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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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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

芬兒的身子讓阮意舒盡著好藥調養著,雖然還是虛弱,卻也比從前好了許多,青漪瞧著夫人每日進進出出都為她忙活著,沒忍住嘀咕道:“小姐對她也太好了些,叫著大夫看了,藥也吃了,怎麽還天天惦記著。”

阮意舒正坐在桌前繡一個軟緞制的香囊,聞言笑著瞧她,“青漪,我待她好,你有什麽不舒服的?”

青漪沒想到她耳朵如此靈,低著頭陰陽怪氣:“我誇芬兒好福氣呢。”

阮意舒坐過去,“我待她好,一來是因為她對我們是很重要人證,二來是因為,她有些像姐姐。”

青漪心道不好,提起小姐的傷心處了。連忙想解釋,阮意舒先道:“無妨,只是這些日子瞧著她溫柔乖順,性子怯怯的,也不敢忤逆誰,總覺得像,尤其是,她總惦記著她妹妹。”

“小姐......”

“她們姐妹也不容易,能拉便拉一把吧,若是姐姐在外遭了難,也希望有人能幫她一把。”

青漪不說話了,只默默陪著阮意舒繡花,直到該歇了的時辰,才開口問小姐可要現在休息。

轟————

夏天總是多雷雨,日暮時起了風,這時一聲驚雷炸開,雨便瓢潑似的下來。

阮意舒放下東西行至屋門口,院子裏被雨水沖刷得幹幹凈凈,西北動蕩之事愈演愈烈,秦朗辰已經在幾日前隨秦延晟進京,臨走時安慰她說不出十日便回,如今已過了七日,家中只剩她一人,心中總是空落落的,不安生。

如今這天氣,更給心中添了幾分煩悶,她正欲回身,廂房忽的傳出幾聲響動。

照顧芬兒的丫頭出來,冒著雨鉆到廊下,見阮意舒正站在門口,便喊到:“少夫人,這廂房的屋頂漏雨了!”

阮意舒叫青漪快去招呼她們進來,丫頭扶著芬兒孱弱的身子,踉踉蹌蹌走到正房門口。

“怎麽好好的會漏雨呢?半月前泥瓦匠剛來過,說是雨季到了,府裏各處都加固了屋頂啊。”青漪一邊撣去芬兒身上還未融進衣裳的雨水,一邊疑惑。

“先別管了,這麽晚了,再收拾一間太費勁,你們便來正房將就一晚吧。”阮意舒說著,吩咐幾個下人去搬床榻和被褥來。

“這怎麽使得!”芬兒自小便被賣作家奴,這幾日被處處照顧已經十分受寵若驚,還從未想過奴才能和主子住在一個屋子裏,連忙搖手推辭。

阮意舒也不理,“不然你上哪去住著,你好好養著別再嚴重了就當回報我了!”

幾個丫頭把芬兒安置了,她也便不再多說。

忙活半天,夜色已深,青漪趕忙伺候小姐躺下,熄了燭火,窗外唰唰的雨聲,吵得阮意舒心煩意亂,翻來覆去總睡不著。

忽的,她仿佛聽見些響動,簌簌的,藏在雨聲裏,像是房頂上瓦片碰撞的聲音,她醒了醒,許是野貓吧。

可沒過多久,卻漸漸近了,聲音也大起來,阮意舒心中騰起一陣不安,忙喚醒了青漪。

青漪睡得迷迷瞪瞪的,被喊起來時還不清楚怎麽了。

“你聽!房頂上有聲音!”阮意舒壓著嗓子,青漪聽明白之後一驚,困頓立馬醒了大半,豎起耳朵悄悄聽著。

那聲音又遠了,似是往廂房的位置去了,阮意舒心中浮現一個猜測,鬥著膽子走到門邊,悄悄捅破一點窗戶紙,就著一陣一陣的閃點看清了廂房房頂上的人。

大概有三個人,都伏在房頂上,好像在聽著屋裏的動靜,半晌,為首的一個輕輕跳下來,爬在門邊往裏瞧。

阮意舒心下了然,果然是來尋芬兒這丫頭的,她不敢出聲,怕把芬兒吵醒了,一出聲引來歹徒。

可又能怎麽辦,秦朗辰不在家,沒人能幫她,這幾個歹人見房中沒人,在原地湊在一起合計了片刻。

“大哥,這跟之前說的不一樣啊?”

“就是,如今我們怎麽辦,難不成去正房找人?”

平喜心中糾結了幾下,咬著後槽牙道:“查!若今天不殺了那丫頭,明日她把有的沒的說了,咱們橫豎都是個死!不如今天先下手,還有一線生機。”

“可這正房住的可是少夫人!她若查下去,咱們能不受牽連?”

“姨娘說了,天塌下來她頂著,咱們安心做事便是。”

幾個人聽了無法反駁,只好跟著平喜往正房走去。

阮意舒心道不好,那幾個人撲了個空,果然往這邊來了。

青漪也悄悄跟過來,抄起床上那柄玉如意,以防萬一。

平喜在屋外往裏瞧,臨時放上的一張榻上,芬兒正熟睡。他招呼另外兩個人過來,欲推開門進去速戰速決。

雨唰啦啦下的更大,夜幕重重,沒人能想到此時僅僅一門之隔,劍拔弩張,空氣都仿佛凝固在這一刻。

阮意舒心都提到嗓子眼,她腦子亂成一團麻,可有一個念頭十分清晰,她必須得護著芬兒,那幾個歹人若真是柳瀟荺派來的,勢必不敢傷她,若一會兒動起手來,她只能先賭一把!

阮意舒閉緊了眼睛,手顫顫巍巍舉起那柄玉如意,靜等著門被推開的那一瞬。

吱呀一聲,門推開了,阮意舒使了十成十的力,照著為首的那人砸去。

平喜沒想到居然有人在門後等著,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他擡手一擋,阮意舒後退兩步跌坐在地上,顧不上手腕劇痛,迅速爬起來撲到芬兒榻旁,芬兒先是驚醒,看見這狀況捂著心口倒氣,眼睛一閉昏過去了。

“擅闖秦國公府,行刺命婦,這是死罪!”阮意舒沖著為首的喊道。

“少夫人放心,您雖然管的寬礙了些事,可今日我們只要那丫頭的命,您乖乖讓開,我們保證您毫發無損。”

青漪拽著她的衣袖搖頭,阮意舒卻沒妥協,咬著牙道:“你休想!”

“那少夫人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平喜拔出劍,寒光一凜,嚇得青漪尖叫起來,他本想嚇嚇這少夫人,可她卻不為所動。

無法,另一個男子過去,想要伸手把她拎起來扔到一邊去,還未觸及她衣衫,手便停在了空中,隨即整個人向後倒去。

“你們好大的膽子!”

聽到這話,阮意舒像驚雷劈了一般,倏的流下兩行眼淚,口中喃喃了句什麽,脫力地閉上了眼。

“你終於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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