人，忍不住擡起手來，“等等！”
他瞪大了眼睛，在那輛車上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是恩師的女兒，李幼清！
此刻，李幼清正坐在日本軍車上，與餘漢生和一位日本軍官談笑風生，隨之慢慢地進入了三野公館當中。
一旁的吳瀟見張子川的臉色有些不對勁，道：“子川，你還好吧？”
張子川回過神來，緩緩地搖了搖頭，道：“沒什麽，咱們走吧。”他扭過頭，面向艾希。
艾希會意地笑了笑，遂拍了拍司機，載著張子川和吳瀟，緩緩地駛離了石山街，駛離了日租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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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小姐，其實我一直都想知道，你究竟是什麽人？”張子川悟出了艾希的弦外之音，臉色不由地也慢慢嚴肅了起來。
艾希見狀，嘴角掀起了一絲笑意，也隨之正經了起來，“我是華人。”
“什麽？”張子川對艾希的回答有些懵。
艾希見他好像沒聽清楚，又義正言辭地說道：“我說，我是華人。”
張子川心想，這不是廢話嘛！
“你知道的，我要的不是這個答案。”
“我是誰有必要糾結嗎？”艾希反問道。
張子川一聽，知道問也是白問了，幹脆說：“我們做個交易吧。”
“你說說看。”艾希看著張子川，她早就不知道把張子川的底細翻查了多少遍，也基本可以斷定他不是敵人。
張子川看著艾希的眼睛：“就是上次沒完成的交易，我覺得我們可以相信對方。”
就目前看來，他只知道白公館有問題而已，再多的消息，就不知道了。
“你不是去查白三武了嗎，吃了一顆槍子，結果卻什麽有用的東西都沒發現？”艾希瞪眼。
她的態度還是沒改變多少，比起交易，她更想讓張子川無頭蒼蠅一樣亂竄。
張子川無奈地點了點頭。
艾希不加掩飾地拋出了誘餌，“你把畫給我吧……我本就有很多次機會，把那幅畫給弄到手的。”
張子川對於艾希的能力一向是毋庸置疑的。她若要真想對付自己，那估計有十條命也不夠死的。
“野蠻人。”張子川小聲嘀咕，傷口的隱隱的抽疼讓他的大腦也跟著抽痛了起來。
艾希直接伸出手，在張子川的傷口上用力按了按，“下次，下次我就不會救你了，我對那幅畫志在必得。”
張子川一副絕不妥協的樣子，“如果那幅畫對你真的很重要，你就一定要先把你所知道的都告訴我。”
“不不不，畫我可以搶，而且什麽都不用告訴你。”艾希嘴角含笑道。
張子川看著她的眼睛，似乎在辨別這句話的真假：“我已經把畫藏起來了，沒有我，你永遠都找不到它在哪。”
艾希眼看拗不過張子川，自己又特別迫切需要得到那幅畫，便嘆氣道：“前些年，在膠東出現過一些疫情，你應該最清楚不過了吧。”
張子川猛地一怔，隨即點了點頭，臉色變得十分難看，那是一場慘無人道的霍亂瘟疫，他的家人也因此過世……
並且從艾希的表情看來，她是很清楚這一切的，想必也是很詳細地查過自己的底細。
“我想說的是，這場霍亂並非自然疫情，而是人為的。”艾希面色沈肅道。
張子川在聽到這個消息後，整個人不由地哆嗦起來，他的心裏是怒，亦是恨。
艾希見他神態異常，知道自己所說的事情刺中了張子川的內心，便又道：“你知道活體試驗嗎？”
“和這個有什麽關系？”張子川提著嗓門，忽然想起了什麽，揭開真相，往往容易刺中人心最軟弱最痛苦的地方。
“日本有一支特殊的部隊，名字我不知道，他們從事的任務，就是活體試驗，而他們試驗的對象，就是活生生的人。”艾希徐徐說道，想到此處，她也不禁恨得咬牙切齒了起來，“1927年的膠東霍亂，其實是一場活體實驗，策劃這場實驗的人，於1931年遭遇暗殺而死。”
