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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我是個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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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我是個替身?

陸深也是懊悔,當初為何不直接殺了陳映月,沒想到她竟然淪落到那等境地還能絕地反擊,如今竟然作為回紇和親的公主回來金陵。

倒還真是不容小覷。

陸深將手中的燕窩碗暫且閣擱下,單手攬女子入懷,瞇了瞇眸子,“瑤瑤別怕,這一回,為夫絕不叫她再欺負你。”

他從前顧及著陳映月是妻妹這一層身份,對她始終投鼠忌器,如今陳家已然看清她的真面目,將她當做了棄子,他便再沒任何顧忌,在金陵他的地盤上,還能叫她再得逞不成?

陸深向來說話算話,又是如今百姓心中的大英雄,他說的話莫名地叫人覺得安心,沈書晴將頭靠在他肩上,淡淡地“嗯”了一聲。

陸深又餵了沈書晴幾口燕窩,而後發現半夏並不在內室及門口,便親自侍候她漱了口,給他多墊了個枕頭,叫她稍坐起來一些。

“王爺,你說她這回回來是為和親,和親是要給皇上做妃子嗎?”沈書晴不通政事,只是上回聽說和慧公主去回紇和親,最後給回紇的納齊可汗做了側夫人,她想陳映月應當是要給皇上做妃子的。

若是她給皇上做了妃子,豈非可以隨時在皇上面前吹耳旁風,那豈非可以時常使壞對付他們夫妻兩個?沈書晴心裏隱隱有著擔憂。

可陸深卻並不回答,目光格外的暗黑陰翳,卻並不曾再看任何東西,沈書晴在他眼前晃了晃手,“爺,你說話啊。”

陸深並不敢瞞她,如實作答,“和親未必就一定得是嫁給皇上,皇親國戚,甚至是朝中大臣,也不是不可。”

皇親國戚嗎?依照陳映月對陸深癡狂的勁兒,沈書晴堪堪側眸,便對上陸深投過來的目光,四目相接,他向她點點頭,攬著她的手將她箍得更緊了一些,“別怕,本王再是無用,也不會叫你想的事情發生。”

他雖然沒有點破,但兩人皆是心知肚明,若是陳映月可以選擇,她定然會選擇陸深,到時候為了兩國大局,陸深若是不從,便是棄整個梁朝的安危於不顧,輕則被百姓唾棄,重則被朝臣功奸,更有甚者,極可能因為被皇帝大題小做下牢獄。

而陸深若是妥協接受了這個現實,那賢王府如今的安寧日子也就到頭了。

一想到這種可能,沈書晴重重地吐出一口濁氣。

可她除了相信他,竟然甚麽也做不了,頓時蹙起了柳葉細眉,嘴也撅起得老高,陸深見之,便眉頭一壓,目光帶著幾分詰問,“怎麽?不信本王?”

沈書晴搖了搖頭,“不是,妾身只是覺得妾身好生無用。”

陸深將頭貼著她,輕拍著她的手臂,順勢哄她,“誰說你沒用的,你不是會針線,你若是有這時間胡思亂想,倒不如多替本王做些衣裳?”

沈書晴卻嗔了他一眼,“你難道不知做針線傷眼睛,你難道是希望我早早瞎了?”

陸深無話可說,想起從前她主動與他送一身中衣,他便是這般勸她,“不必做這些針線活,仔細傷了眼睛。”

沒想到同樣的話,如今被她拿來堵他的嘴,當真是因果循環報應不爽,陸深低嘆一聲,“罷了罷了,衣裳不做便罷,只是你允諾本王的荷包,總該是要給本王才是。”

荷包早已做好,她不方便起身。

沈書晴往外喚道:“秀蘭,將我鬥櫃上的繡籃拿過來。”

沈書晴那處火燒一般疼,雙腿發腫,臂當初洞房那夜還要遭罪,根本沒法子下床,只得叫丫鬟去代勞。

陸深乍一聽,便覺察出她喚的不是半夏,等一個魁梧的丫鬟打簾子進來闖入視線,陸深這才明白自家妻子的小心思,捏了捏她的鼻尖,湊至她耳畔,可以呼了她一口熱氣,“半夏去哪裏了?”

沈書晴只當不明白他的打趣,難得說謊臉不紅,“半夏告假了。”

但其實,不過是因為半夏昨日那事,被沈書晴換去了陳映月的院子,這個叫秀蘭的丫鬟,生得孔武有力,本是廚下劈柴的丫鬟,生得比楚楚弱質的半夏放心許多。

陸深心裏很想忽視這個發現,卻唇角抑制不住地上揚,沈書晴只當被他察覺了自己的心思,擰了一把陸深的腰,“夫君難不成還在想那個半夏?你見她仰慕你,所以便惦記上了?可要妾身這個做妻子的大度一回,給你收了他做通房丫鬟?”

女子說這話時,酸味正厚,連走到門口的秀蘭都聽見了,才剛進來幾步路,聞言當即轉身離開,還識趣地帶上了門。她可是知曉這位娘娘的醋性,聽聞半夏不過是多看了王爺一眼,就被娘娘給趕走了,她可不敢當著她的面看王爺。

但其實秀蘭若是知曉,沈書晴將她叫來身邊侍候,只是因為並不怕她看,心中只怕會嘔出一碗血來。

沈書晴腦子沒有彎彎繞繞,想說什麽便說了,陸深心中的溝壑卻是九曲十八拐,只一聽完這話,便揚起了一個極為自得的笑,“自打瑤瑤失憶後,本王時常在想,瑤瑤對為夫的愛也隨著那些記憶消失了,時至今日,本王方才知曉,不論何種境況,我們瑤瑤心裏皆是有本王的。”

沈書晴垂下眼睫,用手肘掄了他一記,“我才沒有愛你,不過是不想同旁的女子分享你罷了,你少自作多情。”

陸深捉住她來不及收回的玉臂,垂下頭一看,滿目皆是暧昧的痕跡,當即眼神一暗,炙熱的呼吸順勢而下,在她耳邊逗弄她,好看的眼裏滿是促狹的目光,“是嗎?可是從前的你,從來沒有過獨占本王的心思,怎地你一失憶,反倒變得如此悍妒?”

