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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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王智遇險◎
周家老兩口也被今晚的變故嚇了一跳。
但周欣雨進屋早, 跟爸媽說明了情況，把兩位老人先安撫住了，沒讓他們到院子裏來。
等警察到了, 周順才拄著拐棍出來。
他的身體硬朗, 平時少有拄拐棍的時候，大晚上從睡夢中驚醒, 怕下手摔倒才拄著拐棍出門。
“大壯怎麽樣？沒受傷吧？”
蔣壯搖搖頭，“師父放心，我沒事。”
這一晚過的驚心動魄, 周家整家人都沒睡好。
周慶第二天一早就起床去警察局了解情況。
周順則是早早起來煮了雞蛋和蘋果湯, 讓每個人都喝了一碗。
周欣雨不喜歡加熱水果的菜，“爸，你怎麽又做這個平平安安了。”
她嘟囔著抱怨了一句, “蘋果我都吃了一筐了, 也沒用啊。”
“胡說。”
周順撥開雞蛋, 訓了她一句。
“要不是爸每次都給你做平平安安, 你昨天晚上能一點傷不受嗎？”
“那明明是大壯的功勞！”
周順擡頭看了眼說話的閨女。
提起大壯, 她的眼神亮亮的, 倒是跟從前很不一樣。
周順試探的問道：“你對大壯怎麽看？”
“大壯？”周欣雨回憶了一下昨晚他英勇沖出去的場景，忍不住激動。
“大壯還是很可靠的，爸你都不知道，昨天我看到有人坐在咱家墻頭的時候都嚇壞了，還是大壯拉了我一把，讓我藏到櫃臺後面。”
後面的視周順也知道。
看著眼前臉蛋紅潤的女兒, 周順感嘆道：“大壯確實是個好孩子, 現在年輕人不在乎年紀大小, 爸什麽都不反對。”
周欣雨楞了一下才想明白他在說什麽。
她的臉瞬間滾燙, 提高了聲調，“爸，你瞎說什麽呢！”
蔣壯迷迷糊糊的來到飯廳，瞌睡都被周欣雨嚇沒了。
“怎麽了嗎？”
周欣雨怕周順再說什麽不靠譜的話，連忙搶著道；“什麽事都沒有，我爸要提前給你零花錢。”
這是之前周順就打算做的，被周欣雨當成借口。
周順但笑不語，從兜裏掏出兩百元。
“大壯，這零花錢我本來是打算在你認全了藥材之後再給的，不過師父知道你是個踏實孩子，決定提前給你。”
“這怎麽行呢！”
蔣壯連忙推辭。
在家裏，那些收徒的老人們都是收徒弟錢的。
師父不收他錢教他這些知識在蔣壯眼裏已經對他格外照顧了，他怎麽能再多要零花錢呢！
周順不容拒絕的把錢塞進蔣壯手裏。
“大城市不比農村，什麽都要錢，過兩天我安排你去藥鋪跟慶子看看學學，你吃喝都要錢。”
蔣壯拗不過他，只能道；“謝謝師父。”
心裏頭想的卻是把錢攢起來。
周順瞄了女兒一眼，又補了一句。
“哎，胳膊肘往外拐啊，這就開始惦記大壯的生活了！”
周欣雨聽得頭皮發麻，趕緊把手上的雞蛋剝完了，放進她爸的碗裏。
“爸，吃雞蛋！”
她偷偷看了眼蔣壯。
這家夥不知道是沒聽懂還是沒把這句話放在心上，沒任何反應。
周欣雨松了口氣，心底又有些不是滋味。
她至於這麽沒有魅力嗎？
這家夥怎麽一點反應都沒有？
然而這種問題是問不出口的，周欣雨只能憋在心裏。
*
小船的生意好做。
成功了一次之後，船長們互相交換信息的時候，多少都會提到蔣家夫妻。
他們的價錢不離譜，人又信得過。
一來二去，蔣家夫妻成了在北海鄉停泊船只的專屬供貨商一般，不停的有生意找上門來。
兩夫妻也因為這個，每天忙的腳不沾地，少有休息的時候。
暑假的時間是短暫的，蔣厲也到了要返校的時候。
幸好蔣程程每天都回去同學家裏跟著學寫字，能等到曹勤忙完了再去接她。
只是對待已經長大的大厲，兩人就忽略了許多。
等從鄉裏人口中聽到蔣厲經常跟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之後，曹勤就像是被敲了一悶棍。
她也不管什麽生意不生意的了，立刻往家趕。
勢必要在蔣厲返校之前，讓這小子迷途知返。
曹勤急匆匆趕到家的時候，蔣厲正躺在剛收拾好的包袱上休息呢。
見她忽然回家還很詫異。
“娘，你咋突然回來了？”
“大厲，你跟娘說實話，你最近是不是跟個叫什麽海子的一塊玩呢？”
那都是之前的事了。
蔣厲心大，自從跟海子分別之後，就把這人徹底忘到了腦後。
突然聽娘提起這人，他還有些恍惚。
