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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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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從文仲瑄房間出來,徐知夢把臉拉得老長,也不理餘錦,悶頭就往前走。

餘錦將她拉住,“你這什麽態度,給我臉色看?”

“我哪敢啊,你是我爹,你說的話,我敢不從嗎?”

餘錦怕人聽到,將她拉回自己房間,把門一關,轉手就擰著徐知夢的耳朵,“你如今脾氣大了,敢沖著我陰陽怪氣了。”

“痛,我沒有,我就是覺得你這決定不好嘛。”徐知夢捂著耳朵,“爹,耳朵要爛了。”

“爛了好,平日我跟你說的話,你全當了耳旁風,我看你這耳朵也不過是個擺設,我現在幫你去了得了。”

徐知夢跺著腳,用力掰開老父親的手,“您到底要幹嘛?自從遇到這文仲瑄,您倒是跟我和溪風杠上了。到底他是你家人,還是我是你女兒?”

“我……”餘錦往凳子上一坐,直言道:“我就是看不慣常溪風!”

得了,翁婿文上演。

“有什麽看不慣的?你還在想著之前那些事?他不是已經改了嘛,而且我們感情這麽好,他也依附於我,您還有什麽不滿的?難不成……是因為上次沒與我圓房?這有什麽急的,早晚的事兒。”

餘錦道:“改了又怎麽樣?終究上不得臺面,我一見到文仲瑄,就覺得你應該娶這樣的人。”

“這文仲瑄是不是給您灌迷藥了?再說了,你和他才相處多久?你們見面的次數不超過五個手指頭,您就認定他好了?爹,看人不能看表面。”

餘錦譏道:“這話我也原封不動還給你,你當初不就是看上常溪風的臉才硬要納他嗎?”

“爹,我現在就跟你挑明了,對於文仲瑄,您就別抱有幻想了。我和他倒不是誰配誰的問題,是我們根本就不合適。”

“不合適?到底是哪裏不合適?我跟你娘當初就見了一面,親事就定下了,怎麽到了你這裏,成個親就那麽難?”

“不是難不難的問題。你跟我娘是天註定,一眼定終身,是天意。我呢?那也是看天意。總之,這天註定的,我就是想逃也跳不掉,您說是不?”

餘錦長嘆,喝了兩口熱茶,“煩!”

“別煩吶,我回房了。”臨出去前,徐知夢又道:“您不喜溪風,以後我和他不在你面前膩歪就是了,但別讓他睡馬車,人折騰倒了,不還是我在他身邊照顧,累我嘛。”

餘錦需要好好思量,揮揮手,“讓我靜會兒。”

“好勒。”

回了房,常溪風正在看著自己的手。

“怎麽了?是剛才傷著了嗎?”

“沒事,蹭破了點皮。”

“我看看。”徐知夢抓起他的手仔細瞧了瞧,“還真是,幸好沒傷到真皮層,否則就要流血了。”

“你還懂真皮層?”

徐知夢放開他的手,“我以前生物可是滿分哦,本來我是想學醫的,但是後來沒成功。”

“為什麽?”

“還不是因為我爸,他說女孩子學醫不好,要接觸死人,以後不好嫁人,觸黴頭。”

常溪風聽得直皺眉,“他這什麽思想?”

“他這人就是這樣的,為此我媽跟他吵了好多次架,後來我都聽煩了,就順了他的意,報考了現在的專業。”

“你沒想過搏一搏?畢竟未來做什麽,那是你自己的夢想。”

窗外的雪已經停了,徐知夢走了過去,將窗戶打開一點,清新的空中夾著冷意灌了進來。

徐知夢看著樓下來往的行人,對常溪風說道:“老板啊,進入社會後我才知道,夢想和現實是兩個世界。有次陪我媽去醫院看病,看到了醫生與患者家屬們之間的糾紛,我在想,也許我沒學醫是對的。我這個人沒什麽擔當,怕麻煩,就想躺平。”

常溪風站到她身邊,“現在你可以徹底躺平了。”

“嘿嘿,是呢,我現在可是有身份的人啦。”

雪又下了。

小小的雪花飄了進來,輕輕落在二人的頭上、肩上。

徐知夢眼睛跟著雪花轉動,頓時起了玩心用手接住。

雪化成了水,帶著點點涼意貼著她的掌心。

常溪風朝外看去,喃喃道:“好久沒打雪仗了。”

“雪仗!”徐知夢看著樓下不知道誰家的孩童,竟抓著雪球互相扔投,咯咯咯地大笑著。

“老板,我們也去吧?”

“不好吧,你爹要是看見了,會讓我睡馬車的。”

“怕他做什麽,我可是你‘妻主’誒,你聽我的就成,走走走。”

看著孩童們臉上歡快的笑容,常溪風的思緒又飄回了冬季的某天,外面下著鵝毛大雪,他一個人坐在書房裏看書,身後的那扇玻璃窗將他與外面的世界隔絕……

沈寂已久的心在這一刻動了起來,“好。”

二人下了樓加入那群孩童中,笑聲瞬間傳到了餘錦耳朵裏。

他站在客棧門口,看著女兒與常溪風和一群不大不小的孩子打鬧在一起,這脾氣又上來了。

泊安勸道,“餘主,難得小姐開心,您就隨她吧。”

“你看看她,尤其是常溪風,還敢用雪球扔我女兒!”

