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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意味著女魔頭成為門主的前提,是她親手殺了奚無幽。

師望濘突然就不願再繼續想下去了。

“那什麽……我們什麽時候才能出去啊?”她生硬地岔開話題,低頭心虛。

對於她拙劣的轉移話題行為,女魔頭並不在意,而是順著她的話題說道:“現在就行。”

啊?師望濘有點沒反應過來,心魔關就這麽簡單能過了?

女魔頭當然不會告訴她,心魔關早在很久以前就被她堪破。如今會再次出現,估計是魔劍在通過這種方式感應她的神魂。

在師望濘的註視下,女魔頭撚指成訣,頃刻間風雲四起,衣袂獵獵,她正以神魂之力觸動魔劍。

師望濘呆楞雙眼看著周遭景物以驚人的方式扭曲破碎,直至徹底崩塌。幻象散盡,她回到自己的身軀,拿著魔劍安穩落地。魔劍在她手裏安安分分,黯淡無光,連一絲黑氣都沒出現,乍一看十分普通。

原來魔劍就長這樣?師望濘左瞧右瞧也沒瞧出它的不同凡響之處。

手裏的魔劍像是感應到她的懷疑以及那一絲不著痕跡的鄙視,為證明自己似的,整個劍身頓時流光溢彩,華麗絕倫。

“!!!”

師望濘生怕它再招來妖邪,趕緊從儲物囊裏隨便扯了塊布把劍包住,順口抱怨了一句:“你這劍怎麽也這麽愛現眼?”

等她把劍身纏繞包裹得嚴嚴實實的,確認不管怎麽拿著都不會傷到自己,師望濘十分滿意,甚至還有閑心思考找個機會給它搞把好看的劍鞘。

一切準備妥當,她看了看這處宅子,隨口問道:“這兒是你的家?”

許是拿到魔劍,女魔頭心情還不賴,話便多了些:“曾經是,後來被其他族人占用,沒想到時隔多年,竟沒多大變化。”

當初離開時並未想過能再回來,即使後來成為人人懼怕的女魔頭,她也從未想過將此宅奪回。她認為人只需朝前看,想要的東西從來不會留在身後。

但魔劍與她神魂相融,承載了她的意志,卻在她身死後徑自來到此處。

她才驚覺,或許時至今日,她還不夠了解自己。

聽女魔頭話裏的意思像是後來再沒回來過了,但想來也對,於她而言這個所謂的家最後承載的記憶並不美好。

師望濘思緒一轉,腦子突然想到個問題:“如此說來,你豈不是得有上百來歲!我算算……”說著便真的掰開手指算起來。

女魔頭:……

什麽情緒都在她的腦回路裏煙消雲散,女魔頭咬牙提醒:“別廢話,再不走小心你又被掐脖子。”

一聽到掐脖子,師望濘汗毛都豎起來了,她堅信一定是女魔頭發現了什麽,此地危險,她得趕緊離開。

她抱著劍匆匆離開,情急之下竟然一點都沒發現自己身體的奇怪之處。

果不其然,在她走後不久,身著佛衣的僧人出現在宅子門口。

附近被那陣可怕場景嚇壞的鄰居躲在屋裏瑟瑟發抖,直到外面恢覆平靜,才有人大著膽子開出一條門縫往外瞧。

手持禪杖和佛珠的僧人一經出現,眾人腦海裏不約而同想的都是“得救了”。

曾經那位好心提醒師望濘的鶴發老人顫巍巍出來,朝僧人道:“大師救命!方才有個年輕姑娘進去了,怕是驚動了兇宅裏面的鬼。”

“鬼?”無免輕輕重覆這個字眼,帶著嘲意道:“怕是比鬼更加可怕。”

宅子裏已無魔氣痕跡,人約莫早已離開,無免拄著禪杖毫不留情轉身而走。

老人見狀驚惶求助:“大師幫幫忙吧。”

“是啊是啊,快把鬼收了吧,求求您了。”

街坊鄰居三三兩兩的聲音從半掩的門內傳出,好似生怕僧人一走,再沒人管他們。

“鬼怪已無,你們自可安心。”

