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蹤跡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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蹤跡再現

他這話沒頭沒尾,又神神秘秘的,叫沈昭寒一時竟摸不著什麽頭腦,只好笑笑:“行,你如今倒是學會給我賣關子了。”

“這叫什麽賣關子,”桑鶴頗為無奈,“只是事關重大,我得仔細與你探討才行。”

落日亭和頌玉堂離得並不遠,不過幾步路的功夫便到了。沈昭寒推開門,院中果然不見裴望的蹤影。

她走到那亮著燈的屋前敲了敲門:“從願,你可歇下了?”

很快,屋裏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下一刻,房門被人拉開。

像是沒想到沈昭寒會這麽早回來,裴望眼中有些驚喜:“還未睡下,師父有什麽吩咐?”

他原本以為師父去參加那掌門夫人的喜宴,會游樂至深夜才回頌玉堂。

“沒什麽,只是為師有為朋友想見一見你。”沈昭寒側身讓出些位置,露出後面站著的人。

屋內漏出的燈火微明,不多不少,悉數照在桑鶴的身上。

“這位是桑鶴桑道長。”沈昭寒言簡意賅地介紹。

桑鶴笑著,沖裴望點了點頭:“果然是你的徒弟,氣質的確與你如出一轍。這樣貌端正,看著天賦也不錯,是個修煉的好苗子。”

對於這樣直白的誇讚,裴望還是第一次聽見,回答時的語氣中不由得添了些惶恐:“承蒙道長賞識,不過是得了師父的悉心教導,才能在修仙一事上找到些門路。”

桑鶴的眼中滿是欣賞,又扭頭對沈昭寒道:“既然已經見過了你徒弟,那我們便找個地方議事吧。”

“好。”沈昭寒應下,帶著他朝頌玉堂的主廳走去。

她的步伐要快一些,讓桑鶴無意中慢了她兩步,落在了後面。

正因如此,沈昭寒沒有看到,原本該跟在她身後的桑鶴忽然回頭,沖裴望神神秘秘地一笑,而後無聲開口。

“好久不見,裴從願。”

而裴望心領神會地笑笑,同樣回答道:“好久不見。”

走進主廳後,沈昭寒點起屋內的蠟燭,扭頭問桑鶴:“到底何事?”

“這事說來,我也不知道嚴不嚴重,”桑鶴隨意坐下後,繼續道,“我記得前不久雲隱宗舉辦的仙門盛會上,有魔族作亂是不是?”

這件事情不是什麽秘聞,雲隱宗沒有刻意藏著掖著,桑鶴知道此事也不稀奇。

於是沈昭寒點點頭:“不錯,是有這麽一件事。那些魔族狡猾得很,我們至今還沒有找到他們的下落。”

“原來如此,”桑鶴若有所思,“我也不知這兩件事情之間有沒有關聯,但我總覺得應該告訴你,以免讓魔族的計謀得逞。”

“什麽事情?”沈昭寒問。

“我幾天前路過一個叫十裏坡的小村子,在那裏發現了魔族的蹤跡,”桑鶴回憶片刻,又繼續道,“本來是發現不了的,可那裏實在稀奇古怪,我便多留了個心眼,這才發現有一夥兒魔族不知道在幹什麽,好像要舉辦一場類似祭祀的活動。”

“祭祀......”沈昭寒的眉頭緊蹙在一起,“你能確認一定是魔族嗎?”

“錯不了,”桑鶴的語氣十分肯定,“你也知道,我和他們打過交道的,絕對不會認錯。”

沈昭寒相信桑鶴的判斷,此刻的她陷入了深深的沈思中。

這場不明目的的祭祀,會是霽漣拋給她的第二個魚餌嗎?不論如何,她還是要去看一看的。

除此以外,若這次去往十裏坡後還是沒有辦法搞清楚魔族的真正目的。沈昭寒認為,她需要回一趟渺之間,讓祝徽派幾個法術高強的上神和她一起,去當面會一會霽漣。

只她一人,雖有餘力能與霽漣一戰。可若是那幫魔族借此機會在凡間鬧一鬧,不知道仙盟有沒有這個實力能抵擋。

沈昭寒深深吸了一口氣,對桑鶴說:“上次我追著魔族的蹤跡去了舟南鎮,卻並未和他們正面打過交道。如今有了你帶來的這條消息,或許能知道一些魔族的計劃。”

“果然和雲隱宗的事情有關嗎?”桑鶴頗為震驚,“還好我決定將此事告訴你,不然等魔族大業將成,恐怕為時已晚了。”

兩人在燈下對坐許久,最後的話語都化作了一聲嘆息。

翌日一早,桑鶴就要辭別。

沈昭寒將他送到山腳下,想了想道:“若你還遇上了魔族的蹤跡,一定要及時傳音給我。”

“好,”桑鶴一口應下,“你放心,我肯定會協助你們的。”

