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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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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她一目十行地看過去, 沒多久,就大概了解了情況:“自從炒CP給她帶來流量後,粒粒就經常在社交網站上更新她和男友的日常, 好些最開始關註她的,就是因為喜歡看這些甜蜜的日常, 所以才會成為她的粉絲。這舉動和其他流量變現法其實是同一個道理:先建立人設, 再靠賣人設來吸引流量, 當流量達到了某種程度時, 博主就開始帶貨。有些博主靠專業知識來立人設,有些靠技術——比如化妝、搭配、廚藝等,有些則靠美貌來建立人設, 還有些沒特別技能也沒驚人美貌的, 可能會選一些能引起觀眾興趣的CP日常——還記得今晚偷拍我們的那兩個姑娘不?我當時查過了她們的社交平臺, 雖然她們沒炒自己的CP,可她們每天到街上搜尋各種情侶,靠著拍那些養眼的照片來賺取流量。”

流量至上的年代,娛樂至死的年代,足不出戶便可知天下事。可事實上大家所知的,也不過是別人想讓你知道的“天下事”。

而那些操縱輿論的人,又是否足夠強大、強大到確定不會被自己的營銷反噬?

就像最後將群嘲當成了日常的粒粒,二十四歲的生命之所以會戛然而止,和她生前所遭受的究竟有沒有關系?

初南指尖在鍵盤上移動著,鼠標“噠噠噠”點擊, 不一會兒,粒粒男友的扒皮貼就被點出來了。

如今的網友真的很厲害, 只要有興趣,連人的祖宗十八代都分分鐘給你扒出來。

粒粒的男朋友名字叫王孝, 本市某生物制造所的研究員。正如粒粒平時在社交平臺上所展示的,此人年紀輕輕就成績斐然,不僅當上了他們單位級別最高的研究員,人還帥,身材還好,和各方面都平平的粒粒站在一起,簡直是現代版的王子與灰姑娘。

粒粒同學長相一般,扔路人裏就是個中等偏下的水平,化個妝打扮一下也就勉強能夠得上中等。當初讓他倆走紅的那幾張街拍,主題就是“溫柔王子和幸運灰姑娘”。而後來作為灰姑娘的粒粒,也正是靠著那幾則“我的男友是大神”的視頻,開始在小範圍裏火了起來。

只可惜後來在某次直播裏,因粒粒的男朋友不知道她正在做直播,路過粒粒時,無意間吐槽了她一句“沒文化”,被耳尖的網友聽到了,隨後,質疑聲就開始了。

如果不是這對CP原本就有那麽點小名氣,這事根本就不會發酵。

可事實是,那次直播完沒多久,很快就有網友懷疑起這粒粒所謂的“恩愛”到底是不是真恩愛,甚至還有人說粒粒這是把PUA當真愛、斯德哥爾摩晚期癌。

再後來,這些質疑聲開始出圈,粒粒開始大範圍地被黑,這人還沒紅透呢,就莫名其妙地黑透了。

“網友們其實也挺逗,一開始因為灰姑娘的故事而關註她,後來又因為發現她確確實實只是個灰姑娘,沒什麽特別沒什麽能耐,就開始集體厭棄她。”

這個時代的熱愛,多麽扭曲。

“那她男朋友呢?也沒站出來解釋下?”紀延問。

初南:“網上有粉絲說,粒粒自稱不想影響她男朋友的生活,所以沒讓他出面替自己說話。”

“是她不想,還是她男朋友不想?”

“誰知道?反正現在網上說什麽的都有。”

言下之意即:只能我們自己去調查了。

初南此時已經刷到了一些更為久遠的貼子,發現在粒粒過世前,幾乎有整整一年的時間,這姑娘一被人提起就是挨罵的。

一年的時間……比她想象的還要久啊。

一個正常人,是如何在那麽長時間裏忍受著這些漫無邊際的謾罵的?她在生活中難道就不會表現出異常嗎?她的父母在提起她時,為什麽只字也未提她生前所遭受的一切?

