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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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1 章
卓徹騎在馬上，恭敬有禮問候道：“穆叔康安。”
穆楓笑意滿滿，讚賞般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下卓徹。
雖不足十歲，卓徹自從學會騎馬，出行從不坐馬車。新原外的馬場，只要老天不下雨，他每天下去都要去騎幾圈。
巡檢司的箭靶子，他都摸熟了。卓昱每旬會給巡檢司的人教授箭法技藝，他從不缺席。等到士兵們都不在的時候，他一個人在這練習。
許是隨了爹娘身長的優勢，卓徹在同齡人中也顯得高一些。臉龐尚未完全褪去稚嫩，眉眼清俊，眼神中帶著一絲堅定。
穆楓讚許道：“這一晃阿徹都長這麽大了，瞧這氣勢，以後定是從武的料，將軍要是見了，肯定滿意。”
父子倆不約而同露出含蓄的笑容。
見到穆楓身後百多為士兵，卓昱問道：“你這帶著人是要去哪兒啊？”
“平州那邊有女匪作亂，禍害鄉民，這不接到尚書大人的命令，帶點人去鎮一鎮這幫山賊。”
卓昱神色微變，立馬嚴肅起來，拱手道：“既是有急務在身，那我就不耽擱你了，早去早回，等你得勝回京。”
穆楓拱手回禮，立馬整頓隊伍繼續出發。這山上道路不寬，卓昱讓後面馬車都往路邊上靠一靠。
-
臨近傍晚時，卓昱一家總算抵達卓府。
守門的小廝看清了人，趕忙跑著到扶光苑去報信。
卓昱下了馬去扶馬車上的妻兒下車。
卓微下車來，看到寬闊整潔的街道，眼睛忽閃忽閃亮晶晶的。手裏的糖餅也不吃了，小步子嗒嗒嗒左右晃晃瞧瞧。
她仰起頭，看到大門高高掛起的牌匾，那個“卓”字她不認得，但瞧著眼熟，像是在哥哥們的紙卷上寫過。
趁著眾人還沒註意到她，卓微一步一步爬上臺階，翻過門檻。她好奇地往裏走，裏面青磚鋪成的小道幹凈整潔，一點不像新原家裏一天不掃滿院子的灰土。
亭臺樓閣，院子裏花花草草看得眼花繚亂。
這院子好大好漂亮，卓微想起有次跟著阿娘去知縣家中拜訪盧夫人，眼前的這個宅子，比知縣大人家裏還要氣派。
走著走著，她猛地一回頭，依然找不到回去的方向。她呼喚爹娘和哥哥，從這邊院子跑到那邊花園，就是沒看見人。
忽聽到不遠處有人說話，接著遠處轉角月洞門出現了幾位婦人和一個小女孩。
任馨和淩家婆媳孫三人正趕去正門，驚奇發現家裏出現一位陌生小丫頭。沒等她走近問話，那小丫頭轉頭跑得無影無蹤。
卓微一邊跑一邊哭著喊娘，淚水擠滿眼眶，視線漸漸模糊不清，一下子撞上什麽東西。
“誒？這哪家的小孩兒啊？卓二叔，這是你們家的小丫鬟嗎？”
轉角迎面來的是卓昊和淩晗，卓微一頓亂跑正撞在淩晗身上，她眼淚汪汪地仰起頭，看到兩個生面孔更加慌亂，楞了一下扭頭撞到廊上的飛椅棱角。
這下比方才那一撞疼多了，額頭瞬間腫起，她坐倒在地上大哭起來：“哇啊！娘——阿娘你在哪裏？嗚哇……”
卓昊和淩晗連忙上前，瞧這樣子似乎從未見過，卓昊店裏盤點了下家裏這般大小的丫頭，除了哥嫂院裏有個林六六，也沒別人了。再瞧這小姑娘的穿著打扮，桃色的衣裙，紅色的發帶還掛著小鈴鐺，胸前佩戴著一個如意鎖……
這個如意鎖甚是眼熟，好像很久以前見過。
