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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他害怕再次失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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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他害怕再次失去她。

陸深很想問她,就這麽在意他,非得要夜裏單獨相見,便是連他也不可以在場,可卻瞧見沈書晴倏然轉冷的眸光,讓他想到了潁川那些日夜,後怕地丟開她的手,連忙致歉,“對不起,瑤瑤,是我太在乎你了。”

說罷,他勉強牽起唇角與沈書晴交代,“夜裏寒涼,早點回來。”

“我等你。”

他轉身就走,卻在剛走出不到丈遠,擡起緊繃的下頜去眺望那夜空的星辰,仿若只有這般,他那發紅的眼眶才不會往下滴淚。

另一邊,沈書晴到底顧及陸深的顏面,其實並不曾走遠幾步,只不過不想要陸深聽見而已,且她有自己的私心在,李照玉曾與她談婚論嫁是不爭的事實,她坦坦蕩蕩,並不想因此失去這個親人,俗話說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她絕不可能因為陸深,就不與李照玉這個曾經給他雪中送炭的親人來往。

等兩人走到一旁的樹林旁,卻都十分避嫌地沒有進入林中小道,李照玉還特意去瞥陸深,卻發現他已經不知何時進了氈房,想起他方才占有欲發作的模樣,也是搖頭一淺笑,“你們和好了。”

他是在陳述,而並非發問,雖然語氣平淡,卻帶著淡淡的傷感,沈書晴知曉這份傷感出自哪裏,是以與他致歉,“對不起,表兄。”

讓你白高興一場。

雖則並非她之過,卻真真切切給李照玉帶來了傷害。

李照玉原本早已接受現實,可再聽到她這般話,還是回想起當日得知她又被陸深擄走後那份痛徹心扉的心境,當時因著三外祖的壽辰,他的父母雙親皆有到場,兩家親如一家的關系令他父母極為歡喜,甚至還略微合計了一番聘禮,他娘自他出身就開始為他籌備的聘禮總算是要排上用場,卻到頭來一盆涼水兜頭澆下。

她被強行搶去了金陵。

他不知道是以何種心境回到金陵的,他與陸深同在一個衙署做事,那段時間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總覺得陸深在躲著他,但其實他又何嘗不是呢,他連質問他的資格都沒有,他們本就是名正言順的夫妻。

那個時候,他是想過要放棄的。

許久之後,他在陳府看到她,當時她看起來郁郁寡歡,他才知道她回到金陵過得並不好,又升起了想要救出她的心思,這樣的心思卻在那一個雨夜見到他們動情擁吻後徹底歇了,他們的恩愛顯得他的操心是一個笑話,可今日行宮宴會廳的那一番鬧劇,又叫他對她生出了憐惜,沒想到兩人其實從頭到尾早已和好。

他也是這時候才知道,當初鄴城水寇那事兒是三外祖故意找茬。

李照玉倏然問她:“你們既然和好了,為何又在皇帝面前演那一出?”

沈書晴沒有把他當外人,且這事並不是多值得忌諱的,便且與他說:“王爺收到消息,皇帝忌憚陳家,想要他休妻。是以,我們不得不表現出不和睦的樣子給所有人看。”

李照玉是個聰明人,一點就透,還會舉一反三,“那麽說起來,葫蘆巷的外室,也是做幌子給皇帝看的?”

沈書晴點點頭。

李照玉很快便將事情串聯起來,只怕如今金陵的賢王養外室的傳聞也是皇帝散播的,作為陸深的屬下,兩人曾經走得極近,對於陸深的籌謀李照玉並非一點不知,就目前皇帝和賢王這般撕破臉的情形看來,整個金陵只怕是要風雨欲來。

他微微側目,眼裏滿是擔憂地看向沈書晴,“若是有一日,皇帝對賢王痛下殺手,你到時候打算如何自處?”

關於這個問題,沈書晴心裏早已有了答案,她不答反問:“若真到了那一日,表兄你會幫他嗎?他這人最是公道,不會叫人白白幫忙。”

李照玉是隴西李氏的下一任族長,如今在朝不過是為了歷練而已,他最終總歸要回歸到引領李氏一族的路途上。

得李照玉的幫助,便是得了隴西李氏的襄助。

從前,陸深與李照玉交好,他不說兩肋插刀,也多少會助力一二,可如今兩人這勢同水火的情形。

李照玉倏然抿唇一笑,“瑤瑤,這不是你該過問的事。”

沈書晴卻堅持想要一個答案,“可他是我丈夫!”

