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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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回到福寧宮，趙翊見她只背了個小包袱，不免皺了皺眉：“就這麽點東西？”
“本來就只有幾件衣服啊，還是進宮後領的，宮外的東西不是不讓帶進來麽？”顧嬋答。
“你挖的銀子呢？”趙翊問。
顧嬋只好從袖中把荷包拿出來遞給他，眼巴巴道：“我就這麽幾兩銀子，剛才挖銀子時還差點摔倒呢。”言下之意是他這當皇帝的就別覬覦她這幾兩銀子了。
“摔哪兒了？疼不疼？”趙翊關心道。
顧嬋連忙搖頭：“只是差點摔倒，幸好二皇子及時……”
“及時什麽？”趙翊追問。
“及時拉住了我。”顧嬋沒好意思說二皇子摟她腰的事兒。
趙翊看出她沒說實話，卻也沒說什麽，打開荷包看了看，見裏面只有三兩左右的碎銀，不免失笑：“就這麽幾兩碎銀也值得你藏老鼠洞裏？還特意跑回去一趟？”
顧嬋見他看不起人，一把奪回荷包塞進袖子裏，這可是她進宮這幾個月辛辛苦苦才攢下來的月銀呢。其實她進宮時家裏也給了些銀子傍身，但選秀時她為了能落選，四處打點，都給用完了。
塞荷包時，袖子裏藏的玉佩一不小心掉了出來摔到地上，好在地上鋪著地毯，顧嬋連忙撿起玉佩檢查了下。
剛檢查完一面，正要看另一面有沒有裂痕，手中卻突然一空，顧嬋楞了下，才反應過來是趙翊把玉佩從她手中奪走了。
趙翊看著手中的玉佩，覺得有些眼熟，便問：“哪兒來的玉佩？”
“二皇子賞我的啊，你快還我。”顧嬋說著便要伸手搶回來。
趙翊卻把玉佩舉高了些，顧嬋夠不著，生氣道：“皇上這是什麽意思？”
“這玉佩乃是朕賜給允瞻的，他竟隨手拿來賞賜給一個小小宮婢，如此對朕不敬，你說，朕該如何罰他？”趙翊沈聲問。
顧嬋沒想到這玉佩是禦賜之物，連忙改口道：“這玉佩是我看著好看特意跟二皇子求來的，不關他的事，皇上千萬別罰他。”
“你倒是維護他！”趙翊面色微冷。
“他是我看著出生的啊，我當然要維護他。”顧嬋急急解釋。
趙翊這才面色微霽，隨手將玉佩拋給一旁伺候的小倉子，拉著顧嬋的手去往左偏殿。
右偏殿是平日召嬪妃侍寢之處，左偏殿則是他的書房，今日他特意讓人將左偏殿內間收拾出來與她住，還親自挑了些物件布置進去。
到了左偏殿內間，趙翊問顧嬋：“你看看這屋裏的擺設你可還喜歡？若不喜歡，只管去朕私庫裏另挑一些。”
顧嬋只略掃了眼，便看出這屋裏的種種擺設都價值不凡，光是多寶閣上擺的那些物件，不用細看便知都是珍品。此外，屋內還多了一個大梳妝臺，梳妝臺上還有一面大琉璃鏡，在這個年代琉璃鏡可是稀罕物什，更何況是這麽大的一面。
“皇上的意思是，讓我住在這兒？”她可是知道這是趙翊的小書房，外間當書房，內間則供他偶爾午憩，他怎麽會讓她住在這兒？
“你不願意？還是你想像以前一樣，繼續陪朕睡龍床？”趙翊反問。
“不不不……”顧嬋連忙搖頭，“我還是住這兒吧。”