“之前是認識，現在已經不聯系了。”
曹勤怕他撒謊，又問了一遍。
“你真的不聯系了？”
“不聯系了”，蔣厲看她如此嚴肅，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不敢插科打諢。
“娘，出什麽事了嗎？”
曹勤松了口氣，這才坐在炕沿上。
“剛才市場裏有人閑聊，說南大街那邊有人拿刀砍人，就是他，警方的通報都上電視了！”
曹勤是真怕蔣厲行差踏錯，真跟這種不三不四的人扯上關系。
“你們斷了聯系就好，娘不指望你能有什麽大本事，至少別像他那樣去犯罪，成了人人喊打的對象。”
蔣厲心虛的摸了摸鼻子。
他之前差點就動了跟海子去外地的心思。
曹勤也不知想到什麽，眉頭皺起。
“咱家總是沒人，今天我就叫你爹多買兩瓶啤酒，把瓶子砸了，趁著你還在家，咱們把墻修一修。”
蔣家的墻可沒什麽毛病。
高度足夠擋住一米九以下身高人的視線，也沒有破損的地方。
曹勤此舉顯然不是為了防賊，而是防已經成了通緝犯的海子來找他們家的麻煩。
蔣厲一聽，這才知道嚴重。
“他不會來找咱家報覆吧？”
他的話出口，自己心裏頭也不確定。
畢竟在離開之前，海子確實朝蔣厲放了狠話。
蔣厲這才後悔。
早知如此，他當初怎麽也不會跟海子這種人扯上關系。
見他面露懊悔，曹勤不動聲色的提醒。
“大厲，這次可要啊長教訓了，出門交朋友要看人的人品，交個壞朋友可比沒朋友危險多了。”
蔣厲點頭，認錯的態度良好。
“娘，我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跟人瞎混了。”
“跟娘說說，你是怎麽認識他的。”
蔣厲這才把兩人之間的來往一一道來。
海子是跟著蘇朋的船來的，滿打滿算，兩人認識了也沒有一個月。
這點時間可不足以讓一個犯罪分子跟蔣厲交心。
平時海子帶他一塊出去玩，也是字面上的玩，去的多半是附近的公園或者棋牌室，最遠也不過去區裏的旱冰場。
曹勤從頭到尾聽一遍，確認兒子真沒跟這種人有什麽深入的來往才放心。
“你沒跟他提過你在哪上學吧？”
蔣厲沒提過，海子之所以帶著他這個小弟，也就是找個帶著出門有面子，加上缺個傾訴炫耀的對象。
至於蔣厲的想法，他大多時候都完全不關心。
“沒說過就行”，曹勤一秒鐘都不耽誤。
“行，你也別在家待著了，今天就走，娘送你到學校去。”
蔣厲的高中是寄宿制，在曹勤的腦子裏，那可比家裏安全多了。
蔣家現在白天只有蔣厲一個人在家。
把他自己留在這才是危險。
曹勤說幹就幹，剛好蔣厲的東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直接把兒子跟行李一起打包扔到三馬子上。
蔣厲有苦說不出。
他還想在家再躺兩天再去呢。
結果都沒能跟小妹道個別，就被送到學校來了。
在冰冷的宿舍床上躺下，屋裏只有蔣厲一個人，他不禁反思起了之前的所作所為。
又再一次的慶幸。
還好沒被那家夥騙出去，不然還真有可能有生命危險。
想著想著，蔣厲就掏出了作業本。
在這之前，他光顧著做老板夢了，對學習也不怎麽上心。
幡然醒悟，才知道學習多重要。
*
幼兒園裏的蔣程程還不知道家裏發生了什麽。
她最近每晚都跟王智和珊珊在一起，三個人的友誼突飛猛進。
王智和黃珊珊的關系也緩和了許多，不像剛開始那樣一見面就吵架。
要說最高興的，莫過於兼職的小劉老師。
小霸王收斂了，他的日子也就好過了。
雖然工作從教一個小孩變成了教三個小孩，但實際上的工作量比之前少了不少。
他也在相處的過程中越來越喜歡蔣程程。
要不是有程程在，後面的課程可不會進行的這麽順利。
小劉所在的大學也要開學了，就算舍不得這份兼職，也要跟三個小朋友說再見了。
“老師明天就不會來了，程程，珊珊，還有小智，有什麽想跟老師說的嗎？”
要離開了，小劉舍不得。
他忍不住心存幻想。
也許這群小朋友也舍不得他，聽到這個消息會大哭一通求他留下來繼續教學呢！
他眼含期待，第一個看向黃珊珊。
黃珊珊沒哭，走上前來臉色沈重的拉住他的手。
“小劉老師，辛苦你了。”
難得能從她嘴裏聽到一句好話，小劉老師高興的不得了，立刻道：“不辛苦，教你們老師很開心。”
黃珊珊趁機拍了拍他的手，像個小領導一樣開口。
“小劉啊，以後再外面還是註意用詞，別瞎叫人寶貝了，容易惹麻煩！”