卓昊蹲在一旁楞著想事，淩晗安慰著卓微問道：“這在這地方瞎跑，你娘到底是誰啊？”
過了會兒卓昊想起來，這如意鎖是母親送給卓微的，他驚喜地再瞧了瞧眼前的小姑娘，問道：“你是微微？”
此時的大門外，眾人因為不見卓微而慌了陣腳。卓徹心裏又著急又自責，他把卓微放下來，再去幫忙抱阿徽，就一轉眼的功夫，身邊小丫頭不見了。
卓昱正要騎馬去城內各處街道找一找，忽然隱約聽到女兒的哭聲。
“好像是裏邊傳來的！”卓徹立馬跑進門，一邊喊著微微。
沒多會兒，看見過來的一群人，腳步忽然停下來。正中間的是他掛念的祖母。
“祖母……”
他楞在原地，任馨也一眼瞧出這是心心念念的長孫，激動地雙眼閃著淚光。
片刻後，待人都走近，卓徹回過神來跪下：“孫兒給祖母請安！”
任馨忙扶起卓徹，“快快起來，是阿徹，真的是阿徹！你爹娘和弟弟妹妹們呢？”
“爹娘在後邊，我來找微微。”
話音一落，卓微的哭聲忽然變大，只見後邊卓昊和淩晗緩緩走來。
卓微被淩晗抱著，見著卓徹蹬了蹬腳下來，忙跑到哥哥面前。她撲上去抱住卓徹的腿，哇哇直哭。
卓徹見著她額頭上鼓起的青包，心疼地把她抱起來安慰：“這怎麽撞的？微微怎麽跑這裏來了？”
一聽這小丫頭原來是自己的孫女，任馨欣喜地過來看，見到額頭上的青疙瘩，連忙讓劉媽媽去請郎中，還想看看身上其他地方還有沒有傷到。
卓昊連忙解釋：“就頭撞到木棱上了，別的沒有。”
或許是見到哥哥，心裏也沒再怕，卓微哭聲漸漸小了。卓徹引著她叫祖母，還有二叔和淩家的每個人。
卓微雖然頭疼，哥哥喊一句，他也跟著叫一句。
說著卓昱和王婉兒帶著孩子進來，看到女兒一晃不見，額頭上多了個青包，心疼片刻後，夫婦倆帶著孩子們給任馨跪拜請安。
看到孩子們都回來了，任馨老淚縱橫，一旁淩家婆媳聽說他們要回來的消息，這幾天都來卓府跟著任馨一塊兒等，總算把人都盼回來了。
人都往前廳上走，卓昱扶著母親說話，身後淩家婆媳和淩芝芝圍在王婉兒旁邊看繈褓裏的卓徽。跟著是卓昊帶著卓衡，卓徹抱著卓微緊隨其後，旁邊是淩晗。
卓微頭還疼著，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小聲一下一下地抽泣著。
卓徹安慰道：“不難過了微微，一會兒哥哥煮個雞蛋給微微揉揉就不疼了。要不我給微微紮個紙鳶？咱們微微最喜歡畫著小娃娃的紙鳶對不對？”
一旁淩晗也跟著勸：“微微喜歡紙鳶啊？晗哥哥也會做，家裏好多紙鳶，等會兒放給微微看好不好？”
淩晗不斷回憶起剛才的畫面，他若是及時伸手制止，卓微也不會撞到那椅子楞上去。
前廳相聚半晌，卓昱帶妻兒先回曦和苑。
一直也擔心女兒額頭上的傷，好在剛回屋，劉媽媽便把郎中請來了。郎中診脈後，不僅查看了額頭上的包，整個腦袋都瞧了便，留下一瓶藥水，說每日兩次，過幾日就消腫了，別的沒什麽大礙。
聽到這話，夫婦倆也放心，雲屏準備送郎中出去，王婉兒吩咐道：“畫樓送郎中出門。”
她起身到雲屏身邊，站到門邊上又看了看忙裏忙外搬箱子的月生，“這兒讓畫樓執棋他們忙活就行了，你和月生趕緊回屋看看六六去。”
一別三年，走的那會兒六六還繈褓中，朝夕相處這麽多日子，王婉兒看得出雲屏對女兒的思念。幾個孩子中，雲屏對卓微疼愛關心得多一些，許是跟自己女兒年紀相仿的原因。王婉兒也時常註意到雲屏看著卓微發呆，一臉慈愛。
雲屏猶豫了下，謝過王婉兒叫上月生回到下房院裏。