手機就在這時“滴”一聲,有微信進來了。

初南拿起手機:“看來吳警官的效率還挺高。”

接了紀隊指令的吳同志很快就到檔案室裏找出了卷宗,將相關文字圖片都拍了照,發過來。

紀延點開第一張。

那是粒粒的死亡現場圖:在看起來並不大的客廳裏,無數鮮花被人圍成了一個細細長長的橢圓形,闔了眼的粒粒就躺在橢圓形中央,雙手安詳地放在小腹上,看起來就像是睡著了。

不過這只是粗略的表象,將圖片放大後,紀、初二人很清楚地看到了粒粒和“安睡”全然無關的反應——

她臉上化著完美的妝,身上穿的也是鮮艷的連衣裙,頭發被弄成披肩的黑長直,一切仿佛恬靜而美好,只可惜,僵硬的面部肌肉打破了這一切假象。

原本理應恬靜的五官放大了看,不難看出有各種細微的錯位:她的嘴角弧度不大卻極其怪異地向上傾斜著,眉心緊擰,鼻翼有因急促呼吸而造成的煽闔狀。

所有五官全都細微地錯了位,最終拼湊出一張扭曲的面容來。

很顯然,粒粒死得並不算舒坦。

“她看起來很痛苦。”紀延仔細看著圖片上的女子。

“可她又似乎在極力克制著這種痛苦,你看她的嘴,”初南指著照片上粒粒弧度怪異的唇角,“就這個弧度,很明顯死者在臨死前是想微笑的,可微笑的同時,也在努力遏制著張口呼吸的沖動。”

“因為她的呼吸系統已經無法正常運作——法醫確認粒粒死於花粉過敏,在這種情況下,人出於條件反射一般會張大嘴、用口部代替呼吸系統來往身體裏灌輸新鮮的空氣,可事實上粒粒卻反其道而行之,她努力遏制著張嘴的沖動,甚至還想扯出微笑的表情——為什麽?”

初南:“或許,因為她想做出安寧嫻靜的表象?而張大嘴呼吸會破壞這樣的嫻靜,顯得不夠優雅和美好?”

這也是紀延目前能想到的可能:除了面部反應外,照片上的死者雙手安詳地搭在小腹上,可再仔細去瞧,那兩只手也都呈現出了用力握拳的狀態,就像是在和身體裏的某股洶湧苦痛相抗衡。

紀延就算不是法醫,可幹這行那麽久,多少還是看得出這狀態意味著什麽:長時間地忍受痛苦時,人即便主觀上想裝無事,可身體上也有細節會呈現出人類正常的條件反射。

“她想做出安寧嫻靜的表象,”紀延道,“可身體裏對抗過敏的自然反應卻不允許,意志和人的自然反應相對抗,以至於出現了這麽副扭曲的表情。”

初南微微瞇起眼:“她主觀上想優雅地死去?也就是說,屏南所得出的‘自殺’結論並沒有問題?”

可紀延卻似乎還想考慮自殺之外的可能性:“但這事既然是朱有光推過來的,我想,就不能百分百排除外力的可能。”

初南:“比如?”

“比如,被催眠、被威脅、被暴力強迫,等等。”

初南沒說話了。

被催眠、被威脅、被暴力強迫……

“看來還是得到實地去走訪走訪,雖說事情已經過去很久了,可在什麽一手資料都不具備的情況下,”纖長的五指在桌面輪流敲擊著,“沒準,現場還真能有什麽驚喜呢。”

說走就走。

初南到小卷毛房間裏拿了個什麽東西,車鑰匙帶上,便催著紀延去開車。

途中她將吳芊傳來的資料又仔細看了一遍,將幾條比較重要的訊息提取出來,念給紀延聽:“粒粒的死亡時間是上個月4號的淩晨兩點至三點之間,而在3號晚上七點三十八分,她收到了快遞員送來的花盒。”

