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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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5 章
55
上完幾日課後，國師那邊沒有傳來好消息，皇帝還在猶豫。
餘舟看著架子上的雷紋槍，真想一槍把皇帝捅個對穿，讓衣雪青直接登基。但是幾年後的大戰不可避免，比起讓衣雪青臨危受命，不如讓皇帝處理這些事情。鎮國公一家未來的結局已經改變，也便無需擔心上一世的悲劇。
餘舟騰地一下站起來，抓住雷紋槍一腳踹開房門，朝著練武場走去，雖然洛卿遠在邊關，她也從不練武，但練武場附近的積雪依舊被清理幹凈。
獨自一人在練武場上修煉許久，額頭上沁出一層薄薄的汗，終究是小孩子的身體加上疏於練習，體能多少有些跟不上。
餘舟心中的一股氣發洩不出去，“阿誠！”
“小姐我在。”阿誠在練武場下現身，“有何吩咐。”
“與我練槍。”
“是。”白小石從武器庫中隨便挑了一把長刀。
餘舟身法奇特，與鎮國公大開大合的剛烈打法很不一樣，而且格外善於使用雷電之力。白小石武力值在一眾護衛裏排行第二，擅長使刀，但沒有自己專門的兵刃。
餘舟提槍沖去，槍身上遍布橙紫色的電流，發洩一般地將電流匯聚到槍尖一點。
白小石緊繃著，靈力聚集在刀身之上，揮刀一擋，槍尖刀身發出噔噔的聲音。白小石是飛鳥血脈，只帶了一點金屬異能，強化兵刃，以三倍力量反擊出去。餘舟借勢向上一躍，雙手握槍直直劈下來，電流在空中呈現瑰麗的橙紅色。
白小石見狀頓感不妙，急忙扭轉身形朝一旁躲去，揮刀出手與槍身碰撞到一起，自己則快速閃身到餘舟身後，一掌排在她的背上，另一手快速握住刀柄，一腳提到餘舟胸口之上。
餘舟就地翻滾幾下，槍上雷電之力更盛，快速跑向白小石，所過之處的空中還殘留著雷電爭鳴之聲。
遍布強盛的雷電之力，白小石的靈氣防護頓時生效，電流順著他接觸刀身的地方迅速進入他的體內，他半跪下來勉力抵抗。
餘舟修為境界和體能都不如白小石，但這就是近神雷霆血脈的強悍之處，可以無視等級造成真實傷害。在雨中對決時，雷電的威力最為強大，可以順著地面的雨水造成方圓十裏甚至百裏的範圍傷害！
白小石手一送，向後翻滾，快速後退幾步，餘舟的電流穿透力更勝於鎮國公，方才的招式讓他迅速消耗靈力，但餘舟的靈力似乎依舊充盈。
餘舟收了槍，“你沒事吧？”
“有些麻。”白小石雙臂僵直，微微顫抖著，“怎麽感覺小姐的靈力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她搖搖頭，什麽也沒說，挽了幾個槍花，隨手揮了一下，氣浪把地面的餘雪清理了個幹凈，“小花呢？”
“小姐，”白小石走到餘舟面前，“可是有什麽煩心事？能不能說給我聽聽，也許我可以幫助小姐排憂解惑。”
“我表現的很明顯嗎？”
“除了被姑爺和大少爺要求之外，小姐不常練槍，”白小石撿起掉在地上的刀，擦掉上面的水，“一旦練槍都是心煩意亂的時候，心中有怒氣無從發洩，才會練槍。今日小姐心中想是更加煩悶吧，招式都不如往日靈巧，反而更像姑爺。”
