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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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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壇

“是不是很驚訝!”傳音符裏的方引川像是預知了沈昭寒的表情似的,專門等了一會兒才突然出聲,“我也沒想到,淩泉居然和霽漣有一腿!”

沈昭寒沈默地眨眨眼,心想如果剛才霽漣晚走一步,或許自己就能問問她真相了。

“淩泉和霽漣都有這麽個女兒了,雲隱宗裏的內鬼也一定是他,”方引川在傳音符裏分析,“他之前還想把禍水推到顧堂主頭上,真是居心叵測。”

“你先在皇宮那邊繼續調查祭壇的事情,雲隱宗這邊交給我。我打算將那個小姑娘帶上來,和淩泉當面質問,看他還敢怎麽否認。”那頭的方引川自顧自地說完後,傳音符在空中燃燒起來,片刻便化為灰燼。

沈昭寒從屋頂上跳下來,神色覆雜地回想方引川剛才說過的話。

真看不出來......霽漣居然會和淩泉糾纏在一起。沈昭寒吸了一口冷氣,認為還是得想個辦法把霽漣再招來詢問。

至於雲隱宗那邊......沈昭寒並不認為僅憑一個女兒就能認為淩泉是魔族的眼線,這裏面或許還有什麽內情,這些就要交給方引川來調查了。

她收拾好思緒,繼續在皇宮裏尋找祭壇。

阮玨帶著裴望,在偌大的宮宇裏四處穿行。

“趙青儀的病,是你做的吧。”走了許久後,裴望忽然出聲問阮玨。

前面帶路的人腳步一頓,接著轉過身笑著說;“果然瞞不過您的慧眼,不過她可是罪有應得,誰讓她殺了我心愛之人呢?”

“趙歸晚?”裴望問,“果然和趙歸晚有關,原來你一心一意喜歡的人是她。不過你倒是很會偽裝,我和師父差點都你騙過了,真以為你對趙青儀情深不已呢。”

阮玨撇撇嘴:“她也配?”

走了兩步後,裴望接著問:“你和桑鶴是什麽關系?我可不信你們是在加入魔族以後才認識的。”

“確實不是,”阮玨放慢腳步,等裴望走上來以後,和他並肩同行,“我和他以前都在落玉山隱居。”

“後來幾個修仙的發現了落玉山,帶了一幫人上來屠殺。剛好我和桑鶴都下山出門了逃過一劫,不過他的妻女死在了山上,”阮玨輕飄飄地說,“後來他開始為霽漣做事,認為霽漣能夠幫他報仇,順道把我也招攬了進去。”

“左右也是打工,跟著個有前途的主子確實比較有盼頭,”阮玨笑瞇瞇地說,“尊上的計劃一定能成功,到時候打得修仙界屁滾尿流,我看他們還怎麽高傲!”

修仙界的人一向自視甚高,既瞧不起凡人,也瞧不起魔族和妖族。說到底,他們和那些看不上沈昭寒的神族沒什麽兩樣。

“對了,您又為什麽要跟著霽漣?也是為了報仇嗎?”阮玨打著膽子問裴望。

說實話,他是打心底裏佩服此人的,居然能在沈昭寒手底下臥底這麽多年還不被察覺,可見此人的心思與功夫高深。

“嗯,為了報仇。”裴望低聲回答。

“您知不知道,當初屠殺落玉山妖怪的修者是誰家的?桑鶴一直說要□□,卻從來沒把仇家告訴我。”阮玨問。

“元家,”裴望說,“領頭的是元家人,也是他們親手殺死了桑鶴的妻女,他家最後一個孩子如今就在雲隱宗方引川的手底下修煉。”這件事也是裴望最近才從霽漣嘴裏得知的,同時霽漣還告訴他,一直跟在他們身邊的元蓁就是元家最後的血脈。

“嘖,”阮玨說,“怪不得桑鶴一直在我耳朵邊念叨著要找到元蓁,原來是找這小丫頭報仇。對了,他還神神叨叨地說元蓁可以幫他修覆妻女的魂魄呢。”

這一點並沒有讓裴望感到驚訝,阮玨所告知的消息他早就掌握了。他沈默不語,阮玨也不再說話。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後,阮玨帶著裴望停在一處偏僻的荒宮前,對他說:“到了。”

“這裏有一層用來障眼的術法。”阮玨說著,擡手施法,掌心凝聚的光破開一個洞,露出裏面被遮蓋的東西——一道幽深不見尾的通向地底的樓梯。

阮玨讓裴望先進去,接著觀察了四周確認無人後,又關上了入口。

“修建這玩意兒可費功夫,”阮玨咂吧下嘴,“半年前開始動工,修到現在才差不多要完成了。不過這玩意兒一啟動,肯定威力無窮。”

“你半年前來到皇宮,就是為了盯著祭壇修建的進度?”裴望沒回頭,一邊向下走,一邊詢問身後的阮玨。

“是,順便和趙青儀成親,以便有更好的理由進出皇宮。”阮玨點點頭。

裴望詫異地回頭看了他一眼:“連這門親事也是你們算計中的一環?”

