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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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二合一）
老道士一哭, 正準備徐徐托出來意的時市長和旁邊的守山都有些卡住了。
說好的慢慢接觸先留個好印象呢！
門外以最快速度趕到廟山村的團隊，盡量精簡了人手，也有四人。醫療署和體育局沒能爭取到過來的機會, 管理局兩人, 軍方一人，農科院一人，另有人手隱藏在周邊。
保障專業性基礎上, 減輕初次見面帶來的壓力, 避免本來能交流的奇人被刺激到。
老道士換了身不打眼的衣服，一張嘴還是暴露了身份, 哭得涕泗橫流完全停不下來, 一臉的：老天爺我出來看見神仙了！！！
葉祝餘看著他哭，心情覆雜。
她見面都沒發現面前的人是修士，沒有靈根不說，身上一點靈力都沒有，門都沒有入。連貓都比你們強一點啊！
守山死死拉著師兄，不讓他一頭栽倒地上，心裏長嘆一口氣。
要不是只有老道士見過當年修煉過的師祖, 大致能比較出修行者水平高低，也不會進來占個名額。
來之前老道答應的好好的，看到什麽都不會表現的太驚訝，先把事情談好。但來了立刻翻車, 跟賣了一半老底沒什麽差別了。這下，交流計劃就得改改了。
其實她很能理解師兄的心情，畢竟要不是任務在身, 見的奇奇怪怪東西多了，她走到廟山村村尾的第一時間, 也要驚呆了。
葉家承包的山坡在管理局有一張照片存檔，分析時都在猜測是否是華嶺中靈脈未絕，被人成功開發出來。
但也有人找到了過去的記錄，曾經山坡上有個草莓種植園，經營得一團糟，不太像是有大量靈氣存在。
來到現場一看，重點根本不是山坡。
山坡上，連一根野草都有微弱靈光閃耀。
面前的院落就更誇張了，探出院墻的花朵馥郁芬芳，靈氣淡淡匯聚在一起，似乎有聚靈陣之類的陣法束縛，沒有外洩，只是在上空不遠處形成氤氳靈氣，狀似雲團。
這是傳說中擁有靈土的洞天福地，才有的祥瑞靈雲！在裏面修煉事半功倍不說，還能誕生各種靈果靈獸奇花異草！
誰能想到，一個平平無奇的小山旁邊私人農場，會有這樣的氣勢！
面前的年輕姑娘更不一般，周身靈氣自發環繞，靈光內蘊，明顯是修煉有成的征兆。
根本不需要老道士辨認就能確定，這肯定比記錄裏的師祖修行到煉氣二層更強。
但這可是連汲取感知到靈氣都難的末法時代！她怎麽做到的？而且，不是山中靈脈培育出靈果的話，就說明——
是葉祝餘自己的能力培育出的靈果，乃至現在這一片洞天福地！
自己修行是一回事，能做到這一步，簡直不可思議。
守山很快把雜念壓了下去，掐了師兄一把提醒他清醒點。老道士勉強擦擦眼淚站起來，張口就是：“有生之年我終於看見福地洞天了！！！請問您是何方高人，能否指點一二？”
葉祝餘回頭看看剛形成靈土不久的自家院子，又看看消耗了大量靈氣正在慢慢恢覆的山坡，一時一言難盡。
這就算福地洞天了？那修仙界豈不是也能算仙界了？
葉祝餘忽然覺得，自己為和現代世界修士見面，提前準備補足靈力消耗花費的這段時間，有點多餘。
不過實力在手，自然是好事。
葉祝餘只當沒看見老道士哭得兩眼通紅，淡定地再次邀請，“進來坐下說吧。”
“貿然上門拜訪，打擾葉同志了。”時市長反應很快，笑著點頭答應。
踏入小院，時市長精神一振，略略偏頭，看到其他人神色，知道他們應該也有同樣的感覺。
院內比外面溫度略低一點，清風習習花香裊裊，說不出的舒服愜意，讓人壓力盡去。
要不是看到兩只小狗，知道這裏只是民宅院落，她差點以為是一步走進了天然氧吧。
不，效果比她去宣稱森林氧吧的植物園和深山，還要好得多。
這樣的地方，有些神奇的蔬果似乎也不奇怪了。
唐茹一教授上次來過葉家，但對外面山坡下的試驗田更熟悉。進來一看鮮花滿園個個長勢旺盛，她心裏不禁猜想著，是不是也有一份肥料的功勞。
普通人進了院子尚且覺得舒適，對兩個道士來說，就完全是震撼了。
這就是洞天福地靈氣充盈的感覺嗎？！要是能在這裏修行，何愁不能引氣入體？
要不是知道這裏有主人，老道士差點直接坐在院子裏不起來，當場開始修行了。