發洩主要就是發洩，不管不顧的劈過去，不講究什麽細節。餘舟不愛帶腦子，砍得順心了氣兒就能順一些，別的她都不考慮。
“有一個人必須要死，”餘舟準備席地而坐，白小花不知從哪竄出來在她的屁股底下塞了一把椅子，餘舟穩穩地坐在了椅子上。
白小石與白小花同時開口：“我去殺。”
“但是殺不了。”餘舟把槍交給白小花，經過剛才的一通發洩，她的情緒緩和了許多，“而且最好是由這個人的父母動手。”
白小花道：“我認識一位近神狐族血脈之人，擅長迷惑術，我可以請她動手迷惑那個人的父母。”
“沒用的，血脈壓制，迷惑術不起作用。”
白小石道：“易容如何？”
“不行，很容易就被發現，到時候我們一個都活不了。”
餘舟站起來，“小花，吩咐廚房，弄點肉來涮著吃。”
國師那邊遲遲沒有傳來消息，太醫進宮給皇後安胎了幾次，眼看著就要三個月了，月份再大些風險也高。
就在餘舟準備親自動手拿到孩子時，皇後小產了。
打探來的消息是花園雪天路滑，皇後失足滑到，孩子就這樣沒了。事發當時餘舟正在宮裏和衣雪青在完成隱山海布置的課業，自從皇後有孕的消息傳開後，朝中免不了心浮氣躁。
衣雪青的狀態也不太好，皇後現在的註意力都在腹中孩兒之上，對衣雪青也不夠關心。還總對衣雪青灌輸她是姐姐，凡事都要照顧弟弟妹妹的思想，弄的她不厭其煩。
餘舟也不會安慰衣雪青，對於她而言，皇後肚子裏的孩子就是個隱患，一定要拔出。她原先還擔心衣雪青會心軟，但顯然經過隱山海的專項培訓和餘舟的話本子輔導之後，她對弟弟妹妹這種生物已經有了潛意識的抗拒。
在帝王家多一個兄弟就是多一份危險，長公主這樣的皇子實在是罕見，隔壁楚國鬥的都要成養蠱場了。
餘舟端來一杯熱水給衣雪青，“姐姐，娘娘會沒事的。”
皇後小產來的意外，千金聖手甚至身負療愈能力的修仙者都到了皇後寢殿，皇帝也坐立不安的守在外面。
衣雪青似乎身體無力，軟軟的倚在椅子中，沈沈地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渴。
皇帝在門外踱步，厚重的房門外聽不到裏面一點聲音，“青兒。”
“父皇。”衣雪青看向自己的父親，她眼眶微紅，身體發冷，顯然非常擔心自己家的母親，“母後不會出事的。”
“你來。”皇帝向她招收，衣雪青邁著軟綿綿地腳步走過去，撲進了父親的懷中。
十四歲正是快速長身體的時候，衣雪青已經快到皇帝的肩頭了，“我好怕，我不想失去母後。”
皇帝輕輕拍著女兒的後背，而他自己也萬分擔心，“沒事的，沒事的。”
“我和你母親只會有你一個孩子，”皇帝輕聲道，看著厚重的門，不知道是說給誰聽，“我們只會有一個孩子。”
餘舟在後面聽著暗暗心驚，官方說法是皇後失足摔倒，但是從皇帝的態度來看，這個孩子沒得似乎在他意料之中。皇帝還是夠狠，也足夠愛衣雪青，更不想見自己的悲劇在女兒身上重現，只是皇後心軟舍不得這個孩子。
衣雪青的表現可以理解為擔心母親，但也可以看做是做了壞事之後的心虛，畢竟她只是個十四歲的孩子。
餘舟不禁咂舌，也不知道這個孩子是被誰弄沒得，甚至有可能是皇後自己。
“皇、皇上，”太醫神情嚴肅，“皇後娘娘狀況不妙啊！”
青奴見殿內氣氛沈重，忽然福至心靈，趕在皇帝說殺了他們陪葬之前開口，“皇上，餘小姐在這裏，不如讓她——”
“傳聞當日長公主的賞花宴，餘小姐只是見了長公主一面，她多年來不愈的傷口便好轉。”