回過頭來，方才還哭哭啼啼的卓微，如今大口吃著海棠糕，渣子糊在臉上，似乎已經忘記了方才的疼痛。
卓徽放在搖籃裏，卓徹卓衡在一旁哄他玩。
方才提到乳母這件事，文氏說起自己房裏有個婢女才生了頭胎半年，撥過來給阿徽做乳母正合適。
這倒是解了王婉兒的燃眉之急，她自己去牙行尋人，有沒有合適的且不說，至少也得三五天的功夫。
心裏正想著要如何答謝，文氏已經領著人過來，身後還跟著淩晗和淩芝芝。
“我把人給你帶過來了，秀琴，來見過卓大奶奶。”
來的是個眉目清秀的女子，瞧著身板，是個勤快能幹的。
王婉兒露出滿意的笑容：“姐姐把自己的屋裏的人給我用，真不知該如何謝你。”
文氏擺手道：“快別提說謝，咱兩家的關系還分什麽你的我的？孩子吃奶重要。”
說著相邀進屋看孩子，抱著小小一個的卓徽，文氏也有些心疼：“阿徽這一路上受苦了，回來就有奶喝了。”
淩芝芝到了卓微身邊坐下，撐著腦袋定睛瞧著這小妹妹，方才還哇哇大哭有些煩，如今不哭的樣子倒是覺得挺可愛的。
卓微註意到有人盯著自己，忽然停下來，從盤子裏拿了一塊糕點遞給去：“芝芝姐姐也要來一塊嗎？”
淩芝芝搖了搖頭：“微微乖，姐姐不吃。”
在新原的時候，全城沒有哪家的姑娘衣著有她卓微講究，就連知縣大人家的孫女也羨慕她的衣裙鞋子的發帶。
卓微身穿的桃色衣裙是她最喜歡的衣服，衣襟上還有王婉兒親手繡的兩只蝴蝶。
再看看淩芝芝，秋香色的衫子，明黃的蟬紗下裙看起來飄逸雅致。
卓微看了看姐姐的衣裙，轉過頭接著吃糕點，她肚子餓了，方才跑累了，也哭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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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徹騎在馬上，恭敬有禮問候道：“穆叔康安。”
穆楓笑意滿滿，讚賞般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下卓徹。
雖不足十歲，卓徹自從學會騎馬，出行從不坐馬車。新原外的馬場，只要老天不下雨，他每天下去都要去騎幾圈。
巡檢司的箭靶子，他都摸熟了。卓昱每旬會給巡檢司的人教授箭法技藝，他從不缺席。等到士兵們都不在的時候，他一個人在這練習。
許是隨了爹娘身長的優勢，卓徹在同齡人中也顯得高一些。臉龐尚未完全褪去稚嫩，眉眼清俊，眼神中帶著一絲堅定。
穆楓讚許道：“這一晃阿徹都長這麽大了，瞧這氣勢，以後定是從武的料，將軍要是見了，肯定滿意。”
父子倆不約而同露出含蓄的笑容。
見到穆楓身後百多為士兵，卓昱問道：“你這帶著人是要去哪兒啊？”
“平州那邊有女匪作亂，禍害鄉民，這不接到尚書大人的命令，帶點人去鎮一鎮這幫山賊。”
卓昱神色微變，立馬嚴肅起來，拱手道：“既是有急務在身，那我就不耽擱你了，早去早回，等你得勝回京。”
穆楓拱手回禮，立馬整頓隊伍繼續出發。這山上道路不寬，卓昱讓後面馬車都往路邊上靠一靠。
-
臨近傍晚時，卓昱一家總算抵達卓府。
守門的小廝看清了人，趕忙跑著到扶光苑去報信。
卓昱下了馬去扶馬車上的妻兒下車。
卓微下車來，看到寬闊整潔的街道，眼睛忽閃忽閃亮晶晶的。手裏的糖餅也不吃了，小步子嗒嗒嗒左右晃晃瞧瞧。
