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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發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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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發瘋

箭矢將李照玉束發的蓮花白玉冠射落在地,如瀑墨發洩在月白錦袍之上,平添幾分自如風流,他的身子因突如其來的力道往前一帶,然他畢竟有幾分武藝在身,為著沈書晴的安危,整個下盤楞是一動也不動,穩如泰山。

見沈書晴嚇得面色發白,反倒是還笑著安慰她。

“沒事了,書晴。”

“你表兄命大著呢。”

眼睜睜看著箭矢貼著李照玉的頭皮擦過,嚇得沈書晴渾身打抖,即便如今他笑著同自己講話,還是心有餘悸地伸出她輕顫的指尖至他頭頂,想要確認他當真沒有受傷,即便她知曉腦袋受傷的人,是不可能站在這裏同她說話,但萬一是幻覺呢,她得證實一下。

李照玉身量很高,沈書晴看不見他的發頂,只能踮起腳尖用手去摸。

李照玉似乎察覺了她的意圖,握住她微微發抖的手,搖頭淺笑,“當真沒有受傷,表兄還能騙你不成?”

話畢,他往身後淡淡一瞥,想看清是哪個混蛋要當街射殺他這個朝廷命官,就瞧見陸深單手捏韁疾馳騁而來,巷道的風卷起他靛青的衣擺,給他本就冷若冰山的氣度增添了幾分盛氣淩人之態勢。

竟是他動的手?為何啊?

再度看向陸深,但見他陰冷的眸光似毒舌的杏子黏在他握住沈書晴的手上,李照玉似乎有些明白自己方才為何會受那一箭了,方才自己情急之下攬了表妹的腰,他吃味了。

既然他會吃味,李照玉不介意讓他多吃一些,否則豈非白白受了這份嚇唬。

於是,他放開沈書晴的手,轉而搵向來她眼角因為憂心他而生出的淚意,溫聲道:“不是說了沒事,怎地還哭上了?”

沈書晴擡眸,不解看李照玉,不知他為何倏然與她這般親呢。

李照玉沖她眨了眨眼,並在身前陸深看不見的地方,用另一只手向後方指去。

陸深將兩人的動作盡收眼底,他本次來葫蘆巷,雖則並未打算卑微求饒,但他能紆尊降貴來葫蘆巷,已然是十分難得。

畢竟,從小到大,除了對父皇和母妃,他陸深海從未對任何人低頭。

雖則他並不以為自己有錯,但眼下沈書晴不到一月就要臨產,肚子裏是他的孩兒,如林墨每日念叨的,他也不能真讓她生在外邊兒。

可他都如此低聲下氣來了,卻瞧見兩人這般摟摟抱抱,霎時便失去了神志,舉起長弓,將箭矢瞄準了李照玉的後腦勺。

本該是一擊斃命的,卻在箭矢離弦的剎那,恢覆了幾分理智,稍將弓上揚了些微,卻也沒打算放過他,嚇唬嚇唬總是要的,這才不偏不倚地擦過他的頭皮。

本是放他一馬,不想他竟然在發現自己過後,依然繼續與沈書晴調情,陸深眼尾上揚的鳳眸危險地瞇了瞇,踩著馬鐙翻身下馬。

再擡頭時,面龐已恢覆往常的面無表情。

沈書晴順著李照玉指的方向看去,正好看見翻身下馬的陸深,等他轉過正面,卻並不第一時間瞧沈書晴,而是有意無意將目光落在自家表兄仍停留在自己眼尾的指尖上,當即明白了表兄的用意。

她表兄這是故意氣他呢!

只是啊,他大概多慮了,陸深對她只有利用,從未愛過她,又豈會心生醋意?

