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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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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兩人在張雅麗的痛苦中離開了“元豐生物”, 初南:“看來肖華外出的原因有點可疑。”

紀延:“那‘合夥人’也同樣很可疑,可張雅麗似乎有心想回避這兩個問題。”

可不是?自初南問出了那兩個問題後,張雅麗便只是哭, 一個逕兒地哭,任兩人再怎麽安撫, 當事人都只是哭著搖頭, 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初南:“不過她再怎麽回避, 這些基礎信息局裏應該都有記錄吧?去問問你同事。”

紀延:“嗯。”

同事的回覆很快就來了。

兩人才剛離開寫字樓, 坐進車裏,紀延的微信提示音就響起。

他瞟了一眼,表情頓時一言難盡。

初南:“怎麽了?”

“自己看吧, 發微信的是之前負責綁架案的同事。”

同事在對話框裏把事情交代得十分清楚:肖華當時是和情婦一起離開的, 可那情婦其實就是個騙子, 就是她把肖華騙去T國的。

“情婦?”這情況初南倒是有些料不到,“不是才結婚不久嗎?肖華這麽快就有情婦了?”

可這麽說著,她突然又想起了張雅麗之前怪異的表現:“所以剛剛張雅麗說不出那‘合夥人’是誰、答不出肖華為什麽會飛T國,就是因為覺得丟人?她認為自己的丈夫帶著小三出國旅行,這情況實在是難以啟齒?”

紀延:“有可能。”

初南:“那我覺得,這對夫妻的感情可能並沒有我們想象中的好。”

之前關註到的某個細節再度浮上她腦海,初南迅速捋著那一些細節:“還記得張雅麗之前是怎麽說的嗎?肖華落地T國時,曾經給家裏報過平安,可他的平安並不是向張雅麗報的,而是向他媽。我並不是說男人結婚後有事只能跟老婆溝通啊, 可他們新婚燕爾,正常來說, 這張華在向父母報平安的同時,也應該打給他太太吧?”

可他沒有。

初南原本在聽到這細節時只是覺得有點怪, 可此時再結合著前後信息——似乎,這夫妻倆的情感狀況並不像一般新婚夫妻那樣?

紀延本已經將車開出地下車庫了,此時聽她這麽一說,突然又將車子開到了路旁,停住。

初南:“怎麽了?”

“我在想一件事:這張雅麗在得知肖華被綁時,究竟知不知肖華有外遇?”

一對新婚夫婦,男人出門了報平安沒打給老婆,第二天男人聯系不上了也不是老婆發現的,不論如何,這對新婚夫婦的感情很可能是出了問題的。

所以他懷疑,會不會是張雅麗事先就知道了肖華的外遇。

初南:“知道又怎樣?不知道又怎樣?”

紀延:“如果知道,那她在收到綁匪信息後的種種反應,就很耐人尋味了。”

在綁匪第一次要兩百萬時,張雅麗第一時間就把自己所有的積蓄都填進去了,甚至還把娘家那邊能借的現金也借了。

一名現代女性,除非是戀愛腦十級,否則怎麽可能為了一個不忠的、因為跟情婦去逍遙才出事的男人,毫不猶豫就掏空自己所有的家底?

是啊,他這麽一說,初南也想到了:“他們是怎麽認識的?感情基礎深嗎?如果原本的感情基礎足夠深,那張雅麗會這麽做,頂多只能說她過於戀愛腦,還不算違反人性。”

紀延:“我問問。”

電話很快就撥到了同事那邊去——

“他們啊?相親認識的唄!那會兒肖家阿媽有提過,兩人相親之後談了幾個月,覺得門當戶對,性格上也合得來,於是就扯證結婚了。”

相親認識的?才談了幾個月就扯證?

那這這感情能深到哪去?

初南又問:“夫妻關系呢?夫妻關系怎麽樣?”

同事:“據身邊的人說還可以,畢竟是新婚嘛。”

初南:“可你還記不記得,肖華在落地報平安時電話是打給誰的?”

如此細節,同事自然是記不清了,在記錄上找了好一會兒才說:“打給他媽的。”

初南:“沒打給張雅麗?”

同事很確定:“沒有。”

初南:“所以,你們不覺得這個細節有問題嗎?”

同事:“……”

對方陷入了沈默,仿佛在案子被擱置的大半年後,被初南這麽一提醒,才突然咀嚼到了什麽不太對勁的味道來。

當然,初南說這話不是為了讓對方在電話裏反省的,沒等同事反省完,她果斷插入了下一個問題:“還有個事:在肖華被綁前,張雅麗知道自己的丈夫有外遇嗎?”

