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京城：怎麼開？我裂開！【四合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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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京城：怎麼開？我裂開！【四合一求
張筍的朋友.
不存在。
一個能預知到死亡的人，擁有一個不存在的朋友.
當李響的話在衆人耳邊響起的時候，所有人都沈默了。
害怕？
不，是驚悚！
這起案子，隨著這兩個特質的出現，頓時讓所有人感到一股不真實！
目前來看，張筍從家中離開，是有一個人引出，否則按照他的性格，斷然不會走出家門。
這個人，不論是仇人，又或是關系較好的人，姑且稱爲‘朋友’。
但是
這個朋友不存在！
那麼，在基於朋友不存在，沒任何人引誘對方離開的情況下，這起案子的警察視角是怎麼樣？
張筍在不知什麼情況的原因下，知道了山上有屍體，隨後報警，報警時並不害怕，甚至是不認爲是自己死亡的那種。
且，在警方多次探訪，在他明確知道荒山會出事的情況下，他竟然會離開家，再次前往荒山
而兇手的作案手法痕跡能看出，張筍是站在原地，沒有任何的躲閃，看著兇手用不知名兇器殺的自己！
沒有任何的掙紮.
所有人都沈默了。
張筍有問題！
他本身就有問題，這不是在罵他，而是一種形容。
“他想做什麼！？”
“老大，之前進行探訪的時候，他明明沒有表露出任何的害怕的情緒，有的只有緊張，在明知道有危險的情況下，只會緊張不會害怕，而且大半夜還會去荒山，難道他不怕死嗎？”
“沒有朋友，張筍爲什麼會去荒山！？”
“浩哥，受害者張筍，明顯是與世隔絕，除了賣飯的老板，基本沒有人與他產生交集了，這種情況下，兇手爲什麼要殺他！？
若是侵害了兇手的利益若是沒有朋友的話，他壓根都不會出門，根本不會外出，沒有任何的機會侵害兇手利益啊！！！”
張莽王超趙立三人，一個個眉頭皺的跟疙瘩一樣，滿臉的震驚，不分先後的開口道。
徐浩也沈默了。
沒錯，產生兇殺的兩個核心，利益和矛盾，在沒有朋友的情況下，張筍都不會觸及。
但就是這樣，對方卻依舊被人殺死.
“朋友.不，現在應該稱呼這個‘朋友’爲出門的原因了。”
徐浩沈思良久，突然開口說道。
“按照過往來看，張筍是不會出門的，他不會感到寂寞，不會感到空虛，也願意呆在家裏。”
“這種情況下，他需要一個理由出門，而這個理由，也剛好侵犯了兇手的利益，又或是激發了對方的矛盾。”
“之前我們要找的‘朋友’，是諸多理由中，最符合案件狀況的東西之一。”
“它並非是不可替換的！”
衆人默然。
最符合案件狀況的東西被排除等於什麼？
等於，後續不管再聯想到什麼答案，都會有其餘的線索來進行反駁這個答案。
要知道，若是兇手換成其餘人，並非與張筍認識，那張筍，爲何會站在原地？
人的身體意識，是刻印在基因中的。
面對危險，面對能威脅到自身生命的危險！
在一個意識清醒的人的狀態下，身體意識是大於主觀意識，大於潛意識的！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
人無法在不依靠外物的情況下，在身體沒有受到損傷的情況下，憋氣憋死自己。
這是生物本能！
遇到危險，人會下意識躲避，而且張筍與兇手之間的距離，按照痕跡學來分析，是完全足夠對方思考反應的。
除非他意識不清醒，但若是意識不清醒，怎麼操控身體，跨越那八公裏的距離？
所以，按照這推理，衆人都是在等待‘朋友’的到來，等待李響找到對方！
但這個人並不存在
“李隊，能讓我看一眼受害者過往情況嗎？”
王超突然開口說道，他認同‘朋友’的存在，現在聽到世界上沒有這個人，頓時有些懷疑人生。
“好。”李響點頭，直接從椅子上離開，沒有阻礙。
得到應許，幾人立馬站在電腦跟前，瀏覽起來。
【張筍，男，小學文化，曾在初一退學，之後一直在家中居住，幾乎沒有外出過，父母在張筍十六歲時出車禍死亡，公益律師爲他在法庭上，爭取到一大筆賠償金。】
看完這段話的王超本想翻頁，但點了半天鼠標也點不動，他楞楞的看著李響。
“下面呢？”
“下面沒有了。”
李響搖了搖頭，說道。
“如你們所見，受害者二十餘年的生活，用這一句話就能總結。”
“沒有朋友，甚至連鄰居都對他沒什麼印象。”
一句話，概括二十餘年.
沒有矛盾沖突，沒有任何的突出點.
徐浩看著這段文字，看了半晌，他突然開口說道：
“退學？張筍爲什麼辦理退學？”
這句話的信息不多，通篇下來，也就退學二字能給人留下一點印象。
十多年，也就是九零年代.
那時候的讀書人，和現在可不一樣！
那時候別說本科大專了，就是中專，也是包分配的！
只要是讀過書的，初中畢業後，不管是考上了進入高中，又或是落榜進入了中專，總之，都會有人搶著要！
所以，能上得起學的人，基本都會選擇去上學。
但就是這種情況.
張筍竟然退學了！
對方已經初一了，再上兩年，之後不管如何，只要再上個一段時間，就能得到較好的待遇。
但對方竟然在這種關頭退了學
畢竟，退學代表著前功盡棄，之前所交的錢，所讀的書，基本白費！
人可以接受花了錢，收獲較小，但絕對接受不了花錢打水漂！
“我們詢問了對方的初中老師。”
李響開口回道：“張筍在班級中的存在感極低，且在班時間較短，只有短短的一年不到的時間，老師根本記不住有這個人。”
“對方的同學也是如此，若不是我們調出了檔案，沒人會想起班級會有一個叫‘張筍’的人。”
存在感較低.
