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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重新建設新生活(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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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序入春,東北該是旱季,卻意外地下起了春雨</p>

原本只是綿綿細雨,沒想雨勢越來越大,一下就是三、四日,最後逼得雍昊淵讓官署休沐一日,那些建城墻的也只能暫時停工</p>

既然城裏一切都停擺了,雍昊淵終於實現了他的諾言,忙中偷閑,與向冬兒在府中膩歪在一塊兒他看書時,她在旁研究菜譜,只這樣共處一室,也是無比溫馨,而她煮出一樣新菜,就找他來試菜,他每每吃得津津有味,還能提出中肯的建議,讓她喜不自勝</p>

夜晚,雍昊淵半靠在向冬兒的臥榻上,難得地讓一向忙碌的腦袋什麽都不想,只聽著她說話,那天籟般的聲音令他心中無比平靜</p>

向冬兒倚在他的胸口,一耳聽著他平緩的心跳,另一耳則聽著滴答不斷的雨聲,她喜歡這樣的感覺,他的世界只有她,也完全屬於她</p>

“我們的酒樓開始賺錢了哩!現在到金州城來的商旅,一定會來吃些好菜,還有人千裏迢迢從南方過來嘗鮮作坊做出來的點心、醬菜、果幹、餅子等等東西,現在都是大批大批的賣出去,要不是不能再召多一點人,我都想將作坊擴大,再多做點呢!”</p>

她欣喜地與他炫耀著自己這幾個月努力的成果“甚至我的魚池也拓寬了,原來養那一點魚哪夠呢,我將溝渠拓寬了三倍,水車也加了好幾座,我決定讓整個金州城……噢不,整個遼東都能吃到我向冬兒養的魚,冬日無法出海捕魚時,這魚池就起大用了!”</p>

雍昊淵低頭吻了下她的額“你很好”</p>

向冬兒心兒一甜,抓過了他的手,玩起他的指頭</p>

他的手比她大很多,她對比了一下後,又將自己的小手與他五指交扣,就像兩人正牽著手,高大英偉的他正保護著嬌小玲瓏的她,讓她有種前所未有的滿足</p>

他目光一閃,手一松放開了她,瞧她皺眉扁嘴,又輕笑著將她的小拳頭包在手裏</p>

他對她的保護是像這樣,滴水不漏的</p>

向冬兒咭咭笑了起來,又調皮地開始玩他的衣襟,將手伸進他的胸前,發現他的肌肉分明,比她結實太多了,模起來硬邦邦,偏偏又很光滑,這倒讓她來勁了</p>

她坐起身來面對他,不客氣地拉開他的衣襟,看到那微微隆起的精壯胸膛,讚嘆著伸手描繪上頭的肌理,甚至還拿臉蛋上去蹭一蹭,似乎想比誰的皮膚細致似的</p>

雍昊淵好笑地看她膜拜似的模得嘖嘖稱奇,但時間一久也覺得不對勁了,一把邪火被她燃起,看著她的目光也微微深沈了起來</p>

“喜歡嗎?”他低聲問,嗓音都有些啞了</p>

“很喜歡”她甚至親吻了一口,以表達她的迷戀</p>

雍昊淵再也無法忍受了,他反客為主地輕輕一拉,她立刻跌坐在他腰間,等他一個翻身壓在她身上時,向冬兒臉兒一紅,也知道他想做什麽了</p>

“這裏不是床……”</p>

“誰說一定要在床上?”</p>

向冬兒只覺他含住了她的唇,心中漲滿著什麽像要溢出來這就是夫妻啊!什麽撒嬌,什麽調情,什麽最隱私的,都可以對他做,也沒有什麽他不能看不能觸碰的地方,雖然她在他身下感覺好渺小,只能被他的帶著載浮載沈,但在兩人合而為一時,她又覺得自己才是無比的包容——他是她的,完完整整是她的男人</p>

不知過了多久,屋內雲收雨散,但屋外依舊滴滴答答的下著雨,像是將兩人與世界隔離出了一個空間,這個空間裏只有彼此</p>

雍昊淵沈浸在男女之情的餘韻中,讓她趴在他的胸膛,兩人都享受著這一刻的靜謐</p>

只不過向冬兒真的累得狠了,眼皮直往下掉,最後她怎麽睡著的自己都不知道,只是喃喃說著:“這雨可別再下了,否則我夜夜折騰怎麽行……”</p>

雍昊淵輕笑了起來,抱著她回到床鋪,一起沈入了夢鄉</p>

棒日,這雨仍然在下,而且雨勢還越來越大,對春天幹旱的金州城來說實在太反常了如果前兩天大夥兒還在喜慶難得的春雨,期盼今年作物豐收,現在可要擔心作物都被雨給淹死了</p>

雍昊淵有種不妙的預感,起身之後很快的梳洗完畢,向冬兒也沒賴床,知道他的擔心後,很快地讓翡兒去廚房替他煮了碗臘肉粥,還包了兩個夾肉餅子讓他可以帶著吃</p>

臨出門前,向冬兒替他穿上蓑衣,套上雨鞋和鬥笠其實在京裏只要有點家底的人,雨日出門穿的都是輕便的油衣,也就是在絲絹衣上塗洞油,同樣能起隔水的效果不過看這雨勢,油衣是擋不住了,向冬兒便在他的油衣上又加了蓑衣</p>

