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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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顧嬋雖然疑惑皇後是怎麽知道她是踏雪轉世的，但還是點了點頭。
皇後神色變了變，很快冷靜下來，有些事除非親眼見到，不然她是不會相信的。
“皇上當真寵幸了你多日？”皇後問，獨寵她信，寵幸？她不信皇上真的會睡一只貓，哪怕這只貓已經轉世成人了。
顧嬋連忙搖頭：“沒有沒有，皇上沒有寵幸我。都是大家瞎傳的。”
皇後內心稍定，又問：“你來找我做什麽？”
“我就是想來看看皇後，順便給您送些糕點。”顧嬋說著打開食盒放到皇後跟前的小桌上。
皇後微微訝異，自從她失勢幽禁，來叫罵奚落她的有，克扣她吃食份例的有，買通宮人給她下毒的也有，但來給她送糕點的她倒是頭一個。
皇後於是沒有驗毒，直接撚起一塊糕點咬了一口，許是許久沒吃過這樣的好糕點，竟覺得美味極了，以至於她一連吃了好幾塊才停下來。
意識到自己一時失了端莊，皇後挺直了腰背，微昂起頭道：“你來找我，不止是為了送糕點吧。有什麽事就直接說吧。”
“其實也沒什麽事，”顧嬋撓了撓頭，不好意思道：“我就是想問問，他們說你屢次殘害皇嗣，是真的嗎？”
“就為了問這個？”皇後勾起嘴角笑了笑：“的確是我做的，怎麽了？”
顧嬋瞪大眼睛：“怎麽可能？您如果真的想殘害皇嗣的話，當年崔淑妃又怎能平安誕下二皇子？”
皇後眼神閃了閃：“當年是當年，現在是現在，人是會變的。”
顧嬋有些沒明白，眼睛裏滿是疑惑。
皇後便又解釋道：“當年皇上需要崔淑妃腹中的孩子，我自然要護著那孩子平安出生。可後來，皇上龍座穩固，子嗣越來越多，而本宮的允昕卻再也活不過來了，你叫本宮怎麽能忍？”
顧嬋大概明白了，她想了想，說：“您可以和皇上再生一個孩子呀。”
皇後眼中瞬間迸發出一股不甘：“你以為本宮不想嗎？可皇上他怎麽也不願意再給我一個孩子，我又能怎麽辦？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後宮那些嬪妃一個接一個地承寵懷孕生子，而我卻只能抱著允昕的舊衣服夜夜流淚。”
顧嬋很驚訝：“皇上從前那般寵愛您，怎麽會不願意再給您一個孩子呢？”
皇後冷笑一聲：“你以為皇上為何幽禁我？難道你真以為皇上會因為我害了那些賤妾的孩子而罰我？錯了，皇上之所以將我幽禁，是為了允昕。”
“就因為您沒照顧好皇長子？”顧嬋有些不敢相信。
“本宮不是沒照顧好允昕，”皇後頓了下，繼續道：“允昕是本宮親手用枕頭悶死的。”
皇後說這話時聲音十分哀傷，顧嬋卻聽得毛骨悚然。皇長子可是皇後親生的，虎毒不食子，她怎麽會，怎麽會……
“很驚訝吧？可本宮不後悔，就算重來一次，本宮也還是會做出一樣的選擇。允昕不死，死的就會是皇上，換做是你，你會如何選擇？”
顧嬋震驚過後也想明白了，當年郭家勢大，皇上又並非太後親生的，皇後既生下了帶有郭家血脈的皇長子，那麽只要皇上一死，太後就可立皇長子為新帝，繼續垂簾聽政。
皇後與皇上少年夫妻，對皇上情根深種，在郭家和皇上之間，她選擇了皇上，所以才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子。
可哪怕想明白這些道理，顧嬋還是覺得渾身冰涼，換做是她，絕對做不到皇後這般心狠。
