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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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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圍

師望濘驚險躲避這一擊,翻身的沖勁還未緩過,一只手便用力掐了上來。

她被狠狠扼住喉嚨,求生欲使她艱難擠出幾個字:“你…認…錯……唔!”

斷斷續續的話被突然收緊的力道打斷,師望濘瞬間眼冒金星。

就在她以為自己要命喪於此時,旁側有人出手阻止,那只差點取她性命的手從頸間松開。

重獲呼吸,師望濘捂住喉嚨瘋狂咳嗽,等她差不多緩過勁來,那兩人早已打了起來。這時她才看到關鍵時刻救她的人是醒來的松月。

不多時,其他幾人陸續醒來,枕木撿起劍加入戰鬥,鷺合跟卿言將她帶至更安全的地方護著。

鷺合緊張盯著前方的戰況,抽空問師望濘那人是誰,發覺她似乎喉嚨受傷說不出來話,見她搖頭表示不知,便不再多問。

師望濘此時才有機會看清襲擊她的人,那人很是年輕,未蓄發,身穿素色佛衣,一手佛珠,一手禪杖,看模樣是佛門中人,但出手狠厲,招招致命。

雖是第一次見松月與枕木動手,以師望濘看來此二人修為應不差,但在那人不要命似的招式之下,即便是二人聯手,時間一長便開始顯露劣勢。

眼看情況不妙,師望濘暗暗呼喚女魔頭,哪知女魔頭從這僧人出現以後又跟消失了一樣。她氣極,明明是女魔頭招惹來的禍端,關鍵時刻竟裝死。

松月二人應對得越發吃力,最終不敵,那僧人借機將二人震開,直奔師望濘而來。

就在這危急關頭,一柄長劍從天而降,帶著凜冽劍意貫入地面,擋在她們面前隔開僧人一擊。

鷺合失聲喚道:“游師兄!”

隨著他的呼喊,一道身影落在劍旁。

見了來人,鷺合等人明顯心情放松許多。

師望濘盯著來人背影,覺得有些眼熟。只見他拿起劍,朝那僧人的方向施禮:“無免前輩,幸會。”

被劍意震退的無免面色不善,卻也沒再動手,他越過人群看向師望濘,帶著冷意道:“難不成落雲宗要與這妖女為伍?”

游意之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目光落在師望濘身上幾息,回道:“想來前輩有所誤會,這位姑娘身上並無半點魔氣。”

早在無免冰冷視線下害怕低頭的師望濘聞言悄悄松開捏緊的拳頭。

“師姑娘是莫語門的弟子,我們皆可作證。”松月在一旁解釋道。

鷺合趕緊附和:“是啊是啊,望濘仙友是卦修,而且才築基。”

師望濘:……

謝謝你啊,倒也不必說這麽詳細。

無免顯然不信:“方才此地魔氣匯聚,我來時你們皆在昏睡,只有她一人無恙,若不是她,還能是誰?”

“這……”松月似乎不知如何應答,她朝師望濘問道:“師姑娘可知當時是何情況?”

求生欲使師望濘瘋狂搖頭,她艱難出聲:“我剛醒來就被掐了脖子,不知發生了何事。”

她內心惴惴不安,面上卻不敢表現絲毫,雖然她很希望有人能幫她把女魔頭從身體裏趕出去,但絕不是這種時候。直覺告訴她,如果讓這這個叫無免的僧人知道她身體裏寄居著魔門女魔頭的魂魄,他絕對會連她一並除去。

那也死的太冤了。

對了,剛剛那只兔妖!

師望濘驟然想起隨手一放的兔子,她或許可以禍水東引。她四處搜尋,並未看到兔子的蹤影,大概是趁亂逃走了。搜尋的行為到底引來眾人註目,她吶吶道:“原本這裏有只兔子……”

“兔子?可有特殊之處?”松月聯想到此處潛藏的兔妖,不免多問。

“我不知,睜眼醒來就看到它躺在一旁,還未來得及細看。”

說了不少話,嗓子實在難受,師望濘忍不住咳嗽,約莫是她此時看起來甚是可憐,鷺合忍不住替她說話:“一定是誤會了,望濘仙友修為很低,自保尚且困難,當時就連我們都中招昏睡過去了,更何況她。”

師望濘內心感激不已。

話至此處,無免的確沒有證據證明師望濘就是引來魔氣之人,但他對那股力量太熟悉了,哪怕時隔多年,那種感覺深入骨髓,他絕不會認錯。

雙方僵持不下,一直保持沈默的游意之終於開口,語氣不卑不吭:“前輩若是信得過在下,可否聽我一言?”