她仰起頭，看到大門高高掛起的牌匾，那個“卓”字她不認得，但瞧著眼熟，像是在哥哥們的紙卷上寫過。
趁著眾人還沒註意到她，卓微一步一步爬上臺階，翻過門檻。她好奇地往裏走，裏面青磚鋪成的小道幹凈整潔，一點不像新原家裏一天不掃滿院子的灰土。
亭臺樓閣，院子裏花花草草看得眼花繚亂。
這院子好大好漂亮，卓微想起有次跟著阿娘去知縣家中拜訪盧夫人，眼前的這個宅子，比知縣大人家裏還要氣派。
走著走著，她猛地一回頭，依然找不到回去的方向。她呼喚爹娘和哥哥，從這邊院子跑到那邊花園，就是沒看見人。
忽聽到不遠處有人說話，接著遠處轉角月洞門出現了幾位婦人和一個小女孩。
任馨和淩家婆媳孫三人正趕去正門，驚奇發現家裏出現一位陌生小丫頭。沒等她走近問話，那小丫頭轉頭跑得無影無蹤。
卓微一邊跑一邊哭著喊娘，淚水擠滿眼眶，視線漸漸模糊不清，一下子撞上什麽東西。
“誒？這哪家的小孩兒啊？卓二叔，這是你們家的小丫鬟嗎？”
轉角迎面來的是卓昊和淩晗，卓微一頓亂跑正撞在淩晗身上，她眼淚汪汪地仰起頭，看到兩個生面孔更加慌亂，楞了一下扭頭撞到廊上的飛椅棱角。
這下比方才那一撞疼多了，額頭瞬間腫起，她坐倒在地上大哭起來：“哇啊！娘——阿娘你在哪裏？嗚哇……”
卓昊和淩晗連忙上前，瞧這樣子似乎從未見過，卓昊店裏盤點了下家裏這般大小的丫頭，除了哥嫂院裏有個林六六，也沒別人了。再瞧這小姑娘的穿著打扮，桃色的衣裙，紅色的發帶還掛著小鈴鐺，胸前佩戴著一個如意鎖……
這個如意鎖甚是眼熟，好像很久以前見過。
卓昊蹲在一旁楞著想事，淩晗安慰著卓微問道：“這在這地方瞎跑，你娘到底是誰啊？”
過了會兒卓昊想起來，這如意鎖是母親送給卓微的，他驚喜地再瞧了瞧眼前的小姑娘，問道：“你是微微？”
此時的大門外，眾人因為不見卓微而慌了陣腳。卓徹心裏又著急又自責，他把卓微放下來，再去幫忙抱阿徽，就一轉眼的功夫，身邊小丫頭不見了。
卓昱正要騎馬去城內各處街道找一找，忽然隱約聽到女兒的哭聲。
“好像是裏邊傳來的！”卓徹立馬跑進門，一邊喊著微微。
沒多會兒，看見過來的一群人，腳步忽然停下來。正中間的是他掛念的祖母。
“祖母……”
他楞在原地，任馨也一眼瞧出這是心心念念的長孫，激動地雙眼閃著淚光。
片刻後，待人都走近，卓徹回過神來跪下：“孫兒給祖母請安！”
任馨忙扶起卓徹，“快快起來，是阿徹，真的是阿徹！你爹娘和弟弟妹妹們呢？”
“爹娘在後邊，我來找微微。”
話音一落，卓微的哭聲忽然變大，只見後邊卓昊和淩晗緩緩走來。
卓微被淩晗抱著，見著卓徹蹬了蹬腳下來，忙跑到哥哥面前。她撲上去抱住卓徹的腿，哇哇直哭。
卓徹見著她額頭上鼓起的青包，心疼地把她抱起來安慰：“這怎麽撞的？微微怎麽跑這裏來了？”
一聽這小丫頭原來是自己的孫女，任馨欣喜地過來看，見到額頭上的青疙瘩，連忙讓劉媽媽去請郎中，還想看看身上其他地方還有沒有傷到。
卓昊連忙解釋：“就頭撞到木棱上了，別的沒有。”
或許是見到哥哥，心裏也沒再怕，卓微哭聲漸漸小了。卓徹引著她叫祖母，還有二叔和淩家的每個人。
卓微雖然頭疼，哥哥喊一句，他也跟著叫一句。
說著卓昱和王婉兒帶著孩子進來，看到女兒一晃不見，額頭上多了個青包，心疼片刻後，夫婦倆帶著孩子們給任馨跪拜請安。
看到孩子們都回來了，任馨老淚縱橫，一旁淩家婆媳聽說他們要回來的消息，這幾天都來卓府跟著任馨一塊兒等，總算把人都盼回來了。