強行按捺著激動，一行人進屋坐下，勉強在沙發上擠下位置。葉祝餘給每人倒了杯水，剛放到桌子上，坐下的老道士差點又彈起來。
守山一把拉住他。老道士回頭瞪她，眼神裏清清楚楚寫著：‘她拿來待客的那是靈水！滿含靈氣喝一口堪稱瓊漿玉液的靈水！！！’
按老道士的想法，只要這位前輩沒有傷害人類和國家的打算——看賣水果的態度應該也不會有——那別猶猶豫豫了，看看人家吃的用的住的都是什麽！趕緊喊前輩抱大腿啊！
守山無奈：“師兄別著急。”
但她倒是有一個想法和老道士一致了。
守山代表管理局，本來準備了一份頂尖標準招收奇人異士的合同，但是真正見到人之後發現根本拿不出手。招收？不不不，明明是請人務必考慮合作。
時市長敏銳察覺了他們的態度異樣，開口前，淺淺喝了一口水。井水沁涼而不冰寒，微甜清冽，好喝！
或許是錯覺，她喝了之後感覺一路舟車的疲憊都好轉了許多。
時市長笑容愈發真切，“我們這次來，其實是為了葉同志在網絡銷售的神農蔬果。效果很好，很多病人因此重獲新生，實在是一大幸事。體育局、醫療署等各個部門都有需要，希望能夠采購一批。可以的話，有困難我們隨時協助解決。”
葉祝餘笑笑，“只要用到真正需要的人身上，蔬果可以賣的。不過，你們來不只是為了采購訂單吧？”
她答應得幹脆，時市長心中一喜，立刻介紹，“這位是超自然事件管理局的守山道長。”
守山看葉祝餘的態度，估計已經猜出大半，幹脆開門見山坦誠一點。
她取出證件展示，“葉道友你好，經過研究，你的玉米對毛發生長物質，番茄消炎美白抗老促進傷口恢覆，藍莓消炎促進眼球……均增加了物質成分，對現代科技難以治療的疾病和重大損傷都有效果。同時所有植株都有著特殊的物質，超自然方面稱之為靈氣，我們目前科技暫時無法捕捉到這種粒子。
這次來主要是想確認一下，神農蔬果銷售的植物是來自你種植的靈植，是嗎？”
葉祝餘：？
葉祝餘搖搖頭，“不是。”
守山一怔，這個判斷應該不會有錯啊？
葉祝餘笑道，“以我的標準看，它們是靈氣蔬果和靈氣改良蔬果，但還算不上靈植。”
時市長來之前才從管理局那裏惡補了超自然知識，本來猜測神農蔬果的神奇是因為是傳說中的靈植，沒想到，居然被否認了。
不是靈植都這麽厲害了，真正的靈植，該有多強的效果？
葉祝餘沒有否認靈氣，讓守山松了口氣，苦笑一聲，“如今已經末法時代，無人能修行，這些蔬果在我們看來，的的確確是靈植了。”
本來在沒有進一步合作之前，這件事是要瞞著的。但老道士已經表現得那麽激動了，虛張聲勢沒用，加上葉祝餘深不可測的實力，不如坦誠一些。
無人能修行？
這倒是和葉祝餘觀察到的沒有人有靈根一致。她記下這條訊息，不動聲色地聽著。
守山很快整理好心情，“不瞞您說。我們希望采購部分蔬果，一是為了研究治療目前難以治愈的疾病和損傷，二是為了研究如何重啟靈氣修行。
超自然事件管理局於千禧年建立，主要面對各地出現的變異妖物襲擊事件，為軍方提供訊息支持。”
“變異妖物？”葉祝餘挑眉。
守山肯定，“對的，管理局成立以來，有記錄的事件共計五次，十餘年來事件爆發頻率逐漸增快增強，按照上升趨勢看，預計最早將於百年後出現普通熱武器無法壓制的大量變異妖物。如果在此之前，找到行之有效的、能夠普及的靈氣修行方法，安全性將大大提高。”
葉祝餘若有所思。
動植物對靈氣更加敏感，但修行也更加困難。不會是魔獸或者像黑貓一樣不知什麽原因成功修行的異獸吧？
葉祝餘在修仙界時也聽聞過一些世界秘聞，擁有靈氣的世界狀態是在周期變化的，小世界可能也一樣。如果事件爆發頻率在加快並變強，也許是靈氣正在覆蘇。
不過這顯然是個漫長的過程，起碼穿越回來三個月裏，葉祝餘沒感覺到聚靈陣外哪裏有變化。
官方研究靈氣修行法門，正是葉祝餘需要的。
魔氣的存在、妖物襲擊事件和靈氣覆蘇的可能性，讓世界變得危險起來。她不需要另外的法門，家人卻很需要。她的法門沒法給家人用，也許官方研究出來的就能用了。
就算沒有研究出普及性修行法，靈氣蔬果有助於修煉，多幾個修士也更安全。
總不能等危險出現的時候，光指望她應對魔獸吧？
至於其他人超過自己後可能存在的危險性……葉祝餘並不擔心。一來國家的態度還是比較靠譜的，二來，他們吃到靈氣蔬果，她種植期間也一樣在修行。
總體來說，她和官方的目標並不矛盾，合則兩利。
葉祝餘思考著，守山簡要介紹完了部門負責內容，並不多問葉祝餘究竟是怎麽種植、哪來的神奇能力。