小劉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
這孩子究竟是從哪兒學來的詞，怎麽說起話來比他們學校的領導還招人討厭。
他立刻松開了黃珊珊的手，讓她回座位上去。
小劉的眼神落在王智身上。
他對小智倒沒什麽期待，只希望這個小魔王別說什麽難聽的話。
因此問的也很小心。
“小智，你有什麽想跟老師說的嗎？”
結果出他意料，小智難得給了他好臉色。
“劉老師，祝您一路順風，我會想念你的。”
規規矩矩、普普通通。
這樣的話從王智的嘴裏說出來，比天上下紅雨還要稀奇。
小劉一下不敢相信，回答的時候，語氣都是虛的。
“謝謝小智，老師也會想念你的。”
他的目光落在最後的蔣程程身上。
不意外的，小姑娘的眼眶已經紅了，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可愛又可憐。
小劉心中大受安慰，心一下子軟的不得了。
“程程別哭，有機會的話，老師還會回來教你們的。”
王智平靜的表情聽見這句話略微破碎了一點。
“沒事，劉老師，你放心的走吧。”
他抽出手絹來遞給程程，“程程有我們照顧呢，老師別擔心。”
小劉老師剛被蔣程程治愈的心碎成了八瓣。
這小兔崽子真是巴不得他走啊！
蔣程程有些舍不得小劉老師，但她也清楚，就像離開家的大哥一樣，小劉老師也要去學校裏學習。
學習是很重要的事。
“小劉老師，我們會想你的，也會好好學寫字，每天都練習。”
要是另外兩個孩子說這話，小劉一定不信。
可說話的是蔣程程，她不知道是跟誰學的，說什麽就做什麽，努力的不得了。
有時看著她，已經上大學的小劉老師都有些羞愧。
就連他，面對學習也有想要偷懶的時候。
蔣程程卻完全沒有這種念頭，甚至能從學習中體會到快樂。
無形之中，他也被這個特別努力的小孩影響了。
再不想著偷懶，準備回學校去好好準備考試，繼續考學進修。
王智父母早就知道小劉老師會在這時候離職。
第二天，接任他工作的老師就到位的。
同樣是位男老師，戴了副黑框眼睛，看上去年紀更小，脾氣很好。
“小朋友們好，我叫王濤，叫我王老師就好，從今天開始，由我來負責教大家學寫生字。”
三個小孩現在學的教材是小學一年級的舊書。
對於上過學的人來說，書上的知識都不難。
想找老師也不困難。
這位王濤老師，就是李愛華逛街時偶然遇到的。
他當時騎車摔在李愛華附近，她好心扶了一把，得知這個小年輕高中肄業，正在打工賺錢自己考學，就動了惻隱之心。
把人招來當老師，一方面能解決孩子們缺老師的問題，另一方面也能幫幫這個可憐的年輕人。
小花看出王濤不好惹，主動上前提醒。
【程程，小心這個老師。】
她一邊說，一邊努力回憶著這個角色。
除了蔣家一家人之外，小花對小配角的印象不深，對王濤這個名字也沒什麽印象。
只是註意到他的小動作，才覺得此人有問題。
蔣程程被小花提醒，沒有直接去親近新老師，她不主動湊到新老師跟前，另外兩個人就更不會去了。
這位王老師似乎也沒註意到孩子們的生疏。
可能是第一天到家裏來，在上課之前，他光顧著看家裏的環境了，對三個小孩都不太關心。
不止蔣程程，黃珊珊也不太喜歡這位王老師。
不過這是王智的家，她沒權利換老師，默不作聲的嘟起嘴。
李愛華以為是孩子們對新老師不熟悉。
她打起圓場，“王濤老師第一次教大家，有些緊張，孩子們要和老師好好相處哦。”
蔣程程點了點頭，拉著兩個朋友的手在固定的位置坐下。
“好，李阿姨你放心。”
平時的課堂紀律都由蔣程程來負責。
李愛華被她這副嚴肅的模樣可愛到了，去廚房洗了點水果拿出來。
“好，有程程在，阿姨放心，上課之前大家先吃點水果吧。”
一節課上下來，氣氛有些沈悶。
以蔣程程的性格，寫完描字作業之後總是要去找老師求誇獎的。
對著王濤，她卻不知為何，有些緊張。
蔣程程的父母最近比較忙碌，上完課後，她還要在王家待一段時間才能等到曹勤來接她。
好在這段時間，曹勤跟李愛華熟悉了。
李愛華也不介意讓這個可愛的小姑娘在自己家多待一會兒。
王智的性格比較孤僻，好不容易有個小孩能跟他玩兒到一起去，李愛華高興還來不及。
平安無事的過了兩天。
心懷警惕的小花都有些放松了。
她想不起來王濤這號人物，王濤在這兩天裏也沒做過什麽壞事，小花也就不時時刻刻都盯著他了。
又上完一堂課。
黃珊珊的父母把她先接走了。
