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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小舅舅你就是我人生的明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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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小舅舅你就是我人生的明燈啊!

兩個小時之前。

夜色酒吧頂層的包廂, 寬敞的房間構造,舒適的沙發,沒有走來走去的服務人員, 只有西裝革履的四個年輕男人各自占據了沙發的一角。

門口有保鏢把手, 包廂安靜得不像個娛樂場所。

梁程理側坐在沙發的扶手上,抽著煙,靜靜地俯瞰樓下。

樓下車水馬龍,燈火通明。

夜色酒吧服務領班說的諱莫如深, 仿佛夜色背後有多大的後臺。其實不算是裝腔作勢。夜色酒吧幕後的老板是趙家人。趙家的長女嫁給了梁家的長子。而梁家是從政的。梁家老爺子就不說, 部隊裏的老首長。退下來以後,目前由長子接替衣缽。

梁程理本人雖然沒入部隊。反而從文,走了政途這一條道。但也不是泛泛之輩, 三十歲不到的年紀就爬到了正科級。現再在京市刑偵部門關鍵位置, 再立一個功就要面臨升遷。

背後有這樣一座大靠山, 夜色的老板當然有底氣處理不規矩的顧客,讓服務人員不必委曲求全。

“你是抽什麽風?”梁程理彈了彈煙灰, 冷不丁笑了聲,“謝家那麽多生意不夠你操心,閑得慌去查一個小姑娘的背景。怎麽?真思春了?”

他話音一落,正對面的沙發上兩個男的笑出了聲。

幾個西裝革履、相貌俊美的年輕男人安靜地坐在沙發上, 包廂裏高腳酒杯碰撞發出輕微的細響。一言一行文雅斯文, 任誰也不能有那種慧眼能通過他們昂貴得體的姿態和優雅紳士的氣質看出來,年少時候,這一幫野狗呼朋喚友地招搖過市,與名貴的犬種和流浪狗們爭搶地盤的兇狠模樣。

其中一個吐出嘴裏含著的酒水, 笑著抽了正裝前袋的手帕,斯文地擦了嘴唇。

“鐵樹開花了?真的假的?”

“哈哈, 這是什麽震驚世界的好消息……”

一個氣質儒雅滿臉書生氣的男人笑得扭曲,他甚至掏出手機,“不行,我得給靚雅打個電話,她苦等多年的金菩薩終於睜開眼睛看女人了。她可以努努力,興許還有機會呢?”

幾個人肆無忌憚的調笑,東倒西歪。這幅瘋魔的模樣要是被各自的下屬或者同事看到,估計能嚇得以為活見鬼。

陰影中,一個側身坐在落地窗邊的高挑身影緩緩放下交疊的雙腿。

然後,擡腿狠狠踹了那男人一腳。

昏暗中,茶幾都被連帶著擦著地板發出吱呀一聲的長鳴。在秦嘉樹嗷地一嗓子喊出聲時,那男人半張臉露在光色下。

下頜線繃緊,濃濃的驕矜與威懾無言地鋪開。

謝謹行懶懶地瞥他一眼,掀了嘴唇:“再狗叫,你明天就沒臉去上課了。”

“哎哎哎,別,打人不打臉啊。你這人怎麽回事?每次有什麽事都針對我這張帥絕人寰的臉,不會是嫉妒吧?”說著,秦嘉樹立馬做作地擡手擋臉。

見謝謹行不搭理他,又笑鬧著問他,“不過阿謹,真的假的啊?你讓梁程理去給你查小姑娘?還調查人家的情史?這麽閑啊?”