守山鄭重其事道，“只要您同意和管理局合作，向官方銷售部分蔬果，我們可以為您解決一切困難。”
“可以。”葉祝餘幹脆點頭，“但我有要求。我需要更大的種植區，當然，我會足額支付承包費用。”
守山在她要提要求的時候，提起了心，緊張等待著，聽完卻有些錯愕。這……這算什麽要求！也太簡單了吧！
“全國種植基地您都可以任選，在華嶺附近，不破壞原本保護區的情況下，也可以新建一座種植基地。”
時市長適時拿出地圖，“這是吉祥市附近還沒被開發的土地，也有到期拍賣的部分，葉同志喜歡哪裏？”
葉祝餘看了看，能選擇的都離廟山有些遠，只看中一片地方，又有些太小了。“先定這裏吧。賣菜的話，我預計能給你們現有銷售數量的一半，也是一周來拿一次，可以自行分配。”
嗯，正好能把多長的一批蔬果銷售打包安排出去。
“我們回去就辦理手續。”時市長一喜。
唐茹一忍不住道，“我回去試驗了，肥料效果相當出眾！這部分有特殊效果的作物，我們農科院能研究如何種植嗎？”
她剛聽說國家還有特殊部門，葉祝餘的蔬果效果與靈氣有關，但這些玄幻的事對她來說不重要。
“普通方法種植無法成活。”葉祝餘搖搖頭，唐茹一還沒來得及失望，就聽她繼續道，“但是用肥料種植就能種活了，可以慢慢結合科學技術研究。”
唐茹一眼前驟亮，“可以可以！”
“肥料？”守山疑惑。
她在會議上聽到了關於肥料的報告。
神農蔬果申請註冊肥料的審核已經通過了，但是生長速度太匪夷所思，上報後壓著沒有批覆。正常生長的蔬果很難含有靈氣，光看效果，應該是葉祝餘想辦法用中草藥制作肥料，達成了靈氣促進生長養分的狀態，兩種蔬果只是看起來一樣而已。
葉祝餘翻了翻箱子，有一瓶前幾天配好，準備給後院加肥料的營養液，“就是這個。”
莫大驚喜襲來，守山驚呆了，“這……這，肥料？！”
這明明是靈氣液！
為什麽兩種蔬果長出來效果一樣，瞬間破案了。不是她想的那樣，而是想辦法保留了靈氣制成肥料。
那能不一樣嗎？都是靈氣蔬菜啊！
有了這種肥料，他們也能自己想辦法培育新的靈果了！
肥料生產批準不僅要批，還要快快地批！
葉祝餘狀似不經意道，“對了，還有一件事要提醒你們，華嶺附近有魔氣形成。也許會制造出你們說的變異妖獸。”
成功談妥一切順利，還發現了能夠培育靈果的肥料，守山本來心情很好，聽見頓時心裏一沈。
“您知道大概在哪個方位嗎？我這就請行動組調查。”
看來他們也不知道附近有什麽問題。葉祝餘剛恢覆靈力，沒有完全排查周圍情況，只給了個模糊的答案，“不在廟山裏，但就在附近。可以留幾個人在村裏，如果我確定方位會通知你們。”
“好的，多謝提醒。”守山心情沈重，記下這件事。“村裏聯絡的話，這位是軍方與我們特殊部門多次合作的傅涵山，道友可以隨時聯絡她和她的隊伍。”
“你好，傅涵山。”短發颯爽的中年女軍人一開口，葉祝餘才發覺自己第一眼誤認了性別。
葉祝餘與她握手，傅涵山表示不需要她安排住處，叫潛在附近的小隊出來見了個面，互相認識了一下就又消失不見。
葉祝餘倒是能用神識找到他們去了哪裏，但沒必要。反正不影響生活。
達成一致後，一行人有的滿懷心事，有的愉快地離開。
只有老道士拉著守山，“說好的我來確認一下修為，現在確認了，我只是想留在村裏有什麽問題？”
守山：……
這真的是外人面前仙風道骨的掌教師兄嗎？還是拖走吧。還要回去匯報第一次大獲成功的接觸合作，現在留下，跟管理局來附近蹭人家家裏靈氣似的，像什麽樣子！
葉祝餘好笑地看著兩個道士越走越遠，聽見樹林裏有啰啰叫聲，偏頭一看，紅白相間的鼯鼠站在樹上探頭看來。
葉祝餘走上山坡，往後一看，綠尾虹雉也探頭探腦出現了，“你們回來了？”
小鼯鼠眼睛烏溜溜的，“吱吱~”
它叫得可憐巴巴，捧起一串葡萄。葡萄幾乎有它身子長，山裏的野生品種，個頭不大，烏溜溜的黑裏透紅，掛著薄薄的新鮮白霜，迎著光一照，投下半透明的光暈，一看就皮薄汁多。
也不知道小鼯鼠是怎麽辛辛苦苦找到，又艱難地不碰破它，翻山越嶺帶來這裏的。
“啾啾！”
兩只小黃鳥從側面飛出來，繞著葉祝餘盤旋，銀喉長尾山雀們飛了出來，成鳥帶著剛會飛的雛鳥，啾啾叫著圍著葉祝餘飛舞。
叫聲清亮，時不時混入幾聲婉轉的“guli”鳴叫，像組成了一支小鳥合唱團。
“葉同志，你……”神出鬼沒的傅涵山從山道閃出，在圍欄外看著這一幕，怔住了。