自從陸深險些沒命,在等候他醒來的那些日子,沈書晴才明白一件事,她於她而言,除了端茶送水,做幾個荷包,其他幾乎一點忙也幫不上,當時她便暗暗決定,等他醒過來後,她一定要多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才是。

丈夫兩個字砸的李照玉心口疼,未免被瞧出面上的異樣,他索性背過身,勻了好幾口氣後,才語氣如常地道;“縱是我真要出手,不是為了他,也不是為了權勢,而是為了你。”

這個答案出乎沈書晴的預料,她何德何能讓他做到如此地步,她轉了一圈到他身前擡眸看他,想要從他面面找出一些答案,卻見他始終清淺地抿唇一笑,話說得好生冠冕堂皇,“你我本是至親,合該是互幫互助才是。”

我要你欠我,我要你我牽扯不清。

沈書晴心思輕,顯然是信了他的話,當即飽含熱淚地喚了一聲,“表兄。”

李照玉下意識張開雙臂要去抱她,卻在沈書晴陡然的退步中回過神來,他們早已不是那種可以如此親近的關系,眸中的繾綣飛速散去,他尷尬地收回雙臂,依舊溫柔地笑著說:“時辰不早了,賢王還在等你,快回去吧。”

可真的等女子頭也不回的走了,李照玉方才的溫潤卻清冷了下來,“瑤瑤,只盼他當真莫要負你才好。”

卻說另一邊,鐘靈以為其未婚夫抓住了她的小辮子,是以逮了鐘靈回去討好他未婚夫。

彼時,謝允正因為沒辦法進去宴會廳而心中窩火,若只是他一個低階官員進不去便罷,可李照玉同樣不是四品以上的官員,大家都是下一任族長,隴西李氏論起來還是他陳郡謝氏從前風光,兩人也懷著同樣的目的來金陵做官,李照玉卻是憑硬本事考上探花,他卻是只能夠靠銀錢捐官,從前那些舊時士族自成一個圈子,私底下皆在拿兩個作比,本他就不占上風,今日之事傳出去,只怕也是他沒臉。

正這時他那位未婚妻推開了他的門。

對於陳映月這個未婚妻,謝允只不過看中她是陳氏嫡女這個身份,至於她樣貌好壞,性子如何並不曾放在心上,左右在他看來,便沒有之他治不住的女人。

不過,雖則他行事放蕩了一些,對待未婚妻還是有著幾分尊重,是以一聽氈房外未婚妻與下人交談的聲音,便打算起身相迎,只是他還不曾走到門口,便瞧見陳映月指揮著部曲將一個人事不省的女子扛了進來。

陳映月自也不可能明目張膽拉皮條,只說:“這個女子想要偷襲我,是你給我的部曲救了我,但她也因挨了一掌而昏迷,我不知曉她的身份,不敢貿然行動,只得將她帶回來由公子處置。”

說罷,她再也沒有一句話,轉身離開。

夜已甚,黑色的氈房內,只剩下謝允和鐘靈。謝允不是個傻子,眼前的女子明眸皓齒,想來是富貴人家養出來的,定然不是跟來侍候的丫鬟婢女,而此次能來參與秋獵的,像他這樣的小官畢竟是少數,他閱女無數,自然一眼就看出了女子的年齡也就二八年華,這個年歲極有可能是待字閨中的小姐。

他謝允貴為陳郡謝氏的嫡長子,卻在金陵混不出個明堂,何嘗不是缺一個靠譜的岳家。

是以,他如陳映月願解開了她的衣帶,當晚便成了事。

鐘靈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男子的懷裏,這個男子雖則看起來也算俊俏,可比起她的心上人來說還是差了太多,只是她如今不著寸縷,顯然一切已並未轉圜的餘地,當即就“啊”地一聲叫了出來。

謝允昨兒察覺出她早已失了童貞,是以對她少了幾分期待,如今只盼望別是那個官員的媳婦,別給自己惹麻煩就好。

畢竟這回來參加秋獵的,須得是原配正室。

鐘靈的聲音,將陳映月吸引了過來,推開房門一進來,就看到自己未婚夫與鐘靈躺在一處床榻上,當即捂著唇哭了起來,“謝公子,你怎能在我這個未婚妻的眼皮子下做出這等醜事?”

謝允本來對她有些耐心,她一哭便也不耐煩了,頓時沒好氣道:“別哭了,你是正妻,她越不過你去。”

早在沈書晴與李照玉一道離開,陸深便回到了氈房內,看似是在看那些記載著千古奇案的古籍,但其實一個字也沒有看進去。

他身側林墨擱的茶還沒有涼透,可他卻從頭沒有抿過一口,甚至連杯蓋也不曾掀開。

靜坐在扶手椅的這短短一刻鐘,宛若過了幾個春秋,他好怕等到她回來的那一刻,會告訴他甚麽匪夷所思的決定,畢竟若非他的強求,他們早該三書六禮成婚了才是。

可即便如此害怕,他還是忍不住偷偷往門口方向覷去。

當不知多少次失望以後,他依舊還是忍不住拿眼角餘光瞧去,終於盼來了氈房的門從外向裏面推開。

他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爺,我回來了。”

剎那間,他便起身想要相迎,可是他卻在走出一步後,又折了回來,還掩耳盜鈴地吹滅了燈,躺去到了床榻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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