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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幸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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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幸運兒

樓下的女子雖有一副好顏色,但到底還是不及她的,輕憐看了一眼癡癡望著她的池榆,視線轉移到了晏澤寧身上。

老三的信香,在他身上。

濃郁的香味嗆得齁鼻,但只有輕憐聞得到。她靜下心,凝神,老三咬牙切齒的聲音從那人身上活脫脫跳出來。

此人腹內藏有重寶,是個凡人,與他一起的女子能禦劍,他們之間是師徒關系。集碧溪城雜修之力,定能奪得重寶。奪得重寶後,還請殺了他們,為我和老四報仇雪恨。

輕憐心下斟酌,老三這爛貨心眼還多。

如果他直接說要替他報仇,肯定沒人鳥他。但說了此人身懷重寶,財帛動人心,肯定有人要去試一試那男子的成色。

輕憐拿著手巾,掩嘴一笑,她不就是那個人嗎。

輕憐拿下頭上簪的紅芙蓉,對著底下的人群道:

“輕憐來到倚翠樓多日,能有這般光景,全仗碧溪城諸位擡愛。諸位待奴家這般好,奴家時刻銘感於心,今日光景正好,奴家想邀一人於倚翠閣內暗香小築一聚。”說著,她輕搖手中紅芙蓉,羞澀一笑,紅雲飛上雙頰,端得是人比花嬌。

“奴家紅芙蓉點著哪位,哪位就上樓吧。”

這話一出,人群哄然而動,把池榆和晏澤寧裹挾著向前,有人不斷訴說愛語,有人想要豪擲千金以得輕憐青睞。

素手一擲。

萬眾矚目下,那芙蓉花枝陡然落在了晏澤寧頭上。

“師尊,你……”池榆不由得指著晏澤寧的頭頂。

有人嘟囔道:“這人好生奇怪,眼睛上栓著東西,莫不是眼睛出了什麽問題吧。”

晏澤寧拿下芙蓉花枝,淺淺笑了,擡頭對著輕憐,“多謝姑娘美意,只是在下實在粗鄙不過,怕擾了姑娘雅興,姑娘還是另尋他人吧。”

池榆眼珠子轉到輕憐那邊。

輕憐鶯聲燕語,道:“芙蓉花枝到哪位手裏就是哪位了,公子是什麽樣的人奴家都認,更何況公子還這般俊俏呢。”

晏澤寧還是巧言拒絕了。

一旁愛慕輕憐已久的富家公子哥忿然道:“輕憐姑娘,既然此人不識擡舉,何必好言相勸,換個人就是了,在下不才,願以一斛東珠相送,為輕憐姑娘帳中客。”說完,朝輕憐作揖,可謂是把姿態放得極低。

池榆看著,深知事情再發展下去,過不了多久就會上碧溪城熱搜。

上聯:怪異男人巧拒花魁為哪般?

下聯:富家公子推薦自己竟被拒!

橫批:爭風吃醋

還有這樣。

上聯:血濺倚翠樓

下聯:橫屍樓前街

橫批:幹了一架

想到此處,池榆連連擺頭,不能任事情這樣下去。

於是她擺手朝晏澤寧要芙蓉枝,晏澤寧放在她手中。池榆拿著芙蓉枝,笑道:“輕憐姑娘,既然你說芙蓉枝在誰手裏就是誰,那你看我行嗎?”

周圍人起哄:“你一個女的進去不是浪費嗎,沒有絲毫用武之地。”說完,一群人笑起來。

池榆扭頭,“誰說沒有用武之地,我得像輕憐姑娘討教保持美貌的方法。”

說得人又笑起來。

輕憐將繡花團扇移到嘴邊,掩飾她的輕笑。

那男人既然不肯上來,那女子上來也是可行的,既然是師徒關系,一個上鉤了還怕另一個不上鉤嗎?這女子性子活潑,看起來嘴不嚴,從她嘴裏說不定還能套得關於那男子的情報。

富家公子不好與池榆爭,池榆是個女人,與男人爭還能博一個風流的名號,與女人爭怕不是鬧笑話。

輕憐道:“這位姑娘說得也有道理,既然如此,就請移步吧。”

池榆移步上樓,走之前囑咐晏澤寧在倚翠樓旁的茶攤等她。

晏澤寧感受到池榆的離去,眉頭一皺,樓上的那個女人,剛才用了攝魂術,不是個好相與的。池榆錢袋掉了,身無分文,又是個姑娘,沒有東西可圖,她就應該不會有事吧……

池榆被丫鬟帶著,走過曲曲折折的走廊,到了暗香小築。

小築內,輕憐整暇以待,見池榆到了,給她沏了一小杯茶,隨後做了請的動作,池榆喝了茶,輕憐問道:

“姑娘覺得此茶如何?”