家裏只剩下李愛華跟兩個孩子，還有沒來得及離開的王濤老師。
蔣程程上了個廁所。
外頭的李愛華正在看電視，還張羅著要給王濤拿些水果。
變故發生的一瞬間，李愛華的手上甚至還拎著蘋果。
“小智！放下他！你要幹什麽？！”
蔣程程在洗手間裏聽到動靜，慌亂出來的時候，家裏已經只剩下她一個了。
外頭下著蒙蒙細雨，天色暗沈。
就算趴在窗邊，也看不清路上的人影。
【小花，小花，糟糕了！】
李愛華追著人跑了出去，慌亂之中連家裏的防盜門也沒來得及關。
蔣程程心中也是慌的。
在小孩子的世界裏，出了事的第一反應就是找爹娘。
蔣程程跑到了王家的座機旁，忽然想起了電視上的宣傳語，這時候應該打給警察叔叔報警才對！
【小花，要怎麽報警啊？】
在小花的幫助下，蔣程程撥通了電話，說了情況，還把王家的地址留給了警察。
樓下的李愛華失魂落魄，無助的望著雨夜。
這群歹徒是有團夥的。
王濤把孩子抱下來，立刻就塞給另一個人，那人驅車逃跑，只留下一串尾氣。
王濤沒了負重拖累，跑的飛快，也很快擺脫了後面追著的李愛華。
只剩她一個，在雨中失聲痛哭。
蔣程程拎著雨傘下樓來，看到李阿姨哭的這麽厲害，也忍不住掉了幾滴眼淚。
【小花，我們能救救王智嗎？】
綁匪的電話來的很快，是有備而來。
李愛華剛回到家，接到電話時，整顆心沈到了底。
那王濤根本就是來踩點的，早就看中了王謝飛的錢，刻意接近她，就是為了綁架她兒子勒索王謝飛。
李愛華悔不當初。
怪不得──
怪不得那王濤進門時候總是眼睛在家裏亂看，原來那根本就不是了解環境，而是在觀察情況！
王謝飛很快趕了回來。
相較於崩潰的李愛華，他更理智一些，但也看得出焦急。
蔣程程把一切都看在眼裏。
【小花，我們沒有辦法幫幫小智！】
小花努力回憶了一下，還真想起了點東西。
【倉庫，他們把王智綁架到了河邊的廢棄糧倉！】
知道了地點，就可以告訴警察叔叔，讓他們去解救王智了！
關鍵是該怎麽讓大人們相信她呢？
蔣程程看著抱著王智的父母，面露糾結。
王謝飛抱著李愛華，註意到了蔣程程的異常。
他以為是這小孩被綁架的事嚇壞了，主動提出要找人把她送回家去。
蔣程程下定了決心。
她握緊拳頭，道：“叔叔，王智被他們綁到河邊的糧倉裏了！”
警察還沒到，綁匪也只打了一個電話。
王謝飛夫妻倆驚疑的看向她，不明白蔣程程為什麽會忽然說這話。
蔣程程知道小花的事情說出來沒人相信。
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就道：“我能看到，小智就在河邊的廢棄糧倉，等著我們救他呢！”
在這時候，相信一個五歲小女孩的話，很可能輸掉他兒子的命。
王謝飛不敢賭，生怕這是孩子受刺激後的臆想。
李愛華對著蔣程程的眼睛，看到了她的認真，心咚咚的跳。
萬一是真的呢。
萬一她的小智真的在那裏等著他們去救呢？
她跟蔣程程這孩子相處的更多，也更了解她，程程是個認真又聰明的小女孩，也從不說謊話。
在這麽緊要的關頭，她就更不能說謊來騙他們了！
李愛華鼓起勇氣，“程程，阿姨能相信你嗎？”
蔣程程用力的點了點頭，“我娘不讓我告訴別人，但是……”
後面的話她不用說，大人們也明白。
李愛華像抓住了最後一棵救命稻草，“好，阿姨相信你。”
警察很快趕到。
李愛華立刻站起身道：“我兒子被綁架了，綁匪在河邊的廢棄糧倉，我希望警方可以立刻組織救援。”
推門而入的警官楞住了。
綁架案辦了這麽多，還是頭一次在剛開始就被家屬通知綁架地點的。
“你怎麽知道他們的綁架地點的？”
李愛華道：“母子連心，我剛才夢見了。”
她這一番話，自然是為了保護蔣程程。
說完，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警官，求你了，我夢見小智就在糧倉裏朝我哭，去的晚了，可能會出人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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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智遇險◎
周家老兩口也被今晚的變故嚇了一跳。
但周欣雨進屋早, 跟爸媽說明了情況，把兩位老人先安撫住了，沒讓他們到院子裏來。