“不關你的事。”

謝謹行冷冷淡淡的,“有這閑心關心我查誰,不如關心關心你手頭那個人工智能系統投放的項目。”

“哎哎別啊別啊!哥,哥我錯了。”一提項目,秦嘉樹立馬慫了。

這裏四個人,最窮的就是他。搞學術窮三代是一點沒錯,他立馬給金主大佬滑跪,“我這個項目就差最後開發階段了,你可不能這時候卡我資金。你要是敢斷,我明天就去你家公司大門口上吊。”

謝謹行嫌棄地沒眼看他,低頭看了眼手機:“你那項目燒了多少錢,心裏有個數。我最多再給你二十個點的超額,超過這個數,你就去上吊吧。”

“哥,哥哥,BOSS,您差那點兒錢嗎,至於嗎……”

“所以,現在是什麽情況?”淩城生歪頭看向梁程理,“是什麽絕色讓他煩成這樣?”

梁程理吐了口煙圈,轉頭將香煙按滅在煙灰缸。

他的手提袋放在沙發旁邊,拿過來,抽出一個厚厚的牛皮紙包丟到茶幾上。

“都在這裏了。”

梁程理也好奇,人是他手下的人親自去查的。差不多把那個叫‘蘇軟’的小姑娘登記在冊的親屬關系全都調查個遍,連蘇軟住的筒子樓裏關系親近的人的生平也查了。

沒什麽特別的。除了這小姑娘從小到大好像是個事故體質,她走到哪兒,倒黴的事就跟到哪兒。家裏人一路死的死,病的病,到現在就剩一個尿毒癥晚期的母親還在世,其他家世倒算是清白。

謝謹行接過來,拆了一目十行地看。

梁程理做事他當然放心,裏面不僅記錄了蘇軟從出生到現在,所有的遭遇,還附有相應的照片。

關於蘇軟的親屬關系也調查的很清楚。

除了她的祖母年輕時候搞過封建迷信,在家裏養所謂的‘保家仙’。被當時社會上的激進分子沖進家門去打砸過,讓蘇家人吃過一次大虧。她父母這一代和外祖父母那一邊,全都是老實本分的小市民。還是較為貧困,且時運極差的小市民。

蘇軟本人身上也沒發生過什麽驚天動地的事,資質普通,甚至可以說平庸。

家庭還算圓滿時,人整日渾渾噩噩的,五年級就跟小男生拉拉扯扯,被對方家長發現,告到了學校。初高中就更沒心思讀書,除了打工就是為了跟男生約會逃課,常年成績墊底。

人緣關系也差,尤其是女生緣。好似從初中學生們開始有性別意識起,她就格外招惹同性的厭惡。擅長周旋在異性中,人際關系兩性相比,走得非常極端。

按照她這種渾噩的人生態度,原本是掀不起風浪的。讀專科都夠嗆的成績,卻意外的在高考覆讀這一年發揮出色。跟突然開了竅一樣,高考分數翻了兩倍,進而被京市的傳媒大學錄取。

別說,這小姑娘年紀不大,情史挺豐富。

從小學五年級開始談戀愛,到現在,已經有過不下兩只手的戀愛經驗。也不知她是怎麽糊弄那些人的,以至於那些男孩們,都以為自己是初戀。

“喲,這還是個厲害角色呢?”

別說,本來當笑話看的資料,叫幾個大男人都吃了一驚。

謝謹行沒說話,目光落到‘五歲時,與雙胞胎姐姐在游樂場走丟。只有她一個人回來。’這句話上。

“她這個雙胞胎查到了嗎?”

梁程理在對面沙發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別太過分啊!十五年前走丟的小女孩兒,我上哪兒給你查去。”

謝謹行:“?”

梁程理:“……”

“要查,還是能查的。”謝謹行淡淡的開口。

梁程理負隅頑抗:“你看我,我也沒辦法啊,公家不是我一個人開的。”

謝謹行嗤笑了一聲,翻了眼皮冷冷地看著他。雖然沒開口直說,但那模樣怎麽瞧怎麽邪氣。

梁程理頭皮發麻地‘嘖’了一聲:“……時間再長點,應該能摸到點線索。”

“你慢慢查。”謝謹行矜持地點點頭。

仿佛剛才那無聲威脅別人的人不是他,梁程理無語地白了他一眼。

其他人面面相覷,不清楚這兩人在打什麽啞謎。雖然口頭上調侃謝謹行鐵樹開花,但走到他們這個位置,已經很少把什麽人放眼裏。

秦嘉樹淩城生他們也看了這名少女的資料,從頭看完,不過一個有點小聰明再加點小姿色的普通女人罷了。怎麽搞的兩個老狐貍這麽嚴肅?

