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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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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幼兒園◎

“走吧”。

直到看不見一點蔣壯的身影, 蔣建國才依依不舍的帶著兒子回家。

“還要送你小妹去幼兒園呢。”

蔣厲抹幹眼淚,被風吹了幾下,他的臉皺巴巴的, 看起來像一只表情愁苦的猴子。

把蔣建國一下逗笑了。

“大厲, 回去好好洗把臉,照鏡子看看你現在的樣子。”

蔣厲怪不好意思的。

“大哥走了, 我這不是傷心嗎?”

“好了好了,等過年你大哥就回來了。”

蔣建國拍了拍他的背,安慰了一聲, “你不是說想去程程的幼兒園看看嗎?哭哭啼啼的我可不帶你去。”

“不哭”, 蔣厲用小臂蹭了蹭臉,“男兒有淚不輕彈!”

“這才像話。”

蔣建國坐上三馬子,“走, 回家!”

曹勤跟蔣程程沒去送蔣壯。

火車站的人太多了, 又出了太多丟孩子的事, 不止是曹勤不放心, 在蔣程程說要去送大哥之後, 蔣壯都擔心的夠嗆。

蔣壯廢了好大的力氣, 才勸住妹妹。

為此,蔣程程早上醒來就一臉悶悶不樂。

曹勤給她紮了兩個小辮子,在雙馬尾的基礎上編了兩條麻花辮。

這樣既漂亮又方便,不用擔心孩子中午吃飯的時候把頭發吃進嘴裏。

在麻花辮的發尾,曹勤還加了兩個掛著紅色小球的發繩。

“梳好了,我們程程真漂亮。”

蔣程程扁著嘴, “娘, 大哥是不是已經到上京了?”

“哪兒那麽快呀傻丫頭”, 曹勤給她擦了點郁美凈, 知道她想哥哥,道:“等你爹和大厲回來的時候,你大哥的火車才差不多開呢。”

“哦──”

蔣程程拖了個長音,情緒依舊低落。

曹勤只能轉移話題來吸引她的註意力。

“一會兒就要送你去幼兒園,害怕嗎程程?”

“我才不怕呢。”

蔣程程早就做好了準備。

村兒裏的其他小朋友都上幼兒園了,蔣程程由大哥二哥輪流帶著,一直沒去,其實很好奇幼兒園的樣子。

“小花說了,幼兒園會有很多新朋友跟我一起玩的!”

蔣程程從會說話開始,就時不時的提起小花,蔣家人早就已習慣了。

曹勤這會兒聽見,才忽然反應過來,叮囑了程程一句。

“在新朋友面前不能說小花的事哦程程。”

蔣程程知道大家都看不見小花,只有她一個人能看見小花,跟小花交流。

“娘,你放心吧,小花都跟我說了,這是我們倆的秘密,要是跟其他朋友提起,她就不和我做好朋友了。”

蔣程程很珍惜這個從小到大的好朋友。

就算年紀還小,她也下意識聽小花的話,在日常生活中很少提起她。

也只有對著娘,蔣程程才說說小花。

曹勤心中有些覆雜。

她一直知道有個不知是鬼魂還是什麽的東西跟在女兒身邊,在程程小的時候,曹勤就找大師來看過。

大師當時的原話是這樣。

“你閨女三魂六魄,缺了一魄,這是開了天眼了,能看見常人看不見的東西,不過這樣的孩子體弱多病,容易早夭。”

“你們全家盡量少與她說這些,也別用看待神仙或異類的眼光看孩子,不要搞特殊,等她長大成人自己忘了,魂魄也就圓滿了。”

蔣建國向來是不信這些的,給了錢就把大師打發走了。

曹勤倒是把話記在了心上。

不管大師說的是真是假,這些年來,蔣家確實是這樣做的。

只是曹勤的內心中,總忍不住擔心。

萬一那是個惡鬼呢?萬一給女兒招來災禍呢?