衆人有些錯愕。
要知道，一年的時間，也不不是很快了，且張筍初一，距離現在不過短短六七年的時間！
就算對方主動想不到，那經過暗示，按理來說，應該能想得起對方，即使是想到一個模糊的影子，那也算是留下的印象。
但事實卻是，對方如同一個幽靈一般，不被任何人所註意到.
“一個人也沒想起來！？”
“一個人也沒有.班主任對他最大的印象就是，話不多，說的話沒人能理解，東扯西扯的沒有任何邏輯。”
徐浩陷入了沈默。
一個班，就算是九十年代，也有三四十人了，但三十多人，包括老師，竟然沒一個人記住，張筍連一個印象都沒給他留下.
這存在感到底是有多低？
難道對方一句話都不說嗎！？
“浩哥，這人有點問題啊.不對，是渾身上下，到處都是問題啊！”
王超震驚的說道。
他現在二十多歲，不說能主動想起小學時候的班級成員吧。
但給個名字，再說兩句對方的外貌信息，絕對能想得出來！
要知道，這已經過了十多年啊！！！
而張筍的同學，卻只過了短短的六七年便完全沒有任何印象
不，甚至有可能，在張筍退學後的一兩年內，便沒了任何印象.
還有，東扯西扯，說話讓人理解不了
恍然間，徐浩突然想到一個病。
“交流障礙嗎”
徐浩呢喃道。
交流障礙，能分成好幾大類，比如失語癥，還有天生聽不見聲音，經過治療康覆，隨後開始說話的人。
這些都是最爲普通，肉體上的言語障礙。
如果徐浩沒猜錯的話，張筍是.
精神上的！
對方性格內向，精神上患有言語障礙，說話說不清楚，且也畏懼說話。
當然，這種情況，徐浩之前還見過一個來提供交流辦法的人，說讓對方使用紙筆，來寫下要說的話，表達內核本質的意思。
這種辦法沒用。
精神上的交流障礙，不會隨著換一種表達方式該治癒。
它是思想交流中產生的接受差閾，在日常中，別人說出的話是一種意思，可是在聽話人的理解中，它又變成另一種意思。
就像‘OK’手勢，不管在哪個國家都是‘可以’的意思，但在棒子國，就是歧視的意味。
對方是思維上表達不清，進而引發說出的話，寫出的字邏輯並不順通，而非單純上口角表達不清。
舉個最常見的例子，有人說‘你好’，而這種癥狀的人，會回答“晚安”。
打招呼的人會感到莫名其妙，但在患有癥狀人的邏輯中，會認爲‘晚安’的意思，就是‘你也好’。
而且，通常情況，他們還會發出一些‘怪聲’，而這怪聲，也是他們表達意思的一種，可以看做是‘自創’的文字。
這種情況下.
對方會退學，也是情有可原。
不說別的，光是一個考試試卷，就能將患有交流障礙的人刷下去。
這玩意治不好，藥物只能輔助治療，後續能不能恢覆成正常人，全看命。
一般的治療手段，就是通過練習說話來治癒。
但張筍那種自閉一般的性格，想要練習說話.
“不，不對。”
徐浩突然楞住，腦海中回想起當初在張筍家中，與對方對話的場景。
張筍雖然結巴，表達不出本質的意思，描繪不出他想說的話，但.
但至少能做到最普通的交流！
比如‘你好’，他不會回應‘晚安’，也是會說一句‘你好’。
這種情況下.
是病好了！？
不，病沒好，但離病好，也快了
病是怎麼好的？
要知道，沒有藥物能夠根治這種病，最大的程度，也只能是輔助治療！
想要治療，只能大量的與人交流！
“李隊，張筍真的沒有任何與人交流的可能！？”
“我們問了周圍的鄰居，還有所有他能接觸的人，都沒人和他交流過。”李響搖了搖頭回道。
徐浩聞言，倒吸一口冷氣。
交流障礙，竟然可以在不與人交流，不依靠藥物的情況下，一點點變好！？
神醫啊！
說實話，別說別人了，就是徐浩，就算他沒有交流障礙，在常年不與人交流的情況下.
還能保持著語言功能不喪失，那都算他厲害了！
但張筍，不僅能保持著語言功能不丟失，還能將自己那原本就破破爛爛的語言功能，一點點的修補完善！
這不是神醫是什麼！？
但現實確實，張筍並不是神醫。
“不對，有問題，交流障礙是精神上的，不可能平白無故就好了。”
“想要治療好交流障礙，長久的與人交流說話，這是不可避免的，他的病癥逐漸良好，絕對繞不開與人交流！”
徐浩展開思考，兩根眉頭擠在一起。
精神邏輯思維上的交流障礙，不與人交流，就會好？
放屁，在這個時代，誰要是說這話，徐浩直接一個大耳巴子抽上去，然後唾罵對方是庸醫！
現代人治療這玩意，也只能靠交流也引導，不可能平白無故就痊癒。
所以，張筍，必然有一個能給他交流說話的場所！
“浩哥，你在想什麼？”
王超看著徐浩那一會明了，一會皺眉，又一會問一些沒頭沒腦的事的樣子，忍不住開口詢問。
徐浩沒回答，這玩意他目前沒有確定是真是假。
交流障礙，這玩意甚至不需要去醫院，只要去個小診所就能被查出來。
太明顯了！
而且，這玩意不是器官的損傷，不是任何機器能檢查出來的東西，但卻能一眼看出來。
所以，對方甚至不需要掛號，隨便找個醫生或者護士問一嘴，就知道這是什麼病。
醫院那邊李響沒查到信息，原因大概就是因爲這個。
“法醫那邊怎麼說？”
徐浩突然轉移話題，將討論點移到法醫那邊。
李響掏出幾張照片。
“法醫的監定出來了，和你用經驗判斷的沒什麼區別，受害者的死法，身體上經受的任何東西，都很淺顯。”
徐浩聽著，同時接過照片。
照片是幾個部位的特寫。
有的是胸口處的紮痕，也有的是心臟處，那奇怪武器紮出的奇怪印記。
還有一張.