雍昊淵自已都沒想得這麽細心,將夾肉餅子揣入懷中之後,他輕摟了她一下,隨即出門,召集了任皓及那些借調來的千戶和當地百戶,眾人分散至街上視察</p>

丙然,所到之處幾乎都在淹水,有些百姓見到世子親自來巡視,感激涕零,卻也難過地陳述自家淹水的景象雍昊淵臉色很是難看,聽了十幾家都是這樣的情況後,他突然想到一件事,與任皓一陣耳語,兩人皆是表情凝重的前往了金州城裏的大河邊</p>

這條河源起北方的山脈,在金州城西蓄成大湖,再流至金州城南方出海,只要一淹起來,整個金州城都要糟殃</p>

與大河相連的大湖已經可以看到水位幾乎滿載,河水打上了岸,若這雨隔日停了便罷,但只要再下個幾天,大河的河堤絕對撐不住,大量河水灌進金州城是可以預見的事</p>

“再下個幾天……”任皓連苦笑都沒力了“你可知道幾天後是大潮的日子?不僅僅是河水倒灌,海水也會跟著倒灌……”</p>

雍昊淵黑著臉道:“當初我們急著練兵修城墻,還有提振這裏的民生,倒是忽略了水利這一塊……”</p>

“東北春雨成患,百年都沒能遇到一次,誰能未蔔先知想到這些”任皓嘆息,即使機變如他,也想不出任何好方法“人有千算,天有一算,就算是像世子妃那般好運的,也不可能讓全城百姓避過這一次天災了……”</p>

想到向冬兒,雍昊淵心頭更是難受,他可是知道她在金州城裏花了多少力氣,這雨一下,她的酒樓、她的作坊,甚至是她的魚池,都將淹沒於大水之中……</p>

等等!他突然心頭一動“任皓,你見過冬兒的魚池嗎?”</p>

“當然見過,她也算靈巧,沿著城外墻挖魚池,弄得像護城河似的,我們蓋城墻偶爾可以見到她過去晃悠……”任皓忽然也明白了雍昊淵的意思,眼睛忽地睜大“魚池!她的魚池!可以拿來當作蓄洪池!”</p>

“而且我聽她說,她為了養更多魚,將魚池擴大了三倍,代表可以蓄的水更多……”雍昊淵回憶著她昨夜是怎麽說的</p>

“只不過可惜她那些魚了”任皓都能想象她有多心疼</p>

“你小看了她的心氣,比起水淹金州城,她那魚池讓我們毀了都不會介意”雍昊淵向後頭喊了聲“跟我到城外去看看!”</p>

城外要看什麽?幾名千戶雖是一頭霧水,但仍然跟過去了,直到一行人來到城外,看到那挖得又深又寬的“護城河”,甚至只積了點水,皆明白了世子的意思,還以為世子未蔔先知興建水利,齊齊面露喜色</p>

雍昊淵想不到向冬兒做得比他想象的更令人滿意,又領眾人去看了連接城內大湖的那幾部水車</p>

原本水車的用途就是雙向的,地下水多時,魚池就往大湖排水,水少時就反過來運作,將大湖的水抽到魚池裏,而雍昊淵現在需要的,便是後面一種功能</p>

“太好了!”任皓真是不得不服氣“幾乎現成的就可以用了”</p>

雍昊淵沈吟道:“只不過我們也要防範雨下個沒完,連這魚池也可能不夠用,到時候得將水往海裏排,所以我們必須再挖一道疏洪道接到海口”</p>

任皓在心裏估算了一下,“那並不困難,這裏離海近,所有建城墻的人一起冒雨挖個幾天就行了,只是這魚池必須撐得過大潮那日,之後便可將水排到大海”</p>

有了這些魚池,金州城災情必然得以減輕,但能不能全城安然度過這一劫,還得看老天了</p>

雍昊淵搖了搖頭“無法控制的我們就不管了,先做能做的你馬上去召集築墻的人,叫他們馬上上工,我去安排多些人處理城中淹水的事”</p>

兩人分頭進行,一整日幾乎是忙得腳不沾地,直到終於安排妥當,兩人再碰頭時,已經接近亥時,他們狼狽地站在臨時搭建的草棚底下,決定不眠不休地開挖</p>

一起月兌下了蓑衣,任皓仍然是全身濕透了,還不如不穿來得舒服,但雍昊淵蓑衣下還有件油衣,居然只濕了袖口和領口一小塊地方,其餘仍是鹿爽</p>

任皓驚嘆他的聰明,聽到都是向冬兒的功勞,他忍不住嘀咕,“有個強運的夫人就是好啊……唉,哪像我忙了一整天,一粒米都沒吃,肚子餓扁了也沒人疼惜……”</p>

雍昊淵挑了挑眉,驀地由懷裏掏出一個小油紙包,打開是兩大塊夾肉餅子,他遞了一塊給任皓</p>

任皓俊美的臉蛋抽動了一下,接過手來洩憤似地咬了一大口“不要跟我說這也是世子妃準備的”</p>

“沒錯,早上冬兒給的,還多包了一個,便宜你了”</p>

“……你知不知道世子妃家裏還有沒有姊妹?要親的那一種……”</p>

“……滾!”</p>

不出雍昊淵所料,向冬兒沒了魚池,知道始末後,果然沒有任何怨言,還要他們盡量挖,擔心趕不上大潮那日,甚至在開挖的第二天開始,開始替挖溝渠的工人們送膳食,讓雍昊淵行事更方便許多</p>