直到聽到女兒說小花不讓她說出去,曹勤心中關於小花的那根弦才真正松了下來。

這件事要是被其他小朋友發現了。

往輕了,是排擠蔣程程,往重了,保不準還要把程程當成怪胎,說什麽難聽的話。

曹勤賣菜這麽多年,什麽人都遇見過。

別看孩子都小,但回家跟家長一說,這件事發酵起來,可不是小事。

她絕對不想讓程程遇見這種事。

“好,你記住不說就好。”

到現在,曹勤依舊不知道小花究竟是什麽。

但至少弄清楚了一點。

小花跟蔣家的所有人一樣,都是護著蔣程程的。

對一個母親來說,知道這點就足夠了。

她煮了碗菜粥,給蔣程程喝了一小碗燉雞蛋,等著蔣建國父子倆回來。

蔣厲回家的時候,已經擦幹了淚。

他笑嘻嘻的逗蔣程程,完全看不出剛哭了一場。

“哎呦,這是誰家的小漂亮啊?”

蔣程程一下子就樂了,炫耀的搖了搖辮子。

“這是娘給我編的,二哥沒有!”

蔣厲摸了摸他頭上那還沒有三厘米高的毛,笑得睜不開眼。

“娘就算想給我編也編不了。”

“別耍貧嘴了,快吃飯。”

曹勤笑著打了他一下,遞了碗粥給他。

等兒女們都吃上早飯了,曹勤才拽著蔣建國進屋,小聲問他大壯的情況。

“放心吧,安全著呢,大壯給我留了他老師的固定電話,等回頭咱家安了固定電話,我就給他打過去試試。”

曹勤這才放心。

“正好這次賺錢了,我回頭去問問小賣鋪的張大娘,看看他們家的固定電話是怎麽辦的。”

“好”,蔣建國邊回答邊往外走。

忙忙活活的喝了碗粥,他抱起了程程。

“走,丫頭,咱們去幼兒園玩!”

蔣厲加速喝完了他那碗,隨意擦了擦嘴,跟著湊熱鬧。

“爹,我也去!”

帶上他正好,幼兒園放學早,趁著大厲還沒開學,可以讓他接程程下學。

“跟上!”

蔣建國開著三馬子,蔣厲坐在後鬥裏,抱著妹妹。

開到船廠小區的小門,蔣厲還奇怪呢。

“大哥怎麽選了最偏僻的這個,我還以為會選藍天幼兒園呢。”

蔣建國下車,先把小女兒抱下來。

“大壯那天都看過一遍了,說那兩棟樓下面勾肩搭背的小夥子太多了。”

“啊,那我知道了。”

蔣厲同樣是閑不住的年紀。

平時有空了就跟村裏的幾個同學一起玩,他最清楚少年群體中流行的東西。

“爹你都不知道,那是學山雞呢。”

“什麽山雞?你最近上山了?”

“爹,你也太落後了,這都不知道,這可是現在最時髦的了!”

“管什麽時髦不時髦的,一會在老師面前,你別提什麽山雞走地雞的,再給你妹妹丟人。”

蔣厲郁悶極了,從車上跳下來。

“我怎麽著也不至於給程程丟人吧。”

他小聲的抗議了一句,蔣建國完全不理。

幼兒園的時間要求的沒那麽嚴格,說是八點,實際上七點多到八點半,都有家長陸陸續續的送孩子來。

蔣建國抱著蔣程程進門,在門口守著的園長一看他的臉,立刻想起了蔣壯。

“是前幾天姓蔣的小夥子說的家人嗎?”

“對”,蔣建國把蔣程程放下來,“這是我女兒程程。”

兩人寒暄的功夫,後面的蔣厲沒閑著,眼神把整個屋子掃了一遍。

屋子的四面都刮了大白,中間放著電視。

電視對面是兩排桌椅,

房間算不上大,勝在不臟不亂,幼兒園的老師對小孩子的態度看起來也很慈愛。

蔣厲放下心來,輕輕推了推妹妹。

“程程,跟周老師進去吧。”

蔣程程不怕生,她只是不喜歡跟那些背地裏老是說她的大娘講話。

遇到笑容溫柔的老師,蔣程程也不自覺的笑了。

“老師,我叫蔣程程。”

她從拉著哥哥的手變成拉著老師的手,露出一口小白牙,跟爹和二哥揮手告別。

蔣厲本來還怕蔣程程鬧著要回家呢。

結果她完全沒鬧,蔣厲心裏反而不得勁了。

“我小時候上學可舍不得你跟娘了,程程這個小沒良心,竟然都不說舍不得哥哥!”