末了,兩人又寒暄了幾句“改日再聚”雲雲,桑鶴便揮揮手離開了。

離開雲隱宗的地界後,桑鶴從腰間掛著的儲物袋裏掏出了一枚小鈴鐺。他拿起那枚做工精致,還散發著淡淡熒光的金色鈴鐺,放在眼前晃了晃。

清脆的聲音響起,雖然微弱,但足以讓那人感應到。

不多時,一只玄鳥從天際飛來,落在了桑鶴的肩膀上。若沈昭寒在場,那麽她一定能夠認出來,這只被桑鶴用鈴鐺召喚來的玄鳥,正是鏡蕭的信使。

桑鶴將一枚小小的信筒系在玄鳥的爪子上,而後像是自言自語般說道:“神主吩咐的事情,我都在照做,他答應我的事可一定不能反悔啊。”

看著他系好東西後,玄鳥拍拍翅膀,只一眨眼便飛入雲霄,不見蹤影。

這會兒正是清晨,天邊初升的太陽並不算刺眼,淡淡的光芒籠罩大地。被日光染成淺金色的雲霞圍繞在懸日周圍,煞是好看。

望著天際絲絲縷縷的雲層,桑鶴忽然沒由來地嘆了一口氣。

他從懷中掏出了兩個小小的鎖魂囊,眼中柔情萬分,像是在註視一件十分難得的寶貝。

“阿穗、慕兒,我們一家人,很快就能團聚了......”

送別桑鶴後,沈昭寒憂心忡忡地敲開了方引川的房門。

他大概剛起床洗漱不久,臉上還有些未幹的水漬。他一邊走出來關上門,一邊示意沈昭寒小聲說話。

“苓兒還睡著,你這一大早來找我,是有什麽要緊的事情?”

沈昭寒拉著他又往臺階下走了幾步:“昨日桑鶴告訴我,他發現了魔族的蹤跡。”

她將桑鶴所講的事情原原本本地給方引川又說了一遍,末了又道:“我總覺得此事與舟南鎮郭家的事情脫不了幹系,興許就是霽漣設的局,正好等我往裏跳呢。”

聞言,方引川的眉頭緊鎖在一起,半信半疑地問:“桑鶴此人,果真可信嗎?”

“可信,”沈昭寒點點頭,“我與他相交甚久,少說也有四百年。關於他的人品,我還是有把握的。”

“那阿泱,你是怎麽打算的?”方引川問。

沈昭寒說:“我準備去一趟這個十裏坡,一探究竟。”

正如方引川所想,他剛好也想讓沈昭寒再下山去查一查。如今宗門裏能讓他全心全意信任的,除蘭苓和師父崇凜外,就只有沈昭寒了。

“既然如此,你想何時動身?”方引川正色道。

“今日,”沈昭寒答,“這件事情耽誤不得,若晚一日便多一分風險,我們承擔不起。”

“那......”方引川有些猶豫,“你可還要帶上裴望?”

沈昭寒點頭:“這是自然,若你還想讓我捎帶上元蓁,也不是不行。”

“那正好,就借著歷練的借口,再下山探查一番好了,”方引川的眉頭舒展,“我這就去找那丫頭,讓她趕緊收拾收拾,到滄海居來等著。”

兩人的動作都快,說完這些話後,沈昭寒便急匆匆地回了頌玉堂,迎面碰上了準備去翰暉堂上早課的裴望。

她也沒多說,只是讓裴望轉頭跟她回去:“今日你不必去上早課了,回去收拾些東西,再跟著為師下山歷練。”

奇怪的是,裴望對此倒不驚訝,只是乖乖地跟在她身後走回房間,默默收拾行李去了。

沈昭寒也沒多想,隨便裝了些衣物後,又領著人趕往滄海居。

元蓁和齊羽倒是一臉的不解,此刻站在滄海居裏面面相覷,搞不懂此次歷練為何要如此著急。

只是方引川神情嚴肅,元蓁也不敢開口詢問自己的師父,只好和齊羽相互對視一眼,將疑問吞進了肚子裏。

沈昭寒和裴望來得快,他們沒等多久便看到了二人的身影。

這次歷練不像上次一樣大張旗鼓,目前只有方引川知道。他將四人送到山下後,對沈昭寒叮囑道:“上次雖然沒有和魔族正面打交道,可這次說不定不一樣了,你還是要多加小心。”

這樣的話,沈昭寒從祝徽和方引川的嘴裏聽了不知道多少遍,竟然也沒覺得不耐煩。

“知道了,宗門裏若有異樣,你記得及時告知我,”她放輕了聲音,“有其是淩泉,你記得隨時盯緊他的動向,若能知道他每次偷溜下山的目的就更好了。”

“你放心,我多派幾個人看住他,”方引川點點頭,“門派裏有我呢,不會出事的。”

兩人也不再多說,元蓁拜別師父後,四人又一同踏上了下山路。

這次要去的十裏坡,位置在雲隱宗的東北方。

聽桑鶴說,那是一個十分偏僻的小村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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