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大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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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老大宅
筱春寒註意到，那些完成了的作品都像是近作，被劃破了的，似乎都是很久之前的作品了。
這麽看來，魏舟這個畫家，有過一段對自己作品很不滿意的艱難期，對吧？
掃視了那堆破破爛爛的畫布一眼，筱春寒便邁步離開了。這次她走到了一方巨大的畫布之前，擡眼看去。這塊畫布比她的人還要高，呈長方形。上面蓋著一塊白布，遮住了畫作的面目。
她沒有要揭開白布看一看的意思，舉步就要離開。可就在邁步的時候，腳底下不小心踩到了白布拖在地上的邊緣，一下子就將整塊布給帶了下來。這下好了，這幅畫也就在她的面前呈現出來。
這是一幅人物畫，用的是古典油畫的技法，看起來有種古舊淡雅的感覺。
畫中的女人年紀約莫在二十五到三十之間，有種成熟的韻味。她穿著一件黑色長裙，有隱約的暗紅色玫瑰花的紋樣繡在裙角。
女人很清瘦，腰肢非常細，好像一只手就可以攬過來。她的皮膚帶著病態的蒼白，嘴唇的顏色也是淡淡的。秀氣的鼻梁，帶著憂愁味道的雙眼，是一個很有魅力，但與性感二字不沾邊的女人。應該說，是屬於氣質型的美女。
油畫獨有的松香氣息彌漫在空氣裏，淡淡的，卻也是不可忽視的。
筱春寒專註的看著油畫，有些出神了。
“這是我的妻子。”男人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嚇了她一跳。她忙回過頭去，看到魏舟走了進來，手裏端著一杯紅酒，血色的酒液搖搖晃晃。
筱春寒帶著歉意說道：“我不是有心揭開它的，不小心踩到布了。”
魏舟看著油畫，眼神專註：“沒關系，也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只是我每次看到亡妻的面容就會難過，所以才將它遮住了。”
筱春寒試探著問道：“魏先生……到現在還放不下夫人嗎？”
魏舟喝了一大口酒，苦笑起來：“怕是一輩子也放不下的。要不是我一心撲在繪畫上，忽略了她的情緒，也許，她也不會走到那一步……”
“據我所知，抑郁癥算是精神上的癌癥，這不是你的錯，無需自責。”筱春寒安慰他道。
魏舟像是完全沒有聽進去她的話，眼神空茫，自顧自的說道：“那天……我在畫室裏待到淩晨才回去，在臥室裏沒有看到她，就進了衛生間……我永遠也忘不掉，她閉著眼睛躺在一缸血水裏的樣子……要是我早一點回去，也許，悲劇就不會發生。”
筱春寒默然了一下，然後說道：“不是那天，也會是以後的某一天。所以，真的不是你的錯。”
“也許吧……”魏舟閉了閉眼，一仰脖子，將大半杯紅酒全部喝了下去。“要不是靠著這些杯中物，我真是難以撐下去……”
看起來，這就是一個有才華，有些孤僻，還十分深情的男人。一些情竇初開的少女，最吃這一套。但是，顯然這其中並不包括筱春寒。
感覺到這個時候最好是讓他獨處，筱春寒道：“那麽……我先回去了。”
魏舟點點頭：“餓了的話底樓廚房裏有吃的，麻煩你自己動手了。”
筱春寒道：“需要我給你送一份兒上來嗎？”
魏舟道：“不用了，我晚上喝酒就夠了。”
“酒喝多了也傷身，魏先生還是少喝一些為好。”
“多謝關心，我心裏有數的。”
告別魏舟，筱春寒下到底樓，穿過客廳來到了寬敞的廚房裏。
這裏果然有很多食物，現成的面包就有好幾種，也有蔬菜水果牛奶等東西。她簡單的做了一個雞蛋熏肉三明治吃了下去，又喝了一杯熱牛奶，差不多就飽了。
夜晚來的格外的早，不過六點鐘，外面就全黑了。
筱春寒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好一會兒，覺得非常無聊。想了想，她從床上爬了起來，打算出去隨便走一走，尋找一下線索。
雖然五天時間算是非常充裕，但是，也得抓緊時間才是。
輕輕的打開房門，穿著板鞋的腳踩在厚實的地毯上，悄無聲息。
整座大宅就像是陷入到了沈眠之中一樣，安靜得不可思議。就算是一點點聲音，聽起來也格外的響亮清晰。
長長的走廊光線黯淡，只有兩三盞橘色的小壁燈，寂寂的點亮著。橘黃色的光照在紅色的地毯上，那顏色有些像是幹掉了的血跡，看起來令人感到些許的不安。