便是方才那一箭,也不過是因著對所有物的占有欲罷了,畢竟她如今還是她的妻,還懷著他的骨肉。

果不其然,等陸深走到兩人面前,沒有任何詰問亦或是質問,反倒還十分歉意地朝李照玉彎腰行了一禮,“方才本王在巷子口,沒看清是表兄,還以為是哪個登徒子要輕薄本王的王妃呢。”

李照玉比陸深大幾個月,又是沈書晴的表兄,陸深跟著叫一聲表兄,倒也叫人挑不出錯來。

李照玉垂眸瞥了一眼自己這身月白錦袍,再加上他這身板,說一句站在人群中乃是鶴立雞群也不為過,他不信陸深認他不出,只他也並不拆穿,打著啞謎暗暗較勁兒,

“方才表妹險些摔倒,某不過虛扶了一把,倒是叫王爺誤會了。”

說罷,還嗔怪了他一句,“謀殺朝廷命官乃是重罪,王爺下回放箭之前可得看清楚了。”

按梁朝律令,謀殺朝廷命官,按謀逆罪處,輕則流放,重則斬首,縱陸深是王公貴族,那也不能輕巧揭過。

然陸深根本不把律法放在眼裏,律法說破了天不過是當權者治下的手段罷了。

他不過是怕沈書晴對他的恨意又添了幾分,這才及時收手。

只是,他說甚麽?虛扶?

分明是摟得甚緊!

陸深掩下唇角的譏誚,與他打官腔道:“叫表兄受了驚嚇,倒是本王的不是了。”

言畢,陸深淡然吩咐一直盯著足尖瞧從未拿正眼看過他的沈書晴,“表兄難得過府,書晴還不快備下酒菜,本王今日要同表兄不醉不歸。”

李照玉眉頭一壓,見陸深面不改色的模樣,不知內情的,還真當以為他們是夫唱婦隨的默契,忽然有些明白為何自家柔弱的表妹會硬著心腸要和離,日日對著這樣一個表裏不一的丈夫,誰受得住?

李照玉自然知曉陸深不是真的要留他喝酒,不過是客套話而已,而他也沒打算多留,只是他作為沈書晴的表兄,如今表妹受了委屈,少不得作為娘家人替他撐腰。

他甚至有些僭越地拍了拍陸深的肩膀,“既然王爺叫我一聲表兄。那為兄便托大勸你一句:我們攏西李氏有句家訓——愛妻者,富貴可得。”

“王爺應當多陪陪表妹,而不是留表妹一個人大著肚子在別宅,而自己卻在王府看戲。”

這話只差沒有明著罵陸深,放著妻兒不管,去和野女人廝混。

陸深稍垂首,捏著鼻梁深沈一笑,“表兄說得對,本王是該多疼些瑤瑤才是。”

只李照玉一走,陸深就似變了一個人似的。

陸深不顧沈書晴意願打橫將沈書晴抱起,在沈書晴的拳打腳踢中他步履生風,橫沖直闖進了主屋,踢關了門,將沈書晴平放在臨窗大炕上,便一邊邪性地看著沈書晴,一邊自然而然地解開了領口的扣子。

“你要做甚麽?”沈書晴如今月份大,見木門禁閉,跑是跑不了了,大喊大叫,這裏又都是他的人,更是無用,只得縮回雙腿,靠在煙粉色引枕上,雙臂環胸,是個極為戒備的姿勢,眼裏幾分怯懦積分鄙夷,“你,你到底要做甚麽?”

陸深二話不說就欺身向上,掐住了沈書晴的玉白脖頸,迫使她仰面朝上,而他則似一只餓狼般撲了過去,封住他的櫻桃小口,竭力地攻城略地,他吻得格外忘情,以至於兩頰生了細汗,以至於喉結上下滾動,以至於沈書晴幾乎快要呼吸不上。

“啪”地一聲,沈書晴結結實實刪了他一巴掌,“你無恥!”

陸深稍楞住,而後抹了把微微發麻的臉頰,挑起一邊唇角,似笑非笑。“怎麽?私下會了情郎,如今卻是不讓丈夫碰了?”