人都往前廳上走，卓昱扶著母親說話，身後淩家婆媳和淩芝芝圍在王婉兒旁邊看繈褓裏的卓徽。跟著是卓昊帶著卓衡，卓徹抱著卓微緊隨其後，旁邊是淩晗。
卓微頭還疼著，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小聲一下一下地抽泣著。
卓徹安慰道：“不難過了微微，一會兒哥哥煮個雞蛋給微微揉揉就不疼了。要不我給微微紮個紙鳶？咱們微微最喜歡畫著小娃娃的紙鳶對不對？”
一旁淩晗也跟著勸：“微微喜歡紙鳶啊？晗哥哥也會做，家裏好多紙鳶，等會兒放給微微看好不好？”
淩晗不斷回憶起剛才的畫面，他若是及時伸手制止，卓微也不會撞到那椅子楞上去。
前廳相聚半晌，卓昱帶妻兒先回曦和苑。
一直也擔心女兒額頭上的傷，好在剛回屋，劉媽媽便把郎中請來了。郎中診脈後，不僅查看了額頭上的包，整個腦袋都瞧了便，留下一瓶藥水，說每日兩次，過幾日就消腫了，別的沒什麽大礙。
聽到這話，夫婦倆也放心，雲屏準備送郎中出去，王婉兒吩咐道：“畫樓送郎中出門。”
她起身到雲屏身邊，站到門邊上又看了看忙裏忙外搬箱子的月生，“這兒讓畫樓執棋他們忙活就行了，你和月生趕緊回屋看看六六去。”
一別三年，走的那會兒六六還繈褓中，朝夕相處這麽多日子，王婉兒看得出雲屏對女兒的思念。幾個孩子中，雲屏對卓微疼愛關心得多一些，許是跟自己女兒年紀相仿的原因。王婉兒也時常註意到雲屏看著卓微發呆，一臉慈愛。
雲屏猶豫了下，謝過王婉兒叫上月生回到下房院裏。
回過頭來，方才還哭哭啼啼的卓微，如今大口吃著海棠糕，渣子糊在臉上，似乎已經忘記了方才的疼痛。
卓徽放在搖籃裏，卓徹卓衡在一旁哄他玩。
方才提到乳母這件事，文氏說起自己房裏有個婢女才生了頭胎半年，撥過來給阿徽做乳母正合適。
這倒是解了王婉兒的燃眉之急，她自己去牙行尋人，有沒有合適的且不說，至少也得三五天的功夫。
心裏正想著要如何答謝，文氏已經領著人過來，身後還跟著淩晗和淩芝芝。
“我把人給你帶過來了，秀琴，來見過卓大奶奶。”
來的是個眉目清秀的女子，瞧著身板，是個勤快能幹的。
王婉兒露出滿意的笑容：“姐姐把自己的屋裏的人給我用，真不知該如何謝你。”
文氏擺手道：“快別提說謝，咱兩家的關系還分什麽你的我的？孩子吃奶重要。”
說著相邀進屋看孩子，抱著小小一個的卓徽，文氏也有些心疼：“阿徽這一路上受苦了，回來就有奶喝了。”
淩芝芝到了卓微身邊坐下，撐著腦袋定睛瞧著這小妹妹，方才還哇哇大哭有些煩，如今不哭的樣子倒是覺得挺可愛的。
卓微註意到有人盯著自己，忽然停下來，從盤子裏拿了一塊糕點遞給去：“芝芝姐姐也要來一塊嗎？”
淩芝芝搖了搖頭：“微微乖，姐姐不吃。”
在新原的時候，全城沒有哪家的姑娘衣著有她卓微講究，就連知縣大人家的孫女也羨慕她的衣裙鞋子的發帶。
卓微身穿的桃色衣裙是她最喜歡的衣服，衣襟上還有王婉兒親手繡的兩只蝴蝶。
再看看淩芝芝，秋香色的衫子，明黃的蟬紗下裙看起來飄逸雅致。
卓微看了看姐姐的衣裙，轉過頭接著吃糕點，她肚子餓了，方才跑累了，也哭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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