“皇上知道您是為了他才這麽做的嗎？”顧嬋問。
“皇上絕頂聰明，自然知道，否則本宮也沒法繼續當這個皇後。”皇後答。
顧嬋恍然，皇上得知皇長子是皇後親手殺死的時候一定極為憤怒傷心，偏偏皇後這麽做是為了保護他，所以皇上既無法做到廢後，也沒辦法像從前一樣和皇後恩愛，所以只能將皇後幽禁，兩不相見。
有這個心結在，皇上和皇後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和好了。
顧嬋今天來見皇後，一是想弄清皇後被幽禁的真正原因，二是想當個紅娘調解下皇上和皇後之間的矛盾。
現在原因弄清楚了，矛盾卻無法調解，只能告辭了。
誰知，剛出仁明宮，就被人給堵上了，還直接把她押到了崔貴妃的玉虛宮。
顧嬋好一會兒才弄明白，押她的是九嬪之一盧充媛。
盧充媛曾懷了個男胎，卻被皇後害得流產，之後雖又有了身孕，生下的卻是名公主。盧充媛出生世家名門，自以為若是當年生下了那個男胎，定能升到妃位。
因此盧充媛極恨皇後，時不時便到仁明宮外指桑罵槐發洩出氣，今日她又來到仁明宮外準備叫罵，卻看到顧嬋提著食盒進了仁明宮。
得知顧嬋是皇上這些日子獨寵的那名宮婢，盧充媛便特意守在門口，等她一出來便將她扣住送到崔貴妃處。
“貴妃娘娘，皇後幽禁，皇上可是下過令任何人不得隨意出入仁明宮的。可這小小宮婢，竟敢違抗聖命，騙守衛說是皇上讓她去看皇後的，皇後作惡多端，皇上早就厭了她，怎麽可能派人去看皇後？今日若不將這宮婢嚴懲，日後豈不是人人都可假傳聖令？”盧充媛激憤道。
“本宮已經派人去請皇上了，是不是假傳聖令等皇上來了一問便知。”崔貴妃淡淡道。
盧充媛急了：“貴妃娘娘，您掌管後宮，區區一名宮婢，您擡手便處置了，皇上政務繁忙，何必去煩擾皇上呢？”
崔貴妃冷眼看她，心裏很清楚盧充媛是嫉妒顧嬋，卻又不敢親自對付顧嬋，便拿她做筏子，想借她的手除掉顧嬋。
“這小宮婢是福寧宮的人，即便真的犯了過錯，也輪不到本宮越俎代庖。”崔貴妃冷聲道。
“可，可皇上為了這狐媚子多日不進後宮，還駁斥了貴妃娘娘您的面子。若繼續放縱她狐媚惑主，只怕會危害社稷啊！”盧充媛焦急道。
崔貴妃見她不依不饒，只好道：“那你想本宮怎麽處置她？”
“當然是賞她一百大板，以儆效尤！”盧充媛提議。
一百大板？崔貴妃心下冷笑，以顧嬋如今的恩寵，別說是一百大板，就是碰她一根手指頭，怕是都會引來皇上震怒。
她對顧嬋其實並無敵意，一是因為知道顧嬋是踏雪轉世，而踏雪當年曾救了允瞻一命。二是因為她如今暫掌鳳印位同副後，又有允瞻傍身，無需同新人爭寵計較。
上次她之所以讓內監送牌子過去，不是針對顧嬋，而是行使‘皇後’的職責，在皇上獨寵一人不進後宮時，皇後有規諫之責。可沒想到皇上毫不留情地駁斥了她的面子。
說到底，她只是位同副後，不是真的皇後。
盧充媛明目張膽地借刀殺人，簡直是在把她當傻子。崔貴妃當即冷聲道：“盧充媛既然這麽想打她板子，不如就由你親自行刑，如何？”
盧充媛瞬間慫了：“這這、臣妾身為嬪妃，哪兒有親自動手的道理？”
“那便勿要多言，一切等皇上來了自有定奪。”崔貴妃沈聲道。
一旁地上跪著的顧嬋聽著這二人打了半天的機鋒，心下暗自慶幸崔貴妃還算念舊情，不然真的一百大板打下來，等皇上來了就什麽都遲了。
不過，她今日假傳聖命進仁明宮，等皇上來了，她恐怕還是會難逃一罰。但願皇上能仁慈些，少打她幾板子。
不一會兒，外面內監尖利的聲音響起：“皇上駕到。”
崔貴妃等人急忙起身迎駕，卻見皇上進來後看也沒看她們一眼，徑直走到那小宮婢跟前將她扶了起來，還關心道：“膝蓋跪得疼不疼？”