謝謹行手指在膝蓋上點了點,又瞥了眼保家仙三個字。

神神鬼鬼的事,謝謹行是一向不信的。

科學文明的現代社會,一切詭譎妖異的事情都是背後人為。如果不是第四次清晰地意識到自己被人影響,謝謹行不考慮科學以外的可能性。

將資料收回去,幾個男人才正式開始談事情。

都是大忙人,誰的時間都是抽出來的。

關於謝氏想涉足體育界,這不是一個傳言而已。梁家從政,需要名聲。

梁家跟謝家是聯系緊密的姻親關系,某種程度上也算是深度綁定。梁家人要想身居高位,背地裏大家族資金的支持是少不了的。涉足體育事業,支持國家體育事業,也是從某種程度上,給謝梁兩家增添民意好感度和大眾認同感。這是一本萬利的好事情。

這個項目要做,那就做得盡善盡美,做到誰來了都挑不出錯誤。務必確保每個程序每個渠道都要細致,確保不會在未來某一天因為某件事或者某個人而爆雷。

否則牽一發動全身,牽連深廣,這是絕對不能被允許發生的事情。

在場四個人,秦家是書香門第,搞學術的。淩城生家裏雖然有人從商,他本人卻是從軍的。從軍從政,家屬是不允許經商的。但要想爬上高位,必要的打點就少不了錢。

職業原因,另外三個手上一點錢都不能沾。謝謹行可以說是在場三個人背後的金主。

他作為金主爸爸,也是智腦,平時連呼吸都是要計算時間的。哪怕謝謹行擁有一顆非人類的大腦,也架不住總是在超負荷的工作。他是人,所以累的慌。

談話進行到差不多,謝謹行松口氣,給三人打了聲招呼就出來抽煙。

謝謹行是沒有煙癮的。

或許是大腦異於常人,他這人跟一般人還有點不一樣。理智得過了分,很少對外物上癮,且對自己有著非常強的自我管控能力。幾乎不存在抽煙酗酒或者沈迷女色的毛病。

他出來,就沈默地站在三樓到四樓的中間安全通道口,毫無負擔地發會兒呆。

一根煙抽到快結束時,聽到下方樓梯口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

低頭一看,一個毛絨絨的腦袋搖頭晃腦的。身上還穿著非常青春的短裙,走一步就轉一圈。那小裙子的裙擺在半空中飛一道,又活潑地垂下去。

他嘴角忍不住翹了翹,心道,喲,這不巧了麽?

……

“這身打扮,是在打工?”謝謹行先開了口。

顧安安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人是老實地站在沒錢。但那小眼神,就差把‘我滿肚子的小心思和廢話,我就耍給你看’寫在臉上。有的人長了一張機靈的臉蛋兒,幹出來的事卻哪兒哪兒都透著一股憨。

不鬧人,瞧著挺好玩的。

“對。”深思熟慮了一番,顧安安點頭,“我賺點生活費。”

“哦?”老頭子沒給顧安安生活費這點,謝謹行是有點意外的。按照老頭子喜歡這小姑娘的程度,不該啊,“老宅住著不開心?”

