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山雨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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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子川很快就到了警察廳，一來是看看吳瀟的傷勢，二來是想知道又有了什麽新的進展。
“張先生，艾小姐剛剛來取人了，前腳剛走，你就來了。”小劉一邊說，一邊指著辦公室的方向，“上次你找過的那個女人阿蓮，剛剛也來了，正等著你呢。
張子川點了點頭，心下有些狐疑，他有點刻意地回避著艾希，畢竟這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一想到阿蓮，他隨即松了口氣，看來她應該是被自己說服了。
吳瀟老遠就看到兩人進來，於是讓小劉去審人，自己則和張子川進了辦公室。
辦公室的沙發上母子三人緊緊依偎在一起，都顯得怯生生的。
見到張子川，阿蓮連忙拉著兩個孩子站了起來：“張先生，我……我按你說的，指認了那幾個上門威脅我的人，現在，現在你能不能……”
張子川示意她坐下，微笑道：“放心，去上海的船票我已經買好了，你和你的孩子隨時就可以離開。”
阿蓮膝蓋一彎，眼淚朦朧的要下跪，被張子川攔住了：“你到了上海，正經找份工作，日子不會太艱難的。”
阿蓮邊狠狠點頭邊抽鼻子，擦了眼淚，又要按兩個孩子的頭給張子川鞠躬：“來，你們快謝謝恩公。”
張子川攔著她，笑說：“不用了，不要為難孩子。”
吳瀟讓人去買了些小點心回來，讓兩個孩子坐在沙發上抓著吃，他和張子川則認真的問起了阿蓮關於她丈夫的事情。
“以前倒有人上來報案，當時也沒牽扯到浮屍，家屬哭兩天就沒聲了，我也想查，可家屬都不肯配合，我也就無從下手了。”吳瀟想起之前，有些上門哭說家人去了安青幫旗下工廠一去不回的。
阿蓮提起自己的丈夫還是情緒不定，剛擦幹的眼淚又落下來了：“我也想過去報案，但那些人……我見過有一家人，不肯收撫恤金偏要去報警的，被那人扔到河裏了。”
“一家子六七口人，全扔河裏了。”阿蓮看著張子川，又重覆了一遍。
吳瀟已經坐不止了，瞪得眼，一副山雨欲來的表情。
“這海河，不知冤死多少人命。”張子川臉上同樣憤憤然，這一條人命一條人命的壘起來，都夠填一個河堤了。
三人談了一會兒，實在沒有什麽新的線索了，張子川便送阿蓮去附近的旅店。
經過審訊室的時候，阿蓮突然白了臉，緊緊抱著兩個孩子躲到了一邊。
張子川也往審訊室的方向看了一眼，裏面正在審一個被打得臉青鼻腫的犯人，看起來也沒有什麽嚇人的地方，如果真的說的話，就只有犯人那張臉，被打得太血腥了。
吳瀟站在幾人身後，出聲道：“是那夜海河邊上抓到的人。”
“裏面的人你認識？”張子川扭頭問阿蓮。
阿蓮幹咽了口唾沫，哆嗦著說：“他就是那個把一家七口人扔進河裏的人。”
張子川和吳瀟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安青幫。”
“拋屍的是安青幫的人。”張子川急忙道。
吳瀟也是眉梢一揚：“早應該想到，他們既然能只手遮天草菅人命，對他們來說，往海河裏拋屍就算不上什麽事了。”
……
與此同時，離警察廳不遠的一條小巷子裏，傳出了‘啪’的一道巴掌聲。
一個穿著和服的男人背挺得直直的跪在地上，頭卻狠不得垂到地上去，左側臉已經腫起了一個手掌印：“艾小姐，屬下無能。”
艾希揉了揉發熱的手心，剛剛那一巴掌用了八成的力氣，現在手心都是火辣辣的發麻。
“派人跟著顧聞恩，這次如果再讓人發現，你也不要回來見我了。”她冷聲說道，“別再讓我去警察廳撈你，我丟不起這個人！”
“是！”男人狠狠的點了一下頭。
……
警察廳裏。
“糟了！”吳瀟一拍頭，叉著腰來回踱步。
張子川問：“怎麽了？”
“顧聞恩，他是安青幫的話事人，今天大白天的被人放冷槍，看來又有變數。”吳瀟沖著辦公室外面吼了一聲：“二胖，進來！”