無免不置可否,只道:“游宗主之子,想來不是沽名釣譽之輩。”

“家父亦讚譽前輩剛正不阿。”

無免聞言,露出幾分自嘲之意:“莫再虛言假禮。”

游意之並不惱,神情泰然:“此事尚且存疑,但這位師姑娘身上確實毫無魔息,您所言之人應當不是她。此地名為默林,近日屢有妖怪作亂,或許有所關聯。在下自宗門而來其中有一要事便是處理此地問題,待查證後定給您一個交代。亦或是,您可願隨在下一同查證?”

“不必,”無免斷然拒絕,他冰冷的視線從師望濘身上移開,無甚情緒道:“我自會搜尋。”

言外之意,便是認同游意之的話。此話盡,無免頭也不回地離開。

師望濘肉眼可見地松了口氣,此時此刻她算是終於得救了。

眾人亦是松弛了下來,松月跟枕木本就昏睡初醒,強撐著與無免交手時又受了輕傷,此時均顯露出幾分疲態。好在出門在外她們都會帶些丹藥,而落雲宗的丹藥自是不凡,幾人服用後再調息片刻,已是恢覆如初。

師望濘自然也被餵了一口靈液,咽喉的損傷瞬間好了七八成,正常交流已是沒有問題。

她在休整的空檔,終於明白為何覺得游意之眼熟。起因還是不經意看到枕木自醒來一直維持的臭臉,她原本以為他是受了傷才如此,直到看見他有意無意將目光落在游意之身上,每落一次,臉色便難看一分。她靈光一閃,想起通過魘珠她看到的夢境,枕木的噩夢裏那道頎長的身影,可不就是他!

此時鷺合正嘰裏呱啦同游意之將近日之事悉數告知,許是某處戳中了痛點,枕木不耐煩打斷他:“你適可而止。”

“你好意思發火,你不是一向覺得自己天資聰慧自命不凡。我在兔妖手下中招也就算了,怎的連你也昏睡過去?”鷺合自是不肯服軟,逮著這事沒完。

枕木提劍威脅:“再亂說我揍你。”

“師兄師姐都在這,你還想當面殘害同門不可?”

……

二人爭執不下。

卿言默默遠離戰場,而松月扶額嘆息幾許,熟練地開始勸架。

師望濘作為外人,此情此景之下顯得些許尷尬,她盡力縮小存在感,忽而察覺一道視線落在她身上,她擡頭望去,竟是游意之在打量她。

如此當是她第一次正面看他,之前只覺他氣度不凡,沒想到亦是一副好容貌。視線接觸的瞬間,心跳未免漏了幾拍。

她對此人不甚了解,但松月等人顯然是很信任他的,加上剛剛他多有幫忙,應當是個好相處的。於是她連忙堆了個笑臉示好。

對方似是沒料到她會如此,怔了一瞬,隨即點頭示意,然後移開視線,仿若無事發生。

師望濘悄然深呼吸幾下,終歸是身懷隱秘,容易心虛。

不愧是經驗豐富,在松月調解之下,鷺合與枕木的爭吵已然落幕,但二人氣氛仍算不上和好。

游意之對此視若無睹,見眾人調息得當,便提議大家先回歸梧鎮與其他同門會合。

松月遲疑問道:“那這默林裏的妖怪如何處理?能令我們都陷入昏睡,定然妖力不低。”

游意之說道:“僅是令人昏睡卻未傷人分毫,其中或許另有隱情。”

松月點頭:“的確,我們只是像睡了一覺做了個漫長的夢。”

游意之:“夢可有奇怪之處?”

松月:……

她停頓一瞬,嘆息道:“並無特殊之處,只是有些疲累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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