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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自律點點頭,“問以前的一個戰友借的。”

他從沒問人借過錢,這還是第一次,說實話,有點難以啟齒。

“那人跟你的關系挺好的嘛,肯借這麽多錢給你。”林敏不由得發出感慨。

“一起出生入死的過命交情……”顧自律著重說了他跟那名戰友的關系鐵到什麽程度。

林敏靜靜地聽他說,待他說完,她才問道:“那人有沒有問什麽時候還錢?”

顧自律:“沒有。”

林敏:“借條寫了嗎?”

顧自律:“寫了,只有一份,在趙有為那裏。”

趙有為就是借錢給他的那名戰友。

“你幫我借這麽多錢開店,萬一我虧錢還不上怎麽辦?”林敏試探道。

顧自律:“那就我來還唄。”

林敏有些感動,就沖他這句話,她一定要努力掙錢,力求早點把債務還清。

*

想在後院搭建一間店鋪,首先要拆掉部份院墻。

這時候還沒有那種街邊待工的裝修工人,就連勞務市場也沒有,想找人幹活,只能找熟人。

林敏想到了顧自愛的前夫蔣大軍。

蔣大軍幹活是一把好手,他現在在城裏沒工作,平時負責家務和照顧孩子。

他們一家四口的生活,僅靠顧自愛一個人微薄的工資來支撐。

當聽到林敏說想聘請他去幫忙蓋房子,蔣大軍沒有多猶豫就答應了,而且,他還說不用給他錢。

林敏:“這哪行?你要是不收錢,我可不敢請你幫忙。”

蔣大軍求助地看向顧自愛。

顧自愛沖他微微點了下頭,他這才放下心來跟林敏談工錢的事。

林敏想在開學前把店鋪給弄好,光憑蔣大軍一個人是不行的,得多請幾個人。請人的事,她交給蔣大軍來辦。

蔣大軍叫了幾個鄉下親戚過來幫忙。

林敏原本打算把店鋪開在拐角處,後來想想,覺得不妥,她不記得聽誰說過,店鋪開在拐角處風水不好。

於是,她選擇了在後院中間的位置開店。

第一天砸墻,第二天挖掘地基,考慮到以後可能會加建,所以,她叫蔣大軍他們把地基打得牢固些。

顧自律閑得沒事,每天過去監工。

林敏每天跑上跑下,負責購買建築材料,還要負責工人們每天的吃喝。

好在顧自律、安然會幫她擇菜、洗菜、切菜。

蔣嘉豪、蔣嘉怡每天都會跟著蔣大軍過來,他們陪安然一起玩耍的同時也會幫忙幹點活。

顧自愛偶爾也會過來幫忙。

顧衛民、沈玉梅、白曉禾、顧自強、顧自悅他們卻從未過來幫過忙。

還有林敏娘家那邊的吳海霞、林捷、林聰他們,也沒來過。

建房工作正在有條不紊的進行中,與此同時,顧自悅收到了醫學院的錄取通知書。

鄰居們紛紛向顧自悅表示祝賀,顧自悅卻茫然不知所措,因為她從未報考過醫學院,尤其是本地的醫學院,她報考的都是京市那邊的大學。

顧自悅拿著錄取通知書,跑去找她喜歡的那名男同學。

那名男同學也拿到了錄取通知書,是京市那邊寄來的,他如願地考上了他理想中的大學。

兩張錄取通知書放在一起,顧自悅不禁落下淚來,“怎麽辦,我不能跟你上一所大學,也不能在同一個城市?怎麽會這樣?我填的高考志願明明跟你是一樣的……”

男同學想了想,決定陪她去學校問問老師,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誰知,居然聽到老師說,顧自悅的高考志願被她家人修改了!

