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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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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下午,A市城郊的別墅區。

一輛銀色大眾汽車從別墅區的入口緩緩駛入,雙向車道的兩旁樹木林立,每隔一段距離有一幢各具特色的別墅,每幢別墅都占地不小,清幽,互不打擾。

汽車轉了好幾個圈,駛入了一幢磚紅色外墻,灰色尖頂的別墅,林宇把車停入車庫,踏上灰白色的地板,剛走到大門口,桂姨就迎了出來,看見他,連忙回頭說:阿心,小宇回來了。

林宇摟過桂姨的肩膀,跟她問好,順便關心一下她和生伯的身體。桂姨是林宇母親的遠親,生伯是她的老公,因家裏窮,在林宇很小的時候就到他家來幫忙照顧他和林芝,後來他們兩個女兒都已經出嫁,不想跟著過去麻煩她們,就留下來照顧林宇一家的生活起居,所以林宇一家對她和生伯都很尊重,從來沒有把他們當成傭人看待。

這時,屋裏匆忙走出一個保養得宜的婦人,穿著稍微有點隆重的深紫色套裙,頭發還盤了起來。林宇一看就知道家裏來了客人,剛剛在車庫外面就看到有一臺黑色奧迪車,估計是這個客人開來的。

“小宇,你回來得正好,你宋阿姨和她閨女來做客,我們正聊著你呢,來,打個招呼。”梁心頤一見林宇,挽過他的手,拉著他往客廳走去。

林宇有點意外,他還想著早點回來,先跟母親打個招呼,讓她先別著急給他安排相親,沒想到對方這麽早就到了。

“來,小宇,這是你美清阿姨,這個是美清阿姨的女兒,小蕊。”梁心頤讓林宇先打招呼。

“宋阿姨好,小蕊妹妹好。”

“美清啊,這是我兒子,林宇。”梁心頤也趕緊向客人介紹自己兒子,同事朝宋美清擠了擠眼。

“好好好!”宋美清知道梁心頤的意思,也拉著旁邊的趙蕊跟林宇說,“小蕊,快跟你宇哥哥打個招呼。”

“宇哥哥好。”趙蕊羞紅著臉跟林宇打招呼,不大敢擡頭看他。

林宇看著面前兩位內心澎湃的媽媽,再看那個明顯還稚嫩的小女孩,有點無語,怎麽越相這年紀就越小了,這個女孩看起來應該剛上大學吧。

梁心頤熱情地招呼著宋美清兩母女坐下,也拉著林宇在隔壁的沙發坐下,這時,桂姨給林宇送來一杯水,放下的時候還朝林宇使了個顏色,示意林宇多說話。

但是林宇歷來在這種場合是不出聲的,由著兩位媽媽聊得熱火朝天。

梁心頤說著自己兒子從澳洲研究生畢業回來之後就一直在自家公司幫忙,很努力地從底層做起,而且性格很好,幾乎沒發過脾氣,就是平時話有點少。

宋美清也說自己女兒很乖,從小到大都很聽話,現在在A大讀大三,常常回家,出去玩都是和好朋友一起,從來不用大人擔心。

接下來,又稱讚雙方的孩子各種好。而兩位正主,坐在旁邊不吭聲。

趙蕊拘謹地坐在宋美清旁邊,從林宇進來坐下就沒換過姿勢,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只是偶爾拿起面前的水杯喝一口水。小巧的五官看起來很秀氣,微卷的頭發半紮起來顯得愈加文靜,齊眉的劉海搭上娃娃臉,讓人看著就想抱在手心裏疼著。梁心頤那是越看越滿意,越看越覺得和自己的兒子簡直是天生一對。

而林宇,從坐下就保持著得體的微笑,在各種稱讚中都沒有變過臉色,時而拿起手機看一下時間,時而拿起杯子喝一口水,保持著禮貌又有點疏離的態度。斯文寡言的外表,帶著一副金絲框的眼睛,顯得整個人的氣質很溫和有禮。宋美清自是很滿意,但又擔心兩個都少話的人相處起來會不會有點冷淡。

梁心頤倒不會那麽想,她覺得兩個性格愈相近的人在一起,肯定會更懂得對方的心思,很多事情不用說就能明白對方,兩人相處起來才不會累。

聊著聊著,梁心頤讓林宇帶著趙蕊往外面花園走走,免得留在這裏一句話都說不上。

宋美清也有這個意思,讓兩個年輕人相處一下,看是否聊得來,雖說林宇條件不錯,但是比趙蕊大了6歲,就怕兩人沒有共同話題,這樣下去,兩人以後的日子總不能都不說話吧,小蕊年紀還小,還沒到那麽著急的份上,要是不合適,以後還能再相其他人。

林宇獨自走在前方,趙蕊穿著白色的小洋裝,踩著同色的小高跟鞋,小碎步跟在他身後,走到大門外右手側的小花園裏,兩人沿著小湖邊前後走著。

等到兩人把整個小湖都快要走完的時候,一個嬌美的聲音從林宇身後傳來。

“那個,宇哥哥,我們能不能找個長椅坐下,我走得有點累了。”

林宇回頭,只見這位嬌小玲瓏的女孩,正彎腰揉著腳踝,終是有點不忍心,引著她往湖邊的白色小長椅上走去。長椅剛好是兩個人的位置,林宇讓趙蕊坐下歇著,他自個站在湖邊,看著湖裏的魚游來游去,看得久了,兩人都沒說話。

趙蕊看著背對著自己站在湖邊發呆的林宇,也許是周末的緣故,林宇穿得並不是很正式,偏休閑的灰色襯衫配藍色牛仔褲,腳上是白色板鞋,一點都看不出是27歲的富家公子,更像是學校裏平易近人的學長。趙蕊咬了咬牙,開口說,“宇哥哥,你不累嗎?要不要過來坐一下。”