沈書晴顯然是不信,撅起眼瞪他,“不可能,我自小就立誓,將來要嫁的夫君,只能有我一個女人,我絕無願意同他人共侍一夫。”

陸深原本是逗她,沒想到聽到如此的答案,他想起從前她說過的一些話,遂想向她證實,“那依你的說法,你當也是絕不願意做妾,亦或是做人外室的?”

沈書晴想也不想就答:“那是自然。”

陸深不給她思考的時間,步步緊逼,“那若是旁人硬要你去做妾呢?”

沈書晴慷慨激昂,“那妾身便三尺白綾了卻此生。”

只是她說完,才發下不對勁,她給陸深做過外室,當時似乎還並不知曉王妃是個空殼子,卻依然願意做他的外室,不該是如此才對,她緊緊揪住頭發,想要想起些什麽,以解答她心中的疑問——當初她為何願意給她做外室?

卻終究是甚麽都想不起。

沈書晴沈浸在自己的思緒裏,卻忽視了此時此刻的陸深,亦是托著下頜思索著甚麽。

他沒想到她看起來如此柔弱,性子卻是如此地烈性,可既然是寧死也不願意做妾,那為何會給他做外室呢,外室可比不得正經的妾室,是個完全上不得臺面的存在,可她非但做了,還做得極為纏綿悱惻,甚至在第一日就似乎接受了這個身份。

說不通,無論如何皆說不通。

他又想起,他曾口口聲聲說過他是替身,是否是因為她太過於喜歡那個人,所以才即便只有個外室的身份,她也願意留在他身邊,只想透過他去看另一個男人,在他身上找到那個人的影子?

可這也說不通,若是當真她心裏有一個人,為何在上回難產離開金陵後,並不去找他,而是寧願和李照玉定親,也不願意去找那個男人?

陸深善於抽絲剝繭,他想到一種可能,那個人已不在人世,她沒辦法去尋找他。

等到思緒回籠,陸深臉徹底黑下來,他要如何才能同一個刻骨銘心的死人去比?

垂眸見著女子嬌憨的面容,以及想起方才竟為一個丫頭吃味的窘迫,她現在的記憶裏,應當是還不記得那個人吧?

否則,依照她對那個人的喜歡,怎會再一開始失憶時,對自己百般抗拒?若是她失憶後還記得那個人,定然會吵著鬧著去找他才是,而不是沒多久便被他哄得要要嫁給他。

一定是這樣!

沒有哪一刻,陸深有此時此刻這般慶幸,她的妻還是失憶了好,最好永遠別在醒過來。

他不想當替身,當初被她直接指出這一點時,那撕心裂肺的酸楚如今亦是不堪回味,再不想嘗第二次。

陸深開始不安起來,急於確認一些東西,“瑤瑤,既然你希望為夫只專寵於你一人,那你可否也答應為夫,此生只愛我一個人啊?”

陸深心裏藏著嫉妒,看沈書晴的目光帶著忐忑,沈書晴還沈浸在給陸深做過外室的痛苦中,聞言搵了搵淚,擡起盈盈杏眸,依舊在哭,還一抽一抽的,“夫君,那你先告訴妾身,妾身當初為何要給你做外室啊?妾身不該會願意給你做外室才對?我爹連妾也不叫我給人做,我怎可能給人去做外室呢?”

這話叫陸深如何作答,告訴她,她之所以不要名分也願意跟著他,是因為在她心裏,只把他當做另外一個男人的替身,對他的愛恨嗔癡皆是為了圓滿對另一個男人的遺憾?

陸深自問還開不了這個口,丟不起這個人,更不可能在如今兩人的大好形勢下滅自己威風,長那個人的志氣,是以他別開臉,並不敢去看她她清澈如水的杏眸,那眼眸太過純澈幹凈,看著那眼,他接下來的話便說不出口,“自然是因為你對本王的愛。”

“有一回,本王質疑你不愛本王,本王記得很清楚,你當時是這樣回答本王的。”

這句話是沈書晴的原話,陸深這才敢轉眸看她,盯視著她期待的眼眸,一字一句頓道:“你說:‘我都願意做你的外室了,還不夠愛你嗎?’”

“我真的說過這樣的話嗎?”沈書晴拉住陸深的衣領,露出他瑩白的鎖骨,她悵然地哭泣著,“我怎麽會說出這樣的話啊?不應該啊。”

她不該是如此自輕自賤的人才是,除非她定然將陸深愛到了骨子裏,要麽就是陸深在說謊,“你騙我的對不對,我是我爹教養出來的大家閨秀,怎麽會自甘墮落去做你的外室,你一定是欺負我記不得了,騙我的是不是?”

陸深死抿著唇,她知曉此刻的女子不曾經受過後面幾年的風霜,幼承其父庭訓,皆是叫她做一個高貴的小姐,有一顆赤忱的心,在得知自己曾經心甘情願做人外室後,難免心中自責與痛苦。

可陸深沒得選,他緊緊咬住薄唇,半晌點了點頭,“你的的的確確說過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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