開什麽玩笑，她現在又不是貓了，睡什麽龍床？信不信前腳睡龍床後腳後宮那些妃嬪就能把她手撕了？
顧嬋才把包袱放下，就有尚服局的人來求見，趙翊喚了人進來，顧嬋才知道是給她量體裁衣的。
量完尺寸，趙翊又把她按到梳妝臺前坐下，打開幾個匣子，裏面全是各種珠寶首飾，顧嬋眼睛都快被閃瞎了。
“這些，也全都是給我的？”顧嬋有些不敢相信。
“不喜歡的話，朕讓宮人送圖樣來，你喜歡哪些樣式就讓他們打了送來。”趙翊說。
“不用了不用了，這些就夠了。”顧嬋有些受寵若驚，他這是做什麽啊？又是給她安排這麽好的住處，又是給她做衣服送首飾的，要不是他說到了年紀會放她出宮，她都要懷疑他是看上她了。
“皇上，您怎麽突然對我這麽好？”顧嬋想了想，還是問了出來。
趙翊捏了捏她的鼻子：“你這個小沒良心的，難道朕從前對你不好嗎？”
顧嬋回想了下，他從前好像是對她挺好的，哪怕是在邊關打仗的那段時間，他每天忙於軍務，也不忘照顧她。
可大概是因為從前她是只貓，所以習慣了鏟屎官對她好，現在變成人了，他再對她好她就有些不大適應了。
趙翊見她一臉糾結，便繼續道：“你救了朕一命，朕理應好好報答你。何況，朕留你在宮中陪朕，不對你好些，怕是你一天都不想在宮中多待了吧。”
這倒是，顧嬋心下讚同，面上卻不敢表露出來，只道：“我只是個宮婢，這些珠寶首飾您賞給我我也用不了啊，都逾制了。”
“無妨，朕特許你用。”趙翊寵溺道。
“那我可以帶出宮嗎？”顧嬋眼睛一亮。
趙翊一眼就看出她在打什麽主意，好心提醒道：“這上面都有宮裏的印記，你就算拿出宮也沒有當鋪敢收的。”
顧嬋被他戳穿心思，訥訥道：“我沒想當，我就是想送些給我爹娘。”
“朕給你漲些月銀，你把月銀拿回家便是。”趙翊一邊說一邊拿了根步搖往她頭上插。
“真的嗎？漲多少？”顧嬋激動道。
趙翊看了看鏡子，對這根步搖不算滿意，便又換了根碧玉簪子插到她發髻上，見這簪子稱得她一張小臉更晶瑩玉白，才算滿意。
“那要看你的表現了。”他捏了捏她的臉說。
“那總該有個底薪吧？”顧嬋著急道。
“底薪？”趙翊不解。
“就是基礎月銀，每月固定的那部分月銀。”顧嬋解釋。
趙翊沈吟了下，說：“那就一個月十兩銀子，可夠？”
“夠了夠了。”顧嬋滿意地點點頭，十兩銀子都夠小戶之家一年的花銷了。
趙翊見她笑得眼睛都彎成月牙了，他心裏一片柔軟，摸了摸她的頭：“你倒是好養活。走吧，該用午膳了。”說罷牽著她的手去到正廳用膳。
看到滿桌子美食，顧嬋很自覺地就在趙翊旁邊坐下了，絲毫沒有站著布菜的覺悟。反倒是趙翊給她夾了一大塊魚肚子肉，還特意把魚刺去了才夾給她。
顧嬋真的是好久沒吃過像樣的飯菜了，別看她之前在尚食局工作，可她是最低等級的燒火丫頭，啥好肉好菜都沒她的份兒，只能天天聞著肉香幹咽口水，頂多偷偷炕個紅薯吃。
於是，她一不小心就吃多了。連帶著趙翊也多用了一碗。
趙翊倒是不奇怪，以前踏雪陪他用膳時，他便總能多用一碗。只因她用膳總是用得特別的香，讓人看著就有食欲。
吃飽喝足，顧嬋便回房間午睡了。等醒來時，趙翊已經在外間書房批奏折了。
顧嬋本想趁他不註意偷溜出去玩耍，誰知他像是背後長了眼睛似的，她剛到外間就被他發現了。
