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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期盼的那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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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期盼的那日

當我聽說韓信把“麻雀兒”搗鼓出來的時候,我都懷疑我聽錯了。

麻雀?那不是一種鳥麽?

我跑過去看了一眼,才發現他們所說的“麻雀兒”其實就是麻將。

對,號稱國粹的那個麻將。

作為一個歷史廢,我完全不知道麻將居然是韓信弄出來的東西,正像我原先也不知道毛筆是蒙恬做出來的。

……我感覺我根本不是穿越的那個,他們才是吧。

天才果然是天才,是真的全能。

韓信在我這待了也要兩年了,我當然有好好觀察這個大名鼎鼎的軍事家,雖然我發現他更像個技術宅,加班加點都非常快樂,日夜不休地研究著他的“多多益善號”。

我在看到多多益善號的圖紙的時候,差點就對這個組裝的兵器脫口而出“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阿姆斯特朗炮”了,後來我才發現這只是普通的大炮,圈的那兩個圓是為了拉出來寫備註。

我為自己的汙力滿滿反省了三秒。

就他試圖制造的這個兵器,我也問過韓信原因。

他的答案直白地令我感到了一瞬的心驚:“因為,我喜歡戰爭。”

我從來都沒想過去掌控韓信。

可在這一瞬,我深刻地意識到,韓信並不是一個能夠被大多數認為“三觀正”的人。

他喜歡鬥爭,爭吵,也有在戰亂中獲勝和得利的能力,要一直讓韓信站在我這邊許是很簡單,只要我一直給他錢發明,給他權利打仗就可以了。

就連在一起搓麻將的時候,也明顯能感覺到這個人比起保守的策略,更喜歡主動出擊,是一個赤|裸|裸的好戰分子。

我基本上打麻將都贏不過他,倒是韓宿能和他五五開。

我不為我自己的輸而傷心,我的腦子雖然不差但肯定比不得韓信這種千古傳唱的人物,倒是韓宿讓我吃了一驚,按照他這樣的本事,莫不成他在歷史上也是什麽有名的人物嗎?

可這種思考是沒有答案的,這個世界又沒有一個搜索引擎來供我查看一下。

借著韓信發明的“麻雀兒”,我跑去跟我爹匯報了一下,說了一下專利權就這個事。

假使國家不管制的話,我靠麻將可以第一時間發一筆財,之後模仿的產品肯定在市面上越來越多,甚至會改進一些我自己把它商品化的時候都想不到的地方。

可有了專利權卻不一樣。

每想要制作販賣一次,都需要按比例支付版權費,在這版權費中,科學館拿大頭,韓信拿小頭。

既能夠鼓勵專利申請的同時,也是因為我實在是沒辦法了。

我沒錢了。

搞科學和搞藝術堪稱最燒錢的兩件事,何況我還是帶著很多人搞。

我也想過很多賺錢的法子,基本上都半途而廢了。

因為最容易來錢的法子就是搞商業,而正如我以前所想的商人不被提倡的原因,我也不能為了賺錢而擾亂國家根基。

誰都知道第二產業工業和第三產業服務業比第一產業農業賺錢,可現在每年都還有人在餓死。

如果說我開個成衣店,通過規定制衣的每個細節進行流程化作業,到最後一定能夠賺錢,可這樣得到了工錢的“員工們”就會吸引更多的員工,而這些員工,一定有很多本應該去重地的。

之所以有戶籍制度和路引這類東西的存在,就是為了避免並沒有過剩的勞動力被抽取匯聚在一個地方。

人可以穿破衣服,但是不能沒吃的。

至於旅游業客棧飯店這種就更不可行了,因為在偏遠的地方沒有市場,而在京城這類繁華之地又沒有優勢。

甚至就連找礦開礦我也想過了,可發現一個新的銀礦金礦的作用就和在現代通過增發法定貨幣這種蠢辦法一樣,只會導致通貨膨脹。當然,找礦資源還是很有必要的,最起碼科學實驗非常需要。

賣糧食之類的就更不用說了,物價動蕩就完了。

我想到最後竟然發現,我最好要做的就是世家的生意。

比如說抄家啊抄家啊抄家……我在腦子裏抑制了我這個危險的想法。

世家是真的比皇家有錢,特別是在好幾代人的努力下才統一了中原的秦。

國庫不豐很多時候沒辦法只好私庫補貼,天災人禍一旦發生當王的也只有自掏腰包照顧百姓,至於世家……是真的基本上不管民間的百姓死活。

可抄家這招我的先祖也不是沒用過,現在好了,秦朝的法律又這麽嚴,想找一個又有錢又能抄家的家族都找不到。

到後來我想到了很賤的一招:做假古董。

這種東西並沒有實際上的意義,也不會破壞秩序,而且古董一般都用來送禮,比如說馬上就是君父的生辰了,我放出消息我爹喜歡什麽東西的消息西先要一筆錢,再把假的古董做好賣給他們賺第二筆,這簡直是一個一本萬利的生意。