‘泛白的腳。’
徐浩眉頭一挑，看著這滿是白色死皮的雙腳的照片。
白色死皮，這玩意人人都有，有的是身上的‘灰泥’，大多情況，是自己那經過水泡的老繭。
腳步有繭，這很正常，但是
這繭的厚度，就有點不正常了！
“去張筍的家。”
思考半晌，徐浩擡頭，放下手中的招聘，看著王超等人沈聲說道。
對方既然不出門，那想要交流，以及腳上那厚重的繭子，必然是發生在家裏！
他倒要看看
一個人，是如何在家裏，不依靠網絡，與人進行交流的！
“去看看，他這個家，到底有什麼魔力！”
衆人點頭，沒有絲毫猶豫，立馬跟了上去。
案件的引導者是徐浩，這一點，沒人會覺得有什麼問題。
而且，他們也知道爲何自己不是引導者。
能力不足！
就像張莽一樣，對自己有明確的認知，知道自己是來聽命令，而不是頭生反骨，說什麼什麼不聽，偏要做自己認爲的事。
電視劇中，警察片的那種故意安排的女性角色，放在現實裏，任何時候都是要挨批的。
還有軍營中的那些人，現實甚至要上軍事法庭
徐浩本想著要快速坐車去張筍家，看個清楚。
但一出門
一個異象將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而去！
“轟隆隆~！！！”
宛若雷鳴一般的轟隆聲在耳邊響起，衆人下意識擡頭看去。
只見一架漆黑的鋼鐵怪獸，在天空盤旋，隨後逐漸下降
不對，不是一架，而是
三架！！！
“譁！”
一根繩子從直升機丟下，隨後幾道身穿55式雨衣的男人，從空中順著繩子滑落而下。
“啪！”
他們掉落在地上，濺起一陣水花，發出清脆的聲音。
中間的那架直升機，下來三個人，後面兩個直升機，下來約莫十五人。
十五人下來後，沒有任何吵鬧，瞬間站好隊列，挺直胸膛，雙手端著東西。
徐浩瞄了一眼。
十五個人。
十五把95突擊步槍
他眼角一跳，隨後將眼神挪向眼前的人。
剎那間，徐浩眉頭挑起，眼中流露出一絲喜色。
“老王！？”
“你怎麼過來了！？”
沒錯，來人正是王金，他此時被55式雨衣包裹著，要不是徐浩看到他那騷包的墨鏡，不開鷹眼的技能還真確認不了他的身份！
王金聽到徐浩的話，頓時嘴角一抽，臉上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我爲什麼過來，你心裏TM沒有點數嗎！？”
徐浩一楞，下一刻才想明白。
爲什麼王金回來？
沒別的原因，就是徐浩那句‘和京城的案子一個等級’的話！
他讓李響上報給市局，但是市局也就是蘇大強負責，他只知道京城案子和黑市有關，具體是什麼等級，自己也不知道。
所以思考良久，選擇妥善采取措施，上報給了省廳。
省廳倒是有人知道京城發生了什麼。
但是
但是他們也沈默了。
不說別的，就光是解釋起來，就很麻煩，需要很長的時間，而由於案子的惡劣性，他也不能解釋，所以.
直接上報京城！
說實話，大早上的，六七點鐘的時間。
這個信息被京城的那些人得知，險些沒跳起來！
就是葉龍，也沈默了好久，有些無語，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他們之前看到徐浩王超離開，才開的慶功宴，現在的心情也比較好，吃著火鍋唱著歌，結果
結果還沒吃多久，就被人告知，有案子上來了！
而且這案子.
還TM和京城的案子是一個等級的！？
那些大佬追問是怎麼判定的，畢竟京城消息也沒走漏，但當得到了‘猜的’這個答案時，他們險些沒暴走。
不過在具體了解了一番後
哦，是那個怨種猜的啊，那沒事了，上報的挺好
好個錘子！
他猜的，基本就是真的了！
那也就是說.
還有碟子！？
高層人都麻了，現在他們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杯弓蛇影。
當時，沒有任何人猶豫，直接派人去平叛！
沒錯，他們的命令雖然沒明說是平叛，但是.
但執行標準，也就是平叛的標準了。
就單說王金身邊的這兩位。
“鄧山，武警那邊的，大校，你們六洲省的人。”
“這位.咳咳，這位不好說，你就當他是個透明人吧。”
王金介紹了兩人一下，徐浩臉皮一抽。
好家夥，這兩個的身份
一個大校，另一位身份還不能說.
前者直接調取六洲省的武警警力，後者呢？
特種兵？
徐浩覺得可能要更高一點，比如說，是負責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比如情報。
好家夥，這是一言不合，直接火力覆蓋的準備啊！
“老王，其實，我覺得不至於做到這地步的”
徐浩憋了半天，最後拍了拍王金的肩膀。
王金嘴一抽。
不至於做到這地步？
好家夥，上次直接來一手碟子，還TM就差幾個小時就被對方跑了，得知後果後，高層人都麻了，嚇的飯都吃不下。
現在你又說有個同級別的案子，嚇得高層都吃了幾口速效救心丸.
