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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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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等我

對面不明所以。

路今慈將喝醉的徽月橫抱起來,老人見狀頓時驚了: “你你你你!你怎麽能趁……”

少年只留給他一個背影。

眼前月亮清輝灑在青石板上,仿佛在他心中開了一個口子,逐漸有光流入。

倒底被人抱在懷中有些失重,徽月緊蹙眉頭,好像在說什麽。

她一直情緒都很穩定,究竟發生什麽才會將自己喝成這樣。路今慈想起外頭的那些流言蜚語,捏緊了她的手腕。

“疼。”

她小聲說,這次路今慈聽清了,垂眸看她睫毛輕顫,面頰微紅,不免放開了力道。

可她還在說“好疼”。

少年不免驚愕: “哪疼”

他找了家醫館,大夫一瞧也摸不著頭腦。但看來人非富即貴,大夫還是讓徽月躺著,把了半天也把不出個所以然: “公子,這姑娘好像只是醉酒了。”

一碗醒酒湯來。

徽月突然輕聲說: “寒毒……好疼……”

路今慈猛然站起身,直撞得那碗醒酒湯摔碎在地上,滿地的陶瓷碎片。

“好疼……”

確實是痛,每次寒毒發作心口絞痛,徽月如今不再克制,就當掌門在她身側一樣。她鬢角一直貼著臉,額頭起了一層薄汗,聲音有些委屈。

路今慈一言不發,按著她手腕給她輸內力,人魔修練體系本就不大一樣,徽月被他亂摻合眉頭擰得更緊了。

無論是用靈火,還是找修士來,也緩解不了半點。

在她還是失憶被路今慈發覺一切的時候就想無數種法子,很多江湖術士在聽聞寒毒是也連連搖頭。無他,寒冰窟在長衡仙山建立前就存在了。仙祖也是看中冰上帶天然寒毒才選寒冰窟作為弟子的受罰地。若待一時半會沒事,只是會覺得頭上懸著一柄劍而感到惶恐不安。就算犯了重罪進去受罰也一般不過半天。

而他那時卻被罰了七天。

七天……他都不敢想象她是怎麽忍過去的,就這麽瞞著他。

路今慈就這麽守在她旁邊,看著白衣少女躺在燭光下。她蜷縮在一起的手好像捏著蠟燭的影子。

“我討厭路今慈……”

少年聲音不禁有些嘶啞: “月月,都是我的錯,你討厭我便是,但別一輩子討厭我,我會改的。”

他就這麽守著她,臉色陰沈,以至於旁邊的大夫不敢靠近他。沒辦法,他給的太多了。又端了碗醒酒湯來。

而下一秒,眼前的兩人已消失的無影無蹤。就讓人還以為是一場幻夢,大夫揉了揉眼睛。

路今慈將宋徽月送回了長衡仙山又去了趟藥王谷。有時候他覺得徽月才是天道派來懲罰他的。他曾揚言威脅要報覆宋徽月,可現在徽月才是他的報應不是嗎。

針雨比上一次的還要猛烈。

真是嘲諷。

上一次他背信棄義,放火燒了藥王谷,這一次卻還有臉來。

青階上野火焚燒過後的草木灰無不在控訴著路今慈的罪行,整個藥王谷無一聲鳥鳴,更不見昔日的綠意盎然,就連兩邊的石獅子也面露兇光。

偏偏路今慈下頜角滲出的血滴落在地上。他神色淡然,拿著劍的手也血跡斑斑,說不出的罪孽。

“路今慈,你就這麽不怕死”

四清真人好歹也是大能,只是多年前受了某種重創自願離開了肉身,只留下魂靈化為虛影映在藥王谷上空。被路今慈說燒就燒,藥王谷如今就像是鬼谷一般森然。

到處飄蕩著肅殺之氣,也只有路今慈能夠面色不變地站在這,甚至身上同樣有殺氣,絲毫不知悔改。

“我燒,是因為你傷她。自己作死,還怪孤。”

被大火焚盡的春臺已經是一片荒蕪,說這是人間鬧鬼人家裏的一塊平地都會有人信。

“血染春臺難道不是藥王谷這麽多年以來的規矩,老夫訂下來的從沒有強迫過她,但若是你小子不瀕死她怎會過來,說到底還是因為你。”

只看了他懷中的宋徽月一眼,四清真人便明白了路今慈的來意。

“孤偏要打破這規矩。”路今慈唇角勾笑地看向他,狹長眼尾泛紅很是妖艷,四清真人也是一楞。

“你上次說要我去烏山祖廟中取一樣東西,看來對你很是重要才會與我談。畢竟這世界上敢去烏山搶東西的恐怕只有我。”

他無視四周濃烈的殺意,自顧自靠在石獅子旁,玩味地看著藥王谷上方的虛影。

“你拿到我才會告訴你解毒之法。”上次被路今慈戲弄了一番這次四清真人也明顯有些謹慎, “否則免提,你可以走了。”

“孤倒是好奇你想要什麽”