等警察到了, 周順才拄著拐棍出來。
他的身體硬朗, 平時少有拄拐棍的時候，大晚上從睡夢中驚醒, 怕下手摔倒才拄著拐棍出門。
“大壯怎麽樣？沒受傷吧？”
蔣壯搖搖頭，“師父放心，我沒事。”
這一晚過的驚心動魄, 周家整家人都沒睡好。
周慶第二天一早就起床去警察局了解情況。
周順則是早早起來煮了雞蛋和蘋果湯, 讓每個人都喝了一碗。
周欣雨不喜歡加熱水果的菜，“爸，你怎麽又做這個平平安安了。”
她嘟囔著抱怨了一句, “蘋果我都吃了一筐了, 也沒用啊。”
“胡說。”
周順撥開雞蛋, 訓了她一句。
“要不是爸每次都給你做平平安安, 你昨天晚上能一點傷不受嗎？”
“那明明是大壯的功勞！”
周順擡頭看了眼說話的閨女。
提起大壯, 她的眼神亮亮的, 倒是跟從前很不一樣。
周順試探的問道：“你對大壯怎麽看？”
“大壯？”周欣雨回憶了一下昨晚他英勇沖出去的場景，忍不住激動。
“大壯還是很可靠的，爸你都不知道，昨天我看到有人坐在咱家墻頭的時候都嚇壞了，還是大壯拉了我一把，讓我藏到櫃臺後面。”
後面的視周順也知道。
看著眼前臉蛋紅潤的女兒, 周順感嘆道：“大壯確實是個好孩子, 現在年輕人不在乎年紀大小, 爸什麽都不反對。”
周欣雨楞了一下才想明白他在說什麽。
她的臉瞬間滾燙, 提高了聲調，“爸，你瞎說什麽呢！”
蔣壯迷迷糊糊的來到飯廳，瞌睡都被周欣雨嚇沒了。
“怎麽了嗎？”
周欣雨怕周順再說什麽不靠譜的話，連忙搶著道；“什麽事都沒有，我爸要提前給你零花錢。”
這是之前周順就打算做的，被周欣雨當成借口。
周順但笑不語，從兜裏掏出兩百元。
“大壯，這零花錢我本來是打算在你認全了藥材之後再給的，不過師父知道你是個踏實孩子，決定提前給你。”
“這怎麽行呢！”
蔣壯連忙推辭。
在家裏，那些收徒的老人們都是收徒弟錢的。
師父不收他錢教他這些知識在蔣壯眼裏已經對他格外照顧了，他怎麽能再多要零花錢呢！
周順不容拒絕的把錢塞進蔣壯手裏。
“大城市不比農村，什麽都要錢，過兩天我安排你去藥鋪跟慶子看看學學，你吃喝都要錢。”
蔣壯拗不過他，只能道；“謝謝師父。”
心裏頭想的卻是把錢攢起來。
周順瞄了女兒一眼，又補了一句。
“哎，胳膊肘往外拐啊，這就開始惦記大壯的生活了！”
周欣雨聽得頭皮發麻，趕緊把手上的雞蛋剝完了，放進她爸的碗裏。
“爸，吃雞蛋！”
她偷偷看了眼蔣壯。
這家夥不知道是沒聽懂還是沒把這句話放在心上，沒任何反應。
周欣雨松了口氣，心底又有些不是滋味。
她至於這麽沒有魅力嗎？
這家夥怎麽一點反應都沒有？
然而這種問題是問不出口的，周欣雨只能憋在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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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船的生意好做。
成功了一次之後，船長們互相交換信息的時候，多少都會提到蔣家夫妻。
他們的價錢不離譜，人又信得過。
一來二去，蔣家夫妻成了在北海鄉停泊船只的專屬供貨商一般，不停的有生意找上門來。
兩夫妻也因為這個，每天忙的腳不沾地，少有休息的時候。
暑假的時間是短暫的，蔣厲也到了要返校的時候。
幸好蔣程程每天都回去同學家裏跟著學寫字，能等到曹勤忙完了再去接她。
只是對待已經長大的大厲，兩人就忽略了許多。
等從鄉裏人口中聽到蔣厲經常跟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之後，曹勤就像是被敲了一悶棍。
她也不管什麽生意不生意的了，立刻往家趕。
勢必要在蔣厲返校之前，讓這小子迷途知返。
曹勤急匆匆趕到家的時候，蔣厲正躺在剛收拾好的包袱上休息呢。
見她忽然回家還很詫異。
“娘，你咋突然回來了？”
“大厲，你跟娘說實話，你最近是不是跟個叫什麽海子的一塊玩呢？”
那都是之前的事了。
蔣厲心大，自從跟海子分別之後，就把這人徹底忘到了腦後。
突然聽娘提起這人，他還有些恍惚。
“之前是認識，現在已經不聯系了。”
曹勤怕他撒謊，又問了一遍。
“你真的不聯系了？”