直接派出專業團隊，就爲了防止那‘幾個小時’。
“行了，你們該幹嘛幹嘛，我跟你走就行。”
王金無語了一陣，又組織了一陣語言說道。
“鄧大校和這位不會跟著，有情況的時候才會跟，不用太拘謹。”
鄧山和另外一人來，主要是爲了能盡快核實情況，隨後根據情況進行調人。
他們與案子後果有關，和破案無關。
徐浩點頭，說實話這兩個人跟著也沒事，王超也沒什麼心裏負擔，就是對張莽和趙立有點壓力而已。
事情說明了，當下，他立馬坐上一旁的警車。
“去張筍家！”
開車的是張莽，這小子直接一腳油門踩下，車子在雨天急速向外行駛。
現在的時間是早上十一點，路上沒有多少人。
張莽也就放心大膽的開了，約莫半小時左右，警車停在對方的家門口。
此時，張筍家已經被警察全都給圍了起來。
旁邊的鄰居看到又來了警車，也是一個個好奇的趴在窗戶前，透過窗戶向外看去。
徐浩瞥了一眼。
“周圍的鄰居問過話了沒？”
“問過了，基本都有不在場證據。”
來迎接的葉警官如實說道，想了想，又道：“不過我們找到了一些線索。”
“受害者張筍，曾經有一晚上，有人看到他在晚上十一點的時間，外出過。”
徐浩停下了腳步，扭頭看向他。
“什麼時候？怎麼看到的？”
葉警官提前做好了準備，嚴肅的回道：“一年前的時間了，鄰居是起牀上廁所的時候，路過窗戶旁看到的，當時被嚇了一跳，喊張筍的名字，對方也不答應，之後上完廁所便繼續睡了。”
一年前
徐浩的心沈了沈。
時間線索加大，這意味著，搜索範圍也要加大，這種情況對警方是十分不利的。
“張筍的房子有沒有發現什麼線索？”
徐浩想了想，又開口詢問。
“沒有，目前沒看到除了警方和送餐人，有第二方人員在張筍家出現的痕跡。”
葉警官搖頭道。
沒有第二人出沒，沒有電話，沒有網絡，但張筍卻在沒有外部因素的幹擾下，獨自走出門.
徐浩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他看了眼面前的那不算陌生的房門，沈思片刻，邁開腳步向前走去。
“吱~！”
屋門被打開，徐浩走了進去。
和之前一樣，房屋的結構很是簡單，也沒有臟亂差的痕跡。
只是多了一些正在保護現場的警察。
“案發現場看樣子確實是在荒山，兇手並非爲潛入張筍家中殺害，隨後拋屍到荒山。”
徐浩看了眼周圍的陳設，將那概率較小的可能排除。
房屋很整潔，但沒有打掃過的痕跡，也沒有掙紮的痕跡，基本可以斷定並非拋屍了。
‘獵鷹之眼。’
徐浩心念一動，剎那間，一股光澤從他眼中一閃而過。
“分開查。”
他說了一句，隨後徑直走向臥室。
推開門的瞬間，徐浩看著眼前的事楞住了。
客廳還好，墻壁上不算特別臟，但是這墻壁.
到處都是塗抹的筆跡！
黑的，紅的，黃的紫的，墻面上到處都是！
這些線條，組合成一個個比較抽象的圖案。
就好比是六歲稚童，在紙上作畫一般！
徐浩的眉頭皺起，他向前看去。
房間中，只要是人能夠到的地方，基本都有了塗畫的痕跡。
有的是水彩筆塗畫，也有的使用的是蠟筆。
“他就是靠這個來進行安撫心中的寂寞？”
徐浩猜測著，但仔細一看這筆跡，就又搖了搖頭。
“不對，這筆跡太舊，看樣子至少是七八年的時間。”
這幅畫是畫的一只馬，長得比較抽象，看起來很是難看。
很符合年齡較小的畫作。
但他卻始終找不到任何的，能讓張筍在現在解決孤單問題，解決交流問題的線索。
徐浩將目光看向其餘的地方。
房間中有一個鞋架，一個衣櫃，還有一個風扇。
很是簡潔，其餘，沒有任何家俱了。
“沒有電腦，只有一個比較舊的手機.”
徐浩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家裏什麼都沒有，也不出門，那他除了吃就是睡，除非是精神病，否則正常人絕對會瘋掉！
但看張筍之前的思維，他的最底層思維邏輯，絕對是沒問題的。
既如此，他是怎麼度過‘孤獨’的？
要知道，人是羣居動物！
正常人不與人交流是會瘋掉的！
那種令人恐懼，就算是碟子也受不了的‘小黑屋’，說白了甚至就是讓人來體驗一下張筍的日常生活！
但張筍卻沒有
“不，交流障礙轉好，是絕對繞不開交流的，交流也絕對繞不開人！”
“對方絕對會與人進行交流過，但現場卻沒第二人”徐浩呢喃道。
張筍家裏所有的線索，全都正常。
正常到不正常的那種！
“還有他腳上的老繭，他在家裏基本穿拖鞋，是怎麼練出來的”
“交流，老繭，出門，不存在的人.”
徐浩呢喃著，聲音小到只有他一個人能聽到。
他總覺得缺少了什麼。
而缺少的那部分.
能將所有人，所有事都串聯起來！
而缺少的那部分，就在於‘爲何出門’上，徐浩目前所找的線索就是在找原因。
“朋友，這個朋友是誰？寵物？不，張筍還需要交流，寵物不會講人話，他沒有辦法進行與人交流.”
就在徐浩進行思考的時候，一個人突然闖了進來。
“浩哥，你找到什麼沒有？”
王超垂頭喪氣的走進門，隨後下意識將門關上。
他找了半天，甚至連茅廁都看過了，但楞是什麼線索都沒找到。
太正常了，張筍的起居，正常的他都想開口罵人，什麼線索都沒留下！
“耐心”
徐浩剛想開口，但眼角卻突然瞥見一個東西。
緊接著，徐浩整個人一滯，他楞楞的看著這扇被關上的門。
王金也楞住，他看到視線，下意識走到一旁。
他順著視線看去，卻只看到一幅畫。
一副被畫在門上的畫！
“浩哥，有什麼發現嗎？”王超小聲詢問。
徐浩沒搭理他，他向前走了兩步，看了看這墻上的蠟筆畫，又看了眼周圍墻上的畫。
兩幅畫，均是蠟筆所畫，時間久遠，至少七年的時間
但是
“咕嚕。”
徐浩咽了口口水，他仔細比對墻上的畫，又用這種思維，重新看向旁邊墻面上的蠟筆畫。
“不對，這裏不對這，這也是.”
他的視線在不斷的挪移，眼神逐漸的犀利起來。
原本那相差不多，雜亂的畫線，此時在他眼中，竟然有的明顯的區別！！！
“浩哥，你到底想到什麼了！？”
王超看到徐浩這副樣子，有點擔心，他訕訕的開口詢問。
徐浩沈默半晌。
他現在大概明白爲什麼，張筍能一個人晚上交流了。
他看著王超，半晌後，開口。
“超子，如果說，有一種人，常人肉眼看不到，但是.”