“她還是個孩子，怎麽能見那樣的場景？”皇帝下意識拒絕，產房重地，血腥氣重，場面絕對說不上好，他也是擔心餘舟會怕。
餘舟一口把水喝下，衣雪青還是需要母親的，“就讓我進去看看吧。”
皇後小產，且再不能生育——這倒不是餘舟動的手腳，她保住了皇後的性命。
“梓桐，等青兒成年我就把皇位傳給她，”皇帝擺著虛弱的皇後，聲淚俱下，“我陪你四處走走好嗎，太醫說你的身子也有可能恢覆的。”
餘舟半捂著眼睛，頭一次見到這樣愛皇後的皇帝。
皇後靠著皇帝的胸膛，疲憊的閉上了雙眼，“好。”
回到鎮國公府後，餘舟覆盤整個事情的經過，她總覺得這件事是好多人共同促成的。皇帝的動機他分析過，除掉這個胚胎不會影響大局，留著反而可能讓時國陷入爭鬥中。
倘若是皇後自導自演——就是她心中明白一切，但邁不過心中的那道坎，無法親手打掉這個孩子，也無法容許自己的父親除掉孩子。只有自己意外滑胎，才可以減輕心中的愧疚感。
衣雪青大晚上的冒雪前來，一見她就沒崩住，輕輕地留著淚。
“是我，害了母後。”
“啊？”餘舟急忙把人拉進來，掃掉身上的雪。
“我……我好像變了，我竟然會害人了。”衣雪青坐在餘舟的床上，捂著臉，抽泣著，“我還害得是我的母後。”
餘舟沒法勸，在這件事上她不覺得衣雪青有錯。
“那天，我聽見國師和父皇的密談，父皇也不想留著母後腹中的孩兒，只是母親執意留下。”
“父皇深愛母後，他在母後的哀求下動搖了，於是我——”
“姐姐沒有錯，尋常人家還會因為家產而兄弟姐妹相爭，何況皇家，只會鬥的更加慘烈。”餘舟抱住她，為她擦掉眼淚，“姐姐還是女子，倘若有皇弟出生，對姐姐只會有害。”
時國有女帝登基的傳統，但是衣雪青前期形象太差，萬一登基後行事荒唐怎麽辦。而且女子與男子想本，衣雪青不占有任何優勢，將來為誕育繼承人，她更是要面對九死一生。
“姐姐你聽我說，你不必自責，或者感到愧疚，我有一種想法……”
餘舟將自己的推測盡數托盤，衣雪青恍恍惚惚，看著她難以置信。
“如果我猜想的沒錯，皇上不知道皇後的計劃，他會認為皇後滑到是因為他，那麽他對皇後只會更加愧疚。皇後已經無法生育，你就是他們唯一的孩子，時國未來的帝王，名正言順沒有任何非議。”
她腦中的那根弦仿佛突然斷裂。
餘舟代表餘滄海再次找到冉秋錦，多方合作達成。以應對未來局勢。
鎮國公為首的只衷心皇帝一人，丞相忠心的是皇權，兩者在只有一個皇子一個儲君的時候不會產生沖突。
端王舊部專門搞昏睡，只要搞死當今皇帝，其他的什麽都無所謂，但是這部分已經被清理的差不多。
瑞王也有繼承權，如果衣雪青出現意外，且帝後再無子嗣，那麽他就是下一個繼承人。
上一世他韜光養晦，無人發覺，在洛卿身死之後宛如天神降臨以一己之力擊潰楚軍。衣雲鴻將皇位禪讓給瑞王，她勵精圖治，將大時王朝管理的井井有條，但可惜時國終究還是滅掉了。
這一次瑞王提前現身，對他的警惕只多不少，或許這回他不會再掀起什麽風浪來。
楚國那邊餘舟基本掌握住局勢，梁國還需要提防杜土，蒙國因為餘舟一事，被鎮國公一通掃蕩。
衣雪青、洛卿和方少艾各自有各自的方向，不斷增加的進度條，預示著餘舟計劃逐漸完成。