“不聯系了”，蔣厲看她如此嚴肅，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不敢插科打諢。
“娘，出什麽事了嗎？”
曹勤松了口氣，這才坐在炕沿上。
“剛才市場裏有人閑聊，說南大街那邊有人拿刀砍人，就是他，警方的通報都上電視了！”
曹勤是真怕蔣厲行差踏錯，真跟這種不三不四的人扯上關系。
“你們斷了聯系就好，娘不指望你能有什麽大本事，至少別像他那樣去犯罪，成了人人喊打的對象。”
蔣厲心虛的摸了摸鼻子。
他之前差點就動了跟海子去外地的心思。
曹勤也不知想到什麽，眉頭皺起。
“咱家總是沒人，今天我就叫你爹多買兩瓶啤酒，把瓶子砸了，趁著你還在家，咱們把墻修一修。”
蔣家的墻可沒什麽毛病。
高度足夠擋住一米九以下身高人的視線，也沒有破損的地方。
曹勤此舉顯然不是為了防賊，而是防已經成了通緝犯的海子來找他們家的麻煩。
蔣厲一聽，這才知道嚴重。
“他不會來找咱家報覆吧？”
他的話出口，自己心裏頭也不確定。
畢竟在離開之前，海子確實朝蔣厲放了狠話。
蔣厲這才後悔。
早知如此，他當初怎麽也不會跟海子這種人扯上關系。
見他面露懊悔，曹勤不動聲色的提醒。
“大厲，這次可要啊長教訓了，出門交朋友要看人的人品，交個壞朋友可比沒朋友危險多了。”
蔣厲點頭，認錯的態度良好。
“娘，我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跟人瞎混了。”
“跟娘說說，你是怎麽認識他的。”
蔣厲這才把兩人之間的來往一一道來。
海子是跟著蘇朋的船來的，滿打滿算，兩人認識了也沒有一個月。
這點時間可不足以讓一個犯罪分子跟蔣厲交心。
平時海子帶他一塊出去玩，也是字面上的玩，去的多半是附近的公園或者棋牌室，最遠也不過去區裏的旱冰場。
曹勤從頭到尾聽一遍，確認兒子真沒跟這種人有什麽深入的來往才放心。
“你沒跟他提過你在哪上學吧？”
蔣厲沒提過，海子之所以帶著他這個小弟，也就是找個帶著出門有面子，加上缺個傾訴炫耀的對象。
至於蔣厲的想法，他大多時候都完全不關心。
“沒說過就行”，曹勤一秒鐘都不耽誤。
“行，你也別在家待著了，今天就走，娘送你到學校去。”
蔣厲的高中是寄宿制，在曹勤的腦子裏，那可比家裏安全多了。
蔣家現在白天只有蔣厲一個人在家。
把他自己留在這才是危險。
曹勤說幹就幹，剛好蔣厲的東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直接把兒子跟行李一起打包扔到三馬子上。
蔣厲有苦說不出。
他還想在家再躺兩天再去呢。
結果都沒能跟小妹道個別，就被送到學校來了。
在冰冷的宿舍床上躺下，屋裏只有蔣厲一個人，他不禁反思起了之前的所作所為。
又再一次的慶幸。
還好沒被那家夥騙出去，不然還真有可能有生命危險。
想著想著，蔣厲就掏出了作業本。
在這之前，他光顧著做老板夢了，對學習也不怎麽上心。
幡然醒悟，才知道學習多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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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兒園裏的蔣程程還不知道家裏發生了什麽。
她最近每晚都跟王智和珊珊在一起，三個人的友誼突飛猛進。
王智和黃珊珊的關系也緩和了許多，不像剛開始那樣一見面就吵架。
要說最高興的，莫過於兼職的小劉老師。
小霸王收斂了，他的日子也就好過了。
雖然工作從教一個小孩變成了教三個小孩，但實際上的工作量比之前少了不少。
他也在相處的過程中越來越喜歡蔣程程。
要不是有程程在，後面的課程可不會進行的這麽順利。
小劉所在的大學也要開學了，就算舍不得這份兼職，也要跟三個小朋友說再見了。
“老師明天就不會來了，程程，珊珊，還有小智，有什麽想跟老師說的嗎？”
要離開了，小劉舍不得。
他忍不住心存幻想。
也許這群小朋友也舍不得他，聽到這個消息會大哭一通求他留下來繼續教學呢！
他眼含期待，第一個看向黃珊珊。
黃珊珊沒哭，走上前來臉色沈重的拉住他的手。
“小劉老師，辛苦你了。”