她們從未見皇上對她們露出過那般溫柔的神色。
崔貴妃心下微酸，盧充媛卻是嫉妒得要命，她當即嚷嚷道：“皇上，這小宮婢假傳聖命進了仁明宮，您可要好好處置她才行。”
趙翊將顧嬋扶到椅子上坐下，聞聲掃了盧充媛一記冷眼：“是朕讓她去送些糕點給皇後，何來假傳聖命一說？”
盧充媛楞了下，哪怕明知不可能，可只要皇上親口這麽一說，她今天就治不了這小宮婢的罪了。
盧充媛不甘心，換了個罪名申斥：“那她狐媚惑主，日日勾著皇上您不放，總該罰一罰吧？”
趙翊冷下臉來：“她如今還是完璧之身，如何狐媚惑主？”
這下盧充媛徹底楞住了，崔貴妃也有些驚訝，她還以為……
不等她們反應過來，趙翊便冷聲斥道：“盧充媛目無尊卑無故生謠，著降為才人禁閉一年。貴妃管理後宮不力，罰俸半年，日後若再讓朕聽到這些莫須有的謠言，朕只能收回鳳印了。”
說完趙翊拉著顧嬋就往外走，還沒走出殿門，見顧嬋小腿發顫，便直接將她打橫抱起，大步離開。
只留下殿內一眾人等目瞪口呆，盧充媛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回過神後一下子哭出聲來。
崔貴妃嫌惡地看了她一眼，若不是她，她也不至於被皇上遷怒。不過這陣子謠言四起，她確實疏於管教。
收回鳳印，這後果太過嚴重，崔貴妃不敢怠慢，當即命人傳令出去，再有傳謠的，全都賞一百大板。
將盧充媛趕走後，崔貴妃心裏一陣後怕，若今日她真的聽了盧充媛的挑唆罰了顧嬋，那皇上恐怕真的會立時收回鳳印。
崔貴妃知道皇上因為顧嬋是踏雪轉世才盛寵於她，可沒想到會寵到這種地步。而且還未承寵便如此寵愛，他日若是顧嬋承了寵，恐怕封後也不是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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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嬋雖然疑惑皇後是怎麽知道她是踏雪轉世的，但還是點了點頭。
皇後神色變了變，很快冷靜下來，有些事除非親眼見到，不然她是不會相信的。
“皇上當真寵幸了你多日？”皇後問，獨寵她信，寵幸？她不信皇上真的會睡一只貓，哪怕這只貓已經轉世成人了。
顧嬋連忙搖頭：“沒有沒有，皇上沒有寵幸我。都是大家瞎傳的。”
皇後內心稍定，又問：“你來找我做什麽？”
“我就是想來看看皇後，順便給您送些糕點。”顧嬋說著打開食盒放到皇後跟前的小桌上。
皇後微微訝異，自從她失勢幽禁，來叫罵奚落她的有，克扣她吃食份例的有，買通宮人給她下毒的也有，但來給她送糕點的她倒是頭一個。
皇後於是沒有驗毒，直接撚起一塊糕點咬了一口，許是許久沒吃過這樣的好糕點，竟覺得美味極了，以至於她一連吃了好幾塊才停下來。
意識到自己一時失了端莊，皇後挺直了腰背，微昂起頭道：“你來找我，不止是為了送糕點吧。有什麽事就直接說吧。”
“其實也沒什麽事，”顧嬋撓了撓頭，不好意思道：“我就是想問問，他們說你屢次殘害皇嗣，是真的嗎？”
“就為了問這個？”皇後勾起嘴角笑了笑：“的確是我做的，怎麽了？”
顧嬋瞪大眼睛：“怎麽可能？您如果真的想殘害皇嗣的話，當年崔淑妃又怎能平安誕下二皇子？”
皇後眼神閃了閃：“當年是當年，現在是現在，人是會變的。”
顧嬋有些沒明白，眼睛裏滿是疑惑。
皇後便又解釋道：“當年皇上需要崔淑妃腹中的孩子，我自然要護著那孩子平安出生。可後來，皇上龍座穩固，子嗣越來越多，而本宮的允昕卻再也活不過來了，你叫本宮怎麽能忍？”