白駒過隙，轉眼匆匆，十二年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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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完幾日課後，國師那邊沒有傳來好消息，皇帝還在猶豫。
餘舟看著架子上的雷紋槍，真想一槍把皇帝捅個對穿，讓衣雪青直接登基。但是幾年後的大戰不可避免，比起讓衣雪青臨危受命，不如讓皇帝處理這些事情。鎮國公一家未來的結局已經改變，也便無需擔心上一世的悲劇。
餘舟騰地一下站起來，抓住雷紋槍一腳踹開房門，朝著練武場走去，雖然洛卿遠在邊關，她也從不練武，但練武場附近的積雪依舊被清理幹凈。
獨自一人在練武場上修煉許久，額頭上沁出一層薄薄的汗，終究是小孩子的身體加上疏於練習，體能多少有些跟不上。
餘舟心中的一股氣發洩不出去，“阿誠！”
“小姐我在。”阿誠在練武場下現身，“有何吩咐。”
“與我練槍。”
“是。”白小石從武器庫中隨便挑了一把長刀。
餘舟身法奇特，與鎮國公大開大合的剛烈打法很不一樣，而且格外善於使用雷電之力。白小石武力值在一眾護衛裏排行第二，擅長使刀，但沒有自己專門的兵刃。
餘舟提槍沖去，槍身上遍布橙紫色的電流，發洩一般地將電流匯聚到槍尖一點。
白小石緊繃著，靈力聚集在刀身之上，揮刀一擋，槍尖刀身發出噔噔的聲音。白小石是飛鳥血脈，只帶了一點金屬異能，強化兵刃，以三倍力量反擊出去。餘舟借勢向上一躍，雙手握槍直直劈下來，電流在空中呈現瑰麗的橙紅色。
白小石見狀頓感不妙，急忙扭轉身形朝一旁躲去，揮刀出手與槍身碰撞到一起，自己則快速閃身到餘舟身後，一掌排在她的背上，另一手快速握住刀柄，一腳提到餘舟胸口之上。
餘舟就地翻滾幾下，槍上雷電之力更盛，快速跑向白小石，所過之處的空中還殘留著雷電爭鳴之聲。
遍布強盛的雷電之力，白小石的靈氣防護頓時生效，電流順著他接觸刀身的地方迅速進入他的體內，他半跪下來勉力抵抗。
餘舟修為境界和體能都不如白小石，但這就是近神雷霆血脈的強悍之處，可以無視等級造成真實傷害。在雨中對決時，雷電的威力最為強大，可以順著地面的雨水造成方圓十裏甚至百裏的範圍傷害！
白小石手一送，向後翻滾，快速後退幾步，餘舟的電流穿透力更勝於鎮國公，方才的招式讓他迅速消耗靈力，但餘舟的靈力似乎依舊充盈。
餘舟收了槍，“你沒事吧？”
“有些麻。”白小石雙臂僵直，微微顫抖著，“怎麽感覺小姐的靈力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她搖搖頭，什麽也沒說，挽了幾個槍花，隨手揮了一下，氣浪把地面的餘雪清理了個幹凈，“小花呢？”
“小姐，”白小石走到餘舟面前，“可是有什麽煩心事？能不能說給我聽聽，也許我可以幫助小姐排憂解惑。”
“我表現的很明顯嗎？”
“除了被姑爺和大少爺要求之外，小姐不常練槍，”白小石撿起掉在地上的刀，擦掉上面的水，“一旦練槍都是心煩意亂的時候，心中有怒氣無從發洩，才會練槍。今日小姐心中想是更加煩悶吧，招式都不如往日靈巧，反而更像姑爺。”
發洩主要就是發洩，不管不顧的劈過去，不講究什麽細節。餘舟不愛帶腦子，砍得順心了氣兒就能順一些，別的她都不考慮。
