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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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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真雙手提溜著各種日用品回到宿舍的時候,發現另外兩個室友也到了,齊肩短碎發,穿著藍白花寬松T配黑色收身半長裙,158左右高,皮膚白皙,來自西北的翟瑩瑩,渾身上下散發出嬌媚的女人味。原來個子嬌小的女孩子也能如此吸引人,葉真心裏在驚嘆,那是C杯還是D杯!

據說她和她爸爸昨晚就到了,不過在外住的酒店,今天吃了午飯才過來報到。而且,還跟我們吐槽T市的特產其實不好吃。

另一個個子就更加嬌小了,來自美麗雲南的小妮子,穿著簡單的白T和牛仔中褲,頭發很黃,看起來感覺有點營養不良的樣子,但也是該凸的凸,該瘦的瘦,膚色比王潔的還要黑一點,帶著個厚厚的紅框眼鏡,給她添上了幾分書卷味。她叫井小艾,跟我一樣,也是獨自一人坐火車來的,彜族人。自此,全宿舍集結完畢。

下午大家在相互的熟悉當中,把各自的小空間歸置好之後,翟瑩瑩說:都5點了,出了一身汗,我們要不先去洗澡,然後在食堂吃了再回來吧。

大家都沒有意見,葉真說:這邊是在哪裏洗澡?我們寢室沒有衛生間,我去看過公共衛生間,沒有洗澡的地方啊。

王潔:我們這邊大家都是去公共澡堂洗的澡,我媽媽今天中午的時候就帶我去澡堂看過了,我知道在哪,收拾收拾就跟著我走,哦,記得帶飯卡。

翟瑩瑩無所謂地聳聳肩,井小艾和葉真對視了一眼,繼續低頭收拾要帶的東西,出門。

還好二號樓跟澡堂相隔不遠,走過去也就5分鐘,王潔邊走邊回頭說:前面就是澡堂了,二樓是女生澡堂,三樓是男生澡堂。葉真跟著走,好奇地看了看面前這幢只有4層樓高的建築,沒看出有什麽不同的地方。

上到二樓,從門口阿姨手裏拿了串鑰匙走進去,葉真瞬時傻眼了。看著滿屋子光溜溜的女性胴體,葉真都不敢擡頭看,王潔徑直走了進去,翟瑩瑩跟著,井小艾說了句“艷福不淺啊,走吧”,葉真只好趕緊跟上。這個澡,太沖擊葉真的小心靈了,她匆匆洗完,匆匆穿好衣服,先走到澡堂外去等她們,一起去食堂吃飯。

T大食堂還是挺大的,光是一號食堂就有三層,還有二、三、四號食堂以及清真食堂。但是第一天,葉真她們也不著急去仔細研究,只在一樓打了飯菜,剛好四個人坐一個桌子,解決完晚飯就回宿舍了。晚上大家熱烈的聊了聊自己的家鄉,暢想一下大學生活,10點宿舍集體關燈,就各自爬回床上睡覺。

第二天上午大家在T大校園裏逛,了解各號教學樓身在何方,膜拜一下宏偉的新圖書館,沿著滿是情侶依偎和偶爾響起英語朗讀聲的清風湖走了一圈。

走著走著,翟瑩瑩指著游泳館說“我要辦游泳卡”,王潔指著校園餐廳說“有時間去嘗嘗”,葉真深深地看了眼籃球場,井小艾說“我想回宿舍了”。

於是,大家在食堂解決午飯,然後回宿舍。

午睡朦朧間,葉真聽到敲門聲,坐在自己書桌前開著電腦看小說的井小艾跑過去開門,其他人聽到動靜也都坐起來。這時,同班的隔壁宿舍女生在門口說:輔導員讓我們3點去經濟學院辦公室一樓集合,開個會,領課本和課程表。

到了經濟學院辦公室,葉真就看到了一樓大堂稀稀拉拉各個角落都站著幾個人,加起來應該有40個人。輔導員來了之後,先是點名,又簡單說了一下經濟學院的情況,然後讓大家領上課本和課程表,讓大家了解清楚在什麽教室上什麽課,然後留下電話號碼讓大家有事情可以直接找她。

T大歷來的傳統,大一結束的暑假開始軍訓,所以葉真她們還沒有開始軍訓就開始了大一的學習生涯。

大一剛開始,宿舍四人節節課到場,沒課的時候也都待在圖書館,漸漸的,四人出行變成了兩人,井小艾要留在宿舍看書,看完書直接看小說,翟瑩瑩要追美劇,沒課的時候也多數待在宿舍塞著耳機。在圖書館埋頭苦幹的就只有王潔和葉真了。

但是葉真也有顧慮,她想了解勤工儉學的情況,一直想著要找輔導員咨詢。開學一個星期之後,一個通知發到各個宿舍,關於助學貸款。葉真仔細看了以後,去經濟學院辦公室領了表格仔細填好再上交。交上去的第五天,輔導員單獨找到了她,她們倆坐在一個關了門的辦公室裏。