“去給朕泡壺茶來。”趙翊吩咐道。
顧嬋偷懶不成，只好去茶水房泡了壺茶給趙翊送過去。
送完茶，她再次想要偷溜，剛溜到門口，就聽趙翊問：“去哪兒？”
“我我、我去看看晚膳準備得怎麽樣了。”顧嬋扯了個理由。
“還早著呢，過來磨墨。”趙翊頭也不擡道。
顧嬋只好磨磨蹭蹭地走過去，卻心有不甘道：“皇上，我墨磨得不好，要不還是換個磨墨熟練的來吧，不然我又不小心把墨點子濺到您身上怎麽辦？”
趙翊一邊批奏折，一邊擡頭瞥了她一眼：“那就扣你的月銀。”
顧嬋瞬間傻眼，不是固定工資嗎怎麽還能倒扣啊？沒辦法，她只好任勞任怨地站在案邊一圈一圈的磨墨。
她合理懷疑，趙翊讓她住在這偏殿，就是為了親自監工，防止她偷懶。
只磨了一會兒墨，顧嬋手腕便有些酸了，又堅持了一會兒，腿也開始酸了。
瞥見不遠處有張小塌，顧嬋便請示道：“皇上，我可不可以去那兒坐著磨？”
趙翊沒應聲，顧嬋只好繼續哀求：“皇上？陛下？”
她故意拉長音調撒嬌，見他還是不搭理她，心下一惱，竟沖口而出：“趙翊！”
趙翊批奏折的動作一頓，擡頭看向她，顧嬋對上他沒有笑意的黑眸，心下一顫。
她這是今天一天被他寵得不知天高地厚了，竟然腦子一抽喊了他的大名，如果計較起來，他可以治她一個大不敬的罪。
好在趙翊只是盯著她看了一會兒，什麽也沒說，就繼續低頭批奏折了。
顧嬋也不敢再放肆，老老實實地磨起墨來。
又過了好一會兒，顧嬋手腕子酸得都快握不住墨錠了，腿也酸得有些站不住了，趙翊才開口道：“累了？”
顧嬋直點頭。
“坐朕腿上。”趙翊淡聲道。
顧嬋楞了下，明知道不妥，可腿實在酸得受不了了，當即心一橫，坐到了他腿上。
為了找到一個舒適的坐姿，顧嬋屁股來回挪了挪，這一挪，趙翊的身體就有些僵硬。
“別亂動！”趙翊斥了句。
顧嬋立即停下小動作，一動不動地當起木頭人來。
趙翊扶了扶額：“罷了，這裏不用你伺候了，出去玩罷。叫小倉子進來伺候。”
顧嬋一高興直接彈了起來，把趙翊整個人撞得往後倒了下，好在後面有椅背，才沒真的摔倒，而顧嬋回頭吐了吐舌頭，便腳步輕快地跑了出去。
趙翊搖搖頭，心裏很是無奈。
他暫時把她留在身邊當宮婢，想等她年紀到了後再封她為嬪妃，是為了讓她一直陪在他身邊，就像從前一樣。
畢竟宮婢到了年紀總要出宮，只有封她為嬪妃，她才能永遠留在他身邊。
她像從前一樣貪吃貪財貪睡貪玩，他都可以寵著她，所以他讓人把偏殿收拾出來給她住，賞她珠寶首飾，許她和他一起用膳。
他像從前那樣親近她，摸她的頭捏她的臉，甚至讓她坐在他腿上，只是因為他把她當寵物養，而不是對她有什麽男女之情。
可剛才她坐在他腿上亂動時，他竟然不自覺地起了反應。
明明之前以為孟雪是她時，孟雪主動勾引他他都沒有任何旖念，也沒起任何反應。
趙翊不得不承認，他對顧嬋這個比從前當貓時更古靈精怪也更貪吃貪財貪睡貪玩甚至更愛撒嬌的小丫頭起了那麽一點旖念。
明明才相處不到一天而已。
但她還太小了，他怕嚇到她，所以剛剛放了她出去玩耍。