“有一個人必須要死，”餘舟準備席地而坐，白小花不知從哪竄出來在她的屁股底下塞了一把椅子，餘舟穩穩地坐在了椅子上。
白小石與白小花同時開口：“我去殺。”
“但是殺不了。”餘舟把槍交給白小花，經過剛才的一通發洩，她的情緒緩和了許多，“而且最好是由這個人的父母動手。”
白小花道：“我認識一位近神狐族血脈之人，擅長迷惑術，我可以請她動手迷惑那個人的父母。”
“沒用的，血脈壓制，迷惑術不起作用。”
白小石道：“易容如何？”
“不行，很容易就被發現，到時候我們一個都活不了。”
餘舟站起來，“小花，吩咐廚房，弄點肉來涮著吃。”
國師那邊遲遲沒有傳來消息，太醫進宮給皇後安胎了幾次，眼看著就要三個月了，月份再大些風險也高。
就在餘舟準備親自動手拿到孩子時，皇後小產了。
打探來的消息是花園雪天路滑，皇後失足滑到，孩子就這樣沒了。事發當時餘舟正在宮裏和衣雪青在完成隱山海布置的課業，自從皇後有孕的消息傳開後，朝中免不了心浮氣躁。
衣雪青的狀態也不太好，皇後現在的註意力都在腹中孩兒之上，對衣雪青也不夠關心。還總對衣雪青灌輸她是姐姐，凡事都要照顧弟弟妹妹的思想，弄的她不厭其煩。
餘舟也不會安慰衣雪青，對於她而言，皇後肚子裏的孩子就是個隱患，一定要拔出。她原先還擔心衣雪青會心軟，但顯然經過隱山海的專項培訓和餘舟的話本子輔導之後，她對弟弟妹妹這種生物已經有了潛意識的抗拒。
在帝王家多一個兄弟就是多一份危險，長公主這樣的皇子實在是罕見，隔壁楚國鬥的都要成養蠱場了。
餘舟端來一杯熱水給衣雪青，“姐姐，娘娘會沒事的。”
皇後小產來的意外，千金聖手甚至身負療愈能力的修仙者都到了皇後寢殿，皇帝也坐立不安的守在外面。
衣雪青似乎身體無力，軟軟的倚在椅子中，沈沈地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渴。
皇帝在門外踱步，厚重的房門外聽不到裏面一點聲音，“青兒。”
“父皇。”衣雪青看向自己的父親，她眼眶微紅，身體發冷，顯然非常擔心自己家的母親，“母後不會出事的。”
“你來。”皇帝向她招收，衣雪青邁著軟綿綿地腳步走過去，撲進了父親的懷中。
十四歲正是快速長身體的時候，衣雪青已經快到皇帝的肩頭了，“我好怕，我不想失去母後。”
皇帝輕輕拍著女兒的後背，而他自己也萬分擔心，“沒事的，沒事的。”
“我和你母親只會有你一個孩子，”皇帝輕聲道，看著厚重的門，不知道是說給誰聽，“我們只會有一個孩子。”
餘舟在後面聽著暗暗心驚，官方說法是皇後失足摔倒，但是從皇帝的態度來看，這個孩子沒得似乎在他意料之中。皇帝還是夠狠，也足夠愛衣雪青，更不想見自己的悲劇在女兒身上重現，只是皇後心軟舍不得這個孩子。
衣雪青的表現可以理解為擔心母親，但也可以看做是做了壞事之後的心虛，畢竟她只是個十四歲的孩子。
餘舟不禁咂舌，也不知道這個孩子是被誰弄沒得，甚至有可能是皇後自己。
“皇、皇上，”太醫神情嚴肅，“皇後娘娘狀況不妙啊！”
青奴見殿內氣氛沈重，忽然福至心靈，趕在皇帝說殺了他們陪葬之前開口，“皇上，餘小姐在這裏，不如讓她——”
“傳聞當日長公主的賞花宴，餘小姐只是見了長公主一面，她多年來不愈的傷口便好轉。”
“她還是個孩子，怎麽能見那樣的場景？”皇帝下意識拒絕，產房重地，血腥氣重，場面絕對說不上好，他也是擔心餘舟會怕。