她本來是發現鳥群飛起，以為有山中野獸攻擊，出來警戒異動保護這位重點保護人士。沒想到會看到這神奇的一幕。
葉祝餘被鳥兒圍在中間，好像山中精靈。
“有時候會來找吃的，我和它們都熟悉了。”葉祝餘稍稍解釋了一下，數了數小肥啾的數量，少了的兩只也悄悄回來了。
仔細一看，應該就是被呆毛肥啾擠在邊緣，不許它們靠近葉祝餘的兩只。
看它們這麽賣力，葉祝餘也不忍心為難，“好了。原諒你們了。”
趨利避害是本能，害怕山下出事跑掉也很正常。能想著回來通知她一下，也已經很不錯了。
……最沒良心的就是成天混吃混喝的大鳥們！等會就扣它們的夥食！
葉祝餘按住排擠同族的呆毛肥啾，抱起枝頭上可憐巴巴的小鼯鼠，摘了一顆葡萄，在衣袖上擦擦，擠開落進口中。
Q彈多汁，稍稍有些酸，個頭也不大，但豐富清新的汁水彌補了些許不足，帶著山野獨有的風味。
小鼯鼠熟練地抱住葉祝餘手掌，棕紅尾巴晃來晃去。
葉祝餘順手從頭擼到尾巴，腦海卻不自覺浮現昨天看見的黑色蓬松的長尾巴。
她知道這次是誤會，但顯然黑貓不覺得。黑貓跑走時掙紮太激烈，受了傷，也不知道現在怎麽樣了。
葉祝餘摸了摸小鼯鼠的頭，摸出兩粒花生餵給它，“等會給你們山君帶點東西回去，嗯？”
小鼯鼠歪頭傻傻看著她，聽到“山君”兩個字，才像有點明白了。葉祝餘重覆了一遍，進大棚摘下兩株白鮮，遞給小鼯鼠。
“啰啰！”小鼯鼠抱住被折起來放進袋子裏的白鮮，叼住一角，跳上樹枝。對它來說有點沈，但比起辛苦帶來的葡萄容易多了，它穩穩站在枝頭，滑翔到下一個目的地，很快消失不見。
葉祝餘給動物們倒上飼料，闔目靠在後院躺椅上，神識散了出去，從覆蓋廟山的一面，變成搜尋附近的扇形。
要是官方特殊部門知道附近哪裏有問題，就方便多了，可惜他們沒幫上忙。
盡可能擴大範圍搜尋，就註定了速度快不起來，但也是沒辦法的事。葉祝餘留了兩天時間來慢慢尋找，確定地點再去現場。
“掃描”範圍剛完成四分之一，來到廟山附近，葉祝餘就察覺了黑貓的存在。
黑貓在林中輕盈奔跑，跑起來時更像一只黑豹，快如閃電。像捕捉到了神識靠近，黑貓突然一頓，若無其事地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表演太過刻意，葉祝餘挑了挑眉，記下剛剛搜尋完的位置，準備一會再繼續。
給傅涵山發了條消息，等會別來山這邊打擾，葉祝餘出門走到圍欄外，輕輕一躍跳上不遠處的樹幹，屏氣斂息，幾乎與大樹融為一體。
有眾多植物的地方，是木靈根修士的天然主場，隱蔽簡直太簡單不過。
沒一會，黑貓就從廟山躍下，靠近山坡放緩了步子，輕盈落地。
葉祝餘笑了笑。這叫，守株待貓。
黑貓晃了晃腦袋，皮毛如浪晃動，掉下來一個小袋子。正是不久前葉祝餘送過去的白鮮，裏面還多了個花生米。
不出意外，就是小鼯鼠帶回去分享的了。
黑貓卻很不高興的樣子，丟到地上，爪子啪啪拍了幾下，又踩踩，打夠了，才尾巴一晃將袋子甩進圍欄內。
剛要走，黑貓轉身就發現背後草葉無聲無息長高了一截，像墻一樣擋住去路。黑貓驚得再次原地起飛，大聲咆哮，“嗷吼——”
“看來你昨天的傷好得差不多了。”葉祝餘跳下樹，“你身上的魔氣哪裏來的？就是讓植物枯萎的那個氣息。”
黑貓碧瞳縮小，警惕地看著她。
“你叫它們回去，是發現了魔氣之後，聽到怪叫，擔心人類這裏有魔獸吧？你告訴我，我有辦法解決。”
葉祝餘已經基本推斷出黑貓的邏輯，見黑貓還是很戒備，想了想，摸出一把花生剝開，“提供線索有獎勵哦。”
剝著花生，葉祝餘有意把花生碾碎，讓香味徹底飄開。靈氣特殊培育出的作物，山裏來的小動物們都沒有抵抗力，想來黑貓也一樣。況且黑貓已經踏入修行大門，應該更知道這些吃的的價值才對。
香味飄散，黑貓鼻子動動，下意識探頭嗅嗅。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麽，黑貓立刻別過頭，完全不理葉祝餘，卻邁不動步子離開。
花生剝多了，香味越發濃郁起來。
“喵！”黑貓兇巴巴地叫了一聲，扭頭就走，堅決不被誘惑，卻沒發現，自己又忘了撐出山君的氣勢。