這問題同事能答,而且答得那是相當的肯定:“那必須不知道啊,我記得當時給她錄口供,張雅麗說她根本就不知道肖華在外頭有人。而且說實話,也不可能知道吧?要事先知道自個的老公出軌了,被綁架還是因為帶著小三到國外玩,她能把自己的財產全都賠進去?能把娘家的現金也填進去?”

同事是名女性,十分能站在女性的角度思考問題:“你們還不知道吧,這張雅麗結婚時原本還陪嫁了套小公寓,可後來因為肖華欠債,她就把公寓賣了替肖家人還錢,要知道自己男人有外遇,她能這麽做?缺心眼吧!”

是,如果張雅麗事先知道肖華有外遇還這麽幹,那可真是太缺心眼了。

可不對,同事剛剛說了什麽?這張雅麗不僅把現金全貢獻出來,還把房子也賣了?

初南無聲對紀延做了個口型:牛逼。

和肖華才認識幾個月啊?為了這麽個人連家底都給掏空了。

紀延又寒暄了幾句,就把電話掛了,扭頭看向初南:“看來當初負責這案件的人把重點都放在境外綁架身上了,所以從沒懷疑過,這對夫妻在感情上是不是出了問題。”

他用力抹了把臉,腦子裏還在斟酌著該怎麽在張雅麗身上了解到更多東西,卻在這時,對面的元豐醫藥裏竟走出了道熟悉的身影。

說曹操,曹操到,曹操的速度真奇妙。

初南看著那急匆匆的身影:“張雅麗?她怎麽又出來了?”

瞥了眼腕表:下午三點二十五分,這還不到下班時間呢。

可張雅麗卻在這時急匆匆地從寫字樓裏出來,一邊看手機,一邊在街頭尋找著什麽,找到了某輛網約車時,手一招,又匆匆坐了進去。

“跟上去看看。”紀延手放到地排擋上。

可正準備換檔時,那手卻被初南摁住了:“確定要跟?現在已經三點多了。”

三點多了,這一天已經過去大半了,且不說張雅麗到底跟他們的案子有沒有關系,就說他們現在的時間,就說首長那邊采取下一輪行動的時間,去跟蹤一個張雅麗,真的劃得來嗎?

可紀延卻有些不甘心,緊緊盯著那即將消失在視野裏的計程車,末了,還是牙一咬:“跟!”

“行吧。”初南沒好氣,“要是這條線沒用,今晚你就給我跪榴蓮去。”

話是這麽說,可在紀延開車的空檔裏,初南還是沒閑著,打電話一一確認了各方的進度。

都是今早在辦公室裏布置的任務——

郝美人那邊確定無法在幾名死者的手機上查到有用線索,已經趕閩華生物研究所,去搜集王孝的資料了。

負責保護陳英超的兇臉向陳英超出示了幾名死者的照片,陳英超表示不認識。不過他建議將此線索和餘部長通個氣,讓部長想想辦法,探一探組織究竟是怎麽引導那麽多人在同一時間跳樓的。

初南代表紀隊同意了。

至於李演,負責從吳小盈、許小雅嘴裏挖線索的李演——

“還算順利小南姐。我早上提審了吳小盈,吳小盈很配合,在我們的引導下,她想起了那個‘粒粒黑’群其實是她最早跟一名經常吐槽粒粒的網友共同建立的,可那名網友不知在什麽時候退群了,而且在東窗事發、吳小盈找他求助時,那網友拉黑了吳小盈。”

“哪名網友?在現實中也認識嗎?”初南問。

“吳小盈說不認識,不過我們調了她的手機,找到了那名網友的資料,技偵那邊正在追查她的真實信息。”

可憐的技偵,希望這一天下來不會因工作過重而猝死。

“許小雅呢?”初南又問。

“許小雅還在審,”小李子說到這,有些無奈地笑笑,“是塊難啃的骨頭。”

“那就繼續啃。既然吳小盈那邊有人引導,那許小雅這邊,幕後黑手就不可能什麽事也不做。”

“對,我也是這意思。”

結束和李演的通話後,初南本打算收起手機,可不知想到了什麽,又按進通話記錄裏,拔下了二兮的電話。

此時車子正好停在紅燈前,在等待的空檔,紀延瞄到了屏幕上的名字:“張兮兮?有安排她做事?”

“正準備安排。”

紀延一臉莫名。

初南朝他挑挑眉:“女朋友不舍得讓你跪榴蓮,所以決定幫你爭取點時間,怎麽樣,感動吧?”

紀隊臉上的茫然更深了。

不一會兒,電話通了——

“好好聽著啊,看女朋友是怎麽解救你的——誒,我兮~現在人在車裏嗎……不在啊?不在也沒事,今天開的是‘那輛車’嗎……真聰明,就是想請我們張大小姐接受一個光榮的使命呢。”

電話那一頭,接了“光榮使命”的大小姐在初南的要求下回到停車庫裏,罵罵咧咧地打開車門,心情看上去非常不美妙。

她不客氣地對著電話那頭吐槽:“煩死你了!人家才剛下車,又要人家返回來找東西……什麽?還要給你送過去?哎喲我的姐,刑偵隊的案子關你屁事啊?你天天跟著瞎折騰什麽啊?”