餘舟一口把水喝下，衣雪青還是需要母親的，“就讓我進去看看吧。”
皇後小產，且再不能生育——這倒不是餘舟動的手腳，她保住了皇後的性命。
“梓桐，等青兒成年我就把皇位傳給她，”皇帝擺著虛弱的皇後，聲淚俱下，“我陪你四處走走好嗎，太醫說你的身子也有可能恢覆的。”
餘舟半捂著眼睛，頭一次見到這樣愛皇後的皇帝。
皇後靠著皇帝的胸膛，疲憊的閉上了雙眼，“好。”
回到鎮國公府後，餘舟覆盤整個事情的經過，她總覺得這件事是好多人共同促成的。皇帝的動機他分析過，除掉這個胚胎不會影響大局，留著反而可能讓時國陷入爭鬥中。
倘若是皇後自導自演——就是她心中明白一切，但邁不過心中的那道坎，無法親手打掉這個孩子，也無法容許自己的父親除掉孩子。只有自己意外滑胎，才可以減輕心中的愧疚感。
衣雪青大晚上的冒雪前來，一見她就沒崩住，輕輕地留著淚。
“是我，害了母後。”
“啊？”餘舟急忙把人拉進來，掃掉身上的雪。
“我……我好像變了，我竟然會害人了。”衣雪青坐在餘舟的床上，捂著臉，抽泣著，“我還害得是我的母後。”
餘舟沒法勸，在這件事上她不覺得衣雪青有錯。
“那天，我聽見國師和父皇的密談，父皇也不想留著母後腹中的孩兒，只是母親執意留下。”
“父皇深愛母後，他在母後的哀求下動搖了，於是我——”
“姐姐沒有錯，尋常人家還會因為家產而兄弟姐妹相爭，何況皇家，只會鬥的更加慘烈。”餘舟抱住她，為她擦掉眼淚，“姐姐還是女子，倘若有皇弟出生，對姐姐只會有害。”
時國有女帝登基的傳統，但是衣雪青前期形象太差，萬一登基後行事荒唐怎麽辦。而且女子與男子想本，衣雪青不占有任何優勢，將來為誕育繼承人，她更是要面對九死一生。
“姐姐你聽我說，你不必自責，或者感到愧疚，我有一種想法……”
餘舟將自己的推測盡數托盤，衣雪青恍恍惚惚，看著她難以置信。
“如果我猜想的沒錯，皇上不知道皇後的計劃，他會認為皇後滑到是因為他，那麽他對皇後只會更加愧疚。皇後已經無法生育，你就是他們唯一的孩子，時國未來的帝王，名正言順沒有任何非議。”
她腦中的那根弦仿佛突然斷裂。
餘舟代表餘滄海再次找到冉秋錦，多方合作達成。以應對未來局勢。
鎮國公為首的只衷心皇帝一人，丞相忠心的是皇權，兩者在只有一個皇子一個儲君的時候不會產生沖突。
端王舊部專門搞昏睡，只要搞死當今皇帝，其他的什麽都無所謂，但是這部分已經被清理的差不多。
瑞王也有繼承權，如果衣雪青出現意外，且帝後再無子嗣，那麽他就是下一個繼承人。
上一世他韜光養晦，無人發覺，在洛卿身死之後宛如天神降臨以一己之力擊潰楚軍。衣雲鴻將皇位禪讓給瑞王，她勵精圖治，將大時王朝管理的井井有條，但可惜時國終究還是滅掉了。
這一次瑞王提前現身，對他的警惕只多不少，或許這回他不會再掀起什麽風浪來。
楚國那邊餘舟基本掌握住局勢，梁國還需要提防杜土，蒙國因為餘舟一事，被鎮國公一通掃蕩。
衣雪青、洛卿和方少艾各自有各自的方向，不斷增加的進度條，預示著餘舟計劃逐漸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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