“什麽事老大？”一個身形微胖，白臉細眼穿著制服的男人急急忙忙推開門進來。
吳瀟說：“你趕緊派人找到顧聞恩，盯著他，別讓他死了。”
二胖領了命令就急急忙忙去辦了。
“你怕有人殺人滅口？”張子川也反應了過來，眉一下子緊緊皺了一記。
吳瀟扒了扒頭發，煩躁道：“恐怕那些孫子已經下手了。”
張子川也有些急了，好不容易眼看都快查出真相了，如果顧聞恩死了……那一切又會回到原點，最大的真相被一刀切斷，案件想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就更難了。
“對了，吳瀟，幼清這兩日行蹤挺神秘的，她一個姑娘家，我怕會出什麽事。”張子川突然想到了李幼清的事情，便和吳瀟說了。
“我找人保護她。”吳瀟說。
張子川喉嚨裏含糊的應了一聲，回想起碼頭上見到顧聞恩的場景，說：“在碼頭的時候，顧聞恩看著臉色就特別差，可能是知道有人要過河拆橋。”
“說不定真是，我們抓了安青幫不少人呢，好好審審。”
張子川看了吳瀟一眼，說：“你有沒有試過，把那天夜裏抓到的五個人一個個單獨分開，再從五個人口中分別詐取一些信息，各個擊破。”
吳瀟楞了一下，笑得有些尷尬：“心急，就知道讓他們打了，還真沒玩心理戰。”
張子川無奈，等吳瀟讓人按著他說的方法去審訊，又問起了艾希和那些日本人的關系。
“你是說那些穿和服的人啊？那是艾小姐開的空手道武館裏的打手，請了個日本人當教練，平日裏會給她看場子，賭場那種地方有多亂你是知道的。”
張子川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開武館，讓打手看場子，看起來也沒什麽不合理地方，關鍵是開了多大的武館，養了多少打手。
“具體有幾家武館不太清楚，但艾小姐的賭場舞廳都開得挺多的，打手估計也挺多的。”吳瀟也摸了摸下巴。
兩人各自沈思了一陣，又擡頭對視一眼，張子川說：“要不，我們去看看？”
吳瀟正有此意，兩人一拍即合，商量著準備去日租界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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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先生，艾小姐剛剛來取人了，前腳剛走，你就來了。”小劉一邊說，一邊指著辦公室的方向，“上次你找過的那個女人阿蓮，剛剛也來了，正等著你呢。
張子川點了點頭，心下有些狐疑，他有點刻意地回避著艾希，畢竟這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一想到阿蓮，他隨即松了口氣，看來她應該是被自己說服了。
吳瀟老遠就看到兩人進來，於是讓小劉去審人，自己則和張子川進了辦公室。
辦公室的沙發上母子三人緊緊依偎在一起，都顯得怯生生的。
見到張子川，阿蓮連忙拉著兩個孩子站了起來：“張先生，我……我按你說的，指認了那幾個上門威脅我的人，現在，現在你能不能……”
張子川示意她坐下，微笑道：“放心，去上海的船票我已經買好了，你和你的孩子隨時就可以離開。”
阿蓮膝蓋一彎，眼淚朦朧的要下跪，被張子川攔住了：“你到了上海，正經找份工作，日子不會太艱難的。”
阿蓮邊狠狠點頭邊抽鼻子，擦了眼淚，又要按兩個孩子的頭給張子川鞠躬：“來，你們快謝謝恩公。”
張子川攔著她，笑說：“不用了，不要為難孩子。”
吳瀟讓人去買了些小點心回來，讓兩個孩子坐在沙發上抓著吃，他和張子川則認真的問起了阿蓮關於她丈夫的事情。
“以前倒有人上來報案，當時也沒牽扯到浮屍，家屬哭兩天就沒聲了，我也想查，可家屬都不肯配合，我也就無從下手了。”吳瀟想起之前，有些上門哭說家人去了安青幫旗下工廠一去不回的。
阿蓮提起自己的丈夫還是情緒不定，剛擦幹的眼淚又落下來了：“我也想過去報案，但那些人……我見過有一家人，不肯收撫恤金偏要去報警的，被那人扔到河裏了。”