四清真人道: “師家的傳家寶——八角魂燈。”

可凝聚魂魄,也可重塑肉身,他很快就明白四清真人打得什麽主意。

“你說的是那個被滅滿門的師家就這麽確信人家代代相傳的傳家寶會出現在烏山的祖廟”路今慈有些意外,畢竟師問靈是宋徽月的師父。

“老夫雖然出不去山谷也能聽風與鳥語,得知這世間不為人知的隱秘。那師家的傳家寶當時在滅門後就被烏山的人帶走,他們將它藏在了地窖中。”

四清真人口中飄出一縷仙氣,在路今慈眼前化為立體平面圖。這老東西耳目可真是聰慧,路今慈冷笑: “倒是也感謝你告知八角魂燈的下落,只是師家守了千年的魂燈在外頭也有那麽多人想要,孤換什麽不好只換一個藥方子”

四清真人明顯被他話也氣得夠嗆,念了一串術法變出一瓷瓶停穩在路今慈的手心: “這可暫時抑制,老夫可給夠你誠意,若是拿到了你之前放火的事老夫也不追究。但若是拿不到,老夫只能告訴你這寒毒會越來越重,直到深入骨髓那可就是大羅金仙也無能為力了,你可要好好考慮清楚。”

路今慈先試了一粒,確認沒問題才給徽月服下,輕聲道: “你等我。”

宋徽月都記不得自己什麽時候回來的,渾身酸痛,現在這躺著的好像就是在自家床上,只是在這之前她不是跑到人間酒肆去了

徽月眼眸一沈,身邊莫名多出一個瓷瓶也不知道是幹嘛的,或許只是自己就算喝醉了也找到了回家的路但記不得了

尋思良久,好像也只能是這個解釋。

對了,靈鳥呢

想來也巧,她耳邊傳來啾啾聲,低頭一看自己床邊放著一個金籠子,一直渾圓金黃色的靈鳥可憐兮兮看著她,黑溜溜的珠子轉啊轉,徽月不自覺憐惜,這籠子又是哪來的。

對這裏發生的事她都有些懵,總不可能是搶來的吧徽月只想希望是自己給錢了的,她將信掛在鳥腿上,推開窗戶放飛。

然後就是告訴爹娘不要去烏山祭陣的事,她這才出去,就看到了焦急的映春,她一直在門前來回踱步在擔心著什麽一樣。她看見徽月出來首先是一楞,然後有些驚愕。

“小姐,你是什麽時候回來的,我怎麽沒看見你。掌門他們可著急了,以為你在山下遇到了什麽棘手的事情親自帶人去找你。”

聽著映春的話,徽月心頭一暖,可就連她都記不得自己是怎麽回來的。讓爹爹擔心了。

徽月親自下廚做了些點心,等著掌門回來說事。下鍋炸了撈出來放涼,徽月也有點累,背靠著竈臺念起師父給的心法。不等問靈催,她都是有事沒事就會練那心法,神識海中的花苞似乎開放了一點。

徽月專註在練功上。她自然就沒註意竈臺火堆下藏著兩只邪魔。他們遮掩住氣息從火堆中爬出來,緊張地瞅了眼不遠處閉著雙眼的少女。

其中一個悄悄伸手抓了兩塊糕點下來包起手也差點被燙傷。還好是邪魔族,他咬著牙嘶嘶叫,卻不敢叫出聲,只能用著腹語向一邊的同族抱怨。

“老子在族裏好歹也是威風凜凜的大人物,怎麽他媽在這幹起偷雞摸狗的事了。”

另一個邪魔聳聳肩: “主子樂意,你能有什麽辦法。”

那邪魔一想起主子和這少女修士就悲痛欲絕,但是無奈,也只好將偷下來的兩塊糕點裝進盒子裏,消失在原地。

等到夕陽下山時,映春跑來告訴徽月掌門回來了,現在就在門前往裏,同行人臉色都不太好。

徽月睜開眼,沒註意到剛剛竈臺邊上的那段小插曲,回頭將糕點裝進食盒裏。一個……兩個……八個。

怎麽是八個

徽月不禁輕蹙眉梢,映春見狀: “小姐,你怎麽了”

徽月搖搖頭,或許是記錯了,明明記得有十個來著,有饞嘴的貓偷吃了便偷吃算了。

“沒事。”

掌門一見到她就抱住,雙手顫抖: “月月你回來怎麽不告訴爹爹一聲,爹爹真以為弄丟你了。”

徽月很是抱歉,將食盒放在桌上: “要爹爹擔心了,以後再也不會了。映春,你去叫哥哥與娘親來吧。”

趁這個間隙單獨與爹爹談祭塔的事。

可映春卻是猶豫地看向掌門。徽月敏銳捕捉到了,嗅到了其中的貓膩,不會是已經去了吧

爹爹接下來的話便是證實了,掌門囁嚅道: “月月,其實爹爹一直都瞞著你一件事,不知道如何開口。就是你娘跟著你哥哥出去游玩去了,一時半會回不來。”

徽月呼吸一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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