“對不起,之前沒有留意到,直到收到你的助學貸款申請才知道你家裏的情況,我們系裏也研究過,你父母已經不在了的情況,國家有相關政策可以免學費,所以這次讓你來,是想讓你重新填寫另一份申請表,等審核通過,你之前交的學費也會退給你,但是每年的住宿費還得交,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葉真低著頭,眼淚滴落在她的手上,忍著不哭出聲,哽咽地說“我明白,多謝老師,我也沒想到能這樣。”

“傻孩子,國家有這樣的政策就是關懷到你們這些弱勢群體,這樣你在畢業後也不用負擔那麽重……”

葉真哭著填完申請表,再問輔導員學校是否有勤工儉學的機會,輔導員連聲說:不著急,我會幫你留意的。

走出經濟學院辦公室,葉真深深呼出一口氣,眨了眨有些酸痛的眼睛,心裏對著自己說:加油,葉真。

十多天過去了,輔導員讓葉真拿著審批過的申請表去財務處退學費,葉真握著那張翠綠色的卡,把它遞給財務處的老師,心裏算著那些靠資助得來的錢還能剩多少,這就是她在大學裏的所有資本。

十一期間,葉真跟著隔壁宿舍的李麗麗一起出去做推銷員,3天掙了300元,假期結束後,商家也不需要只在周末兼職的推銷員,她只好失望地拿著錢走了。

還好十一過後沒幾天,輔導員就告訴她,安排她去圖書館的一樓閱覽室整理書籍。就是在這裏,葉真了解了戴安娜王妃的愛恨情仇和悲劇落幕,崇拜著希拉裏那樣的獨立女性,從一個律師成為總統夫人,以個人的名義參政,也羨慕著那些時尚雜志裏面的精致衣裳,等等。

直到後來,葉真其實都很懷念在圖書館的這段純真時光,它讓葉真去了解這個世界的其他角落已經發生或者正在發生的事情,開闊了葉真的視野觸覺,讓她在不知不覺中在慢慢轉變一些想法。

另一件讓葉真很興奮的事,她順利選修了籃球作為體育課,而且在體育課上也遇到了同樣來自南方的於希,一個名字和外貌看起來都很男性化的女生。

於希163高,也是來自南方。齊耳的短發,瘦弱的身材站著看起來有點含胸,穿著最簡單的黑T和運動中褲,給人酷酷的感覺,如果不是她就直直地站在葉真旁邊排隊,葉真不敢想象她會是個女生。點名的時候,體格高大的體育老師看了她好幾眼,還是忍不住問“於希,你是男生女生?”偏中性的聲音從葉真旁邊響起“女的”。

王潔站在葉真旁邊朝她擠了擠眼。

葉真沒有想到的是,被她拉來上籃球課的王潔,以前真的沒有碰過籃球,三步上籃從始到終都沒有學會,於是大三改選健美操去了。

因籃球而結識的於希,陪著她打了將近四年的籃球,籃球班之間的每場比賽都有她倆並肩上場。也因為於希,葉真跟著一起和男生打籃球。當然,就技術而言,於希是比較厲害的,畢竟她是從小就開始打的,而葉真,也不過是高中要湊數比賽的原因,而後愛上了籃球。

葉真,本就是一個很樂觀好動的人,籃球更是她最喜歡的運動,追趕彈跳間,她眼中的那團火總是熊熊燃燒著。而大學遇見的於希,只是讓這團火燃得更恣意。也只有在籃球場上,葉真是最開心的,在揮灑汗水時,她永遠想的都是怎麽運球,怎麽傳球,怎麽斷球,怎麽入球,她全神貫註地堅定地站在籃球場上,再沒有其他的事情壓抑在她的心上。無論四年間崴過幾次腳,都沒能嚇跑她。

在這個完全不知道她的過去的北方校園裏,葉真在周圍人的眼裏看不到同情和憐憫,就算是一周有三天上午或者下午都必須要往圖書館一樓跑,還是經濟學院的基礎課程那麽地多,或者她一周只能吃一次她愛吃的土豆牛肉飯,葉真慢慢地發現自己變了。

偶爾想起爸媽的時候還是會哭,每個月給弟弟寫信也都心情沈重,甚至覺得有時候看到的天都是灰色的。但過後,她的心情是飛揚的,她的日子是充實的。

這一個從小被爸爸捧在手心疼的女孩,生活落魄後看著媽媽不怕苦、努力堅持的女孩,她天性裏的樂觀天真,其實並沒有被磨掉。

也許心裏還有著自卑,但有一絲自信在死灰覆燃。也許前路還有荊棘,但她深信走過去了就是平坦大道。

是的,她一直是這樣相信的,盡管敏感,但有些倔強是根植在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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