葉祝餘詫異。無往不利的食物誘惑，要第一次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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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士一哭, 正準備徐徐托出來意的時市長和旁邊的守山都有些卡住了。
說好的慢慢接觸先留個好印象呢！
門外以最快速度趕到廟山村的團隊，盡量精簡了人手，也有四人。醫療署和體育局沒能爭取到過來的機會, 管理局兩人, 軍方一人，農科院一人，另有人手隱藏在周邊。
保障專業性基礎上, 減輕初次見面帶來的壓力, 避免本來能交流的奇人被刺激到。
老道士換了身不打眼的衣服，一張嘴還是暴露了身份, 哭得涕泗橫流完全停不下來, 一臉的：老天爺我出來看見神仙了！！！
葉祝餘看著他哭，心情覆雜。
她見面都沒發現面前的人是修士，沒有靈根不說，身上一點靈力都沒有，門都沒有入。連貓都比你們強一點啊！
守山死死拉著師兄，不讓他一頭栽倒地上，心裏長嘆一口氣。
要不是只有老道士見過當年修煉過的師祖, 大致能比較出修行者水平高低，也不會進來占個名額。
來之前老道答應的好好的，看到什麽都不會表現的太驚訝，先把事情談好。但來了立刻翻車, 跟賣了一半老底沒什麽差別了。這下，交流計劃就得改改了。
其實她很能理解師兄的心情，畢竟要不是任務在身, 見的奇奇怪怪東西多了，她走到廟山村村尾的第一時間, 也要驚呆了。
葉家承包的山坡在管理局有一張照片存檔，分析時都在猜測是否是華嶺中靈脈未絕，被人成功開發出來。
但也有人找到了過去的記錄，曾經山坡上有個草莓種植園，經營得一團糟，不太像是有大量靈氣存在。
來到現場一看，重點根本不是山坡。
山坡上，連一根野草都有微弱靈光閃耀。
面前的院落就更誇張了，探出院墻的花朵馥郁芬芳，靈氣淡淡匯聚在一起，似乎有聚靈陣之類的陣法束縛，沒有外洩，只是在上空不遠處形成氤氳靈氣，狀似雲團。
這是傳說中擁有靈土的洞天福地，才有的祥瑞靈雲！在裏面修煉事半功倍不說，還能誕生各種靈果靈獸奇花異草！
誰能想到，一個平平無奇的小山旁邊私人農場，會有這樣的氣勢！
面前的年輕姑娘更不一般，周身靈氣自發環繞，靈光內蘊，明顯是修煉有成的征兆。
根本不需要老道士辨認就能確定，這肯定比記錄裏的師祖修行到煉氣二層更強。
但這可是連汲取感知到靈氣都難的末法時代！她怎麽做到的？而且，不是山中靈脈培育出靈果的話，就說明——
是葉祝餘自己的能力培育出的靈果，乃至現在這一片洞天福地！
自己修行是一回事，能做到這一步，簡直不可思議。
守山很快把雜念壓了下去，掐了師兄一把提醒他清醒點。老道士勉強擦擦眼淚站起來，張口就是：“有生之年我終於看見福地洞天了！！！請問您是何方高人，能否指點一二？”
葉祝餘回頭看看剛形成靈土不久的自家院子，又看看消耗了大量靈氣正在慢慢恢覆的山坡，一時一言難盡。
這就算福地洞天了？那修仙界豈不是也能算仙界了？
葉祝餘忽然覺得，自己為和現代世界修士見面，提前準備補足靈力消耗花費的這段時間，有點多餘。
不過實力在手，自然是好事。
葉祝餘只當沒看見老道士哭得兩眼通紅，淡定地再次邀請，“進來坐下說吧。”
“貿然上門拜訪，打擾葉同志了。”時市長反應很快，笑著點頭答應。
踏入小院，時市長精神一振，略略偏頭，看到其他人神色，知道他們應該也有同樣的感覺。
院內比外面溫度略低一點，清風習習花香裊裊，說不出的舒服愜意，讓人壓力盡去。
要不是看到兩只小狗，知道這裏只是民宅院落，她差點以為是一步走進了天然氧吧。
不，效果比她去宣稱森林氧吧的植物園和深山，還要好得多。
這樣的地方，有些神奇的蔬果似乎也不奇怪了。
唐茹一教授上次來過葉家，但對外面山坡下的試驗田更熟悉。進來一看鮮花滿園個個長勢旺盛，她心裏不禁猜想著，是不是也有一份肥料的功勞。
普通人進了院子尚且覺得舒適，對兩個道士來說，就完全是震撼了。
這就是洞天福地靈氣充盈的感覺嗎？！要是能在這裏修行，何愁不能引氣入體？
要不是知道這裏有主人，老道士差點直接坐在院子裏不起來，當場開始修行了。
強行按捺著激動，一行人進屋坐下，勉強在沙發上擠下位置。葉祝餘給每人倒了杯水，剛放到桌子上，坐下的老道士差點又彈起來。
