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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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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仲瑄來的突然, 徐知夢對常鈺風撂下狠話,讓人先將他帶下去,再著人請文仲瑄進來。

二人見面互相寒暄了會兒, 文仲瑄看向床上的常溪風, “陳太醫可有什麽說法?”

徐知夢嘆道:“讓我同他多說話, 興許就醒了。”

文仲瑄點頭, 彎腰握住常溪風手腕搭脈。

徐知夢訝然, “你也會醫?”

文仲瑄:“略懂。徐小姐可否允我與常郎侍單獨說說話?”

徐知夢並未答應也沒拒絕,文仲瑄又道:“徐小姐想留下來聽也行。”

“呃,你、你聊吧。”

徐知夢走出房間, 站在門外, 屋裏文仲瑄的聲音清晰地傳進她的耳朵裏。

“常郎侍, 我知你能聽到。我來,也只為一件事想同你說, 你若不醒, 我會嫁於知夢。”

徐知夢一怔,稍冷靜了會兒, 對自己說, 文仲瑄這是用話療刺激常溪風。

“常溪風, 知夢現在可以守著你, 可時間一久誰又能受得住?我已決定,一個月後你若不醒,我會讓母親請聖上賜婚。”

徐知夢拍拍臉,應該是假威脅。

她偷偷朝裏頭瞄了眼,文仲瑄正好起身踱步而來。

徐知夢問:“你剛剛說的只是想刺激他吧?”

文仲瑄無比認真地與她對視:“不, 仲瑄說的是真的。皇家曾經許諾過我家,只要我娘開口, 聖上定會下旨賜婚。”

“你、你……”

文仲瑄好笑地伸手為徐知夢拂去額頭上亂糟糟的碎發,“知夢,我是真的想嫁你,一個月後常溪風不醒……我說到做到,告辭。”

看著翩然消失的身影,徐知夢深吸一口氣跑回屋內沖著常溪風大喊,“老板你聽到了嗎?文仲瑄要強嫁我,聖上賜婚,我要是抗旨就會殺頭,嚴重了還會滿門抄斬。你快醒來啊……”

“文仲瑄來了?”徐溪從外回來,聽餘錦講了今日的事,不免好奇,“他來看望常溪風?”

餘錦為她脫去披風掛在架子上,回身又從泊安手中接過茶杯遞給她,“豈止,他說常溪風若是一個月後不醒,他便讓他母親請聖上賜婚嫁給知夢。這丫頭來傻兮兮地找我鬧,說讓你趕緊辭官,甚至讓你把爵位也退了,咱們家變得一窮二白,文院長斷然不會同意讓愛子下嫁。”

徐溪再問,“然後呢?”

餘錦從鼻子哼了聲,“我說,咱們家變得一窮二白就沒錢養著常溪風了,到時候他最先完。你女兒一聽就慫了。”

“這樣啊……”

見徐溪悶悶悠悠地坐到椅子上,餘錦問道:“你今日見到她了?”

“沒。”徐溪輕輕道。

“為何?”餘錦不是質問,只是詢問,昨日還說要見那人,這回來就變了,這當中應怕不是出了問題?

徐溪淡淡道:“終究是家事。”

餘錦點頭,“那咱們自己查。”

徐溪其實騙了餘錦,她與恒帝見上了,也聊了,然後吵了一架,不歡而散。

哼,真當她不知道她的盤算嗎?

恒帝想要徐知夢和辰皇子成婚,一來知夢是有了皇家身份做後盾,二來以此為口,不論宋家是不是真兇,她都有了發難的理由。

“你怎麽了?”見徐溪一句話不說,陰沈著臉,餘錦推了推她,“在想什麽?”

徐溪隨口回道:“在想誰是兇手。你歇息吧,我去看看知夢。”

徐溪一路低著頭,邊想邊走,不一會兒就來到徐知夢的院兒。

屋內還點著燈,仔細聆聽,還能聽到徐知夢的說話聲。

徐溪走進屋裏,“知夢。”

“娘。”

看著徐知夢精神頭比之前好多了,徐溪心裏稍安了心。

“還守著呢,早點睡吧。”

“睡不著,爹跟你說了嗎?文仲瑄要強嫁我,太可怕了。”

“放心,他不會的。大不了,咱們全家砍個頭。”

“娘,這玩笑一點兒都不好笑,而且更可怕。”

“哎哎。”徐溪拍拍女兒的腦袋,“你還記得昨日睡著之前有沒有什麽異常?”

徐知夢仔細回想,“當時是溪風和我一同上的馬車,我們只顧著自己說話,並沒註意到周圍的異常。”早知道會這樣,她就是困死也就不回車裏睡了。

“那睡著的時候有什麽奇怪的感受嗎?比如有沒有感受到馬兒叫,再或者車廂有沒有異響之類的?”

“剛開始我能到大家說話聲,聽著聽著我就睡著了,醒來的時候馬已經瘋了。”

“你的馬車離大家遠嗎?”

徐知夢再回憶,“不遠,總共也就十幾步遠。而且我的馬車與其餘兩輛也離得近。當時好像知湘也在她自己的車裏。”

“知湘?她一開始沒下車跟你們一起走動?”

徐知夢道:“沒有,她說她昨夜睡得晚,讓我們吃飯的時候再叫醒她,所以我們大家就沒打擾她。我是陪著大家走了一段路後才回車休息的。”

徐溪:“這樣啊……”

“娘,悅興還被關著嗎?”