池榆連連點頭,“唇齒留香,堪當一絕。”其實池榆哪裏會品茶,這種場合下,她只需要說好話就夠了。

輕憐莞爾一笑,又斟滿茶杯,推到池榆面前。

“敢問姑娘貴姓。”

“池。”

“池姑娘當真聰慧,剛才能想這麽一個解圍方法,真是難為你了。”

池榆被誇了,非常高興,笑著謙虛道:“哪裏哪裏。”

接著又說:“輕憐姑娘千萬莫怪我師尊,他就是不解風情,木頭一般的人,姑娘們都不喜歡他,見他就隔三裏遠。他見著漂亮姑娘雖然表面沒什麽,但心裏害羞極了,不敢親近,現在指不定偷偷掉金豆子後悔呢。”

這時晏澤寧站在茶攤旁,不知為何打了一個噴嚏。

輕憐低下頭,把茶壺中的茶渣倒在一旁的玉盤中,她問:

“我見你師尊那般俊俏,怎麽會有姑娘躲著他呢。還有他的眼睛怎麽了,為何要……”

這話一提,池榆編故事的興頭油然而生。

“輕憐姑娘,我偷偷跟你講,你千萬不要跟別人說。”

輕憐點頭。

“我師尊你別看他現在俊俏,摘了眼帶醜的他娘都不想認。他眼睛其實沒有任何問題,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栓眼帶純粹是為了遮醜。”

“他從小醜得人盡皆知,十裏八鄉的姑娘看到他就想吐。雖然現在他醜陋的眼部被遮住了,但是因為從小沒跟姑娘接觸過,所以就是個呆頭鵝,我有一次見他看見隔壁村裏的小花,腿都在抖,因為小花簡直是太漂亮了。”

輕憐手纏著頭發,問池榆。

“那小花比起我如何。”

池榆驚呼,“小花怎麽能和你比,螢火之光又豈能和皓月爭輝。”

這兩人一問一答,池榆在不斷編故事和吹捧輕憐,輕憐在明裏暗裏問著晏澤寧的事,很快就月上中天。

她們倆個聊得火熱。

“你這個耳環顏色真漂亮,像殘陽般。”

“是嗎?這可是我特意讓別城的商隊給我帶回來的呢。”

“你衣服花邊怎麽繡的,還有暗紋!”

“就只有你看出來了……”

“……”

一陣笑鬧。

茶攤旁,賣茶的老人對著晏澤寧說:

“公子,我們收攤了。你看……”

晏澤寧不解,皺眉低頭望著賣茶老人。

賣茶老人擡頭看了一眼晏澤寧,吞吞吐吐道:“公子,你錢還沒給呢。”

他們一路的開支都是池榆給的錢,如今池榆不在,他身上又沒錢,他也忘了買東西要給錢,只好給賣茶老人低頭賠罪。

一見晏澤寧沒錢,老人氣勢來了,破口大罵,“看著人模狗樣的,喝茶還不給錢呢。”

賣茶老人打量晏澤寧,見他眼上的綢布精美,便伸手去扯,“給我孫女做個頭繩。”

晏澤寧躲開賣茶老人的手,勸道:“老人家,這東西可不行。”

賣茶老人把抹布往桌上一摔,“那你說,拿什麽抵茶錢。”

晏澤寧非常為難,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兩人相持不下之際,一個丫鬟從倚翠樓中出來。一見著晏澤寧,便問他是否是池姑娘的師尊。

“池姑娘在倚翠樓喝醉了,得找人把她走。”

丫鬟給了賣茶老人一吊錢,賣茶老人千恩萬謝的走了。

“公子,跟著我來,池姑娘可等你很久了。”

晏澤寧握住盲棍,緊隨其後。

走進倚翠樓,丫鬟把晏澤寧帶到了暗香小築門口。

“池姑娘就在這裏。”丫鬟說完就退下了。

晏澤寧等了一會兒,緊捏盲棍,輕輕推開門,試探性喚道:

“池榆?”

誰知話音未落,嬌媚而哀怨的聲音便從裏面傳來:

“公子只知道你那個徒兒,也不想著奴家。奴家可是……惦念你很久了呢。”

輕憐端坐在梨木小桌前,如對待池榆般整暇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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