“可那姑娘……”老人語氣遲疑。

“她本事大得很,無需你操心。”丟下這句話,無免再不管身後之人所言,他步伐堅定,眼裏是無盡恨意。

佘青,我定要親手殺了你。

——

使出了畢生本領逃跑的師望濘,直到再看不到城門,離落城遠遠的,她才放下心來。

這時日頭已經西沈,天慢慢暗了下來,她不敢一下子跑太遠怕迷了路,找了個較為安全的地方打算待上一夜。

誰能想到這麽多天下來,師望濘已經習慣風餐露宿的生活,野外留宿的恐懼她還真給克服了。

她熟練地生起火堆,在周邊設下簡單陣法——陣法還是落雲宗那群弟子裏不知誰送的小抄,不是什麽宗門秘法,倒是方便了她。順便再貼上幾張卿言送的符篆,她抱著魔劍,安然地準備入睡。

閉眼不過幾息,師望濘驟然睜開眼睛,她終於發現了不對勁之處。明明之前磕磕絆絆才能設下的法陣,今日格外順手,若用熟能生巧來解釋倒也硬能說得通。但最令人驚奇的是,她閉目養神的瞬間,身體竟然與周身靈氣產生感應從而自發修煉起來。

不對,很不對!

她知道自己的資質是什麽水平,也能預料到自己在這條康莊大道上的終點在哪裏。

可是現在,她不確定了……似乎身體裏瘀滯的沈屙消失,曾經被阻擋在外的靈氣輕易就能進入體內。

師望濘驚慌失措:“女魔頭,我的身體……”

女魔頭亦是不可置信,這個小傻子能遲鈍成這樣,隔了這麽久才發現異樣。她老神在在,語氣有些得意:“本座已經替你洗髓伐筋,還不速速跪謝。”

“真的?不會又有後遺癥吧?”

“自然不會。”

師望濘聞言大喜:“太好了!謝謝你,女魔頭,沒想到你對我這麽好。”

女魔頭聰明的不再多言,她當然也不會告訴這個小傻子,若不是她護住她心脈強撐下來,此等方法早已要了她的小命。

只要結果是好的,過程自然沒那麽重要了。

師望濘得了這等天大的好處,整個人都沈浸在喜悅當中,以後只要她認真修煉,別說能活到一百歲,幾百歲都不成問題。這樣爹爹和娘親就會更放心了!

想到這,她心有所感,真心實意問道:“女魔頭,若我替你尋到肉身覆活,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殺仙門之人了?”

“可以,”女魔頭回答的不帶丁點遲疑,師望濘聞言心中燃起希望,卻又聽她話鋒一轉:“只要世間再無仙門世家。”

“那還不一樣。”師望濘希望破滅,口中忿忿不滿。

她可真是昏了頭,哪來的自信能感化一個作惡多端的女魔頭。

女魔頭是有所需才會替她洗髓伐筋,哪怕換了個人受她挾持,依然如此。她怎麽好意思覺得,通過這些時日的相處,她會是特殊的呢?

不過不管怎樣,她雖是受女魔頭脅迫,但好處的確也是得了的。

“總而言之,謝謝你替我洗髓伐筋,作為承諾,爛枯山我會帶你過去。但你我終究仙魔有別,若你執意要傷人,我就算修為低微,一定也會拼了命阻止你。”師望濘平靜說著,即便這些時日努力讓自己忽視這些埋藏的隱患,但終究會在某一日浮出平面生出尖銳,戳破維持的平靜。

“就憑你這個小廢物?”女魔頭在她的一番話裏沈默幾許,隨即恢覆往日裏的針鋒相對。

師望濘氣得蹬腿:“不許再叫我廢物!”

“啊對,你如今不同往日,叫你廢物倒是在打本座的臉,你說對也不對,小傻子?”

“除了廢物跟傻子,你是沒詞了嗎?”

女魔頭不置可否:“懶得想。”

師望濘覺得自己遲早要被氣死,她可得努力修煉,爭取在氣死之前先把女魔頭送走。

“可真是辛苦你了,佘青。”她學著她陰陽怪氣。

驀地聽到這個名字,女魔頭明顯楞了一下:“你喊本座什麽?”

師望濘莫名其妙:“佘青不是你的名字?”

“不許喊!”女魔頭聲音兇狠。

“名字不就是用來喊的,佘青佘青佘青……”師望濘見她很是抗拒,反而無所畏懼。

女魔頭不說話了,也不知是被氣到了還是放棄抵抗了。

師望濘覺得扳回一城,心中得意,但還是不敢過火:“好吧,既然你不喜歡那我不喊了。女魔頭,我先睡了,有情況可千萬喊醒我。”

魂魄不用睡覺,她肉體凡胎可是需要養精蓄銳,明日還得趕路呢。

翌日,師望濘身後背著劍,繼續尋路爛枯山。途經一道河流,正打算前往梳洗整理時,在隨風招搖的蘆葦叢中,發現了一個渾身是傷昏迷不醒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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