“恩,在事情水落石出前,暫時留著他。你兩位姑姑也都住這裏。”

“那咱們家要負責他們的衣食起居咯?”

徐溪看著徐知夢心痛的眼神,笑道:“都這個時候還在想著錢呢。”

“咱們家本來就窮。”

“放心,隨後讓他們把錢補上。”

“那還差不多。”

徐溪又看了眼常溪風,“行了,早點休息吧。”

“恩,娘晚安。”

從徐知夢那兒出來,徐溪來到徐嵐一家所住的院子。

“大姐。”

“我來看看你們。”屋內只有徐嵐妻夫倆,“知湘呢?睡了嗎?”

“是,這孩子這幾天一直睡不飽,再加上知夢那事兒,興許嚇著了,精神一直不好。”

徐溪說道:“那我請陳太醫過來給她瞧瞧。”

邵淮道:“不用那般麻煩。大姐,查得如何了?”

小廝將茶水放到徐溪手邊後退下,徐溪看了他一眼,問紹淮,“我記得你身邊有個叫平忠的?他怎麽沒在你身邊伺候?”

紹淮道:“我讓他去守著知湘了。”

徐溪哦了聲,“說起來你嫁進咱們家也這麽多年了,這奴仆也跟了這麽多年。”

紹淮不知道徐溪為什麽突然提平忠,試探著問了問,“大姐還記得這人。”

徐溪點頭,“他那背到如今都直不起來……”

紹淮輕嗤,“犯了錯,自然要受罰。”

“行吧。”徐溪起身,“我就不打擾你們了。明兒你們就回去吧。”

徐嵐跟了山去,“我送大姐。”

紹淮沈默片刻,起身去了側院找徐知湘。

見她屋內還點著燈,紹淮敲了敲門,“知湘。”

平忠來開的門,他佝僂著背喊了聲,“紹主。”

紹淮的視線在他的背上稍停了會兒,說道,“你且下去歇著吧。”

“是,奴告退。”

邵淮看著消失在黑暗中的平忠,不知道在想什麽,隨後才進了裏間。

徐知湘正坐在床上看書,神情懨懨地喊了聲,“爹。”

邵淮站在床邊,說道:“明日就可以回家了。”

“真的?太好了。”徐知湘精氣神提了上來,“我就說是悅興嘛,大姑還非把咱們家扯上。”

“你這麽篤定是他?”

“不是他,還能是誰?咱們家就他一個人有那東西,歲姐說得對,他肯定嫉恨大堂姐所以才趁此機會下手。”

邵淮沒接話,只幫她蓋好被子,徐知湘躺進被窩問道,“爹,大堂姐的郎侍怎麽樣了?”

“怎麽?你也看上常溪風了?”

徐知湘搖頭,滿眼嫌棄,“大堂姐用過的男人我才不稀罕。堂姐這麽愛這郎侍,他要是一直不醒,堂姐的心也是少了塊肉吧,以後是不是都沒心情管家了?”

邵淮目光沈沈,“你這麽在意徐知夢?”

徐知湘忙打了個哈欠,欲睡不睡地說道:“我當然在意啦,畢竟她是我堂姐嘛,以後堂姐襲爵,咱們家還得仰著她呢。”

“睡吧。”邵淮吹滅油燈,再次看了眼睡下的女兒離開了屋子。

回到主屋,徐嵐已在床上等他,她看書的樣子跟徐知湘一樣,只是知湘終究沒有她母親那般內斂沈靜,看書時總帶著幾分浮躁。

邵淮坐在妝臺前取下發簪,由著頭發披散開來。

徐嵐問道:“知湘睡了?”

“恩。”

透過鏡子,邵淮看到徐嵐從下床走來,站在自己身後幫自己捏肩。

“知湘最近是不是太過粘著平忠了?”

平忠是邵淮的陪嫁,徐知湘出生後,平忠帶了她三年,後來邵淮身體不適,為了讓徐嵐盡興,便另找個奶爹,讓平忠去伺候徐嵐,可誰想徐知湘那丫頭……

記憶在此打住,邵淮服侍徐嵐睡下。

徐知歲在屋子裏來來回回走了不知道多少回,看得榮南都忍不了了,“妻主,明日就能回家了,該歇息了。”

“歇、歇、歇什麽歇?你怎麽就一點兒都不急?也不知道大姑怎麽想的,直接把悅興處置了不就好了,還關著他幹什麽啊,真是的。”

榮南將梳子放回臺上,轉身問道:“妻主,此次游玩,你說你的馬也受驚了?”

“對啊,就挺突然的,要不是知湘把我撲倒,估計我傷得比徐知夢還重。”

想起被單獨關在侯府馬廄裏的馬,徐知歲狠聲道:“該死的畜生,明兒我就命人將它殺了。”

“妻主,這馬不能殺。”

“為什麽?”

榮南牽著她的手上床躺下,意味深長地說了句,“這馬就留在侯府吧。”

徐知歲還是不解,甚至沒了耐性,“到底為什麽呀?你直接說。”

榮南嘆息,“妻主就沒覺著‘突然’來得太過巧合了嗎?”

徐知歲是個豬腦子,想不明白,也理解不了榮南的話,就在她準備再次詢問時外面突然吵鬧起來。

“悅郎侍上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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