“沈書晴,別忘了你是誰的女人!”

說罷,隨著裂帛聲聲,沈書晴的外衫被撕了下邊一截,露出腰腹的一部分來,沈書晴嚇得一退再退,卻退無可退,只能別開臉,生生承受著他將手掌伸向了自己的腰部,還十分無恥地捏了捏她腰間的軟肉,“這裏,他碰過。”

又擡手至她眼尾,以指腹使勁兒地刮蹭,力道之大,似是恨不能直接將這塊皮子給剝了,“還有這裏,他也碰過。”

“你作為本王的女人,卻在本王面前與旁的男人卿卿我我。”

“沈書晴,你惹怒了本王,你說怎麽辦吧,沈書晴?”

他說這話時,面不改色,就仿若這些瘋言瘋語和吃了嗎睡了嗎一樣尋常。

沈書晴本不打算與他再廢口舌,沒有那個必要,然卻是被他激得嚎了一嗓子,“你個混蛋,他是我表兄!”

“我和他之間清清白白!”

陸深勾起一邊唇角,是個邪異的笑容,他一把扯掉只剩下一般的外衫,將陰冷的臉龐貼了過去,“清清白白?”

“你如何證明你的清白?”

說罷,陸深譏笑一聲,去解她羅裙的腰間系帶,“除非本王親自驗證,你和他的確是清清白白。”

理智告訴陸深,沈書晴還是愛他的,否則便不會得知被欺騙後,如此地黯然傷神。

但今日在巷子口的一幕,卻叫他有了另外的計較,只怕是他這個小婦人移情別戀了,這才借題發揮,離開王府,離開他。

她敢一聲不吭就走了。

她不順從他了。

只不過一點小事,她皆要如此小題大做。

從前她絕不會這樣,除非她是移情別戀了。

親自驗證,要如何親自驗證?沈書晴又不是真蠢,自然知曉他接下來要做甚麽,當即死命攥著腰帶,搖頭低泣求饒,“不要這樣,你不要這樣,我這還懷著孕呢,能做甚麽對不起你的事啊?”

但轉瞬一想,自己孕期,沒少和陸深親近,當即擡眸看他,果然就聽他道:“那可說不準。”

做夫妻做成這個樣子,還有甚麽意思呢,本來沈書晴是打算等她外祖來信後,再告知要和離的事兒,可陸深這個瘋勁兒著實叫她害怕,她顫抖著出聲,“你放過我吧。”

“我門和離吧。”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更加篤定了陸深的想法,她果真是移情別戀了,霎時冷笑,“和離?”

陸深想起,去年秋獵場上,他在山腳看到山頂相擁的李照玉和沈書晴,當時沈書晴還謊稱是李照玉與她帶項鏈,如今想想,只怕那時候就看對眼了,畢竟李照玉生得也算是風流倜儻,更是皇帝親封的探花郎,才氣過人,的確有勾引人婦的本錢。

遂開始倒打一耙,“想了很久了吧!就等著與本王和離,然後你們再表哥表妹一家親?”

沈書晴滿腔的冤屈無處可伸,只仍由眼淚無聲爬滿臉頰,這看在此刻腦子不正常的陸深眼裏,卻是默認了他的說法,遂咬牙切齒起身,“這個家夥,本王非宰了他不可。”

眼看他眼裏的欲色被怒色所取代,彎腰拾起落在地上的腰帶後便往外走,路過門邊時,手一擡便要將掛在墻上的玄鐵長劍取下,抽開劍身,雪亮的劍身映照著陸深此刻那張生人勿進的臉。

沈書晴霎時想起方才那令他瞳孔震縮的一箭,這是當時便起了殺心的,如今又誤會她和離是因為表兄,當即嚇得花容失色,深怕李照玉橫死在他的亂劍之下,當即哀聲告饒:

“你不要發瘋了。”

“我讓你驗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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