“她家走廊外安有公共監控,也有她個人安裝的入戶監控。幾枚監控皆顯示,粒粒從下播回家一直到死亡前,除了快遞小哥外,再也沒有誰上過她家……”

初南一邊說,一邊點開下面幾張圖。

整齊劃一的圖片全是吳芊從卷宗上拍下來的,按著卷宗順序,按著當時屏南所查案的順序。

初南挑了些重點出來:“至於屍體的發現,是因為第二天直播時粒粒沒去直播間,她的助理見電話一直打不通,不放心地上她家去找人時,才發現人已經死透了。”

紀延撥了下方向盤,車子流暢地右拐:“也就是說,從粒粒死後到即將開播的這一段時間裏,除了助理外,並沒有任何人聯系過她?”

初南:“從粒粒的通訊記錄上看,確實是這樣沒錯。”

紀延:“她男朋友呢?”

“好幾天沒聯系了。”

“為什麽?”

“據她男朋友和周圍人的口供,那幾天兩人正在冷戰。”

冷戰?就在那幾天?

這就有意思了。

不一會兒,金龍小區到了。

黑色SUV停到了屏南郊區的幾棟房子前。說是“小區”,可這小區裏其實只有一排外觀樸素的居民樓,居民樓前就是銜接著市區的公路。據說開發商原本打算好好地開發這一帶的,計劃著在這做一個集商業、休閑和住宅於一體的新商圈,可後來由於資金沒跟上,周邊設施也沒建成,好好的一個工程爛了尾,只拔地堆起了幾棟商品房,就像一批大型的釘子,釘在了公路邊緣。

一排整齊卻簡陋的商品房在公路邊上異軍突起,在靜夜中亮著幾戶燈火。黑暗中寥寥落落的光亮,看起來不知是樂觀人眼中的希望之火,還是愛德華.霍普畫裏的孤獨。

“李家夫婦說這房子屬於粒粒,可結合閩城的房價,這些房子就算最終爛尾了,以粒粒一個人的能力應該也買不起吧?”初南靠在車窗前,也不急著下車,只上下打量著這一排樓房。

李家夫婦雖然口口聲聲說粒粒賺得多,可再多,那也不過是相對於普通工薪階層而言。幹這行的誰不知道其實大頭全被公司抽走了?

很多主播說白了就是表面風光,像平臺榜單上的那些大主播,簡直是百萬裏挑一。

更別說才畢業兩年的粒粒。

“一個才剛畢業兩年多、大部分收入都被公司抽走的女孩子,以她的實力,真能買下一套房?”

“而以她家的經濟情況,似乎也幫不上什麽忙。”紀延也琢磨著。

“所以,難不成是她男朋友?”

初南話剛落,心裏還考慮著這種可能呢,那廂紀延已經拿起手機給胖子發了個信息:金龍小區3棟206號,查一下戶主。

隊長大人沒避著,於是初南很輕易就看到了短信的內容。

小南姐略一挑眉,突然想到了什麽,也拿出手機,撥了個號:“卷毛兒,查一下粒粒公寓的歸屬權。”

話說完,她將手機扔進包包裏,對著紀隊輕笑道:“比比誰家的情報更有可看性唄。”

“這也要比?”紀延無語,“就這麽點小情報。”

“小情報,大智慧,我們家卷毛兒智商可是一百八呢。”雖然情商是低了點。

不過小孩嘛,打小生活環境太特殊,情商什麽的,慢慢培養就是。

紀延不置可否,把她這話當成了百忙裏偷的閑,目光在黑暗中掃了一圈,很快就鎖定了三號樓206的位置。

不知是夜深了,還是三號樓的入住率著實不算高,黑夜的樓間只亮著幾展燈。而206恰是那多數黑暗裏的一份。

紀延在心裏簡單盤算了一番,推開車門:“走,到粒粒家去看看。”

金龍小區共六棟樓,六棟樓排成了一排,在第二棟和第五棟前,各設了一個保安亭。

紀延一下車就直奔保安亭:“師傅,我找住在3棟的朋友,單元門門鈴好像出問題了,麻煩您幫我開個門。”

夜深人靜,也沒事幹,那保安正激烈地抱著手機鬥地主呢,聞言只從激烈的地主鬥爭裏抽了個眼神出來:“哪戶啊?”