走著走著，筱春寒忽然聽到了一些若有若無的聲音，縈繞在她耳邊。
起初她以為那是風聲，從沒有關嚴實的窗戶縫隙裏吹進來的晚風發出來的聲響。但是細細聽去，她才發現，那其實更像是女人輕輕的哭泣聲。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她只覺得自己背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那是誰的聲音？
死去了的那位女主人？
鼓起勇氣，她試圖跟著哭聲去尋找它的來源。但是摸索了一陣之後她發現，那哭聲並沒有源頭，它就在這座大宅子裏，無處不在。
女主人死於自殺，為什麽還是無法安息？是難以割舍掉對男主人的感情嗎？所以，她的靈魂才在這座宅子裏日夜徘徊著，發出悲戚的哭聲來。
……自然，這只是她的猜測而已，做不了準。
“你在這裏做什麽？”冰冷的男聲，忽然在她背後響了起來。
筱春寒轉過身，看到穿著黑色睡袍的魏舟，眼神淡淡的看著自己。幹咳了一聲之後，她道：“睡不著，出來走走……魏先生，你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
魏舟道：“沒有，我什麽聲音都沒有聽到。”
筱春寒看著他，道：“真的嗎？……哭聲，你沒有聽到嗎？”
魏舟定定的看了她一眼，回答道：“那是閣樓上傳來的風聲，你聽錯了。”說著，他轉過身離開，又道：“筱小姐，回房去吧。夜深了，不要到處亂跑。”
最後一個字落地，他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黑暗中。
筱春寒看著那深邃的黑暗，總覺得，他的態度……似乎有點問題？
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之後，她終於還是抵不住那幽幽的哭聲，轉身疾步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裏。鎖好門之後，就鉆進了被子裏，蒙住了腦袋。
哭聲好像聽不到了。
輾轉反側到半夜時分，她方才睡著了。不久之後就做了一個噩夢，她看到自己擰開衛生間的門把，走了進去。裏面浴缸裏是滿滿一缸血水，消瘦蒼白的女人躺在血水裏看著自己，張開嘴巴，說道：“我不能安息……”
我不能安息……這句話回蕩在腦海裏，久久無法散去。
睜開眼的時候，窗外蒙蒙亮了起來。看一看時間，其實已經九點多了，外面卻還是一副天剛剛亮起來的樣子。起身走到窗邊看出去，下面的草地上還是彌漫著薄薄的灰色霧氣，潮濕而陰冷。
她看著窗外的景色，心裏想的卻是昨夜做的那個夢。
夢裏的那句話，一直縈繞在她耳邊。
不能安息，為什麽不能安息？
你不是自殺的嗎？有什麽不能安息的？
還是說，其實，你並非自殺？但是夢裏看到的那場景，浴缸裏的血水，身體上並沒有束縛，以及手腕上割開的血肉模糊的大口子……看起來，那就是自殺啊？
想來想去，還是想不通。看來，還是需要了解更多的情況才行。
了解更多的情況……去事件發生的地點看一看？那就是，主臥裏面的衛生間了。
這個時候，魏舟應該已經起來了吧？在樓上畫室裏？
快速的洗漱了一下之後，筱春寒躡手躡腳的離開房間，來到了三樓的畫室之外。畫室的門，虛掩著。她悄悄往裏面看了看，卻見魏舟坐在畫架之前，正在揮毫作畫。旁邊的凳子上不但有調色盤和畫筆，還放著一杯紅酒。
大清早起來就開始喝酒，可真是……這就是一個酒鬼吧？但是看他的神態和說話，還是很清醒的，不像是個沈醉酒精裏的人。或者，就是靠著飲酒，排解一下對亡妻的思念吧。這樣一來，還是可以理解的。
魏舟不在主臥裏，事情就好辦了。像來的時候一樣，筱春寒悄無聲息的下了樓，朝著二樓的主臥室走去。
不得不說，這屋子到處都鋪著地毯還是有好處的，起碼方便了她到處走，不至於發出腳步聲引人註意。
主臥室的門比其他房間的門都要更加寬大一些，油光發亮的褐色，好像是名貴的胡桃木做成的。門關閉著，但是她扭住門把一轉，就打開了，沒有鎖上。
主臥室看起來非常的大，有客房面積的兩個大。落地窗上掛著金色的窗簾，上面是熱帶植物的花紋，紋路錯綜覆雜。正中間擺放著一張巨大的木床，看起來頗有歷史了，很值錢的樣子。
稍稍打量了一下房間，筱春寒就徑直朝著衛生間走去。一進門，就註意到了那個寬寬大大的淺黃色浴缸。邊緣鑲嵌著金邊，有四只金色的腳，跟她夢裏見到的一模一樣。