蔣建國‘哼’了一聲,“你還好意思提呢,你小時候那混蛋樣子,差點讓學校退回家來,你妹妹可比你乖多了。”

蔣厲被他罵了一句,也想起小時候作過的妖,一下子沒話了。

幼兒園裏的蔣程程也沒蔣厲想的那個灑脫。

在看到蔣建國他們離開後,她還是有些舍不得的。

好在有小花這個朋友陪在身邊,她沒對這個陌生的環境感到害怕。

【小花,她哭了哎!】

蔣程程坐在小板凳上,看著周老師抱著一個哭的眼淚鼻涕一起下來的小女孩。

【哭的好慘。】

小花被魔音貫耳折磨的夠嗆。

她虛弱的靠在蔣程程身上,【她哭成這樣,我聽著都要缺氧了。】

蔣程程的註意一下子被她吸引走了。

【小花,氧是什麽啊?你癢癢嗎?】

【就是空氣】,對蔣程程,小花耐心的很,解釋道:【咱們平時呼吸的就是氧氣】

蔣程程跟小花的話題一下子歪到了氣體上。

她跟小花說話的時候總是很專心,在別人看來,更像是在發呆。

王智不情不願的進門,一眼就看見了她。

在一群曬成咖啡色的小孩中,蔣程程實在顯眼。

她生的白,又精心梳了頭發,像過年後吃的湯圓,圓乎乎的可愛。

王智裝作不在意的樣子,跟他媽媽揮手告別後,坐到了蔣程程身邊的座位上。

他都表現的這麽明顯了,她應該會主動來跟他打招呼吧。

帶著這種想法,王智苦苦等待了五分鐘。

他的眼神偷瞄了蔣程程不下十次,見她總是保持著同樣的姿勢發呆,終於忍不住了。

“餵,你……”

你是新來這個幼兒園的嗎?

後面的話還沒來的及說出來,就被打斷了。

穿著印有黃色大花圖案裙子的女孩站在蔣程程面前,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你是今天來的新朋友嗎?我是黃珊珊!”

蔣程程回過神來,慢半拍的回答道:“我叫蔣程程。”

黃珊珊自來熟的在蔣程程的另一邊坐下。

“你長的真白,是哪兒的人呀?”

她實在太有話題了,蔣程程光是回答她數不盡的問題,就用光了早上的時間。

直到周老師帶著小朋友們排隊洗手,蔣程程才緩一口氣。

她在心裏偷偷道。

【小花,交新朋友好讓人口渴啊!】

小花也沒想到幼兒園裏有口才這麽好的小朋友。

【一會叫周老師給你倒杯水喝。】

王智等了許久,也沒能跟蔣程程說上話。

洗手的時候,他就排在蔣程程身後,因為不高興,嘴角下彎,看起來不好惹極了。

幼兒園裏只有一個廁所,洗手池也就這麽一個。

排隊的孩子多了,難免就有問題。

蔣程程的位置比較靠後。

等她排到廁所門口的時候,前面的幾個孩子都急了,洗手時小動作多了不少。

蔣程程前面的小男孩塗上肥皂,就迫不及待的開水龍頭。

水開到了最大,濺出來了不少。

蔣程程離得最近,下意識就想往後退來躲一躲。

這一退,就踩到了王智的鞋。

蔣程程扭頭想道歉,對上王智的臭臉。

【!!!】

蔣程程‘對不起’都沒能說出來,被嚇了一跳。

【小花,我不會被打吧?】

【先道個歉試試,不行就跑!】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蔣程程道歉的話講的飛快,緊張的不得了。

王智完全沒有嚇到人了的自覺。

終於跟蔣程程說上話了,王智甚至有些高興。

他年紀還小,要面子的很,不想被別人看出來,努力壓制上揚的嘴角。

“沒關系。”

這在蔣程程眼裏,就像是疼得臉色扭曲了一樣。

她內疚的看了眼王智被踩出印子的小白鞋,又道了一次歉。

“對不起,我去拿紙來給你擦擦吧!”