“在有些人眼中.“
“是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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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筍的朋友.
不存在。
一個能預知到死亡的人，擁有一個不存在的朋友.
當李響的話在衆人耳邊響起的時候，所有人都沈默了。
害怕？
不，是驚悚！
這起案子，隨著這兩個特質的出現，頓時讓所有人感到一股不真實！
目前來看，張筍從家中離開，是有一個人引出，否則按照他的性格，斷然不會走出家門。
這個人，不論是仇人，又或是關系較好的人，姑且稱爲‘朋友’。
但是
這個朋友不存在！
那麼，在基於朋友不存在，沒任何人引誘對方離開的情況下，這起案子的警察視角是怎麼樣？
張筍在不知什麼情況的原因下，知道了山上有屍體，隨後報警，報警時並不害怕，甚至是不認爲是自己死亡的那種。
且，在警方多次探訪，在他明確知道荒山會出事的情況下，他竟然會離開家，再次前往荒山
而兇手的作案手法痕跡能看出，張筍是站在原地，沒有任何的躲閃，看著兇手用不知名兇器殺的自己！
沒有任何的掙紮.
所有人都沈默了。
張筍有問題！
他本身就有問題，這不是在罵他，而是一種形容。
“他想做什麼！？”
“老大，之前進行探訪的時候，他明明沒有表露出任何的害怕的情緒，有的只有緊張，在明知道有危險的情況下，只會緊張不會害怕，而且大半夜還會去荒山，難道他不怕死嗎？”
“沒有朋友，張筍爲什麼會去荒山！？”
“浩哥，受害者張筍，明顯是與世隔絕，除了賣飯的老板，基本沒有人與他產生交集了，這種情況下，兇手爲什麼要殺他！？
若是侵害了兇手的利益若是沒有朋友的話，他壓根都不會出門，根本不會外出，沒有任何的機會侵害兇手利益啊！！！”
張莽王超趙立三人，一個個眉頭皺的跟疙瘩一樣，滿臉的震驚，不分先後的開口道。
徐浩也沈默了。
沒錯，產生兇殺的兩個核心，利益和矛盾，在沒有朋友的情況下，張筍都不會觸及。
但就是這樣，對方卻依舊被人殺死.
“朋友.不，現在應該稱呼這個‘朋友’爲出門的原因了。”
徐浩沈思良久，突然開口說道。
“按照過往來看，張筍是不會出門的，他不會感到寂寞，不會感到空虛，也願意呆在家裏。”
“這種情況下，他需要一個理由出門，而這個理由，也剛好侵犯了兇手的利益，又或是激發了對方的矛盾。”
“之前我們要找的‘朋友’，是諸多理由中，最符合案件狀況的東西之一。”
“它並非是不可替換的！”
衆人默然。
最符合案件狀況的東西被排除等於什麼？
等於，後續不管再聯想到什麼答案，都會有其餘的線索來進行反駁這個答案。
要知道，若是兇手換成其餘人，並非與張筍認識，那張筍，爲何會站在原地？
人的身體意識，是刻印在基因中的。
面對危險，面對能威脅到自身生命的危險！
在一個意識清醒的人的狀態下，身體意識是大於主觀意識，大於潛意識的！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
人無法在不依靠外物的情況下，在身體沒有受到損傷的情況下，憋氣憋死自己。
這是生物本能！
遇到危險，人會下意識躲避，而且張筍與兇手之間的距離，按照痕跡學來分析，是完全足夠對方思考反應的。
除非他意識不清醒，但若是意識不清醒，怎麼操控身體，跨越那八公裏的距離？
所以，按照這推理，衆人都是在等待‘朋友’的到來，等待李響找到對方！
但這個人並不存在
“李隊，能讓我看一眼受害者過往情況嗎？”
王超突然開口說道，他認同‘朋友’的存在，現在聽到世界上沒有這個人，頓時有些懷疑人生。
“好。”李響點頭，直接從椅子上離開，沒有阻礙。
得到應許，幾人立馬站在電腦跟前，瀏覽起來。
【張筍，男，小學文化，曾在初一退學，之後一直在家中居住，幾乎沒有外出過，父母在張筍十六歲時出車禍死亡，公益律師爲他在法庭上，爭取到一大筆賠償金。】
看完這段話的王超本想翻頁，但點了半天鼠標也點不動，他楞楞的看著李響。
“下面呢？”
“下面沒有了。”
李響搖了搖頭，說道。
“如你們所見，受害者二十餘年的生活，用這一句話就能總結。”
“沒有朋友，甚至連鄰居都對他沒什麼印象。”
一句話，概括二十餘年.
沒有矛盾沖突，沒有任何的突出點.
徐浩看著這段文字，看了半晌，他突然開口說道：
“退學？張筍爲什麼辦理退學？”
這句話的信息不多，通篇下來，也就退學二字能給人留下一點印象。
十多年，也就是九零年代.
那時候的讀書人，和現在可不一樣！
那時候別說本科大專了，就是中專，也是包分配的！
只要是讀過書的，初中畢業後，不管是考上了進入高中，又或是落榜進入了中專，總之，都會有人搶著要！
所以，能上得起學的人，基本都會選擇去上學。
但就是這種情況.
張筍竟然退學了！
對方已經初一了，再上兩年，之後不管如何，只要再上個一段時間，就能得到較好的待遇。
但對方竟然在這種關頭退了學
畢竟，退學代表著前功盡棄，之前所交的錢，所讀的書，基本白費！
人可以接受花了錢，收獲較小，但絕對接受不了花錢打水漂！
“我們詢問了對方的初中老師。”
李響開口回道：“張筍在班級中的存在感極低，且在班時間較短，只有短短的一年不到的時間，老師根本記不住有這個人。”
“對方的同學也是如此，若不是我們調出了檔案，沒人會想起班級會有一個叫‘張筍’的人。”
存在感較低.
衆人有些錯愕。
要知道，一年的時間，也不不是很快了，且張筍初一，距離現在不過短短六七年的時間！
就算對方主動想不到，那經過暗示，按理來說，應該能想得起對方，即使是想到一個模糊的影子，那也算是留下的印象。
但事實卻是，對方如同一個幽靈一般，不被任何人所註意到.