顧嬋大概明白了，她想了想，說：“您可以和皇上再生一個孩子呀。”
皇後眼中瞬間迸發出一股不甘：“你以為本宮不想嗎？可皇上他怎麽也不願意再給我一個孩子，我又能怎麽辦？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後宮那些嬪妃一個接一個地承寵懷孕生子，而我卻只能抱著允昕的舊衣服夜夜流淚。”
顧嬋很驚訝：“皇上從前那般寵愛您，怎麽會不願意再給您一個孩子呢？”
皇後冷笑一聲：“你以為皇上為何幽禁我？難道你真以為皇上會因為我害了那些賤妾的孩子而罰我？錯了，皇上之所以將我幽禁，是為了允昕。”
“就因為您沒照顧好皇長子？”顧嬋有些不敢相信。
“本宮不是沒照顧好允昕，”皇後頓了下，繼續道：“允昕是本宮親手用枕頭悶死的。”
皇後說這話時聲音十分哀傷，顧嬋卻聽得毛骨悚然。皇長子可是皇後親生的，虎毒不食子，她怎麽會，怎麽會……
“很驚訝吧？可本宮不後悔，就算重來一次，本宮也還是會做出一樣的選擇。允昕不死，死的就會是皇上，換做是你，你會如何選擇？”
顧嬋震驚過後也想明白了，當年郭家勢大，皇上又並非太後親生的，皇後既生下了帶有郭家血脈的皇長子，那麽只要皇上一死，太後就可立皇長子為新帝，繼續垂簾聽政。
皇後與皇上少年夫妻，對皇上情根深種，在郭家和皇上之間，她選擇了皇上，所以才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子。
可哪怕想明白這些道理，顧嬋還是覺得渾身冰涼，換做是她，絕對做不到皇後這般心狠。
“皇上知道您是為了他才這麽做的嗎？”顧嬋問。
“皇上絕頂聰明，自然知道，否則本宮也沒法繼續當這個皇後。”皇後答。
顧嬋恍然，皇上得知皇長子是皇後親手殺死的時候一定極為憤怒傷心，偏偏皇後這麽做是為了保護他，所以皇上既無法做到廢後，也沒辦法像從前一樣和皇後恩愛，所以只能將皇後幽禁，兩不相見。
有這個心結在，皇上和皇後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和好了。
顧嬋今天來見皇後，一是想弄清皇後被幽禁的真正原因，二是想當個紅娘調解下皇上和皇後之間的矛盾。
現在原因弄清楚了，矛盾卻無法調解，只能告辭了。
誰知，剛出仁明宮，就被人給堵上了，還直接把她押到了崔貴妃的玉虛宮。
顧嬋好一會兒才弄明白，押她的是九嬪之一盧充媛。
盧充媛曾懷了個男胎，卻被皇後害得流產，之後雖又有了身孕，生下的卻是名公主。盧充媛出生世家名門，自以為若是當年生下了那個男胎，定能升到妃位。
因此盧充媛極恨皇後，時不時便到仁明宮外指桑罵槐發洩出氣，今日她又來到仁明宮外準備叫罵，卻看到顧嬋提著食盒進了仁明宮。
得知顧嬋是皇上這些日子獨寵的那名宮婢，盧充媛便特意守在門口，等她一出來便將她扣住送到崔貴妃處。
“貴妃娘娘，皇後幽禁，皇上可是下過令任何人不得隨意出入仁明宮的。可這小小宮婢，竟敢違抗聖命，騙守衛說是皇上讓她去看皇後的，皇後作惡多端，皇上早就厭了她，怎麽可能派人去看皇後？今日若不將這宮婢嚴懲，日後豈不是人人都可假傳聖令？”盧充媛激憤道。
“本宮已經派人去請皇上了，是不是假傳聖令等皇上來了一問便知。”崔貴妃淡淡道。
盧充媛急了：“貴妃娘娘，您掌管後宮，區區一名宮婢，您擡手便處置了，皇上政務繁忙，何必去煩擾皇上呢？”
崔貴妃冷眼看她，心裏很清楚盧充媛是嫉妒顧嬋，卻又不敢親自對付顧嬋，便拿她做筏子，想借她的手除掉顧嬋。