女主人就是在這個浴缸裏自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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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春寒註意到，那些完成了的作品都像是近作，被劃破了的，似乎都是很久之前的作品了。
這麽看來，魏舟這個畫家，有過一段對自己作品很不滿意的艱難期，對吧？
掃視了那堆破破爛爛的畫布一眼，筱春寒便邁步離開了。這次她走到了一方巨大的畫布之前，擡眼看去。這塊畫布比她的人還要高，呈長方形。上面蓋著一塊白布，遮住了畫作的面目。
她沒有要揭開白布看一看的意思，舉步就要離開。可就在邁步的時候，腳底下不小心踩到了白布拖在地上的邊緣，一下子就將整塊布給帶了下來。這下好了，這幅畫也就在她的面前呈現出來。
這是一幅人物畫，用的是古典油畫的技法，看起來有種古舊淡雅的感覺。
畫中的女人年紀約莫在二十五到三十之間，有種成熟的韻味。她穿著一件黑色長裙，有隱約的暗紅色玫瑰花的紋樣繡在裙角。
女人很清瘦，腰肢非常細，好像一只手就可以攬過來。她的皮膚帶著病態的蒼白，嘴唇的顏色也是淡淡的。秀氣的鼻梁，帶著憂愁味道的雙眼，是一個很有魅力，但與性感二字不沾邊的女人。應該說，是屬於氣質型的美女。
油畫獨有的松香氣息彌漫在空氣裏，淡淡的，卻也是不可忽視的。
筱春寒專註的看著油畫，有些出神了。
“這是我的妻子。”男人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嚇了她一跳。她忙回過頭去，看到魏舟走了進來，手裏端著一杯紅酒，血色的酒液搖搖晃晃。
筱春寒帶著歉意說道：“我不是有心揭開它的，不小心踩到布了。”
魏舟看著油畫，眼神專註：“沒關系，也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只是我每次看到亡妻的面容就會難過，所以才將它遮住了。”
筱春寒試探著問道：“魏先生……到現在還放不下夫人嗎？”
魏舟喝了一大口酒，苦笑起來：“怕是一輩子也放不下的。要不是我一心撲在繪畫上，忽略了她的情緒，也許，她也不會走到那一步……”
“據我所知，抑郁癥算是精神上的癌癥，這不是你的錯，無需自責。”筱春寒安慰他道。
魏舟像是完全沒有聽進去她的話，眼神空茫，自顧自的說道：“那天……我在畫室裏待到淩晨才回去，在臥室裏沒有看到她，就進了衛生間……我永遠也忘不掉，她閉著眼睛躺在一缸血水裏的樣子……要是我早一點回去，也許，悲劇就不會發生。”
筱春寒默然了一下，然後說道：“不是那天，也會是以後的某一天。所以，真的不是你的錯。”
“也許吧……”魏舟閉了閉眼，一仰脖子，將大半杯紅酒全部喝了下去。“要不是靠著這些杯中物，我真是難以撐下去……”
看起來，這就是一個有才華，有些孤僻，還十分深情的男人。一些情竇初開的少女，最吃這一套。但是，顯然這其中並不包括筱春寒。
感覺到這個時候最好是讓他獨處，筱春寒道：“那麽……我先回去了。”
魏舟點點頭：“餓了的話底樓廚房裏有吃的，麻煩你自己動手了。”
筱春寒道：“需要我給你送一份兒上來嗎？”
魏舟道：“不用了，我晚上喝酒就夠了。”
“酒喝多了也傷身，魏先生還是少喝一些為好。”
“多謝關心，我心裏有數的。”
告別魏舟，筱春寒下到底樓，穿過客廳來到了寬敞的廚房裏。
這裏果然有很多食物，現成的面包就有好幾種，也有蔬菜水果牛奶等東西。她簡單的做了一個雞蛋熏肉三明治吃了下去，又喝了一杯熱牛奶，差不多就飽了。
夜晚來的格外的早，不過六點鐘，外面就全黑了。
筱春寒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好一會兒，覺得非常無聊。想了想，她從床上爬了起來，打算出去隨便走一走，尋找一下線索。
雖然五天時間算是非常充裕，但是，也得抓緊時間才是。
輕輕的打開房門，穿著板鞋的腳踩在厚實的地毯上，悄無聲息。
整座大宅就像是陷入到了沈眠之中一樣，安靜得不可思議。就算是一點點聲音，聽起來也格外的響亮清晰。
長長的走廊光線黯淡，只有兩三盞橘色的小壁燈，寂寂的點亮著。橘黃色的光照在紅色的地毯上，那顏色有些像是幹掉了的血跡，看起來令人感到些許的不安。
走著走著，筱春寒忽然聽到了一些若有若無的聲音，縈繞在她耳邊。