再等兩年，等她長大些，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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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福寧宮，趙翊見她只背了個小包袱，不免皺了皺眉：“就這麽點東西？”
“本來就只有幾件衣服啊，還是進宮後領的，宮外的東西不是不讓帶進來麽？”顧嬋答。
“你挖的銀子呢？”趙翊問。
顧嬋只好從袖中把荷包拿出來遞給他，眼巴巴道：“我就這麽幾兩銀子，剛才挖銀子時還差點摔倒呢。”言下之意是他這當皇帝的就別覬覦她這幾兩銀子了。
“摔哪兒了？疼不疼？”趙翊關心道。
顧嬋連忙搖頭：“只是差點摔倒，幸好二皇子及時……”
“及時什麽？”趙翊追問。
“及時拉住了我。”顧嬋沒好意思說二皇子摟她腰的事兒。
趙翊看出她沒說實話，卻也沒說什麽，打開荷包看了看，見裏面只有三兩左右的碎銀，不免失笑：“就這麽幾兩碎銀也值得你藏老鼠洞裏？還特意跑回去一趟？”
顧嬋見他看不起人，一把奪回荷包塞進袖子裏，這可是她進宮這幾個月辛辛苦苦才攢下來的月銀呢。其實她進宮時家裏也給了些銀子傍身，但選秀時她為了能落選，四處打點，都給用完了。
塞荷包時，袖子裏藏的玉佩一不小心掉了出來摔到地上，好在地上鋪著地毯，顧嬋連忙撿起玉佩檢查了下。
剛檢查完一面，正要看另一面有沒有裂痕，手中卻突然一空，顧嬋楞了下，才反應過來是趙翊把玉佩從她手中奪走了。
趙翊看著手中的玉佩，覺得有些眼熟，便問：“哪兒來的玉佩？”
“二皇子賞我的啊，你快還我。”顧嬋說著便要伸手搶回來。
趙翊卻把玉佩舉高了些，顧嬋夠不著，生氣道：“皇上這是什麽意思？”
“這玉佩乃是朕賜給允瞻的，他竟隨手拿來賞賜給一個小小宮婢，如此對朕不敬，你說，朕該如何罰他？”趙翊沈聲問。
顧嬋沒想到這玉佩是禦賜之物，連忙改口道：“這玉佩是我看著好看特意跟二皇子求來的，不關他的事，皇上千萬別罰他。”
“你倒是維護他！”趙翊面色微冷。
“他是我看著出生的啊，我當然要維護他。”顧嬋急急解釋。
趙翊這才面色微霽，隨手將玉佩拋給一旁伺候的小倉子，拉著顧嬋的手去往左偏殿。
右偏殿是平日召嬪妃侍寢之處，左偏殿則是他的書房，今日他特意讓人將左偏殿內間收拾出來與她住，還親自挑了些物件布置進去。
到了左偏殿內間，趙翊問顧嬋：“你看看這屋裏的擺設你可還喜歡？若不喜歡，只管去朕私庫裏另挑一些。”
顧嬋只略掃了眼，便看出這屋裏的種種擺設都價值不凡，光是多寶閣上擺的那些物件，不用細看便知都是珍品。此外，屋內還多了一個大梳妝臺，梳妝臺上還有一面大琉璃鏡，在這個年代琉璃鏡可是稀罕物什，更何況是這麽大的一面。
“皇上的意思是，讓我住在這兒？”她可是知道這是趙翊的小書房，外間當書房，內間則供他偶爾午憩，他怎麽會讓她住在這兒？
“你不願意？還是你想像以前一樣，繼續陪朕睡龍床？”趙翊反問。
“不不不……”顧嬋連忙搖頭，“我還是住這兒吧。”
開什麽玩笑，她現在又不是貓了，睡什麽龍床？信不信前腳睡龍床後腳後宮那些妃嬪就能把她手撕了？