“哎喲,餘主,這是打雪仗呢。”

“我知道,我就是不爽!”

泊安拉著餘錦往回走,“餘主別看了,小心氣壞了自己,明日還要趕路呢。”

“泊安,回頭你代我說道說道常溪風。”

“是是是……”

樓上的另一間房內,文仲瑄靠在椅子上,透過兩指寬的窗戶縫隙看著樓下玩得不亦樂乎的二人。

可安走了過來,“公子您腳受了傷就別坐這兒了,回床躺著吧。”

文仲瑄盯著樓下二人道:“可安明天我們就要回到父親身邊了。”

可安順著他話道:“是的。”

“父親定又會問我擇妻之事。”

可安偏頭見自家公子的目光一直追著徐知夢,怕他是真陷了進去,便道:“公子您這般優秀,定會找到與您相配之人。這……徐小姐實在是沒什麽大志,整日只知與郎侍膩歪,奴覺著她配不上您。”

“配不配得上,輪不到你來說。”

可安跪在地上,“奴多嘴,請公子懲罰。”

文仲瑄揚手,“起來吧。明天見了父親,你莫要多嘴。”

“是。”

窗戶被用力關上,斷了那外頭的雜鬧。

餘錦終究聽了徐知夢的話,與文仲瑄同行至岔路口就與他分道揚鑣了。

臨分別前,餘錦滿眼不舍,還說讓文仲瑄隨時上府拜訪。

“這位餘主當真是喜愛咱們公子。”可安將厚棉毯蓋在他膝蓋上。

“他喜歡我有什麽用……”

車內安靜,文仲瑄說得再小聲,可安也聽得清楚。

“公子,您值得更好的。”見文仲瑄還是低著頭,可安又道:“說起來今年表小姐也要來呢,公子與她許久不見了。”

“她?”文仲瑄輕哼了下,不輕不重地說了句,“似乎從她正夫去世後,她來看我爹的次數增多了。”

這次輪到可安不敢接話了。

車輪子碾壓出一道道印子,最後停在了徐宅大門前。

徐知夢跳下車,先是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又伸了個懶腰,“終於啊,歷經千辛萬苦我們到了。”

“嗯哼!”餘錦瞥了她一眼,“等會兒見著你三姑奶奶,可不許這般傻楞呆氣,講話沒分寸。”

“知道、知道。”

餘錦瞥了眼後面的常溪風,“你就別去了,一個郎侍像什麽樣子。”

徐知夢道:“溪風,你同冬雪她們先去休息,我和爹去看了三姑奶奶就來找你。”

常溪風:“好。”

跟著管家嬤嬤去了後院主屋,濃重的中藥味飄得滿院都是。

進屋前,管家嬤嬤對餘錦道:“老夫人病重,整日裏昏昏沈沈,思緒混亂,若是冒犯了餘主,還望見諒。”

“這是自然。”

進了屋,管家嬤嬤站在屏風前道:“老夫人,餘主和徐小姐來看望您了。”

蒼老無力地聲音從裏傳來,“餘主、徐小姐……誰啊?”

管家嬤嬤又向前邁了幾步,聲音提高了兩分,“老夫人您忘啦,他們是您大姐姐的女婿餘錦與孫女徐知夢徐小姐。”

“哦……是他們呀,我大姐姐人呢?”

餘錦上前道:“三姑奶奶,我是餘錦,母親現如今身體不便,徐溪公務纏身也無法走開,特讓我帶著知夢來看望您老人家。”

裏頭沒了聲兒,管家嬤嬤越過屏風,不一會兒又出來了,對餘錦道:“老夫人睡著了。”

餘錦道:“那我們便不打擾了,知夢我們先離開。”

跟隨丫鬟回了客房,餘錦拉著徐知夢先去自己屋說話。

“有件事我先特意跟你交代下。”

“您說。”

“也不是什麽要緊事,就是在回京前別讓常溪風出屋子。”

“哦,行吧。我知道爹的意思,他一個郎侍在別人家瞎溜達是不好,我會同他講的。”

餘錦滿意點頭,“另外,我再同你講講三姑奶奶的女兒們……”

從餘錦屋出來,徐知夢回了對面的屋子,那是管家給她和常溪風安排的住處。

“見著人了嗎?”

“見到了,情況不太好,還沒說幾句話,老人家就睡著了。”

常溪風指著旁邊的矮凳,“降溫了,過來坐這兒吧。”

“好。”徐知夢伸手朝向火盆,對冬雪知夏道:“趕了這麽多天的路,大家都累著了,你們快回房休息吧。”

冬雪知夏:“是,奴婢們告退。”

徐知夢走到床邊,用手摸了下被褥又迅速收回手,轉頭笑著對常溪風說:“老板,晚上咱們一起睡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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