起初她以為那是風聲，從沒有關嚴實的窗戶縫隙裏吹進來的晚風發出來的聲響。但是細細聽去，她才發現，那其實更像是女人輕輕的哭泣聲。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她只覺得自己背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那是誰的聲音？
死去了的那位女主人？
鼓起勇氣，她試圖跟著哭聲去尋找它的來源。但是摸索了一陣之後她發現，那哭聲並沒有源頭，它就在這座大宅子裏，無處不在。
女主人死於自殺，為什麽還是無法安息？是難以割舍掉對男主人的感情嗎？所以，她的靈魂才在這座宅子裏日夜徘徊著，發出悲戚的哭聲來。
……自然，這只是她的猜測而已，做不了準。
“你在這裏做什麽？”冰冷的男聲，忽然在她背後響了起來。
筱春寒轉過身，看到穿著黑色睡袍的魏舟，眼神淡淡的看著自己。幹咳了一聲之後，她道：“睡不著，出來走走……魏先生，你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
魏舟道：“沒有，我什麽聲音都沒有聽到。”
筱春寒看著他，道：“真的嗎？……哭聲，你沒有聽到嗎？”
魏舟定定的看了她一眼，回答道：“那是閣樓上傳來的風聲，你聽錯了。”說著，他轉過身離開，又道：“筱小姐，回房去吧。夜深了，不要到處亂跑。”
最後一個字落地，他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黑暗中。
筱春寒看著那深邃的黑暗，總覺得，他的態度……似乎有點問題？
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之後，她終於還是抵不住那幽幽的哭聲，轉身疾步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裏。鎖好門之後，就鉆進了被子裏，蒙住了腦袋。
哭聲好像聽不到了。
輾轉反側到半夜時分，她方才睡著了。不久之後就做了一個噩夢，她看到自己擰開衛生間的門把，走了進去。裏面浴缸裏是滿滿一缸血水，消瘦蒼白的女人躺在血水裏看著自己，張開嘴巴，說道：“我不能安息……”
我不能安息……這句話回蕩在腦海裏，久久無法散去。
睜開眼的時候，窗外蒙蒙亮了起來。看一看時間，其實已經九點多了，外面卻還是一副天剛剛亮起來的樣子。起身走到窗邊看出去，下面的草地上還是彌漫著薄薄的灰色霧氣，潮濕而陰冷。
她看著窗外的景色，心裏想的卻是昨夜做的那個夢。
夢裏的那句話，一直縈繞在她耳邊。
不能安息，為什麽不能安息？
你不是自殺的嗎？有什麽不能安息的？
還是說，其實，你並非自殺？但是夢裏看到的那場景，浴缸裏的血水，身體上並沒有束縛，以及手腕上割開的血肉模糊的大口子……看起來，那就是自殺啊？
想來想去，還是想不通。看來，還是需要了解更多的情況才行。
了解更多的情況……去事件發生的地點看一看？那就是，主臥裏面的衛生間了。
這個時候，魏舟應該已經起來了吧？在樓上畫室裏？
快速的洗漱了一下之後，筱春寒躡手躡腳的離開房間，來到了三樓的畫室之外。畫室的門，虛掩著。她悄悄往裏面看了看，卻見魏舟坐在畫架之前，正在揮毫作畫。旁邊的凳子上不但有調色盤和畫筆，還放著一杯紅酒。
大清早起來就開始喝酒，可真是……這就是一個酒鬼吧？但是看他的神態和說話，還是很清醒的，不像是個沈醉酒精裏的人。或者，就是靠著飲酒，排解一下對亡妻的思念吧。這樣一來，還是可以理解的。
魏舟不在主臥裏，事情就好辦了。像來的時候一樣，筱春寒悄無聲息的下了樓，朝著二樓的主臥室走去。
不得不說，這屋子到處都鋪著地毯還是有好處的，起碼方便了她到處走，不至於發出腳步聲引人註意。
主臥室的門比其他房間的門都要更加寬大一些，油光發亮的褐色，好像是名貴的胡桃木做成的。門關閉著，但是她扭住門把一轉，就打開了，沒有鎖上。
主臥室看起來非常的大，有客房面積的兩個大。落地窗上掛著金色的窗簾，上面是熱帶植物的花紋，紋路錯綜覆雜。正中間擺放著一張巨大的木床，看起來頗有歷史了，很值錢的樣子。
稍稍打量了一下房間，筱春寒就徑直朝著衛生間走去。一進門，就註意到了那個寬寬大大的淺黃色浴缸。邊緣鑲嵌著金邊，有四只金色的腳，跟她夢裏見到的一模一樣。
女主人就是在這個浴缸裏自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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