顧嬋才把包袱放下，就有尚服局的人來求見，趙翊喚了人進來，顧嬋才知道是給她量體裁衣的。
量完尺寸，趙翊又把她按到梳妝臺前坐下，打開幾個匣子，裏面全是各種珠寶首飾，顧嬋眼睛都快被閃瞎了。
“這些，也全都是給我的？”顧嬋有些不敢相信。
“不喜歡的話，朕讓宮人送圖樣來，你喜歡哪些樣式就讓他們打了送來。”趙翊說。
“不用了不用了，這些就夠了。”顧嬋有些受寵若驚，他這是做什麽啊？又是給她安排這麽好的住處，又是給她做衣服送首飾的，要不是他說到了年紀會放她出宮，她都要懷疑他是看上她了。
“皇上，您怎麽突然對我這麽好？”顧嬋想了想，還是問了出來。
趙翊捏了捏她的鼻子：“你這個小沒良心的，難道朕從前對你不好嗎？”
顧嬋回想了下，他從前好像是對她挺好的，哪怕是在邊關打仗的那段時間，他每天忙於軍務，也不忘照顧她。
可大概是因為從前她是只貓，所以習慣了鏟屎官對她好，現在變成人了，他再對她好她就有些不大適應了。
趙翊見她一臉糾結，便繼續道：“你救了朕一命，朕理應好好報答你。何況，朕留你在宮中陪朕，不對你好些，怕是你一天都不想在宮中多待了吧。”
這倒是，顧嬋心下讚同，面上卻不敢表露出來，只道：“我只是個宮婢，這些珠寶首飾您賞給我我也用不了啊，都逾制了。”
“無妨，朕特許你用。”趙翊寵溺道。
“那我可以帶出宮嗎？”顧嬋眼睛一亮。
趙翊一眼就看出她在打什麽主意，好心提醒道：“這上面都有宮裏的印記，你就算拿出宮也沒有當鋪敢收的。”
顧嬋被他戳穿心思，訥訥道：“我沒想當，我就是想送些給我爹娘。”
“朕給你漲些月銀，你把月銀拿回家便是。”趙翊一邊說一邊拿了根步搖往她頭上插。
“真的嗎？漲多少？”顧嬋激動道。
趙翊看了看鏡子，對這根步搖不算滿意，便又換了根碧玉簪子插到她發髻上，見這簪子稱得她一張小臉更晶瑩玉白，才算滿意。
“那要看你的表現了。”他捏了捏她的臉說。
“那總該有個底薪吧？”顧嬋著急道。
“底薪？”趙翊不解。
“就是基礎月銀，每月固定的那部分月銀。”顧嬋解釋。
趙翊沈吟了下，說：“那就一個月十兩銀子，可夠？”
“夠了夠了。”顧嬋滿意地點點頭，十兩銀子都夠小戶之家一年的花銷了。
趙翊見她笑得眼睛都彎成月牙了，他心裏一片柔軟，摸了摸她的頭：“你倒是好養活。走吧，該用午膳了。”說罷牽著她的手去到正廳用膳。
看到滿桌子美食，顧嬋很自覺地就在趙翊旁邊坐下了，絲毫沒有站著布菜的覺悟。反倒是趙翊給她夾了一大塊魚肚子肉，還特意把魚刺去了才夾給她。
顧嬋真的是好久沒吃過像樣的飯菜了，別看她之前在尚食局工作，可她是最低等級的燒火丫頭，啥好肉好菜都沒她的份兒，只能天天聞著肉香幹咽口水，頂多偷偷炕個紅薯吃。
於是，她一不小心就吃多了。連帶著趙翊也多用了一碗。
趙翊倒是不奇怪，以前踏雪陪他用膳時，他便總能多用一碗。只因她用膳總是用得特別的香，讓人看著就有食欲。
吃飽喝足，顧嬋便回房間午睡了。等醒來時，趙翊已經在外間書房批奏折了。
顧嬋本想趁他不註意偷溜出去玩耍，誰知他像是背後長了眼睛似的，她剛到外間就被他發現了。
“去給朕泡壺茶來。”趙翊吩咐道。
顧嬋偷懶不成，只好去茶水房泡了壺茶給趙翊送過去。