“不是,不是,”顧安安趕緊否認,拍著胸脯說,“是我成年了,就該搬出來。”

關於這點,可千萬不能誤會了老爺子。講真,如果顧安安願意,謝老爺子是肯定會養著她的。謝家不缺那點錢,只不過賴著不走,會顯得比較厚臉皮罷了。

謝謹行聽到這話倒是有點詫異,沒想到這小姑娘開挺自覺的。

他輕笑著垂下眼簾,沒有繼續追著這個問題問。只是想到小姑娘拍著胸脯說自己成年了。謝謹行有些好笑,眼角餘光瞥了她一眼,本來想笑,結果這笑意楞是含在嘴裏了……嗯,是成年了。

他突然不說話,顧安安其實有點慌。

謝謹行這人就很難頂,是各種意義上的難頂。你發現他不好糊弄都不需要吃太多虧,只要看他一眼,就會知道。原劇情中餵鯊魚的恐懼像一把達摩克利斯之劍,時時刻刻懸在顧安安的頭頂。雖然她努力的忽視這件事,但遇到謝謹行本人還是會慫。

她滿肚子搜刮,覺得現在的氣氛有點怪。

瞥了一眼謝謹行,他修長的手指垂落下來,那手看起來美麗,顧安安卻知道他一拳能打死她。她還記得書中有寫他英雄救美蘇軟,脫了西裝,一個人將十幾個小混混揍得哭爹喊媽。

腦子裏亂七八糟,嘴巴就開始倒豆子:“我今年二十歲了,小舅舅。聽謝爺爺說,小舅舅你十九歲就離家,一個人在外面打拼。二十歲就賺到了自己的第一桶金,二十一歲就組建了團隊開公司。二十三歲就有正式對外公開出售的成果,二十五歲就將資產翻了幾十倍,成了豪門新貴……”

不知道是說嗨了,還是說順口了,她說的眉飛色舞。

小姑娘眼珠子亮的跟許願池裏求食的錦鯉似的,謝謹行有些好笑:“你對我還挺了解。”

“那可不!”

顧安安對他簡直不要太了解,男主啊!別人不知道,她可太清楚了!

謝謹行可是本文全篇最大的BOSS,京市大部分的錢都捏在他手裏。天花板顏值,身價百億,智商180,天涼王破的不二人選。作者為了男主輕松讓別人陪葬,不停地給他增添高不可攀的設定,疊buff疊得跟造神一樣離譜。

這麽說吧,不管什麽事,只要到了謝謹行手裏,那就是百分之百的成功。

她吹彩虹屁那叫一個好聽,半點不心虛:“小舅舅,你就是我人生路上的指路燈。”

說完,顧安安還特別戲精地給了他一個超大拇指。

謝謹行眼底慢慢溢滿了細碎的笑。他點點頭,“所以,你就是這麽效仿我的?”

顧安安:“啊?”

她眨了眨眼睛,順著謝謹行的目光,低頭看向自己。

——超辣妹jk,超短裙!

顧安安:“……”

“……英,英雄莫問出處。”顧安安的臉一下羞恥得通紅。

此時如果尷尬有聲音,估計像九十九道天雷劈在她腦袋上那樣的巨響。她努力木著臉,想要讓自己看起來一點不心虛。這裙子也不是她一個人穿,今天來幹兼職的,有十二個小姐姐呢!

顧安安鎮定地給自己辯解,“我的事業也需要啟動資金。”

“哦,”謝謹行點點頭,又問,“那你忙活了一晚上,賺多少啟動資金了?”

顧安安:“……”

貼臉就過分了!我跟你講,你貼臉罵人就過分了謝謹行!!

心裏咆哮,顧安安嘴巴卻特別乖巧老實:“我剛來。工資還沒發。按照正常流程走,沒有監控抓到我脫妝的話,應該能掙五百塊。”

“哦。”

此時無聲勝有聲,尬到魔仙堡都摳出來了。

顧安安:“……”

瑪德,確定了,她跟謝謹行八字不合!

空氣,安靜了。

顧安安黑著臉不說話,安全通道裏就剩下謝謹行清淡的笑聲。

顧安安被尬住了,梗著脖子直挺挺地站在這。不是不想走,而是站著不走是她最後的倔強。顧安安瞪著大眼珠子等謝謹行停下笑,又覺得自己站著不走好任人笑特麽傻叉。

期期艾艾的,她又看了一眼謝謹行:“小舅舅,我還在工作,先走了。”

謝謹行也還有事情要談,出來一會兒該回去了。

他擡手看了下腕表,點點頭。

顧安安都麻溜地轉身開溜了,人都在門口了又被喊住。

“?”