王智沒拒絕。

兩人就在廁所裏,蔣程程離紙只有一步,拽了一格給他。

“擦擦吧,我把你的鞋都踩臟了。”

王智接過來,繃著嘴角蹲下去擦鞋。

他家裏有點錢,擦鞋這樣的事情從沒自己做過。

加上有點小潔癖,紙蹭臟後,立刻被他扔進了紙簍裏。

蔣程程看到的就只有他嫌棄的扔紙的表情。

她有些沮喪。

【小花,完了,我一定被他討厭了。】

她來幼兒園的目的就是交朋友。

第一天就被人討厭,對蔣程程是個不小的打擊。

她臉上掛著的微笑一下子消失了,看上去十分沒精神,襯的連辮子都低垂下去了一樣。

王智擡起頭,剛好看到她洗完手繞過他出門。

“?”

怎麽走了?不應該再多跟他說幾句話嗎?

他也不過是個剛六歲的小男孩,還是個沒什麽朋友的小男孩,實在不清楚是怎麽回事。

王智兩眼裏寫著迷茫,跟著老師洗完手出來。

他想跟蔣程程再說幾句話,想介紹一下自己的名字。

結果剛出來,就看到那個礙眼的黃裙子女孩又湊到了蔣程程身邊。

“程程,我能這樣叫你嗎?”

蔣程程點點頭,黃珊珊就喜笑顏開,“你也可以叫我珊珊,我娘就這麽叫我。”

蔣程程剛想說什麽,餘光就看到了走過來的王智。

她的背一下子繃緊了,緊張的把目光移過去。

這在王智的眼裏,就是她重視他的表現。

看來他今天真的能認識到朋友。

王智心中高興,表情卻不顯,學著他爹在外面時候的表情,對著蔣程程點了點頭,道:“王智。”

“???”

蔣程程暈乎乎的,反應了兩秒鐘,才意識到他說的是他的名字。

【小花,你說他這是原諒我的意思嗎?】

【應該是吧。】

小花總覺得王智的名字聽著耳熟,被蔣程程打斷了,又把那點熟悉忘到了腦後。

蔣程程還有些不放心。

她小心的看了眼王智,主動說了句話。

“王智,這是你的名字嗎?”

王智矜持的點了點頭。

他爸爸說了,跟人相處要矜持,不能太熱情,這樣別人才會更加熱情。

雖然王智不明白,但總是學著這麽做。

蔣程程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被他的冷淡擊退了。

她又縮回去跟黃珊珊講話。

“珊珊,幼兒園都學些什麽啊?”

一旁的王智皺起臉。

明明可以問他,怎麽又去問那個黃裙子了?!

幼兒園也不光是小孩子們在一起玩的,還會教些拼音之類的基礎知識。

黃珊珊已經上了半年幼兒園了,學了不少。

“學到W了”,她撅起嘴,做了個發音的表情,“這是拼音,你在別的幼兒園學過嗎?”

蔣程程的啟蒙是兩個哥哥一起教的。

她不光學了拼音,連字都認了不少。

聽到幼兒園教的只是拼音,蔣程程松了口氣,也隱隱有些失望。

“我以前沒上過幼兒園,不過哥哥在家教過我拼音。”

黃珊珊驚訝,“你有哥哥呀?”