守山一把拉住他。老道士回頭瞪她，眼神裏清清楚楚寫著：‘她拿來待客的那是靈水！滿含靈氣喝一口堪稱瓊漿玉液的靈水！！！’
按老道士的想法，只要這位前輩沒有傷害人類和國家的打算——看賣水果的態度應該也不會有——那別猶猶豫豫了，看看人家吃的用的住的都是什麽！趕緊喊前輩抱大腿啊！
守山無奈：“師兄別著急。”
但她倒是有一個想法和老道士一致了。
守山代表管理局，本來準備了一份頂尖標準招收奇人異士的合同，但是真正見到人之後發現根本拿不出手。招收？不不不，明明是請人務必考慮合作。
時市長敏銳察覺了他們的態度異樣，開口前，淺淺喝了一口水。井水沁涼而不冰寒，微甜清冽，好喝！
或許是錯覺，她喝了之後感覺一路舟車的疲憊都好轉了許多。
時市長笑容愈發真切，“我們這次來，其實是為了葉同志在網絡銷售的神農蔬果。效果很好，很多病人因此重獲新生，實在是一大幸事。體育局、醫療署等各個部門都有需要，希望能夠采購一批。可以的話，有困難我們隨時協助解決。”
葉祝餘笑笑，“只要用到真正需要的人身上，蔬果可以賣的。不過，你們來不只是為了采購訂單吧？”
她答應得幹脆，時市長心中一喜，立刻介紹，“這位是超自然事件管理局的守山道長。”
守山看葉祝餘的態度，估計已經猜出大半，幹脆開門見山坦誠一點。
她取出證件展示，“葉道友你好，經過研究，你的玉米對毛發生長物質，番茄消炎美白抗老促進傷口恢覆，藍莓消炎促進眼球……均增加了物質成分，對現代科技難以治療的疾病和重大損傷都有效果。同時所有植株都有著特殊的物質，超自然方面稱之為靈氣，我們目前科技暫時無法捕捉到這種粒子。
這次來主要是想確認一下，神農蔬果銷售的植物是來自你種植的靈植，是嗎？”
葉祝餘：？
葉祝餘搖搖頭，“不是。”
守山一怔，這個判斷應該不會有錯啊？
葉祝餘笑道，“以我的標準看，它們是靈氣蔬果和靈氣改良蔬果，但還算不上靈植。”
時市長來之前才從管理局那裏惡補了超自然知識，本來猜測神農蔬果的神奇是因為是傳說中的靈植，沒想到，居然被否認了。
不是靈植都這麽厲害了，真正的靈植，該有多強的效果？
葉祝餘沒有否認靈氣，讓守山松了口氣，苦笑一聲，“如今已經末法時代，無人能修行，這些蔬果在我們看來，的的確確是靈植了。”
本來在沒有進一步合作之前，這件事是要瞞著的。但老道士已經表現得那麽激動了，虛張聲勢沒用，加上葉祝餘深不可測的實力，不如坦誠一些。
無人能修行？
這倒是和葉祝餘觀察到的沒有人有靈根一致。她記下這條訊息，不動聲色地聽著。
守山很快整理好心情，“不瞞您說。我們希望采購部分蔬果，一是為了研究治療目前難以治愈的疾病和損傷，二是為了研究如何重啟靈氣修行。
超自然事件管理局於千禧年建立，主要面對各地出現的變異妖物襲擊事件，為軍方提供訊息支持。”
“變異妖物？”葉祝餘挑眉。
守山肯定，“對的，管理局成立以來，有記錄的事件共計五次，十餘年來事件爆發頻率逐漸增快增強，按照上升趨勢看，預計最早將於百年後出現普通熱武器無法壓制的大量變異妖物。如果在此之前，找到行之有效的、能夠普及的靈氣修行方法，安全性將大大提高。”
葉祝餘若有所思。
動植物對靈氣更加敏感，但修行也更加困難。不會是魔獸或者像黑貓一樣不知什麽原因成功修行的異獸吧？
葉祝餘在修仙界時也聽聞過一些世界秘聞，擁有靈氣的世界狀態是在周期變化的，小世界可能也一樣。如果事件爆發頻率在加快並變強，也許是靈氣正在覆蘇。
不過這顯然是個漫長的過程，起碼穿越回來三個月裏，葉祝餘沒感覺到聚靈陣外哪裏有變化。
官方研究靈氣修行法門，正是葉祝餘需要的。
魔氣的存在、妖物襲擊事件和靈氣覆蘇的可能性，讓世界變得危險起來。她不需要另外的法門，家人卻很需要。她的法門沒法給家人用，也許官方研究出來的就能用了。
就算沒有研究出普及性修行法，靈氣蔬果有助於修煉，多幾個修士也更安全。
總不能等危險出現的時候，光指望她應對魔獸吧？
至於其他人超過自己後可能存在的危險性……葉祝餘並不擔心。一來國家的態度還是比較靠譜的，二來，他們吃到靈氣蔬果，她種植期間也一樣在修行。
總體來說，她和官方的目標並不矛盾，合則兩利。
葉祝餘思考著，守山簡要介紹完了部門負責內容，並不多問葉祝餘究竟是怎麽種植、哪來的神奇能力。
守山鄭重其事道，“只要您同意和管理局合作，向官方銷售部分蔬果，我們可以為您解決一切困難。”