“你明天有空嗎?”謝謹行問的好突然,問題的內容也好特麽驚悚。給顧安安一下子幹蒙了。

她傻呆呆地看著昏暗燈光下,眼眸幽沈迷蒙得像個妖精的男人。好半天意識到自己沒有幻聽,確實是她理解的那個意思。

小心翼翼地問:“小舅舅有事找我?”

“嗯。”

顧安安吸了吸鼻子,頭皮有點麻。但,還是覺得有必要問清楚:“……什麽事?”

“明天中午,我去你那裏,可以麽?”

顧安安握著門把手的手有些顫抖,她覺得自己跟謝謹行的對話總是奇奇怪怪,不知道哪裏就透出一股奇怪的暧昧。直覺系的顧安安一向很信任直覺,但這種直覺在謝謹行身上已經敗過一次北。又覺得自己偶爾容易腦補太多,自作多情。

“可以是可以……但是小舅舅,什麽事情啊?”

“明天再談。”

謝謹行手機響了,樓上那幫人在催他回去。他看了眼消息,頭也沒擡:“我先上去了。”

說完,他倒是轉身走了。

顧安安:“……”

怦怦跳的小心臟瞬間回歸原位,顧安安面無表情。好的,就知道又是自作多情。

她麻木地離開了安全通道,並內心發誓以後沒事絕對不往這地方瞎跑。麻溜地去洗手間洗掉了嘴角頑固的巧克力醬,補了個優雅得體的妝。

從洗手間出來,領班已經帶著一幫人上樓。看到顧安安叫了她一聲。

顧安安馬上跟過去,一起去了還在砸東西的VIP包廂。

VIP包廂裏一片狼藉。有幾個人倒在地上。領班一進來,先客氣地說了一通服務通用語。然後安排人關了震天響的音樂和到處biubiubiu亂射的鐳射光。

幹凈剔透的白熾光充滿整個包廂,所有人都看到了地上的碎酒瓶子和亂糟糟的血跡。

倒在地上的幾個人捂著臉頰,鼻青臉腫的。

女生嚇得面無人色,全都鵪鶉似的蜷縮在一個角落。為首的楊躍和周嘉譽還在打,陸星宇也摻和在裏面。領班讓人趕緊把這三個小祖宗分開,一場鬧劇才終於停下來。

在場都是二代,要評理論對錯還輪不到夜色一個酒吧的領班來評。

領班在把人分開之前就已經報了警。這會兒警察還沒來,但她只能先控制住混亂的局勢。安撫幾個祖宗暴躁的情緒,省得再打出更大的麻煩來。

在安撫各自祖宗情緒的時間,工作人員也在快速地收拾現場。

顧安安就躲在一邊不起眼的角落裏,睜著大眼睛這邊看看,那邊看看。雖然剛才在外面已經吃了瓜,但後續發展成什麽樣,她不知道。

因為去安全通道徘徊那一會兒錯過了重要劇情。

……想想就覺得虧!

三位祖宗的情緒漸漸平覆下來,陸星宇拿冰塊捂著嘴角,目光就不住地往角落這邊瞥。

每瞥一眼,他臉上的陰沈與不爽就重一分。

雖然早有預感顧安安變了,現在對他不那麽上心了。但在他受了傷的情況下,顧安安還表現得毫不關心,這就讓陸星宇的一顆少男心難受了。嘭嘭跳動著,然後急速地冷凍。

他狠狠扯了一把手臂,將自己的胳膊從沈珊的懷裏扯出來。眉頭桀驁地擰著,掃向旁邊同樣拿冰塊敷臉的周嘉譽和楊躍,全是戾氣和煩躁。

沈珊被陸星宇突然的動作給弄得尷尬,以為陸星宇是怕蘇軟看見了不高興,心裏更不爽了。

她鼓著腮幫子就不高興:“陸星宇,你說你傻不傻啊?蘇軟那明擺著就是那你當備胎,你總是沖上去護她,是不是腦子進水了?!”