就是要和我爹打個商量,也要挑一挑被宰的羔羊。

我把我的小算盤一起跟我爹說了,一邊說一邊打量他的臉色:“要不我們六|四……七三?八二?……君父,再少我就沒錢可賺了。”

他笑著朝我搖了搖頭:“這事只可一不可二,屆時連信服力都所剩無幾了。”

我委屈啊,養家糊口多不容易啊,直到現在我才理解,為什麽史上會有連朝廷都要賣官的現象了,賣官實在是捅婁子了就撤一批殺一批,別的生意做了更難解決後果。

不過我也知道我爹的意思。

送禮這事還是求一個刷好感和辦事,我這招倒騰的次數一多,送禮的人沒得到什麽好處,自然就不會繼續上當了。

真的好煩啊,想要賺錢就得經濟發展,想要經濟發展就得有生產力,想要生產力又需要科學進步,想要科學進步又要花錢。

簡直是一個沒完沒了的輪回。

求一個袁隆平,求一個雜交水稻QAQ。

不過我爹還是給我指了幾個名字,還朝我眨了眨眼睛:“到時你記得嚇嚇他們。”

我被我爹這個媚眼砸的有點暈頭轉向,差點頭一暈喊了一聲“母後”。

他真的好好看!我覺得我這個真妹子都做不出來他這般嫵媚!

等我冷靜了一下,才品出來了這有點空城計的味道:誰說送禮沒回報一定是傳訊人的問題!很有可能是送禮的人犯的錯這點禮物都不夠啊!

我還特地對照了一下這幾個世家的勢力。

雖然現在沒了分封制,但這也就是所謂的封賞土地變成了年份有限的封賞,比如說我的封地的有效期是我活著的一世,我的子嗣就沒有這個權利了;而對於很多世家,就是變成了一百年、三百年和五百年這種。

這幾個世家,他們一個有銀礦,一個有鐵礦,一個沒礦但是賣鹽,勢力不是很大,就是有錢。

聰明人總會多想的。

比如說,他們就很有可能會想,是不是他們擁有的東西太多,才讓陛下不滿了。

“君父!您真的好優秀!!”

我爹沒說話,但他的表情我已經讀出來了:是你太傻啊,傻孩子。

欸算了算了,我也不是第一天被嫌棄了(。

兄長離開之後,我和我爹的相處模式基本上沒怎麽變,甚至不會提起扶蘇這個話題,我們像是心照不宣地保持著原樣。

甚至,我也沒瞧出我爹有要做什麽不一樣的事情的打算。

可要我說,我甚至都覺得京城的空氣整個變得緊張了,有什麽東西在暗潮湧動。

最要命的是,我就算知道決戰之日的逼近,我除了練武之外,甚至不知道該做什麽。

招兵買馬?我又不是打算造我爹的反。

拉攏官員?我完全沒有能夠拉動他們的籌碼。

先下手為強?我不怎麽搭理胡亥對我爹來說說不定已經是能忍耐的極限了,沒有證據去做多餘的事情只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我只能練武。

在這個世界,是做得到僅憑一個人遠勝千軍萬馬的。

我練著劍,以劍氣劈開水勢,提起靈力在空中挑起一個個劍花;我彈著琴,看著琴音下在空中劈開的花瓣,聽著琴音中的殺氣;我捧著陣法的書,在院子裏嘗試著布下一個又一個的死局。

然後,終於我聽到了君父南巡的消息。

他並不是親自跟我說的,而是韓宿轉告我,說陛下問您去不去。

盡管心中有數,我還是問道:“胡亥也去?”

韓宿的沈默已經印證了我心裏的答案。

大概也就只有這個原因,君父才不肯當面同我說吧,因為他根本不想面對我許是會說能不能不要帶上胡亥的請求。

盡管事已至此,我也不奢望這麽簡單就能解決我擔心受怕十多年的事情了。

“去。怎麽會不去。”

這一天真正到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還舒了口氣,甚至還有心情非常開心地笑了出來。

比起我成天擔心受怕地自己嚇自己,現在也不過是到了能夠檢收我這麽多年努力的成果的時候了。

我並不是沒有一戰之力的。

——只要這個世間我存在著我留戀的人,我便絕不會喪失鬥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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