三個班次的工人挖了五日,很快地挖了一條溝渠由魚池連到了海邊低窪處,隔兩日便是大潮不過為了避免這套疏浚的法子仍是不夠用,雍昊淵也在這幾日讓千戶們將住在低窪處的百姓們遷往高處</p>

大潮這日,雍昊淵等人立在低丘上,神色凝重地望著澎湃的大河雖然水車已開始運作,成功地將水由大湖抽往城外,但水勢仍然不斷上漲,也不斷地剌激著每個人的神經,沒有人開口談天,眾人就這麽默默地望著河面,其餘的就看老天爺的意思了</p>

終於河水慢慢地淹過了地面,開始往四面八方蔓延,雍昊淵仍沈得住氣,不過一些千戶已經紅了眼眶,深怕自己的家園很快的會被洪水淹沒</p>

不過,河水就這麽不緊不慢地淹著,他們在低丘上看到水已經淹到了那些清空的民宅門口,又流到了大街上,如果現在在街上走動,那水位應該已經到達腳踩了眾人目不轉睛,幾乎快被絕望滅頂,但又抱著那麽一絲絲的希望……</p>

“你們看!水是不是有點退了?”其中一個千戶突然指著一個方位驚叫起來</p>

另一個百戶也大聲附和著“是啊!那水原本淹到南街第三家的,現在好像退回第二家了!”</p>

眾人連忙看去,但因為每個人註意的方向都不同,光這麽看也看不出所以然,所以很快每個人又將目光移回自己原本看的方向</p>

“是的,是真的!水真的退了!”</p>

“你們看,那大河的水位沒有再高了,反而降了下去,那棵樹的樹根冒出來了!”</p>

“老天開眼啊!”</p>

有人開心得手舞足蹈,有人感動得抱頭痛哭,更多的是溢滿喜悅的擁抱,慶賀自己家園劫後餘生而雍昊淵懸了這麽久的心,終於可以放下,與任皓交換了一記會心的微笑</p>

向冬兒的魚池和水車,終是成功的遏止了一場禍患</p>

“雨還在下,我們不能掉以輕心”</p>

雍昊淵又連忙發派一連串的命令下去,但這次那群千戶與百戶都是興沖沖的得令就沖下了矮丘,準備順道或拐個彎去和親朋好友通報水退去的好消息!</p>

就這樣又過了十日,雨仍然下著,大河淹了幾次,但因為有疏浚的方法,畢竟沒有造成太大的災情,只是那周遭約莫方圓三裏的民宅全部廢棄了,百姓也成了災民,暫時安置在向冬兒的酒樓與無人的作坊</p>

而後,金州城外慢慢湧現難民,雍昊淵自然不能視而不見,只能讓他們先去蓋城墻的工寮住著;然後,雍承志也回來了,還帶著幾百兵力,原本是想協助救災,想不到城裏沒什麽災情,他看了向冬兒的魚池也是嘖嘖稱奇,那些兵便先在城內空曠處紮營,負責維持秩序與加強堤防</p>

金州城一下子多了這麽多人,新的問題很快湧現——沒有糧食了</p>

這時候雍昊淵將商鋪聯合起來的好處就體現出來了,沒有商家敢在這時候漲價賺黑心錢,也方便雍昊淵將城裏的糧食集中起來發放</p>

他們咬牙苦撐著,並沒有放棄希望,因為柳道一正在趕來金州城的路上,上次的交易還在大雨之前,算算時間他再過幾日也該到了,那一整船的糧食恰好可解燃眉之急</p>

向冬兒也沒閑著,她知城裏食物短缺,第一個受苦受難的就是那些住在工寮與作坊裏的人,所以便將谷倉裏的原料食材清了出來,裏頭有大量的山芋,她減了米糧的分量,放了許多山芋與鹹菜,烹煮山芋雜燴粥,到最需要食糧的地方去施粥</p>

由於琢磨出許多新菜色與特色物產,帶動了整個金州城賺銀子,向冬兒的聲名原本就好,又聽說城外蓄水池也是她在雨天前就下令挖的,現在還不嫌辛勞、不計成本日日來施粥,每個人都稱她是活菩薩,聽得向冬兒都有些不好意思了</p>

雍昊淵知道她想減輕他的負擔,便放手讓她去做,得到這樣的名聲也是他始料未及的,他辛苦地視察著每個地方,不知道有幾天沒見到他的小妻子了,只要稍微歇息的時候,那張在逆境中仍然明媚靈動的笑臉就會浮現他的心頭,更讓他有決心與毅力去度過眼前的難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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