紀延:“1806的李先生。”

初南擡頭一看:嗯,三棟18樓,確實燈亮著。

保安當然也看到了那戶亮著的燈,聽紀延說得如有實質,也沒工夫去細想住1806的到底是姓李還是姓張,往鬥地主裏扔了個“不叫”,匆匆拎著門禁卡,到三棟樓下開了門,然後,又匆匆進入到他的地主搶奪中。

嘖,就這物業水平……確實是邊緣爛尾樓沒錯了。

一排整齊的商品樓拔地而起,幢與幢之間總會有間距。初南走到二號樓和三號樓之間,也不知在看什麽。紀延拉開單元門:“初南?”

“等我一下。”話說著,她拐進了二號樓和三號樓之間的小巷子。不一會兒又繞了一圈,從三、四號樓之間繞了出來,臉上是料中了某事的神色。

紀延:“怎麽了?”

初南走進單元門,順手把門關了:“卷宗裏不是說,當晚除了快遞員外就沒人再從正門進入過粒粒家嗎?”

事實上卷宗裏說的是“當晚除了快遞員外就沒人進入過粒粒家”,而此時初南在原話裏加入了“從正門”幾個字,紀延一聽,就明白了她此行的用意。

屏南所可以調查到的監控,全安裝在正常的地點。可如果,有人從“不正常的地點”悄悄潛進粒粒家呢?

初南:“我剛剛就在想,除了正門外,會不會還有其他法子可以進入粒粒家?畢竟你也看到了,她家就住在二樓。”

住二樓,層級低,於是但凡手腳麻利點的,順著什麽東西爬上她家,那簡直是分分鐘的事。

紀延:“所以你繞了一圈,看出點什麽了?”

“看出二、三號樓和三、四號樓之間都有條小巷子,是建房時正常留下的樓間距。而那條小巷子裏,”小南姐頗有內涵地低下了聲,“沒有安監控。”

話裏的暗示太明顯,紀延讀出來了:“難道巷子那側有窗戶?”

初南:“正是。”

“走,過去看看!”

三、四號樓之間留了條僅一人寬的小巷子,從巷子下邊往上看,能看到一列緊閉的窗戶,三十二扇,從一樓整整齊齊齊排到了三十二樓。

而二樓的那扇窗,正好就在粒粒家靠南的房間裏。

了解過這一點之後,二人迅速來到了粒粒家。

粒粒家用的是密碼鎖,在206號門前,紀延本想從他那萬能潮包裏掏出點什麽東西來開鎖的,可初南卻戳了戳他手臂,示意紀隊讓開點:“有光明正大的開門方式呢,紀隊何必撬鎖?”

紀隊:“光明正大?”

下一刻,擁有“光明正大開門方式”的小南姐從自己從包裏掏出了個粉餅盒,隨後,在紀延不明所以的註視下,從那“粉餅盒”裏拿出了兩個小小的、極薄的、像是人皮指套一樣的東西。

就見她將那倆“人皮指套”往自己大拇指和食指上一套,然後,將大拇指點到了密碼觸屏上。

“密碼有誤——密碼有誤——”密碼鎖裏立即傳出機械的警報。

初南也不慌,不緊不慢地換上了食指,將食指上的指套又往讀取屏上一按——

“滴——開鎖成功!”

姑娘挑挑眉,手向後伸,接過了紀隊從他那萬能潮包裏掏出來的手套腳套。

“這什麽東西?”紀延也穿上鞋套,一邊盯著她手上那小玩意兒。

“卷毛兒發明的簡易指紋套。記得粒粒爸給過我一個硬幣嗎?小屁孩從硬幣上提取了粒粒爸的指紋,又從他們留下來的一本粒粒的工作日志上提取到了粒粒的指紋,然後,做成了這麽兩個指紋套。”

用那麽短的時間,就他們幾個在二樓討論案件的時間——當時小孩兒就坐在他姐旁邊,一聲不吭地研究著那硬幣,沒想到竟然是為了弄這個!