難得能從她嘴裏聽到一句好話，小劉老師高興的不得了，立刻道：“不辛苦，教你們老師很開心。”
黃珊珊趁機拍了拍他的手，像個小領導一樣開口。
“小劉啊，以後再外面還是註意用詞，別瞎叫人寶貝了，容易惹麻煩！”
小劉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
這孩子究竟是從哪兒學來的詞，怎麽說起話來比他們學校的領導還招人討厭。
他立刻松開了黃珊珊的手，讓她回座位上去。
小劉的眼神落在王智身上。
他對小智倒沒什麽期待，只希望這個小魔王別說什麽難聽的話。
因此問的也很小心。
“小智，你有什麽想跟老師說的嗎？”
結果出他意料，小智難得給了他好臉色。
“劉老師，祝您一路順風，我會想念你的。”
規規矩矩、普普通通。
這樣的話從王智的嘴裏說出來，比天上下紅雨還要稀奇。
小劉一下不敢相信，回答的時候，語氣都是虛的。
“謝謝小智，老師也會想念你的。”
他的目光落在最後的蔣程程身上。
不意外的，小姑娘的眼眶已經紅了，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可愛又可憐。
小劉心中大受安慰，心一下子軟的不得了。
“程程別哭，有機會的話，老師還會回來教你們的。”
王智平靜的表情聽見這句話略微破碎了一點。
“沒事，劉老師，你放心的走吧。”
他抽出手絹來遞給程程，“程程有我們照顧呢，老師別擔心。”
小劉老師剛被蔣程程治愈的心碎成了八瓣。
這小兔崽子真是巴不得他走啊！
蔣程程有些舍不得小劉老師，但她也清楚，就像離開家的大哥一樣，小劉老師也要去學校裏學習。
學習是很重要的事。
“小劉老師，我們會想你的，也會好好學寫字，每天都練習。”
要是另外兩個孩子說這話，小劉一定不信。
可說話的是蔣程程，她不知道是跟誰學的，說什麽就做什麽，努力的不得了。
有時看著她，已經上大學的小劉老師都有些羞愧。
就連他，面對學習也有想要偷懶的時候。
蔣程程卻完全沒有這種念頭，甚至能從學習中體會到快樂。
無形之中，他也被這個特別努力的小孩影響了。
再不想著偷懶，準備回學校去好好準備考試，繼續考學進修。
王智父母早就知道小劉老師會在這時候離職。
第二天，接任他工作的老師就到位的。
同樣是位男老師，戴了副黑框眼睛，看上去年紀更小，脾氣很好。
“小朋友們好，我叫王濤，叫我王老師就好，從今天開始，由我來負責教大家學寫生字。”
三個小孩現在學的教材是小學一年級的舊書。
對於上過學的人來說，書上的知識都不難。
想找老師也不困難。
這位王濤老師，就是李愛華逛街時偶然遇到的。
他當時騎車摔在李愛華附近，她好心扶了一把，得知這個小年輕高中肄業，正在打工賺錢自己考學，就動了惻隱之心。
把人招來當老師，一方面能解決孩子們缺老師的問題，另一方面也能幫幫這個可憐的年輕人。
小花看出王濤不好惹，主動上前提醒。
【程程，小心這個老師。】
她一邊說，一邊努力回憶著這個角色。
除了蔣家一家人之外，小花對小配角的印象不深，對王濤這個名字也沒什麽印象。
只是註意到他的小動作，才覺得此人有問題。
蔣程程被小花提醒，沒有直接去親近新老師，她不主動湊到新老師跟前，另外兩個人就更不會去了。
這位王老師似乎也沒註意到孩子們的生疏。
可能是第一天到家裏來，在上課之前，他光顧著看家裏的環境了，對三個小孩都不太關心。
不止蔣程程，黃珊珊也不太喜歡這位王老師。
不過這是王智的家，她沒權利換老師，默不作聲的嘟起嘴。
李愛華以為是孩子們對新老師不熟悉。
她打起圓場，“王濤老師第一次教大家，有些緊張，孩子們要和老師好好相處哦。”
蔣程程點了點頭，拉著兩個朋友的手在固定的位置坐下。
“好，李阿姨你放心。”
平時的課堂紀律都由蔣程程來負責。
李愛華被她這副嚴肅的模樣可愛到了，去廚房洗了點水果拿出來。
“好，有程程在，阿姨放心，上課之前大家先吃點水果吧。”
一節課上下來，氣氛有些沈悶。
以蔣程程的性格，寫完描字作業之後總是要去找老師求誇獎的。
對著王濤，她卻不知為何，有些緊張。
蔣程程的父母最近比較忙碌，上完課後，她還要在王家待一段時間才能等到曹勤來接她。
好在這段時間，曹勤跟李愛華熟悉了。
李愛華也不介意讓這個可愛的小姑娘在自己家多待一會兒。
王智的性格比較孤僻，好不容易有個小孩能跟他玩兒到一起去，李愛華高興還來不及。