“一家子六七口人，全扔河裏了。”阿蓮看著張子川，又重覆了一遍。
吳瀟已經坐不止了，瞪得眼，一副山雨欲來的表情。
“這海河，不知冤死多少人命。”張子川臉上同樣憤憤然，這一條人命一條人命的壘起來，都夠填一個河堤了。
三人談了一會兒，實在沒有什麽新的線索了，張子川便送阿蓮去附近的旅店。
經過審訊室的時候，阿蓮突然白了臉，緊緊抱著兩個孩子躲到了一邊。
張子川也往審訊室的方向看了一眼，裏面正在審一個被打得臉青鼻腫的犯人，看起來也沒有什麽嚇人的地方，如果真的說的話，就只有犯人那張臉，被打得太血腥了。
吳瀟站在幾人身後，出聲道：“是那夜海河邊上抓到的人。”
“裏面的人你認識？”張子川扭頭問阿蓮。
阿蓮幹咽了口唾沫，哆嗦著說：“他就是那個把一家七口人扔進河裏的人。”
張子川和吳瀟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安青幫。”
“拋屍的是安青幫的人。”張子川急忙道。
吳瀟也是眉梢一揚：“早應該想到，他們既然能只手遮天草菅人命，對他們來說，往海河裏拋屍就算不上什麽事了。”
……
與此同時，離警察廳不遠的一條小巷子裏，傳出了‘啪’的一道巴掌聲。
一個穿著和服的男人背挺得直直的跪在地上，頭卻狠不得垂到地上去，左側臉已經腫起了一個手掌印：“艾小姐，屬下無能。”
艾希揉了揉發熱的手心，剛剛那一巴掌用了八成的力氣，現在手心都是火辣辣的發麻。
“派人跟著顧聞恩，這次如果再讓人發現，你也不要回來見我了。”她冷聲說道，“別再讓我去警察廳撈你，我丟不起這個人！”
“是！”男人狠狠的點了一下頭。
……
警察廳裏。
“糟了！”吳瀟一拍頭，叉著腰來回踱步。
張子川問：“怎麽了？”
“顧聞恩，他是安青幫的話事人，今天大白天的被人放冷槍，看來又有變數。”吳瀟沖著辦公室外面吼了一聲：“二胖，進來！”
“什麽事老大？”一個身形微胖，白臉細眼穿著制服的男人急急忙忙推開門進來。
吳瀟說：“你趕緊派人找到顧聞恩，盯著他，別讓他死了。”
二胖領了命令就急急忙忙去辦了。
“你怕有人殺人滅口？”張子川也反應了過來，眉一下子緊緊皺了一記。
吳瀟扒了扒頭發，煩躁道：“恐怕那些孫子已經下手了。”
張子川也有些急了，好不容易眼看都快查出真相了，如果顧聞恩死了……那一切又會回到原點，最大的真相被一刀切斷，案件想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就更難了。
“對了，吳瀟，幼清這兩日行蹤挺神秘的，她一個姑娘家，我怕會出什麽事。”張子川突然想到了李幼清的事情，便和吳瀟說了。
“我找人保護她。”吳瀟說。
張子川喉嚨裏含糊的應了一聲，回想起碼頭上見到顧聞恩的場景，說：“在碼頭的時候，顧聞恩看著臉色就特別差，可能是知道有人要過河拆橋。”
“說不定真是，我們抓了安青幫不少人呢，好好審審。”
張子川看了吳瀟一眼，說：“你有沒有試過，把那天夜裏抓到的五個人一個個單獨分開，再從五個人口中分別詐取一些信息，各個擊破。”
吳瀟楞了一下，笑得有些尷尬：“心急，就知道讓他們打了，還真沒玩心理戰。”
張子川無奈，等吳瀟讓人按著他說的方法去審訊，又問起了艾希和那些日本人的關系。
“你是說那些穿和服的人啊？那是艾小姐開的空手道武館裏的打手，請了個日本人當教練，平日裏會給她看場子，賭場那種地方有多亂你是知道的。”
張子川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開武館，讓打手看場子，看起來也沒什麽不合理地方，關鍵是開了多大的武館，養了多少打手。
“具體有幾家武館不太清楚，但艾小姐的賭場舞廳都開得挺多的，打手估計也挺多的。”吳瀟也摸了摸下巴。
兩人各自沈思了一陣，又擡頭對視一眼，張子川說：“要不，我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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