“一個人也沒想起來！？”
“一個人也沒有.班主任對他最大的印象就是，話不多，說的話沒人能理解，東扯西扯的沒有任何邏輯。”
徐浩陷入了沈默。
一個班，就算是九十年代，也有三四十人了，但三十多人，包括老師，竟然沒一個人記住，張筍連一個印象都沒給他留下.
這存在感到底是有多低？
難道對方一句話都不說嗎！？
“浩哥，這人有點問題啊.不對，是渾身上下，到處都是問題啊！”
王超震驚的說道。
他現在二十多歲，不說能主動想起小學時候的班級成員吧。
但給個名字，再說兩句對方的外貌信息，絕對能想得出來！
要知道，這已經過了十多年啊！！！
而張筍的同學，卻只過了短短的六七年便完全沒有任何印象
不，甚至有可能，在張筍退學後的一兩年內，便沒了任何印象.
還有，東扯西扯，說話讓人理解不了
恍然間，徐浩突然想到一個病。
“交流障礙嗎”
徐浩呢喃道。
交流障礙，能分成好幾大類，比如失語癥，還有天生聽不見聲音，經過治療康覆，隨後開始說話的人。
這些都是最爲普通，肉體上的言語障礙。
如果徐浩沒猜錯的話，張筍是.
精神上的！
對方性格內向，精神上患有言語障礙，說話說不清楚，且也畏懼說話。
當然，這種情況，徐浩之前還見過一個來提供交流辦法的人，說讓對方使用紙筆，來寫下要說的話，表達內核本質的意思。
這種辦法沒用。
精神上的交流障礙，不會隨著換一種表達方式該治癒。
它是思想交流中產生的接受差閾，在日常中，別人說出的話是一種意思，可是在聽話人的理解中，它又變成另一種意思。
就像‘OK’手勢，不管在哪個國家都是‘可以’的意思，但在棒子國，就是歧視的意味。
對方是思維上表達不清，進而引發說出的話，寫出的字邏輯並不順通，而非單純上口角表達不清。
舉個最常見的例子，有人說‘你好’，而這種癥狀的人，會回答“晚安”。
打招呼的人會感到莫名其妙，但在患有癥狀人的邏輯中，會認爲‘晚安’的意思，就是‘你也好’。
而且，通常情況，他們還會發出一些‘怪聲’，而這怪聲，也是他們表達意思的一種，可以看做是‘自創’的文字。
這種情況下.
對方會退學，也是情有可原。
不說別的，光是一個考試試卷，就能將患有交流障礙的人刷下去。
這玩意治不好，藥物只能輔助治療，後續能不能恢覆成正常人，全看命。
一般的治療手段，就是通過練習說話來治癒。
但張筍那種自閉一般的性格，想要練習說話.
“不，不對。”
徐浩突然楞住，腦海中回想起當初在張筍家中，與對方對話的場景。
張筍雖然結巴，表達不出本質的意思，描繪不出他想說的話，但.
但至少能做到最普通的交流！
比如‘你好’，他不會回應‘晚安’，也是會說一句‘你好’。
這種情況下.
是病好了！？
不，病沒好，但離病好，也快了
病是怎麼好的？
要知道，沒有藥物能夠根治這種病，最大的程度，也只能是輔助治療！
想要治療，只能大量的與人交流！
“李隊，張筍真的沒有任何與人交流的可能！？”
“我們問了周圍的鄰居，還有所有他能接觸的人，都沒人和他交流過。”李響搖了搖頭回道。
徐浩聞言，倒吸一口冷氣。
交流障礙，竟然可以在不與人交流，不依靠藥物的情況下，一點點變好！？
神醫啊！
說實話，別說別人了，就是徐浩，就算他沒有交流障礙，在常年不與人交流的情況下.
還能保持著語言功能不喪失，那都算他厲害了！
但張筍，不僅能保持著語言功能不丟失，還能將自己那原本就破破爛爛的語言功能，一點點的修補完善！
這不是神醫是什麼！？
但現實確實，張筍並不是神醫。
“不對，有問題，交流障礙是精神上的，不可能平白無故就好了。”
“想要治療好交流障礙，長久的與人交流說話，這是不可避免的，他的病癥逐漸良好，絕對繞不開與人交流！”
徐浩展開思考，兩根眉頭擠在一起。
精神邏輯思維上的交流障礙，不與人交流，就會好？
放屁，在這個時代，誰要是說這話，徐浩直接一個大耳巴子抽上去，然後唾罵對方是庸醫！
現代人治療這玩意，也只能靠交流也引導，不可能平白無故就痊癒。
所以，張筍，必然有一個能給他交流說話的場所！
“浩哥，你在想什麼？”
王超看著徐浩那一會明了，一會皺眉，又一會問一些沒頭沒腦的事的樣子，忍不住開口詢問。
徐浩沒回答，這玩意他目前沒有確定是真是假。
交流障礙，這玩意甚至不需要去醫院，只要去個小診所就能被查出來。
太明顯了！
而且，這玩意不是器官的損傷，不是任何機器能檢查出來的東西，但卻能一眼看出來。
所以，對方甚至不需要掛號，隨便找個醫生或者護士問一嘴，就知道這是什麼病。
醫院那邊李響沒查到信息，原因大概就是因爲這個。
“法醫那邊怎麼說？”
徐浩突然轉移話題，將討論點移到法醫那邊。
李響掏出幾張照片。
“法醫的監定出來了，和你用經驗判斷的沒什麼區別，受害者的死法，身體上經受的任何東西，都很淺顯。”
徐浩聽著，同時接過照片。
照片是幾個部位的特寫。
有的是胸口處的紮痕，也有的是心臟處，那奇怪武器紮出的奇怪印記。
還有一張.
