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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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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王妃

自從她拿出這衣衫,陸深就不甚高興,沈書晴只當是他不喜歡這件衣衫,亦或是不喜歡她。

可陸深卻倏然轉眸與他相視一笑,還寵溺地摸了把她的發頂,“怎會不喜歡呢?只要是瑤瑤做的,本王皆是歡喜。”

沈書晴心裏一樂,露出了滿口潔白的牙齒,可陸深見之卻避而不及地偏開頭,轉瞬間就恢覆了往常的面無表情。

女子家可真是麻煩,話多,事也多。

聽他這樣說,沈書晴原本輕蹙的柳眉才徐徐舒展開來,眼裏重新綻放出囧囧的神采,“真的嗎?只要我做的,你都喜歡。”

陸深點點頭。

沈書晴立即眉飛色舞起來,“那正好,還有一個荷包,我叫紅菱給你拿去。”

說罷就要去開門,卻才走幾步路就發現自己大腿疼得厲害,是鬧的很了,當即止在了原地。

侍候在門側的林墨聞言,都替沈書晴捏了一把汗,那荷包王爺不是沒看過,那日她們主仆上朱雀街去,小李子將荷包呈上來過,當時就被王爺扔在了地上。

“布料粗糲,針腳蹩腳。”

可林墨知曉,這不過去遷怒之語罷了,這荷包是雲錦做的,怎也不會粗糲,針腳雖比不過王府的繡娘,在大家閨秀裏,也屬實是不錯。

最起碼,比從前鐘家表妹做的荷包好多了,他如今還帶著呢,也沒嫌棄。

不過是因為荷包上的那個明月罷了。自家王爺可算不得什麽朗月般的人物,心眼子又多又黑。

大概是覺得被暗諷了?

說起來,王爺那個鐘家表妹自小傾慕自家王爺,一年前王爺成婚過後才消停些,昨兒也不知聽到了什麽風聲,非要上前拜見王妃。

可王府哪裏有甚麽王妃啊?自然不可能真的讓她去見,可越是這般她越是懷疑,聽聞後來又鬧到了宮裏面貴太妃那裏,也不知最後是如何收場的。

果不其然陸深眉頭一皺,就答道:“不必了,夜深了,先歇下吧。”

又看見沈書晴蹣跚的步子,眸色稍微緩和了幾分,一把攬過她的腰,將她淩空抱起,“方才是本王不知輕重,明日本王叫太醫來給你瞧瞧。”

意識到賢王說的事情,沈書晴羞得低下頭,抓緊手中捏著的中衣,“不用麻煩,過幾日就好了。”

陸深低頭見她將自己要穿的衣裳抓皺成一團,眸色稍暗,“往後不必做這些針線。”

怕她多心,又添了一句,“日久天長的,可得仔細眼睛,別小小年紀就得了眼病。”

“爺會日久天長待我好嗎?”沈書晴擡眸看他,他眼眸似覆著一層虛無縹緲的薄霧,雖涔著清淺的笑意,卻不達眼底。

男子了見她盯著自己瞧,也垂眸看她,略微一勾唇,敷衍地笑了笑,“你剛才說甚麽?”

“沒聽到嗎?”

陸深答否,而後擡起頭不再看她,眼裏恢覆一片薄涼。

自然是聽到了,但她想要的會不會太多了?

想要他日久天長待她好?也得看自己值不值。

陸深面無表情地抱著沈書晴,就仿若手裏抱著的並不是一個軟乎乎的嬌美人兒,而是抱著的一個冰冷的籌碼。

而沈書晴卻沈溺在兒女私情當中,將發紅發燙的臉頰貼在男人袒露的胸膛上。

溫軟的熱貼來,陸深垂眸去看,她似一只貓兒一樣窩在自己懷裏,還不時輕蹭慢撚,鄙夷地扯了扯唇。

不止如此,還又將環在他腰間的手緊了緊。

陸深忍無可忍,冷淡道了一句,“你不要抱這麽緊,你已沐浴過,本王身上有汗。”

說罷,將沈書晴放在金絲楠木的架子床上,“你先睡。”

言畢,他繞過琉璃松鶴紋屏風到晚間,下午的烏梅引子水,冰已化去,並不能降燥,連飲了兩盞也不能去掉燥意,指尖推開支摘窗,夜風撫過他半敞的胸膛,這才稍涼快些。

他側身,偏頭看從紗帳裏探頭出來的沈書晴,他牽起衣襟給自己扇風,忽而勾唇一笑。

他怎麽覺得自己像是個服侍貴女取樂的小倌?不同的是,小倌所求為財物,他所求更甚罷了。

這種想法一冒頭,陸深立馬沈下臉來,滅掉外間墻壁上的油燈,自去耳房沐浴。

次日一早,趁著沈書晴還不曾起榻,陸沈就離開了葫蘆巷。

沈書晴天昨兒夜裏也是累極,第二日睡到日上三竿,等起身才聽紅菱說王爺去了刑部,今兒有個大案子,這幾日可能都沒空來陪她。不過倒是差人送了傷處的藥來。

沈書晴有些失落,但也明白王爺不是她一個人的,還有王妃在呢,自是不能日日陪著她,更何況她的存在,本就是對不住王妃,她更沒有理由與王妃爭風吃醋。

思及此,沈書晴去到了東廂,挑揀了一匹青霜地纏枝紋燈錦出來,紅菱以為她給自己做衣裳,“小姐,你廢這個功夫作甚?半夏的繡工比外頭的繡娘還好,給她做不就好了,左右她事情也不多。”