送完茶，她再次想要偷溜，剛溜到門口，就聽趙翊問：“去哪兒？”
“我我、我去看看晚膳準備得怎麽樣了。”顧嬋扯了個理由。
“還早著呢，過來磨墨。”趙翊頭也不擡道。
顧嬋只好磨磨蹭蹭地走過去，卻心有不甘道：“皇上，我墨磨得不好，要不還是換個磨墨熟練的來吧，不然我又不小心把墨點子濺到您身上怎麽辦？”
趙翊一邊批奏折，一邊擡頭瞥了她一眼：“那就扣你的月銀。”
顧嬋瞬間傻眼，不是固定工資嗎怎麽還能倒扣啊？沒辦法，她只好任勞任怨地站在案邊一圈一圈的磨墨。
她合理懷疑，趙翊讓她住在這偏殿，就是為了親自監工，防止她偷懶。
只磨了一會兒墨，顧嬋手腕便有些酸了，又堅持了一會兒，腿也開始酸了。
瞥見不遠處有張小塌，顧嬋便請示道：“皇上，我可不可以去那兒坐著磨？”
趙翊沒應聲，顧嬋只好繼續哀求：“皇上？陛下？”
她故意拉長音調撒嬌，見他還是不搭理她，心下一惱，竟沖口而出：“趙翊！”
趙翊批奏折的動作一頓，擡頭看向她，顧嬋對上他沒有笑意的黑眸，心下一顫。
她這是今天一天被他寵得不知天高地厚了，竟然腦子一抽喊了他的大名，如果計較起來，他可以治她一個大不敬的罪。
好在趙翊只是盯著她看了一會兒，什麽也沒說，就繼續低頭批奏折了。
顧嬋也不敢再放肆，老老實實地磨起墨來。
又過了好一會兒，顧嬋手腕子酸得都快握不住墨錠了，腿也酸得有些站不住了，趙翊才開口道：“累了？”
顧嬋直點頭。
“坐朕腿上。”趙翊淡聲道。
顧嬋楞了下，明知道不妥，可腿實在酸得受不了了，當即心一橫，坐到了他腿上。
為了找到一個舒適的坐姿，顧嬋屁股來回挪了挪，這一挪，趙翊的身體就有些僵硬。
“別亂動！”趙翊斥了句。
顧嬋立即停下小動作，一動不動地當起木頭人來。
趙翊扶了扶額：“罷了，這裏不用你伺候了，出去玩罷。叫小倉子進來伺候。”
顧嬋一高興直接彈了起來，把趙翊整個人撞得往後倒了下，好在後面有椅背，才沒真的摔倒，而顧嬋回頭吐了吐舌頭，便腳步輕快地跑了出去。
趙翊搖搖頭，心裏很是無奈。
他暫時把她留在身邊當宮婢，想等她年紀到了後再封她為嬪妃，是為了讓她一直陪在他身邊，就像從前一樣。
畢竟宮婢到了年紀總要出宮，只有封她為嬪妃，她才能永遠留在他身邊。
她像從前一樣貪吃貪財貪睡貪玩，他都可以寵著她，所以他讓人把偏殿收拾出來給她住，賞她珠寶首飾，許她和他一起用膳。
他像從前那樣親近她，摸她的頭捏她的臉，甚至讓她坐在他腿上，只是因為他把她當寵物養，而不是對她有什麽男女之情。
可剛才她坐在他腿上亂動時，他竟然不自覺地起了反應。
明明之前以為孟雪是她時，孟雪主動勾引他他都沒有任何旖念，也沒起任何反應。
趙翊不得不承認，他對顧嬋這個比從前當貓時更古靈精怪也更貪吃貪財貪睡貪玩甚至更愛撒嬌的小丫頭起了那麽一點旖念。
明明才相處不到一天而已。
但她還太小了，他怕嚇到她，所以剛剛放了她出去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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