她家附近的小朋友全都是獨生子女,蔣程程還是她遇到的第一個有哥哥的人。

她有些羨慕,道:“真好,我也想有哥哥。”

黃珊珊的話一下子讓蔣程程想起了兩個哥哥。

“早上是二哥和爹一起送我來的。”

蔣程程嘴上這樣說,腦子裏想的卻是已經離開家的大哥。

【小花,我有點想大哥了。】

在徐徐行駛的綠皮火車上,蔣壯同樣也在思念家人。

他這趟出來比預料中順利。

沒丟東西,師父跟師父的兒子也很照顧他。

可無形中,蔣壯就是覺得不舒服。

這跟師父身邊的助理季明有關。

蔣壯為了多在家待一天,是獨自前往火車站的。

周順則是提前一天就被周慶接走了,先一步到了火車站。

季明被周順安排到火車站的進站口接蔣壯。

周順的命令是一方面,他也想看看能被周順看中收徒的人到底是個怎樣的人物。

見到蔣壯,他大失所望。

蔣壯連個行李箱都沒有,身後背著個大行李袋子,手上還拎著個布包的包袱,長的十分憨厚,怎麽看都看不出醫師的特質。

季明看了半天,都沒能在他身上看到半點特殊。

要不是周順提前說過是個長的黑的大高個,人穿著紅色上衣,季明還真以為自己找錯了人。

他按下心中的不服氣,帶著微笑上前。

“你好,是蔣壯嗎?”

周順提前打過招呼,蔣壯知道這是來接自己的人,十分客氣。

“對,我是蔣壯,你好。”

“叫我季明就行”,季明微笑著,沒半點幫他拎東西的意思,轉身帶路,“周先生等在火車站裏頭等你,咱們先進去吧。”

蔣壯有的是力氣,也沒註意到這點。

只道了聲“好”,就拎著行李跟上他。

見到周順之後,蔣壯還沒來得及打招呼,手上的包袱就被師父搶了過去。

“拎了這麽些東西怎麽不叫小季幫幫你?”

蔣壯哪裏肯麻煩他,始終不撒手,連聲道:“不沈不沈!”

季明就是再沒眼色,這會也要幫著蔣壯拿行李了。

他嘴角的微笑弧度小了許多,給自己找了個借口。

“都怪我疏忽了,快,蔣壯,我來幫你拎!”

說話的功夫,連周慶這個兒子都幫著周順來拎他的包袱了。

蔣壯架不住老師的好意,把包袱給了季明。

季明嫌棄的不得了,面上依舊要笑盈盈的拎著。

一直到上了火車,終於能把行李放下了,他才粗暴的把這個大包袱塞到了頭頂的行李架裏,低頭拍了拍衣服上的灰。

低頭的瞬間,表情是最真實的。

他臉上的嫌棄也展露的徹底。

蔣壯看到了他的表情,楞了一下,這才意識到季明好像對他有些不喜。

最開始還只是猜測,在車上相處了一段時間,蔣壯的感覺越發強烈。

先是季明接熱水的時候,恰好漏過他。

再是泡面的時候,季明只泡了三碗,在泡完拿回來的時候,才說忘了他的,又去泡了一碗。

就連蔣壯把父親給他帶上的棗糕拿出來分享的時候,季明也用不吃甜的借口拒絕了。

種種行為下來,他看不出來季明對他的針對才怪。

在蔣壯去廠裏上班的那幾年,遇上過不喜歡他的同事。

那時候工作都是機械的,不停重覆同一個動作就好,不必與同事搞多好的關系,不喜歡的人,互相避開就是,也不會產生多大的矛盾。

現在的情況可不一樣。

周順是他師父,這位助理為師父工作了許多年,蔣壯註定要跟他朝夕相處。

對周順和周慶來說,熟悉的助理是比蔣壯更熟悉的人。

季明說的每一句話,可信度都比他這個忽然出現的徒弟更高。

如果季明不停的針對他,蔣壯真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跟師父說?

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去說,恐怕會被當成心胸狹窄的人。

再說了,就算真說了,師父向著誰還不一定呢。

蔣壯倚著車窗,長嘆了口氣。

“哎——”

這還沒到首都呢,他就已經感覺到娘口中說的大城市的覆雜了。

低頭咬了口棗糕,甜甜的滋味壓住了頭疼,也蓋住了火車裏混雜的難聞氣味。

蔣壯咀嚼幾口,有些想家了。

爹,娘,他該怎麽辦啊?

作者有話說:

王智:這跟我想的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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