“可以。”葉祝餘幹脆點頭，“但我有要求。我需要更大的種植區，當然，我會足額支付承包費用。”
守山在她要提要求的時候，提起了心，緊張等待著，聽完卻有些錯愕。這……這算什麽要求！也太簡單了吧！
“全國種植基地您都可以任選，在華嶺附近，不破壞原本保護區的情況下，也可以新建一座種植基地。”
時市長適時拿出地圖，“這是吉祥市附近還沒被開發的土地，也有到期拍賣的部分，葉同志喜歡哪裏？”
葉祝餘看了看，能選擇的都離廟山有些遠，只看中一片地方，又有些太小了。“先定這裏吧。賣菜的話，我預計能給你們現有銷售數量的一半，也是一周來拿一次，可以自行分配。”
嗯，正好能把多長的一批蔬果銷售打包安排出去。
“我們回去就辦理手續。”時市長一喜。
唐茹一忍不住道，“我回去試驗了，肥料效果相當出眾！這部分有特殊效果的作物，我們農科院能研究如何種植嗎？”
她剛聽說國家還有特殊部門，葉祝餘的蔬果效果與靈氣有關，但這些玄幻的事對她來說不重要。
“普通方法種植無法成活。”葉祝餘搖搖頭，唐茹一還沒來得及失望，就聽她繼續道，“但是用肥料種植就能種活了，可以慢慢結合科學技術研究。”
唐茹一眼前驟亮，“可以可以！”
“肥料？”守山疑惑。
她在會議上聽到了關於肥料的報告。
神農蔬果申請註冊肥料的審核已經通過了，但是生長速度太匪夷所思，上報後壓著沒有批覆。正常生長的蔬果很難含有靈氣，光看效果，應該是葉祝餘想辦法用中草藥制作肥料，達成了靈氣促進生長養分的狀態，兩種蔬果只是看起來一樣而已。
葉祝餘翻了翻箱子，有一瓶前幾天配好，準備給後院加肥料的營養液，“就是這個。”
莫大驚喜襲來，守山驚呆了，“這……這，肥料？！”
這明明是靈氣液！
為什麽兩種蔬果長出來效果一樣，瞬間破案了。不是她想的那樣，而是想辦法保留了靈氣制成肥料。
那能不一樣嗎？都是靈氣蔬菜啊！
有了這種肥料，他們也能自己想辦法培育新的靈果了！
肥料生產批準不僅要批，還要快快地批！
葉祝餘狀似不經意道，“對了，還有一件事要提醒你們，華嶺附近有魔氣形成。也許會制造出你們說的變異妖獸。”
成功談妥一切順利，還發現了能夠培育靈果的肥料，守山本來心情很好，聽見頓時心裏一沈。
“您知道大概在哪個方位嗎？我這就請行動組調查。”
看來他們也不知道附近有什麽問題。葉祝餘剛恢覆靈力，沒有完全排查周圍情況，只給了個模糊的答案，“不在廟山裏，但就在附近。可以留幾個人在村裏，如果我確定方位會通知你們。”
“好的，多謝提醒。”守山心情沈重，記下這件事。“村裏聯絡的話，這位是軍方與我們特殊部門多次合作的傅涵山，道友可以隨時聯絡她和她的隊伍。”
“你好，傅涵山。”短發颯爽的中年女軍人一開口，葉祝餘才發覺自己第一眼誤認了性別。
葉祝餘與她握手，傅涵山表示不需要她安排住處，叫潛在附近的小隊出來見了個面，互相認識了一下就又消失不見。
葉祝餘倒是能用神識找到他們去了哪裏，但沒必要。反正不影響生活。
達成一致後，一行人有的滿懷心事，有的愉快地離開。
只有老道士拉著守山，“說好的我來確認一下修為，現在確認了，我只是想留在村裏有什麽問題？”
守山：……
這真的是外人面前仙風道骨的掌教師兄嗎？還是拖走吧。還要回去匯報第一次大獲成功的接觸合作，現在留下，跟管理局來附近蹭人家家裏靈氣似的，像什麽樣子！
葉祝餘好笑地看著兩個道士越走越遠，聽見樹林裏有啰啰叫聲，偏頭一看，紅白相間的鼯鼠站在樹上探頭看來。
葉祝餘走上山坡，往後一看，綠尾虹雉也探頭探腦出現了，“你們回來了？”
小鼯鼠眼睛烏溜溜的，“吱吱~”
它叫得可憐巴巴，捧起一串葡萄。葡萄幾乎有它身子長，山裏的野生品種，個頭不大，烏溜溜的黑裏透紅，掛著薄薄的新鮮白霜，迎著光一照，投下半透明的光暈，一看就皮薄汁多。
也不知道小鼯鼠是怎麽辛辛苦苦找到，又艱難地不碰破它，翻山越嶺帶來這裏的。
“啾啾！”
兩只小黃鳥從側面飛出來，繞著葉祝餘盤旋，銀喉長尾山雀們飛了出來，成鳥帶著剛會飛的雛鳥，啾啾叫著圍著葉祝餘飛舞。
叫聲清亮，時不時混入幾聲婉轉的“guli”鳴叫，像組成了一支小鳥合唱團。
“葉同志，你……”神出鬼沒的傅涵山從山道閃出，在圍欄外看著這一幕，怔住了。
她本來是發現鳥群飛起，以為有山中野獸攻擊，出來警戒異動保護這位重點保護人士。沒想到會看到這神奇的一幕。