說著,大小姐用餘光瞟了眼始終被放在反座的外套,突然間“驚呼”:“不對!你這麽關心這案子,該不會是昨晚跳樓的那幾個也和粒粒案的幕後人有關吧?無關?無關那你操心個什麽勁啊?紀隊沒頭緒?沒頭緒是他的事啊,工資是他領又不是你領……好了好了,東西找到了,我叫個跑腿給你送過去。”

說完,大小姐再度瞟了眼那盡忠職守的外套,離開車子、走了一段後,不耐煩的語氣一變,臭臉也一變,明艷的笑容重新罩回到臉上:“怎麽樣,姐妹剛剛配合得還算完美嗎?”

“非常完美,”初南一點也不吝於誇讚這個小寶貝,“演技卓絕,完美傳達了你南想傳達的信息。”

“兮姐優秀。”二兮滿意了,為自己的演技感到非常的自豪。

她愉快地掛了電話,決定到商場裏買個包,犒勞犒勞優秀的自己。只不過走近商場時,頭一擡,就對上了商場的大名:輝宏。

輝宏——是輝宏啊。

李清清家的產業,朱有光服務的集團!

電光石火間,張二兮那腦子也不知怎的,就閃過了某個巧妙得不像是平日的她能想出的計謀。

下一秒,她拿出手機,拔下李清清號碼:“寶貝兒,出來喝茶不?當然是有刺激的想找你一起玩咯……”

這一邊,初南掛上電話,頭從到尾聽完了一遍的紀延自然已明白了她的用意。

“你覺得這樣能讓首長推遲下一場行動?”

讓首長“得知”警方還沒查到他頭上,讓首長“確定”警方正被他的傑作搞得焦頭爛額,這做法確實會讓對方放松警惕,可,真能讓他把下一步行動也推遲了?

“說實話並不是很確定,”初南老實道,“不過既然上回他能因為我的刺激而將粒粒案的底牌亮出來,這麽可愛的性格,我覺得很值得咱再逗他玩一玩不是——行了少廢話,張雅麗的車停了!”

對,張雅麗搭的車停了,就停在一個小區外。

紀延不再說話,立即將車開到了離小區稍遠的地方,停下,看著張雅麗在下了車後急匆匆地拐進小區。

“這裏好像是肖華家。”紀延對了下同事發來的信息,“沒錯,肖華被綁前,張雅麗一直住在這。”

初南:“現在也還住在這?所以她那麽早離開公司,就是為了回家?”

紀延:“先看看再說。”

小區外沿有一圈鋼制的護欄,車子停在外頭時,透過護欄可以看清裏頭的場景。

兩人看到張雅麗進了小區後,就目標明確地往中間的涼亭處走。

那涼亭裏坐著一名坐輪椅的老人,還有一名看上去像是護工的中年婦女。

中年婦女一見張雅麗,就熱情地搖著手和她打招呼。兩人在涼亭裏聊了幾句,那婦女就擺擺手離開了。隨後張雅麗又笑盈盈地和坐在輪椅上的老人說了句什麽,推著那輪椅,和老人一同拐進了棟居民樓。

好個母慈女孝的場景。

“這坐輪椅的老人,該不會就是她婆婆吧?”

紀延盯著小區裏那兩道身影:“我同事只說肖華他爸心臟病發過世,並沒有提到他媽也出了意外。我再問問。”

“行,你問,我也去打聽打聽。”

話說著,連點預告也沒有,小南姐突然就翻開包,從裏頭找出了條黑色的頭繩、一盒大地色眼影、一只紀某人辨不出顏色的口紅、一個黑框眼鏡。

所有東西通通擺到臺面上,紀某:“……”

紀某:“小南姐又要開始變裝了?”

初南:“知我者,紀隊也。”

就見初.變裝達人.南將一頭又長又靚的大波浪卷發悉數攏到了後腦勺,紮了個平平無奇的馬尾辮後,又擦掉眼影,抹掉口紅,而後,拉下副駕的化妝鏡,用眼影給自己整出了兩顆服帖又明顯的黑眼圈。

最後,那塗上去就仿佛得了白血病的口紅往豐潤的紅唇上一疊,將襯衫扣子扣到了最上面——一個剛被996折磨完的、有氣無力的、還來不及回家換衣服的社畜,就這麽代替了原本光彩奪目的小南姐。

“隊長,等著小南姐給你帶回好消息喲~”

而至於該怎麽帶、找誰打聽這好消息,推門下車的小南姐很快就給了他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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