平安無事的過了兩天。
心懷警惕的小花都有些放松了。
她想不起來王濤這號人物，王濤在這兩天裏也沒做過什麽壞事，小花也就不時時刻刻都盯著他了。
又上完一堂課。
黃珊珊的父母把她先接走了。
家裏只剩下李愛華跟兩個孩子，還有沒來得及離開的王濤老師。
蔣程程上了個廁所。
外頭的李愛華正在看電視，還張羅著要給王濤拿些水果。
變故發生的一瞬間，李愛華的手上甚至還拎著蘋果。
“小智！放下他！你要幹什麽？！”
蔣程程在洗手間裏聽到動靜，慌亂出來的時候，家裏已經只剩下她一個了。
外頭下著蒙蒙細雨，天色暗沈。
就算趴在窗邊，也看不清路上的人影。
【小花，小花，糟糕了！】
李愛華追著人跑了出去，慌亂之中連家裏的防盜門也沒來得及關。
蔣程程心中也是慌的。
在小孩子的世界裏，出了事的第一反應就是找爹娘。
蔣程程跑到了王家的座機旁，忽然想起了電視上的宣傳語，這時候應該打給警察叔叔報警才對！
【小花，要怎麽報警啊？】
在小花的幫助下，蔣程程撥通了電話，說了情況，還把王家的地址留給了警察。
樓下的李愛華失魂落魄，無助的望著雨夜。
這群歹徒是有團夥的。
王濤把孩子抱下來，立刻就塞給另一個人，那人驅車逃跑，只留下一串尾氣。
王濤沒了負重拖累，跑的飛快，也很快擺脫了後面追著的李愛華。
只剩她一個，在雨中失聲痛哭。
蔣程程拎著雨傘下樓來，看到李阿姨哭的這麽厲害，也忍不住掉了幾滴眼淚。
【小花，我們能救救王智嗎？】
綁匪的電話來的很快，是有備而來。
李愛華剛回到家，接到電話時，整顆心沈到了底。
那王濤根本就是來踩點的，早就看中了王謝飛的錢，刻意接近她，就是為了綁架她兒子勒索王謝飛。
李愛華悔不當初。
怪不得──
怪不得那王濤進門時候總是眼睛在家裏亂看，原來那根本就不是了解環境，而是在觀察情況！
王謝飛很快趕了回來。
相較於崩潰的李愛華，他更理智一些，但也看得出焦急。
蔣程程把一切都看在眼裏。
【小花，我們沒有辦法幫幫小智！】
小花努力回憶了一下，還真想起了點東西。
【倉庫，他們把王智綁架到了河邊的廢棄糧倉！】
知道了地點，就可以告訴警察叔叔，讓他們去解救王智了！
關鍵是該怎麽讓大人們相信她呢？
蔣程程看著抱著王智的父母，面露糾結。
王謝飛抱著李愛華，註意到了蔣程程的異常。
他以為是這小孩被綁架的事嚇壞了，主動提出要找人把她送回家去。
蔣程程下定了決心。
她握緊拳頭，道：“叔叔，王智被他們綁到河邊的糧倉裏了！”
警察還沒到，綁匪也只打了一個電話。
王謝飛夫妻倆驚疑的看向她，不明白蔣程程為什麽會忽然說這話。
蔣程程知道小花的事情說出來沒人相信。
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就道：“我能看到，小智就在河邊的廢棄糧倉，等著我們救他呢！”
在這時候，相信一個五歲小女孩的話，很可能輸掉他兒子的命。
王謝飛不敢賭，生怕這是孩子受刺激後的臆想。
李愛華對著蔣程程的眼睛，看到了她的認真，心咚咚的跳。
萬一是真的呢。
萬一她的小智真的在那裏等著他們去救呢？
她跟蔣程程這孩子相處的更多，也更了解她，程程是個認真又聰明的小女孩，也從不說謊話。
在這麽緊要的關頭，她就更不能說謊來騙他們了！
李愛華鼓起勇氣，“程程，阿姨能相信你嗎？”
蔣程程用力的點了點頭，“我娘不讓我告訴別人，但是……”
後面的話她不用說，大人們也明白。
李愛華像抓住了最後一棵救命稻草，“好，阿姨相信你。”
警察很快趕到。
李愛華立刻站起身道：“我兒子被綁架了，綁匪在河邊的廢棄糧倉，我希望警方可以立刻組織救援。”
推門而入的警官楞住了。
綁架案辦了這麽多，還是頭一次在剛開始就被家屬通知綁架地點的。
“你怎麽知道他們的綁架地點的？”
李愛華道：“母子連心，我剛才夢見了。”
她這一番話，自然是為了保護蔣程程。
說完，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警官，求你了，我夢見小智就在糧倉裏朝我哭，去的晚了，可能會出人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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