“趙歸晚不得皇帝寵愛,和她成親沒好處,”阮玨聳聳肩,“我是對她情深意重,但比起眼前的大計來說,兒女情長又算得了什麽?”

這句話讓裴望心裏一梗,他輕咳一聲來掩飾自己的異樣,接著問:“那你還替趙歸晚報仇?”

“這不沖突,”阮玨笑瞇瞇地說,“趙青儀殺了我喜歡的人,我當然要替她討個公道不是?”

裴望輕哼一聲,沒發表評價。

“說句不該說的,”阮玨岔開話題,“您和您的師父好像關系不一般啊。”

“什麽意思。”裴望停下腳步,轉過身冷冷地望著他。

阮玨被他看得發毛,忍不住後退了一步,卻忘了自己正站在臺階上,差點被絆倒摔個大馬趴。

“您看不出來?我感覺沈昭寒對您的情意不一般。那看人的眼神,哪裏像在看徒弟,分明是在看情——”他的脖子被上前一步的裴望掐住,未出口的話語變成不成音節的嗚咽。

“別汙蔑我師父。”裴望一字一頓說。

對自己從小養大的徒弟動情,這件事情要是傳出去,普天之下的人都要笑掉大牙。只怕到時候沈昭寒不會再以“修仙界飛升第一人”的名頭傳遍三界,而是“心懷不軌的變態”。

“你、你放開我......”阮玨揚起右手,掌心凝聚出白光,想對裴望動手。

下一刻,裴望松開了手。他趁阮玨還沒反應過來時,對他打出一掌。濃重的黑霧鉆進阮玨的胸口,讓他不由得嘔出一口血來。

阮玨想不明白,沈昭寒怎麽受得了裴望這樣喜怒無常的人。短短一個時辰的相處已經讓他快丟了半條命。

他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擦掉嘴邊的血跡說:“行了,您是大爺,我再也不廢話了。”

剛才要不是裴望出其不意,阮玨絕不會讓他得手。反正現在他是怕了,伸手示意裴望趕緊下去,等和他隔了幾步的距離之後才慢慢往下走。

轉過最後一道彎,裴望的眼前豁然開朗。狹小的樓梯盡頭,是一處足能容納幾千人的寬闊地面,而地面正中,巨大的兩層祭壇安然坐落於此,等待著祭品的光臨。

“只要祭品投進去,我們的大計一定能成功!”阮玨有些癲狂地站在裴望身側說,甚至還把手搭上了他肩膀,好像完全忘記了自己剛被他揍過。

“你知道祭品是什麽嗎?”阮玨問裴望。這件事情霽漣和桑鶴一直瞞得死死的,從來不讓他知道。

“我知道,”裴望邁下最後一個臺階,聲音冷冷地飄進阮玨的耳朵,“最後的祭品,是我。”

沈昭寒花了大半個晚上的時間,探查了大約一半的皇宮。她拖著有些疲憊的身軀回到趙青儀的宮殿,伸手推開了門。

屋內的燈還亮著,裴望坐在裏面,捧著一卷書看得專註。他聽見門外傳來的動靜,立馬放下手裏的書走上前,將沈昭寒迎進來。

“師父辛苦了,”裴望為她倒了一杯茶,“今夜有什麽收獲嗎?”

沈昭寒捧著茶杯搖頭:“皇宮占地太廣,一間一間搜查起來比較費事。今天晚上查過的地方都沒有異常,霽漣把祭壇修在了別的地方。”

“要不徒兒明日喬裝一下,陪您一起找?”裴望問。

沈昭寒擡眼看他:“不必,明天元蓁他們從公主府回來之後,為師帶著她一起查即可。”

“你從阮玨這裏問出些什麽沒有?”沈昭寒放下手裏的杯子問。

裴望將阮玨和趙歸晚有情在先的故事簡單給沈昭寒說了一遍,隱去了其中阮玨對趙青儀動手的部分。

聽完他的講述後,沈昭寒沒有太大的波動,只是淡淡道:“或許趙歸晚並不是普通人,那天晚上阮玨見到的樹妖說不定就是她。”一邊說著,沈昭寒一邊揉了揉眉心。

“師父是怎麽知道的?”裴望不解。

“猜的,”沈昭寒笑笑,“出現在趙歸晚屋子裏的半妖,怎麽想也該和她脫不了關系。”

“這會兒阮玨睡下了,等他醒來後,我再詢問更多的細節,”沈昭寒說,“熬了半個晚上,你也去休息吧。”

“屋子裏只有一張床,師父要不要去睡一會兒?”裴望關切地問。

“不必了,”沈昭寒擺手,“為師去外面。”

她雖然疲憊,卻並不感到瞌睡。心裏有太多的線索和疑問需要整理,她還不想睡覺。

裴望沒再強求,乖乖地轉身朝裏屋走去。

沈昭寒則起身打開門,卻看見外面站了個她十分熟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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