‘泛白的腳。’
徐浩眉頭一挑，看著這滿是白色死皮的雙腳的照片。
白色死皮，這玩意人人都有，有的是身上的‘灰泥’，大多情況，是自己那經過水泡的老繭。
腳步有繭，這很正常，但是
這繭的厚度，就有點不正常了！
“去張筍的家。”
思考半晌，徐浩擡頭，放下手中的招聘，看著王超等人沈聲說道。
對方既然不出門，那想要交流，以及腳上那厚重的繭子，必然是發生在家裏！
他倒要看看
一個人，是如何在家裏，不依靠網絡，與人進行交流的！
“去看看，他這個家，到底有什麼魔力！”
衆人點頭，沒有絲毫猶豫，立馬跟了上去。
案件的引導者是徐浩，這一點，沒人會覺得有什麼問題。
而且，他們也知道爲何自己不是引導者。
能力不足！
就像張莽一樣，對自己有明確的認知，知道自己是來聽命令，而不是頭生反骨，說什麼什麼不聽，偏要做自己認爲的事。
電視劇中，警察片的那種故意安排的女性角色，放在現實裏，任何時候都是要挨批的。
還有軍營中的那些人，現實甚至要上軍事法庭
徐浩本想著要快速坐車去張筍家，看個清楚。
但一出門
一個異象將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而去！
“轟隆隆~！！！”
宛若雷鳴一般的轟隆聲在耳邊響起，衆人下意識擡頭看去。
只見一架漆黑的鋼鐵怪獸，在天空盤旋，隨後逐漸下降
不對，不是一架，而是
三架！！！
“譁！”
一根繩子從直升機丟下，隨後幾道身穿55式雨衣的男人，從空中順著繩子滑落而下。
“啪！”
他們掉落在地上，濺起一陣水花，發出清脆的聲音。
中間的那架直升機，下來三個人，後面兩個直升機，下來約莫十五人。
十五人下來後，沒有任何吵鬧，瞬間站好隊列，挺直胸膛，雙手端著東西。
徐浩瞄了一眼。
十五個人。
十五把95突擊步槍
他眼角一跳，隨後將眼神挪向眼前的人。
剎那間，徐浩眉頭挑起，眼中流露出一絲喜色。
“老王！？”
“你怎麼過來了！？”
沒錯，來人正是王金，他此時被55式雨衣包裹著，要不是徐浩看到他那騷包的墨鏡，不開鷹眼的技能還真確認不了他的身份！
王金聽到徐浩的話，頓時嘴角一抽，臉上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我爲什麼過來，你心裏TM沒有點數嗎！？”
徐浩一楞，下一刻才想明白。
爲什麼王金回來？
沒別的原因，就是徐浩那句‘和京城的案子一個等級’的話！
他讓李響上報給市局，但是市局也就是蘇大強負責，他只知道京城案子和黑市有關，具體是什麼等級，自己也不知道。
所以思考良久，選擇妥善采取措施，上報給了省廳。
省廳倒是有人知道京城發生了什麼。
但是
但是他們也沈默了。
不說別的，就光是解釋起來，就很麻煩，需要很長的時間，而由於案子的惡劣性，他也不能解釋，所以.
直接上報京城！
說實話，大早上的，六七點鐘的時間。
這個信息被京城的那些人得知，險些沒跳起來！
就是葉龍，也沈默了好久，有些無語，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他們之前看到徐浩王超離開，才開的慶功宴，現在的心情也比較好，吃著火鍋唱著歌，結果
結果還沒吃多久，就被人告知，有案子上來了！
而且這案子.
還TM和京城的案子是一個等級的！？
那些大佬追問是怎麼判定的，畢竟京城消息也沒走漏，但當得到了‘猜的’這個答案時，他們險些沒暴走。
不過在具體了解了一番後
哦，是那個怨種猜的啊，那沒事了，上報的挺好
好個錘子！
他猜的，基本就是真的了！
那也就是說.
還有碟子！？
高層人都麻了，現在他們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杯弓蛇影。
當時，沒有任何人猶豫，直接派人去平叛！
沒錯，他們的命令雖然沒明說是平叛，但是.
但執行標準，也就是平叛的標準了。
就單說王金身邊的這兩位。
“鄧山，武警那邊的，大校，你們六洲省的人。”
“這位.咳咳，這位不好說，你就當他是個透明人吧。”
王金介紹了兩人一下，徐浩臉皮一抽。
好家夥，這兩個的身份
一個大校，另一位身份還不能說.
前者直接調取六洲省的武警警力，後者呢？
特種兵？
徐浩覺得可能要更高一點，比如說，是負責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比如情報。
好家夥，這是一言不合，直接火力覆蓋的準備啊！
“老王，其實，我覺得不至於做到這地步的”
徐浩憋了半天，最後拍了拍王金的肩膀。
王金嘴一抽。
不至於做到這地步？
好家夥，上次直接來一手碟子，還TM就差幾個小時就被對方跑了，得知後果後，高層人都麻了，嚇的飯都吃不下。
現在你又說有個同級別的案子，嚇得高層都吃了幾口速效救心丸.
直接派出專業團隊，就爲了防止那‘幾個小時’。
“行了，你們該幹嘛幹嘛，我跟你走就行。”
王金無語了一陣，又組織了一陣語言說道。
“鄧大校和這位不會跟著，有情況的時候才會跟，不用太拘謹。”
鄧山和另外一人來，主要是爲了能盡快核實情況，隨後根據情況進行調人。
他們與案子後果有關，和破案無關。
徐浩點頭，說實話這兩個人跟著也沒事，王超也沒什麼心裏負擔，就是對張莽和趙立有點壓力而已。
事情說明了，當下，他立馬坐上一旁的警車。
“去張筍家！”
開車的是張莽，這小子直接一腳油門踩下，車子在雨天急速向外行駛。
現在的時間是早上十一點，路上沒有多少人。
張莽也就放心大膽的開了，約莫半小時左右，警車停在對方的家門口。
此時，張筍家已經被警察全都給圍了起來。
旁邊的鄰居看到又來了警車，也是一個個好奇的趴在窗戶前，透過窗戶向外看去。
徐浩瞥了一眼。
“周圍的鄰居問過話了沒？”
“問過了，基本都有不在場證據。”
來迎接的葉警官如實說道，想了想，又道：“不過我們找到了一些線索。”
“受害者張筍，曾經有一晚上，有人看到他在晚上十一點的時間，外出過。”
徐浩停下了腳步，扭頭看向他。
“什麼時候？怎麼看到的？”
葉警官提前做好了準備，嚴肅的回道：“一年前的時間了，鄰居是起牀上廁所的時候，路過窗戶旁看到的，當時被嚇了一跳，喊張筍的名字，對方也不答應，之後上完廁所便繼續睡了。”
一年前
徐浩的心沈了沈。
時間線索加大，這意味著，搜索範圍也要加大，這種情況對警方是十分不利的。
“張筍的房子有沒有發現什麼線索？”
徐浩想了想，又開口詢問。
“沒有，目前沒看到除了警方和送餐人，有第二方人員在張筍家出現的痕跡。”
葉警官搖頭道。
沒有第二人出沒，沒有電話，沒有網絡，但張筍卻在沒有外部因素的幹擾下，獨自走出門.