沈珊不愧是豪門大小姐,好聽的話,她是一句話都不說。

“你看她關心你嗎?她在拿你當狗訓呢!”

說著,她偏還站起來發揮,生怕當事人不清楚她說的誰。

“你們三個為了她打架,為了給她撐腰做了那麽多事,人家感謝你們了嗎?哪一回,她心疼過你們,偏向你們了?”要不說沈珊嘴臭呢,都這時候了,還在這點火,“她就是看你們幾個為了爭奪她大打出手,覺得自己了不起!她就是賤——”

她這句話剛說完,旁邊一個巴掌就狠狠甩到她臉上。

打得沈珊白嫩的臉頰一瞬間就腫老高。

所有人嚇傻了。

坐在另一邊敷臉的楊躍更是直接翻過桌子,跳到這邊來,掐住了周嘉譽的脖子。

陸星宇也黑了臉,轉頭給了周嘉譽一拳。

“打女人!打女人你有什麽本事啊!”

楊躍的拳頭誰也攔不住,常年訓練,打高運動量高消耗高爆發的排球,楊躍的體能強悍得一打五都不是問題,“周嘉譽我真看不起你!慫貨!垃圾玩意兒!”

剛消停沒一會兒的二世祖們又打起來,且是怎麽勸都勸不住。

領班趕緊又調了幾個人上來。正好這時候,保安跟警察一起沖進來了。警察上來的很快,幾個人分別按住了楊躍和陸星宇,才總算把被二打一的周嘉譽解救出來。

但只這麽一會兒,周嘉譽就被打得不輕。

蘇軟全程就紅著一雙眼睛,受驚的小鹿一樣蜷縮在沙發上。

她的衣服頭發被撕扯的亂七八糟,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被誰給強了。有女警看到了,拿起桌上不知道誰的外套蓋到了蘇軟身上。

生氣的怒問:“誰幹的?”

在場其他人面面相窺,沒有人說話。

女警以為蘇軟受了欺負,臉黑的徹底。等將這幫二世祖審問了一遍才知道,蘇軟這模樣不是被欺辱了。而是被大小姐們撕扯的。女警還楞了一下。

她回頭看了一眼問什麽話都不說,就知道搖頭哭的蘇軟。

心裏有種怪異感。

這小姑娘怎麽這個態度,看到她誤會了也不解釋,居然放任她去找這幫人麻煩。不過轉念一想,興許是年紀小,被今天的場面給嚇壞了,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想想,女警又站起來,將這幫嬌氣的名媛大小姐們帶出去。

甭管這幫大小姐平時表現得有多名媛淑女,打起架來也還是那一套。抓頭發,抓胳膊,抓臉。扯衣服,扯頭花。確定沒有什麽刑罰上的事,就是單純的少年人打架,這件事就簡單了。警察們甚至都沒把這幫人帶回警局,就當場給他們做調解。

調解的過程中,三方的家長也派了人過來。

有大人按著,事情很快就得到解決。

其實本來也不是多覆雜的情況。簡單來說,就是小孩子的口角罷了。

起因就是沈珊跟蘇軟新仇舊恨,又在一個場合撞上。沈珊惱恨楊躍居然今天把蘇軟給帶過來,當場就叫囂著‘有她沒我,有我沒她’。

楊躍特意安排今天的場合,就是有意想讓沈珊跟蘇軟化解矛盾。如果沒辦法變成朋友,至少別針鋒相對。不然他夾在中間真的很為難。他喜歡蘇軟,又很在乎沈珊。

可沈珊跟蘇軟的仇恨,不是楊躍搞個生日聚會,把雙方叫到現場就能解決的。沈珊在蘇軟身上吃的暗虧,除了她自己能懂,沒有任何人能感同身受。

沈珊當場就炸掉了,跳起來就扇了蘇軟一個巴掌。

這個架,就是這麽打起來的。

有人動了蘇軟,蘇軟的騎士團肯定不會放過。周嘉譽是騎士團裏最葷素不忌的人,他打人可不管是男是女。欺負了他在乎的人,他就出手教訓。

但沈珊雖然在陸星宇那裏不討喜,在楊躍這,可不是誰都能碰的。

周嘉譽敢動沈珊,他就打得周嘉譽兩條胳膊都廢掉!