“我不累,你歇著就好。沒過多久,應該就能吃晚飯了。”

“你是餓了嗎?要不要我們先回去吃點東西。”趙蕊有點不好意思地問。

“沒有,我不餓。”

“那個,宇哥哥,你現在上班是不是挺忙的?我聽梁阿姨說,你都好久沒回家了。”

“嗯,是挺忙的,還要經常加班,所以比較少回來。”

“哦,這樣啊,我們大三的課程也有點多,還有各種設計作業,有時候我周末也要留在學校。”趙蕊看林宇沒有主動說話的意思,只好說起自己的大學生活了。總不好就兩人幹坐幹站在這裏吧。雖然她目前對他還沒有什麽意思,但既然都認識了,也不好那麽冷淡。

“你是學什麽專業的?”林宇聽她說起大學生活,他腦海裏又浮現起一雙大眼睛。

“我是學服裝設計的,是不是很意外?很多人一聽說我的專業,都說跟我本人不相符,呵呵。”趙蕊有點得意地笑出來。

“是有點意外。”林宇回頭看了一眼身後坐著的女孩,她長著一雙可愛的柳葉眼,小巧的嘴唇兩邊還有兩個淺淺的小酒窩,笑起來眼睛都是彎著的,難怪媽媽那麽喜歡她。

林媽媽從來就很喜歡可愛型的孩子,可惜,林芝隨了爸媽,從小就很獨立強勢,而林宇自小又不愛說話,導致林媽媽總覺得自己沒有什麽做母親的感覺,才會對林宇的生活方方面面照顧得無微不至。

林宇低頭聽著她說大學的生活,說著專業課程的高難度,設計課上的力不從心,還有手工課上的手忙腳亂,帶著憧憬的語氣說起自己未來要當一個時裝設計師。聽著聽著,林宇無意識間又想起了大學期間,他默默關註的那個女孩,她總是很忙碌,忙於社團活動,忙於報刊亭運行,忙於打籃球賽,累得在課堂上趴著睡覺。想著想著,不自覺間就笑了出來。

趙蕊留意到林宇的笑容,感覺這個人倒不至於冷淡,只是表現的不明顯。她忽然又有點不好意思繼續說下去了,“宇哥哥,你是不是覺得我有點太異想天開了。”

林宇收回笑容,意識到女孩可能是誤會了,也不好說自己沒留意聽她說了什麽,只好回了一句“怎麽會呢”。他連忙轉移話題,把她帶回屋子裏,看到爸爸已經回來,過去打了個招呼,又坐在一邊不吭聲了。

傍晚,林宇一家招待宋美清母女吃晚飯,大家都聊得很是熱切,林宇除了偶爾應付兩句話,其餘時間都在低頭吃飯,梁心頤看到兒子的模樣,以為他跟趙蕊相處得不錯,晚上大人問起,他不好意思了。

於是,這頓飯吃得其樂融融,飯後,兩位媽媽還帶著兩個孩子在花園裏散了步,才把客人送走。

林宇和媽媽剛走進門,林媽媽滿臉笑容想要和他說話,他只好找了借口去書房找爸爸。

等他從書房出來,回了房間洗過澡之後,林媽媽敲響了他的房門。

林宇穿著家居服,打開房門,看著門外拿著宵夜滿臉笑容的母親,突然覺得現在說清楚,也許是個好機會。

“小宇,今天晚上是不是沒吃飽啊,我讓桂姨給你煮了個面,來,先吃點,我們聊聊天。”林媽媽繞過站在門口的兒子,把手上的面放在房間的書桌上,移開林宇書桌上的資料和眼鏡,招呼林宇過去。

林宇給媽媽搬了個椅子過去,撫著她的肩讓她坐下,自個就坐在書桌前吃起了面。

林媽媽看著兒子只顧著低頭吃面,也不管她,忍不住說,“小宇,今天和小蕊相處得怎麽樣,我看小蕊的臉色還不錯,你是不是也覺得她挺適合你的。”

林宇吃了一口面,從旁拿紙巾擦了一下嘴,喝了一口水,正對著面容熱切的母親,迂回地說道,“媽,你不覺得那趙蕊還小嗎?人大學都還沒畢業,你怎麽就那麽急要把人給定下來呢。”

“不急了,再急就被別人捷足先登了。再說了,也就和你相隔6歲而已,相差不大啊,現在大三,你們先談個戀愛,等她一畢業就結婚,剛剛好。”林媽媽心裏已經做好了打算,兒子現在工作忙,趙蕊還有將近兩年才畢業,兩人慢慢熟悉,有兩年的時間培養感情,到時就很順其自然地結婚。

林宇聽著媽媽的打算,心裏很無奈,看來不說清楚是不行的了。

林宇把面前的碗移開,用紙巾擦幹凈幾滴面湯,雙手隨意放在書桌上,身子坐直,很認真地對梁心頤說,“媽,我有喜歡的人了。”

梁心頤楞住了,“有喜歡的人了?我怎麽沒聽你說呢?你不會是為了逃避相親,敷衍我吧。要是你不喜歡趙蕊,媽媽也不會逼你啊。小宇啊,你自小都沒怎麽說過謊,你現在要騙媽媽,媽媽可是會很難過的。”

林宇看著媽媽有點生氣的樣子,連忙從椅子站起來,走到林媽媽身前,蹲下來看著林媽媽的眼睛,很認真地再次強調,“媽媽,我沒騙你,我真有喜歡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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