沈書晴卻搖了搖頭,“我不是做衣裳,我是要做個荷包,這個色倒是端莊大氣,給王妃姐姐頂頂合適。”

紅菱一聽,自家小姐竟然要給王妃做荷包,當即翻了一個白眼,“不是我說你,小姐,即便你想討好王妃娘娘,也得看人家領情不。”

“不論你對王妃如何恭敬,她都不可能真心喜歡你,接納你。”

這個道理沈書晴也知曉,設身處地去想,自己的存在何嘗不是傷害了王妃這個正妻,她不過是想要減輕自己的罪過罷了。

重重呼出一口氣,沈書晴有自己的一番道理,“她收不收是她的事,我的心意應該要有。”

“王爺待我好,我也該懂些事情才對,不能給王爺惹事。”

沈書晴倒是不想惹事,可偏偏有些事情就是要找上門來。

寧遠侯家的千金鐘靈,最近聽聞陸湛納了一個外室,頓時氣急敗壞,他表哥成婚一年來只守著嫂子一個人過,如此冰清玉潔的一個人,而今竟學著那起子紈絝養起了外室。

登時她就要上門去告狀給王妃聽,結果剛巧賢王表哥在府上,並不敢讓她進王府,她更是篤定賢王表哥這是做賊心虛,一力瞞著嫂子呢。

鐘靈就想,她都得不到的男人,憑什麽便宜了一個外室啊。

非要拆散他們不可。

於是她鬧到了她姑母跟前。

好家夥,竟然鬧著鬧著得知了個天大的秘密。

王妃竟然是一塊排位,尹蘭舟早就跑了。

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鐘靈就做了一個決定,踢走這外室,獨享她表哥。

是以,多番打聽,她來到了葫蘆巷。

水榭中,紅菱斟茶畢,退至一角,靜靜註視著那個貴女的一舉一動,深怕她欺負了自家小姐。

那貴女似個紈絝女公子,二話不說叫人呈上一碟子的銀票,接手過裝銀票的木盒子,推至自家小姐面前。

“這裏是一萬兩銀票。”

“離開賢王。”

該來的總是來了,沒想到眼前這個紈絝,竟然是賢王妃,皇家娶媳婦不都是挑端莊賢淑的?

不過紅菱來不及深想,只盯著自家小姐瞧,恨不能幫自家小姐將銀票收下。

自家小姐一開始本就是迫於無奈才來做這個勞什子的外室,如今大好的機會擺在面前,總不會拒絕吧。

況且一萬兩銀子吶,二夫人和小姐儉省點能花用一輩子。

可,令紅菱驚掉下巴的是,自家小姐竟然拒絕了。

“王妃姐姐,這銀子我不能收。”

“王爺不讓民女走,民女就不會走。”

雖然這一聲“王妃”聽得格外順耳,但鐘靈還是氣急敗壞地一揮手,滾燙的杯盞立時落地,濺出的茶水燙紅了沈書晴露在外面的手腕。

沈書晴縮回手,擡眸小心翼翼看她,咬聲說:“王妃姐姐,民女沒有想過和你爭寵,若是王妃姐姐不喜歡,我可以一輩子只做個外室。”

紅菱都聽傻了,哪有個正常的女子,會願意一輩子當個外室的,這個賢王當真是個狐貍精不成,將自家小姐迷得五迷三道的。

鐘靈丹鳳眼危險地瞇了瞇,看來這個女子也如自己一般,愛慘了賢王表哥,當即妒火中燒,“想賴著賢王一輩子?”

“門都沒有!”

“沈書晴,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便是後來,紅菱動之以情言之以理,沈書晴也堅決要等到賢王回來,才做決定。

鐘靈沒有達成目的,自然是不歡而散。

陸湛得知鐘靈大鬧葫蘆巷,立馬從刑部往回趕,卻等他到了葫蘆巷,鐘靈人已經走了,只剩下沈書晴坐在臨窗大炕上,被紅菱捏著手塗著燙傷的膏藥。

手腕燙出了水泡,紅菱用針跟她挑破,再塗上特制的藥膏。

女子怕疼,昨夜他便知曉,眼眶隱隱發紅,竟是又要哭了。

“書晴。”

陸深跨過門檻石,臨到炕邊接過紅菱手中的膏藥,“紅菱,本王來給你家小姐上藥,你去叫林墨請禦醫。”

若是平常,這個嬌嬌女郎,指不定已經撲到自己懷裏,委屈地哭好一場。

如今卻是避嫌似的,將放在炕幾上的手收回,轉過頭去,悶悶作答,“王爺,王妃今日來過了。”

“她想要民女離開。”

陸深扯了扯唇,“王妃?”

“她是哪門子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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