“這小宮婢是福寧宮的人，即便真的犯了過錯，也輪不到本宮越俎代庖。”崔貴妃冷聲道。
“可，可皇上為了這狐媚子多日不進後宮，還駁斥了貴妃娘娘您的面子。若繼續放縱她狐媚惑主，只怕會危害社稷啊！”盧充媛焦急道。
崔貴妃見她不依不饒，只好道：“那你想本宮怎麽處置她？”
“當然是賞她一百大板，以儆效尤！”盧充媛提議。
一百大板？崔貴妃心下冷笑，以顧嬋如今的恩寵，別說是一百大板，就是碰她一根手指頭，怕是都會引來皇上震怒。
她對顧嬋其實並無敵意，一是因為知道顧嬋是踏雪轉世，而踏雪當年曾救了允瞻一命。二是因為她如今暫掌鳳印位同副後，又有允瞻傍身，無需同新人爭寵計較。
上次她之所以讓內監送牌子過去，不是針對顧嬋，而是行使‘皇後’的職責，在皇上獨寵一人不進後宮時，皇後有規諫之責。可沒想到皇上毫不留情地駁斥了她的面子。
說到底，她只是位同副後，不是真的皇後。
盧充媛明目張膽地借刀殺人，簡直是在把她當傻子。崔貴妃當即冷聲道：“盧充媛既然這麽想打她板子，不如就由你親自行刑，如何？”
盧充媛瞬間慫了：“這這、臣妾身為嬪妃，哪兒有親自動手的道理？”
“那便勿要多言，一切等皇上來了自有定奪。”崔貴妃沈聲道。
一旁地上跪著的顧嬋聽著這二人打了半天的機鋒，心下暗自慶幸崔貴妃還算念舊情，不然真的一百大板打下來，等皇上來了就什麽都遲了。
不過，她今日假傳聖命進仁明宮，等皇上來了，她恐怕還是會難逃一罰。但願皇上能仁慈些，少打她幾板子。
不一會兒，外面內監尖利的聲音響起：“皇上駕到。”
崔貴妃等人急忙起身迎駕，卻見皇上進來後看也沒看她們一眼，徑直走到那小宮婢跟前將她扶了起來，還關心道：“膝蓋跪得疼不疼？”
她們從未見皇上對她們露出過那般溫柔的神色。
崔貴妃心下微酸，盧充媛卻是嫉妒得要命，她當即嚷嚷道：“皇上，這小宮婢假傳聖命進了仁明宮，您可要好好處置她才行。”
趙翊將顧嬋扶到椅子上坐下，聞聲掃了盧充媛一記冷眼：“是朕讓她去送些糕點給皇後，何來假傳聖命一說？”
盧充媛楞了下，哪怕明知不可能，可只要皇上親口這麽一說，她今天就治不了這小宮婢的罪了。
盧充媛不甘心，換了個罪名申斥：“那她狐媚惑主，日日勾著皇上您不放，總該罰一罰吧？”
趙翊冷下臉來：“她如今還是完璧之身，如何狐媚惑主？”
這下盧充媛徹底楞住了，崔貴妃也有些驚訝，她還以為……
不等她們反應過來，趙翊便冷聲斥道：“盧充媛目無尊卑無故生謠，著降為才人禁閉一年。貴妃管理後宮不力，罰俸半年，日後若再讓朕聽到這些莫須有的謠言，朕只能收回鳳印了。”
說完趙翊拉著顧嬋就往外走，還沒走出殿門，見顧嬋小腿發顫，便直接將她打橫抱起，大步離開。
只留下殿內一眾人等目瞪口呆，盧充媛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回過神後一下子哭出聲來。
崔貴妃嫌惡地看了她一眼，若不是她，她也不至於被皇上遷怒。不過這陣子謠言四起，她確實疏於管教。
收回鳳印，這後果太過嚴重，崔貴妃不敢怠慢，當即命人傳令出去，再有傳謠的，全都賞一百大板。
將盧充媛趕走後，崔貴妃心裏一陣後怕，若今日她真的聽了盧充媛的挑唆罰了顧嬋，那皇上恐怕真的會立時收回鳳印。
崔貴妃知道皇上因為顧嬋是踏雪轉世才盛寵於她，可沒想到會寵到這種地步。而且還未承寵便如此寵愛，他日若是顧嬋承了寵，恐怕封後也不是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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