徐浩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他看了眼面前的那不算陌生的房門，沈思片刻，邁開腳步向前走去。
“吱~！”
屋門被打開，徐浩走了進去。
和之前一樣，房屋的結構很是簡單，也沒有臟亂差的痕跡。
只是多了一些正在保護現場的警察。
“案發現場看樣子確實是在荒山，兇手並非爲潛入張筍家中殺害，隨後拋屍到荒山。”
徐浩看了眼周圍的陳設，將那概率較小的可能排除。
房屋很整潔，但沒有打掃過的痕跡，也沒有掙紮的痕跡，基本可以斷定並非拋屍了。
‘獵鷹之眼。’
徐浩心念一動，剎那間，一股光澤從他眼中一閃而過。
“分開查。”
他說了一句，隨後徑直走向臥室。
推開門的瞬間，徐浩看著眼前的事楞住了。
客廳還好，墻壁上不算特別臟，但是這墻壁.
到處都是塗抹的筆跡！
黑的，紅的，黃的紫的，墻面上到處都是！
這些線條，組合成一個個比較抽象的圖案。
就好比是六歲稚童，在紙上作畫一般！
徐浩的眉頭皺起，他向前看去。
房間中，只要是人能夠到的地方，基本都有了塗畫的痕跡。
有的是水彩筆塗畫，也有的使用的是蠟筆。
“他就是靠這個來進行安撫心中的寂寞？”
徐浩猜測著，但仔細一看這筆跡，就又搖了搖頭。
“不對，這筆跡太舊，看樣子至少是七八年的時間。”
這幅畫是畫的一只馬，長得比較抽象，看起來很是難看。
很符合年齡較小的畫作。
但他卻始終找不到任何的，能讓張筍在現在解決孤單問題，解決交流問題的線索。
徐浩將目光看向其餘的地方。
房間中有一個鞋架，一個衣櫃，還有一個風扇。
很是簡潔，其餘，沒有任何家俱了。
“沒有電腦，只有一個比較舊的手機.”
徐浩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家裏什麼都沒有，也不出門，那他除了吃就是睡，除非是精神病，否則正常人絕對會瘋掉！
但看張筍之前的思維，他的最底層思維邏輯，絕對是沒問題的。
既如此，他是怎麼度過‘孤獨’的？
要知道，人是羣居動物！
正常人不與人交流是會瘋掉的！
那種令人恐懼，就算是碟子也受不了的‘小黑屋’，說白了甚至就是讓人來體驗一下張筍的日常生活！
但張筍卻沒有
“不，交流障礙轉好，是絕對繞不開交流的，交流也絕對繞不開人！”
“對方絕對會與人進行交流過，但現場卻沒第二人”徐浩呢喃道。
張筍家裏所有的線索，全都正常。
正常到不正常的那種！
“還有他腳上的老繭，他在家裏基本穿拖鞋，是怎麼練出來的”
“交流，老繭，出門，不存在的人.”
徐浩呢喃著，聲音小到只有他一個人能聽到。
他總覺得缺少了什麼。
而缺少的那部分.
能將所有人，所有事都串聯起來！
而缺少的那部分，就在於‘爲何出門’上，徐浩目前所找的線索就是在找原因。
“朋友，這個朋友是誰？寵物？不，張筍還需要交流，寵物不會講人話，他沒有辦法進行與人交流.”
就在徐浩進行思考的時候，一個人突然闖了進來。
“浩哥，你找到什麼沒有？”
王超垂頭喪氣的走進門，隨後下意識將門關上。
他找了半天，甚至連茅廁都看過了，但楞是什麼線索都沒找到。
太正常了，張筍的起居，正常的他都想開口罵人，什麼線索都沒留下！
“耐心”
徐浩剛想開口，但眼角卻突然瞥見一個東西。
緊接著，徐浩整個人一滯，他楞楞的看著這扇被關上的門。
王金也楞住，他看到視線，下意識走到一旁。
他順著視線看去，卻只看到一幅畫。
一副被畫在門上的畫！
“浩哥，有什麼發現嗎？”王超小聲詢問。
徐浩沒搭理他，他向前走了兩步，看了看這墻上的蠟筆畫，又看了眼周圍墻上的畫。
兩幅畫，均是蠟筆所畫，時間久遠，至少七年的時間
但是
“咕嚕。”
徐浩咽了口口水，他仔細比對墻上的畫，又用這種思維，重新看向旁邊墻面上的蠟筆畫。
“不對，這裏不對這，這也是.”
他的視線在不斷的挪移，眼神逐漸的犀利起來。
原本那相差不多，雜亂的畫線，此時在他眼中，竟然有的明顯的區別！！！
“浩哥，你到底想到什麼了！？”
王超看到徐浩這副樣子，有點擔心，他訕訕的開口詢問。
徐浩沈默半晌。
他現在大概明白爲什麼，張筍能一個人晚上交流了。
他看著王超，半晌後，開口。
“超子，如果說，有一種人，常人肉眼看不到，但是.”
“在有些人眼中.“
“是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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