聽到這裏，張子川的瞳孔都是狠狠一縮，驚得呆住了。
1927年，也就是十年前，膠東地區的霍亂……
自己的父親，就是死在那場霍亂之中的，張子川一直都以為是一場天災，可沒想到，這原來是一場人禍，是一場巨大的陰謀！
張子川忍不住渾身顫栗了起來，他強行克制住情緒，眼神幾度變換，“你怎麽知道這些的？”
艾希扭頭看著張子川，道：“天津……已經駐入了一支這樣的特殊部隊，是從東北偽滿那邊分派過來。你要知道，實驗是需要實驗體的……”
“所以，海河拋屍，拋的都是參與過活體試驗的人？”張子川猛的從虛無縹緲的思緒中抓住了什麽，實驗體，三號倉庫的所見所聞，瞬間讓他醍醐灌頂。
如果之前他只是懷著僥幸的心理猜測，現在艾希卻是赤裸裸的把真相剖開在了他的面前。
艾希沒有點頭，只是走到窗臺的位置，悄悄的掀開簾子，望著顧公館的方向，道：“我知道的只有這些。但我沒有確鑿的證據，我之所以和顧聞恩有很大的過節，除了地頭利益的糾紛，更多的是因為這件事。只是，沒等我得知全部真相，他就死在了白三武的手中。而白三武，他本來不過是我手底下的一條狗而已，現在頂替了顧聞恩的位置，要做的事情，自然和顧聞恩一樣。”
“什麽事？”
“販賣人口！”艾希正色說道，隨後又搖了搖頭，“不過這些都是我的猜測，我並沒有直接的證據。”
張子川聞言，不由地低下了頭，他開始明白艾希當日不願說明的初衷，這趟水，真的很渾，也真的很深，但他一點也不後悔，反而有一種要繼續追查下去的強烈沖動。
“謝謝。”良久，張子川冷不防地說了一句。
“張先生，你的身份我的確查過，很清白，而且……我相信，你並不是一個麻木的人，謹慎一點也很正常，所以我才告訴你這些事情。”
艾希放下手中的窗簾，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她走到張子川的床榻邊，沒有打趣他，而是正正經經地說道：“你如果是真的感謝我，那就把你手裏的畫交給我，它的重要性，遠比你想象的重得多。”
張子川表情有些沈凝，“有多重？”
艾希繃著臉，“國家之重！”
張子川和吳瀟換上了整潔的新衣服，坐在艾希安排小汽車上。
途中張子川忽然想看一看三野公館，艾希便朝司機念叨了一聲，把車子開到了三野公館外的一條大街上。
三野公館位於日租界的石山街，距離公園百米之外就設有日本軍方的崗哨，遠遠地看過去，就像是一個被保護得十分完好的碉堡，生人莫近。
“這個地方沒有什麽可疑之處，三野友吉沒那麽蠢，把試驗室放在自己的公館裏。”艾希仿佛猜中了張子川心中所思，眼看他滿眼迷惑，索性幫他排除了這個可疑點。
張子川淡淡地吸了口氣，道：“活體試驗的試驗室不在這裏，但這裏是一個很重要的據點。”
“話雖如此，但你不可能看得到公館裏的事情，所以，不必再做這些無用功，走吧。”艾希輕聲說道，就要招呼司機。
這時，三野公館外來了一輛軍用汽車。
張子川看著車上的人，忍不住擡起手來，“等等！”
他瞪大了眼睛，在那輛車上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是恩師的女兒，李幼清！
此刻，李幼清正坐在日本軍車上，與餘漢生和一位日本軍官談笑風生，隨之慢慢地進入了三野公館當中。
一旁的吳瀟見張子川的臉色有些不對勁，道：“子川，你還好吧？”
張子川回過神來，緩緩地搖了搖頭，道：“沒什麽，咱們走吧。”他扭過頭，面向艾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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