那一刻,顧自悅氣炸了。

“老師,你為什麽不跟我說一聲,就讓我媽修改我的志願?為什麽?……”

老師臉上有些不自在,他訕訕解釋道:“你媽也是為了你好,醫學院挺不錯的,出來當一名醫生,救死扶傷……”

顧自悅不想聽他說這些,她氣急敗壞地跑去醫院找沈玉梅,見到她,她劈頭就問:“媽,你為什麽要修改我的志願?……”

沈玉梅忙把她拉到一邊,“你先回去,等我下班之後我再跟你解釋。”

顧自悅氣憤地甩開她的手,非要她現在就給她一個解釋。

醫院裏人來人往,大家站在一旁吃瓜。

沈玉梅深吸一口氣,“自悅,你別鬧,我現在在工作,很忙,沒空跟你扯淡。你要再鬧下去,影響到我工作,以後你的學費、生活費,我一分不給。”

男同學見狀,把顧自悅給拉走了。

跟沈玉梅同班的一名護士問道:“沈姐,你女兒找你有什麽急事嗎?”

沈玉梅:“她收到了醫學院的錄取通知書。”

同班護士恭維道:“哇,沈姐,你女兒好厲害,竟然考上了醫學院,恭喜恭喜!對了,剛才跟你女兒一起來的那個男生,是你未來女婿嗎?瘦瘦高高的,戴著個眼鏡,好斯文,他也是個學生吧?考上了哪所大學?”

沈玉梅淡淡地道:“不知道,他跟我女兒只是普通同學。”

另一邊,被男同學拉出醫院的顧自悅,自覺受了很大的委屈,想尋安慰,男同學卻借口家裏有急事要處理,丟下她一個人跑了。

顧自悅楞了好久才反應過來,他是在有意疏遠她。

他們互有好感,雖然誰都沒有表白,不過,他們已經說好了,考上同一所大學就在一起。

如今,她收到了本地大學的錄取通知書,他收到外地大學的錄取通知書,這意味著,他們以後將分離兩地,他及時止損,她能理解,可是,她為什麽會這麽難過?

顧自悅抱著膝蓋坐在地上,眼淚止不住地流。

*

今天的晚餐,林敏給工人們準備的是鹵菜,有鹵雞爪鴨爪,鹵肉鹵蛋,鹵海帶藕片等等。

借給顧自律錢的戰友趙有為也過來了,他帶他手下的一名司機一起過來。

是顧自律打電話叫他過來的。

大家坐在一起吃晚飯,吃得正歡,顧自悅突然闖了進來。

見她眼睛紅紅的,明顯哭過,顧自愛放下碗筷,起身,過去迎她。

沒等顧自悅開口,顧自愛就豎起食指,示意她不要說話。

怕顧自悅掃了大家的興,顧自愛把她拉去了後院。

林敏招呼道:“大家吃大家吃。”

大家的註意力這才從她們的身上轉回到飯菜上。

安然他們幾個孩子把他們碗裏的飯扒拉完,就說吃飽了,林敏再分給了他們一人一只雞腿,他們拿著雞腿就跑去後院玩去了。

“你們的房子建得好快,再過兩天應該就可以進行封頂工作了吧?”

“不用兩天,明天就可以封頂了。”

“打算建幾層?”

“暫時先建一層。”

“你們開店打算做什麽生意?”

“像今天的鹵菜就挺不錯的,你們要是賣鹵菜,我肯定買。”

“現在天氣熱,買個冰箱,賣雪糕冰棍,應該可以賣出去。”

……

大家邊吃邊聊,說東道西,氣氛相當不錯。

趙有為帶了酒過來,帶的還是茅臺,他給每人都倒了一小杯酒。

顧自律拿起酒杯,正要喝。

林敏瞪向他,一副“你敢喝試試”的表情。

顧自律只好無奈地放下酒杯。

林敏接了過去,小抿了一口,她不禁吐吐舌頭,好辣!

她喃喃自語道:“真不知道你們男人為什麽這麽喜歡喝酒?”

顧自律笑了笑說:“喝酒是為了慶賀。”

林敏:“我還以為你會說,喝酒是為了消愁解悶呢。”

顧自律貼到她耳邊,壓低聲音道:“有你這麽好的媳婦,我有什麽好愁的?”

林敏在桌子底下輕輕地踩了他一腳,然後對大家說道:“飲酒要適量,切勿貪杯,還有,千萬不能喝醉……”

大家慢慢地品著酒,啃著雞爪,好生愜意。

“老大,自悅是不是在你這邊?”沈玉梅的聲音由遠及近地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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