顧安安毫不意外事情會這樣,聳聳肩,蹲在旁邊聽會計小姐姐給算賠償。二世祖們打架很痛快,出手也毫不猶豫,就是VIP包廂的毀壞程度有點高,賠償的金額不會少。

陸星宇不停地瞄她,顧安安知道。但都當沒看見。

久久不見顧安安回頭看他,陸星宇的心裏悶得像被人拿濕帕子捂住了口鼻,喘氣都難受。

不過,誰管他啊!

顧安安笑瞇瞇地聽著計算器的聲音,心裏跟著砰砰砰地算抽成。雖然顧安安是臨時工,但按照工作細則上的規定,非正式服務人員也是可以抽百分之五的。

“確定嗎領班?”顧安安天靈蓋都顫抖了,站在領班身邊激動到顫抖。

“這是當然的。規矩就是規矩。”

領班笑起來,“你嚇到了吧?第一天打工就遇到這事。今天的抽成,BOSS說了,給你六個點。”

“沒有沒有,我膽子大得很。”聽到加錢,顧安安可就不困了。她捏著拳頭,心裏已經在啪啪地按計算器了。這時候顧安安倒是恨起了自己速算能力不強,總覺得算來算去不精準。

不得不說,打架確實不好,打架真的很不好。但有時候,一些架還是有必要打的。

比如周嘉譽被人一酒瓶砸胳膊上了,那不能被人白砸啊。他是來給人過生日的,突然被人砸了,是不是得砸回去?

又比如楊躍他是今晚的主人翁啊。人家高高興興過個生日,被不長眼的家夥砸了場子,這得多生氣?高貴的小少爺怎麽可以受這種委屈?那必然得出手給砸他場子的傻叉一個嚴厲的教訓?

再換個角度。要打架,那必須得打公平的架對吧?人周嘉譽眼眨不眨地砸了六十萬酒,陸星宇只砸四十萬怎麽行?楊躍他怎麽著也得砸個一百萬酒才對得起他楊家小霸王的名號吧?今天他們誰砸少了,明天他們怎麽在圈子裏混?!

顧安安等會計小姐姐算完了總額,偷偷摸摸去到旁邊算自己的提成。

她就在外面吃瓜這一會兒,凈賺十幾萬。加上打工工資和別人給的小費,差不多126500塊。

就,失策啊!早知道就給他們多送點酒為彼此討個公道了啊!

夜色結賬也很爽快,說好了日結,就是日結。

顧安安換完衣服就火速沖到二十四小時自動提款機,查看了金額。

真的,夜色連個人所得稅都沒扣,給她打了個整數。甭管他們晚上過得怎麽樣,顧安安拿到一天的結算工資,樂得當天晚上睡覺夢裏都是笑著的。她突然覺得,小白花有一千個不好一萬個不好,但事故體質這點還挺好的。

要不然,下次蘇軟再去哪裏引發修羅場,她再去那兒打工?

顧安安很快將這個危險的念頭甩出頭腦,不能被蠅頭小利迷了眼。正經人還是要好好打工的。

快樂地在床上滾了一圈,顧安安爬起來,猶豫要不要去洗個澡。

突然手機叮地跳動了一聲。

拿過來。

“您有一條來自謝謹行的消息。”

顧安安面無表情地解鎖,點開微信,看著微信裏突然跳出來的消息。

謝謹行:【12:15分到。】

顧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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