葉祝餘被鳥兒圍在中間，好像山中精靈。
“有時候會來找吃的，我和它們都熟悉了。”葉祝餘稍稍解釋了一下，數了數小肥啾的數量，少了的兩只也悄悄回來了。
仔細一看，應該就是被呆毛肥啾擠在邊緣，不許它們靠近葉祝餘的兩只。
看它們這麽賣力，葉祝餘也不忍心為難，“好了。原諒你們了。”
趨利避害是本能，害怕山下出事跑掉也很正常。能想著回來通知她一下，也已經很不錯了。
……最沒良心的就是成天混吃混喝的大鳥們！等會就扣它們的夥食！
葉祝餘按住排擠同族的呆毛肥啾，抱起枝頭上可憐巴巴的小鼯鼠，摘了一顆葡萄，在衣袖上擦擦，擠開落進口中。
Q彈多汁，稍稍有些酸，個頭也不大，但豐富清新的汁水彌補了些許不足，帶著山野獨有的風味。
小鼯鼠熟練地抱住葉祝餘手掌，棕紅尾巴晃來晃去。
葉祝餘順手從頭擼到尾巴，腦海卻不自覺浮現昨天看見的黑色蓬松的長尾巴。
她知道這次是誤會，但顯然黑貓不覺得。黑貓跑走時掙紮太激烈，受了傷，也不知道現在怎麽樣了。
葉祝餘摸了摸小鼯鼠的頭，摸出兩粒花生餵給它，“等會給你們山君帶點東西回去，嗯？”
小鼯鼠歪頭傻傻看著她，聽到“山君”兩個字，才像有點明白了。葉祝餘重覆了一遍，進大棚摘下兩株白鮮，遞給小鼯鼠。
“啰啰！”小鼯鼠抱住被折起來放進袋子裏的白鮮，叼住一角，跳上樹枝。對它來說有點沈，但比起辛苦帶來的葡萄容易多了，它穩穩站在枝頭，滑翔到下一個目的地，很快消失不見。
葉祝餘給動物們倒上飼料，闔目靠在後院躺椅上，神識散了出去，從覆蓋廟山的一面，變成搜尋附近的扇形。
要是官方特殊部門知道附近哪裏有問題，就方便多了，可惜他們沒幫上忙。
盡可能擴大範圍搜尋，就註定了速度快不起來，但也是沒辦法的事。葉祝餘留了兩天時間來慢慢尋找，確定地點再去現場。
“掃描”範圍剛完成四分之一，來到廟山附近，葉祝餘就察覺了黑貓的存在。
黑貓在林中輕盈奔跑，跑起來時更像一只黑豹，快如閃電。像捕捉到了神識靠近，黑貓突然一頓，若無其事地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表演太過刻意，葉祝餘挑了挑眉，記下剛剛搜尋完的位置，準備一會再繼續。
給傅涵山發了條消息，等會別來山這邊打擾，葉祝餘出門走到圍欄外，輕輕一躍跳上不遠處的樹幹，屏氣斂息，幾乎與大樹融為一體。
有眾多植物的地方，是木靈根修士的天然主場，隱蔽簡直太簡單不過。
沒一會，黑貓就從廟山躍下，靠近山坡放緩了步子，輕盈落地。
葉祝餘笑了笑。這叫，守株待貓。
黑貓晃了晃腦袋，皮毛如浪晃動，掉下來一個小袋子。正是不久前葉祝餘送過去的白鮮，裏面還多了個花生米。
不出意外，就是小鼯鼠帶回去分享的了。
黑貓卻很不高興的樣子，丟到地上，爪子啪啪拍了幾下，又踩踩，打夠了，才尾巴一晃將袋子甩進圍欄內。
剛要走，黑貓轉身就發現背後草葉無聲無息長高了一截，像墻一樣擋住去路。黑貓驚得再次原地起飛，大聲咆哮，“嗷吼——”
“看來你昨天的傷好得差不多了。”葉祝餘跳下樹，“你身上的魔氣哪裏來的？就是讓植物枯萎的那個氣息。”
黑貓碧瞳縮小，警惕地看著她。
“你叫它們回去，是發現了魔氣之後，聽到怪叫，擔心人類這裏有魔獸吧？你告訴我，我有辦法解決。”
葉祝餘已經基本推斷出黑貓的邏輯，見黑貓還是很戒備，想了想，摸出一把花生剝開，“提供線索有獎勵哦。”
剝著花生，葉祝餘有意把花生碾碎，讓香味徹底飄開。靈氣特殊培育出的作物，山裏來的小動物們都沒有抵抗力，想來黑貓也一樣。況且黑貓已經踏入修行大門，應該更知道這些吃的的價值才對。
香味飄散，黑貓鼻子動動，下意識探頭嗅嗅。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麽，黑貓立刻別過頭，完全不理葉祝餘，卻邁不動步子離開。
花生剝多了，香味越發濃郁起來。
“喵！”黑貓兇巴巴地叫了一聲，扭頭就走，堅決不被誘惑，卻沒發現，自己又忘了撐出山君的氣勢。
葉祝餘詫異。無往不利的食物誘惑，要第一次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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