紀延嘆為觀止:“果然是天才。”

“所以啊,隊長該慶幸小南姐家教嚴格,不然就這樣的小孩,要落到不法分子手裏,警方們可就有得頭痛了。”

“那我豈不得代表全市人民感謝你?”

“不客氣。”

紀延低笑,罩著手套的大手輕捏了捏她後頸。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粒粒家。

時至如今,這房子裏依然是一派淩亂的模樣。在粒粒過世了一個多月後,在警方已經撤掉了警戒線後,這屋內竟然還維持著警方最後一次上門勘察的樣子。

兩人踩著鞋套進門,拍開墻上的燈,最先映入眼球的,就是在宗卷圖上看到的花圈。

真的是花圈,來到現場更直觀地一看:上百枝已然枯萎的白玫瑰齊整地圍成了一個圈,要是這花圈外再添副棺材,都可以直接COS成殯儀館裏的景象了。

初南拿起手機,找出吳芊發來的圖片對比了一番:“邊上缺了幾根白玫瑰,應該是被屏南所那邊帶回去做物檢了。”

“嗯,有物檢結果沒?”紀延在那圈白玫瑰旁蹲下,隔著手套挑出了幾根,用物證袋包著塞入他的萬年垮包裏。

“有,”初南劃動圖片,“花束毒檢正常,上頭除了粒粒外,就只有賣家的指紋,無可疑性殘留物。這也是法醫當初判定粒粒死於花粉過敏的原因之一。”

紀延收好玫瑰後,起身,開始四處打量起這套並不算大的房子。

八十平左右的兩室一廳,客廳門窗全關,除了空氣中那股幾乎凝固了的死亡氣息外,地上桌上都蒙了層薄薄的灰。

可突然,就在紀延目光逡巡到某處時,他的步子一停——

地上的薄灰中出現了幾個腳印,連貫而清晰。

再回頭望向他們之前走過的地方,除了他和初南的鞋套印之外,地上還有幾個大小不一的鞋印。

“有人來過這?”初南也發現了。

“對,有男有女。”紀延蹲下身觀察那些大小不一的印子,“腳印上幾乎沒有什麽灰塵覆蓋,看來是這幾天剛來的。”

“這都結案了還過來,有男有女的話……難道是粒粒她爸媽?不對,這邊還有更小一點的女鞋印,所以,至少有兩個女人來過這?”初南又看向了地上的另一個印子。

整個客廳觀察起來,除開他倆,還有三種不同的鞋印。

都還算新鮮,只不過最小的那鞋印有幾個痕跡稍深、幾個稍淺,看起來就像是同一個人來過了數次。

紀延仔細觀察了一番:“在我們之前,還有一名男性和兩名女性來過這,其中一位女性至少來過了兩次。”

初南想起今晚出現在三十六號的李家夫婦,直覺其中兩個鞋印應該是他們的:“可既然都來了,怎麽也沒把屋子打掃下?警方早就解除封鎖了吧?可你看這些花,都枯了還擺在這,警方勘察的痕跡也都還在……”

邊說著,她一邊往客廳深處走。

這房子雖小,可看得出來主人已經極力地想把它裝扮成最溫馨的模樣:沙發下鋪著溫馨的米色地毯,沙發上擺著精致的小玩偶,還有家中隨處可見的風格溫暖的裝飾品。

很溫馨的一套小房子。

可溫馨之中卻又帶著點怪異的空蕩感,就仿佛一個什麽都該有的房子,細看下去,卻其實什麽也沒有。尤其那廚房,既沒有電飯鍋,也沒有燒水壺飲水機……

“不對,沒電飯鍋我能理解為粒粒平時可能不開火,可沒有燒水壺又是個什麽操作?”

初南說著,迅速往內再搜索了一番。

答案很快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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